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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浮生一場夢

  阮舒的心跳亂慌慌的,微微愣著神,盯著稠密的雨簾和閃電過後愈發黑沉的天空,目光抖了幾下:「我沒事……」


  庄爻稍皺了下眉,直視回前方。


  但聽阮舒又啟唇:「你的心真硬,明知道陳青洲的安危直接關係著榮叔的安危,也能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


  庄爻輕扯著嘴角,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緊縮:「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天,心硬如鐵的姐你會指責別人心太硬。」


  「人本來就都是會變的。沒有什麼能夠永恆。」阮舒喃喃。


  「嗯,人會變,沒有什麼能夠永恆。」庄爻認同地重複一遍,問,「所以姐你也別過於堅定地信任傅令元,認定他一定不會做出你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你和聞野這是完全達成統一陣線,非得挑撥離間我和傅令元的關係不可,任何機會都不放過?」阮舒冷嘲。


  「不是。我並不認為自己在挑撥離間。」庄爻否認,「我是真心為你好。」


  阮舒唇邊嘲意更盛。


  庄爻很認真地說:「以前曾經有一陣子,我是祝福你和傅令元的。因為我發現他有能力改變你。」


  阮舒模模糊糊地記起,好像確實,偶有幾次她在公司里沒好情緒,身為林璞的庄爻總能目光如炬地察覺,並且準確無誤地猜測她是否是和傅令元吵架了,沒少勸過她,甚至幫傅令元說好話。


  「後來?」她問。


  「後來進一步發現,他雖能改變你,但他並不合適你。」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阮舒在那一瞬間看清楚雨簾中空曠無人的前路——又是「不合適」。陳青洲也說她和傅令元不合適。


  「你們不過是旁觀者。」她漠然地說,「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決定,怎樣的結果也都由我自行承受。而且,」她扭頭盯住他,煞有介事而別有意味地問,「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對我的感情指手劃腳?不要告訴我你是作為弟弟,所以關心姐姐。」


  庄爻卻不遂她的意,目光依舊直視前方,平靜地說:「我關心你,和我是什麼身份無關。」


  「當然有關。」阮舒打定主意不叫他迴避話題,「你的這種關心與你身為『庄爻』的立場並不相符;而你又不是真林璞,難道你連姐弟的情感都如實投入?所以你對我的關心只能是出自『強子』的身份。」


  「既然是出自『強子』的身份,你就是表裡不一!你就是口是心非!你的極力否認和撇清真讓人覺得可笑!」說到最後,她的口吻儼然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


  阿樹和阿上大概也被雷聲和閃電嚇到了,喵喵喵直叫,躲在窩裡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沒敢出來,直至格格來給它們的食盆添加貓糧。


  隨後格格又去看科科和阿針的情況。


  科科懶洋洋睡覺的姿勢未變,阿針和小刺刺們也好好的。


  確認完畢后,格格放下心來,從雜物間里走回來。


  雨太大,雨水來不及全部流出下水道,積了不少,她穿著雨靴,看著水差不多沒過她的腳踝。一記閃電又劃過,風吹得險些翻了她的傘,格格加快了步子。


  回到廊下,她徑直走向某個房間,悄摸摸地站在門口,扒在門上,探半個身子,伸長脖子往屋裡瞧。


  晏西坐在床畔,用毛巾輕輕地給躺在床上的傅清辭擦臉。擦完后,他端著臉盆,躡手躡腳地出來。


  格格跟在晏西後面。


  晏西走離了房間一小段距離,確定不會吵到傅清辭后,才定在個合適的位置,把臉盆里的水潑出去。


  格格倒像依舊擔心造成打擾,壓低著聲音問:「你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


  「我不餓,不吃了。謝謝。」晏西搖頭。


  「不吃不可以,我母后說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一頓飯都必須好好吃。」邊說著,格格用手比劃著她高出他半截腦袋。


  晏西臉上隱約浮出一絲窘色,稍稍別開臉,說:「你現在比我高,是因為你的年齡比我大而已。再過兩年我就比你高了,而且會高出很多。」


  格格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狐疑:「身高和年齡有關係?可不管過兩年,還是過十年,我永遠比你大,不就永遠比你高?」


  「不是的。女孩子的發育年齡比男孩子早。你這個時候個子長得快。」晏西的臉無意識地有點紅。


  格格似懂非懂,注視著他,問:「你懂得的比我多很多。是學校的老師教你的嗎?」


  這話叫晏西敏感地記起她沒能去上學的事兒。


  「不是。」他答道,「是我自己看書知道的。等我把書名告訴你,你也都知道了。」


  「好啊!」格格彎著眉眼笑,爾後回歸原本的話題,好像忘記了他的婉言相拒,提醒道:「那你快去吃飯吧!我一直都幫你把飯菜溫在鍋里。」


  晏西頓了頓,改變主意,未再拒絕,點頭:「好。謝謝。」


  「那我先去廚房幫你把碗筷拿出來!」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來。」晏西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講給她聽,格格已率先噠噠噠地跑走了。


  看著她身上漂亮的旗袍,他很不明白,為什麼她每次都不是優雅地走路,而要用小跑的?說話明明也是吳儂軟語,怎麼一行動起來就和外形形成迥異。


  風一般的女子……


  擱下臉盆,晏西走去廚房,格格剛把最後一隻飯碗放上桌,明顯是被燙到,兩隻手分別抓在兩隻耳朵的耳垂上。


  抬頭她便對他招手:「我母后今天做了胡蘿蔔燉排骨。我把我的排骨也留了一部分給你。」


  晏西十分不好意思,臉又不自覺地有點紅:「謝謝。以後不要把你的留給我。」


  「沒關係,你的食量比我的大,我太多了吃不完。你不是想要長得比我高?」格格笑,「而且你是弟弟,我答應傅叔叔要幫忙照顧好你的。」


  晏西沒有繼續接話。


  格格竟也沒有離開,坐在一旁看著他吃。


  晏西不由緊張,緊張而局促地快速吃完,格格又和他搶著洗碗:「你去守著你媽媽吧,你肯定不放心。」


  這話正戳中晏西的心窩,他未再與她客氣,由衷地道了謝,回去房間。


  十來分鐘的功夫而已,傅清辭的額頭上又出了不少細汗。她雙眸閉闔,眉心緊蹙著,不知是因為身體難受,還是在夢靨。


  晏西握住她的手,想起早上他小大人似的追問黃阿姨關於媽媽的情況時,黃阿姨告訴他,「你媽媽不願意去醫院,你的小妹妹可能要沒有了。」


  小妹妹真的要沒有了……他頗為難過。


  不多時,他發現傅清辭的眼睛微微地睜開,眼角明顯泛著水光,流開細細的水痕。


  「媽媽……」晏西伸出手指去給她抹。


  傅清辭凝著他,卻是低低地喚:「陳青洲……」


  晏西不禁眼眶泛紅,緊了緊她的手,虛虛地將臉枕到她的小臂上。


  傅清辭尚陷於虛實交替的夢境里,夢境里是她所以為的她和陳青洲的第一次見面。


  那會兒她剛從警校里畢業出來沒多久,尚未調入緝毒大隊,只是一名普通小幹警,事事都積極努力,爭取沖在最前面。


  有一回,因破案需求,隊里打算出動一名女警假裝成夜總會的小姐,進入目標嫌疑人所在的包廂。


  傅清辭自告奮勇。她雖是個菜鳥警花,未有充足的實戰經驗,但在警校時成績優異,隊長對她是信任的,並且考慮到她是陌生面孔,在當時的所有警員里,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警隊打點妥善後,她混在同行的另外四名小姐當中,偕同著順利進去包廂。五個人拉開站成一排,如同待售的商品一般。


  她迅速便從中找出目標嫌疑人,但目標嫌疑人好像並無心在玩女人上,沒有怎麼放注意力過來,而是與另外一名坐在最裡面、隱在晦暗光線中的男人說話。


  其他兩三個男人的目光則在她們的身上轉悠,頗為地下流地看她們裹出來的胸和露出來的大腿,其中一個男人甚至從座位里站起,走到小姐們面前,從第一個開始,挑肥揀瘦地做評價,還把手直接伸進小姐們的內衣里捏,問小姐是不是隆過胸。


  這情況令她有些手足無措,因為原本告訴她,全都安排好了,進包廂后,小姐們就會直接各自分配給幾位男人,她只要順其自然地坐到目標嫌疑人的身邊即可。


  她彼時就站在倒數第二個,眼看著男人也走來她的面前打算伸咸豬手,她不禁心裡打鼓——其實早做好了可能會被揩油的準備,但事到臨頭,她腦袋放了空,一時之間找不出合適的機會和理由躲避。


  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位坐在晦暗之中的男人忽然指定了她,出聲道:「你過來。」


  咸豬手男當即停下動作,表情詫異無比,其他幾位更是如此,均面露意外。


  「二爺,您對這個女人感興趣?」咸豬手男人確認著問,語氣和表情一樣難掩不可置信。


  「怎麼?有什麼問題?」男人反問。


  「沒!沒問題!」咸豬手男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立刻喊她,「還愣著幹什麼不快點過去?」同時眼睛比方才還要仔仔細細地端詳她,似要探究她有何過人之處似的。


  她心裡已根據眾人的反應判斷出,男人應該是這個包廂里身份最高的。每個人對他的態度貌似都帶著恭敬和小心翼翼——情況又不對勁了,和進來之前隊長所告訴她的明明不一樣!

  見她不動,帶她們進來的媽媽桑代為道歉說她是新來不懂規矩,然後便對她使眼色。


  深知她如果當下翻臉簡直是自尋死路,忖兩秒,她順應形勢走過去,落座他的身側。為了貼合自己的小姐身份,她主動為他倒酒,並與他搭話著問:「大老闆您喜歡紅酒、香檳還是威士忌?」


  他沒回應她。


  她抬頭,與他清黑的眸子對視上。她也是在這時才有得以看清楚他溫文儒雅的模樣,略微意外他的年紀,竟然並不大,目測和她或許差不多。


  他目光深深盯著她的臉,卻是突然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她的眼影,還挑了挑她所戴的酒紅色的假髮,發表評價:「這個妝不好看。」


  她「……」地懵住。


  而緊接著,他的手指又伸到她的左邊耳朵上,捏了捏她的耳釘,稱讚似地說:「這個挺好的,適合你。」


  他指尖似有若無的觸碰令她想要暴動,聽到他的話之後,她的神經不由緊緊繃起,不為其他,而是……她的耳釘上裝了竊聽器……剛剛好就在左邊……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否錯覺,他的口吻給她一種別具深意之感,好像她完全被他看穿似的。


  她心生警惕,一瞬不眨地盯住他的臉,試圖從他的神情進行更準確的判斷。


  他已從她手中接過酒杯,淡淡一笑,半是糾正半是自我介紹道:「我不是什麼大老闆,我叫陳青洲。」


  陳青洲……?她只覺這名字略微耳熟,奈何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


  他喝完酒,把酒杯放回桌面上。


  之前其實已接受過簡單的培訓,了解過陪酒的小姐應該做些什麼,他三言兩語之後,她莫名其妙就不知該如何正確反應,頓了頓,暫且捺下心緒又繼續倒酒。


  陳青洲很給她面子,她倒,他就喝。


  然後她發現包廂里的其餘幾個男人都在盯著她和陳青洲看,連話都不說了,目標嫌疑人亦如是,滿是好奇一般。


  氣氛著實詭異……直覺判斷她可能得先退出去,彙報情況后和隊長另作商量。


  思忖間,腿上驀然蓋上來一件男士外套。她怔怔轉眸,陳青洲並沒有看她,兀自和目標嫌疑人續上了先前的話題。


  其餘幾個男人因為陳青洲的這個小動作紛紛挪開了目光,再也不看她了,和各自身邊的小姐划拳搖色子,恢復她們進來之前的活絡。


  盯住陳青洲的側臉,她疑慮地顰眉,原本抓在裙子上的手倒是緩緩鬆開了——裙子偏短,坐下之後更是往上縮……


  當然,這種服裝,是她這輩子僅有一次的嘗試。陳青洲倒是記得不能再清楚,以致於後來兩人正式交往,他首先提出的要求就是不允許她再為了警隊的工作易裝成此類工作者,再後來,連易裝都禁止了,只因為她和其中一名男警員假扮成情侶被他發現……這些都是后話了。


  陳青洲和目標嫌疑人聊著天,她和目標嫌疑人之間隔著個陳青洲,始終無法靠近。她坐不住了,堅持自己原本的打算,瞅准空隙提出自己要出去上洗手間,起身的時候掀開外套放回沙發里。


  陳青洲指了指房間的角落,提醒她:「不用出去,這裡面就有。」


  她:「……」站在那兒,看著陳青洲不動,心內忐忑——那種被他看穿身份的預感愈發強烈。


  手心不由自主冒汗,心思飛快地轉動,鬧不明白自己是哪兒露了馬腳一開始就被他發現,同時也在考慮,假如真的已經被他識破,她該如何安然離開這個包廂……


  陳青洲站起,拿過外套,立於她跟前,扯開兩隻衣袖,伸展開他的兩隻手臂繞過她的腰,把外套繫上去。


  他離得太近,這樣的姿勢此時就像她被他抱住似的,她攥緊拳頭心裡默默告訴自己在執行公務這才強行忍住要打他的衝動,卻沒能忍住自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結果這一退,反倒令他的手臂結結實實地摟住她的腰。


  她火氣滋啦,手接過外套的袖子,不著痕迹地暗中使勁想要掙開他:「謝謝陳老闆的體貼,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陳青洲反箍得更緊,糾正道:「我說了,我不是什麼老闆,我叫陳青洲。」


  酒氣縈繞,還有他的呼吸,她簡直想把手骨捏得咔嚓響,強撐著笑臉道:「你喝多了吧?來這裡的全是貴客,我可不敢直呼陳先生您的名字。」


  視線越過他,能看到其他幾個人之間相互交換視線,很快咸豬手男帶頭說:「那個,二爺,要不我們幾個先走了。」


  語氣曖昧,擺明了是要單獨留空間給她和陳青洲!卧槽!心念一轉,她可再顧不得什麼暴露不暴露了,扣住陳青洲的手腕,當即要扭他的胳膊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卻聽陳青洲率先道:「不用了。我只是想放她去外面上洗手間。」


  她愣住,他淡淡笑著鬆開手。


  兩三秒的時間,她一動不動,看怪物似的看他。


  「不走?」陳青洲問,「你不走的話,我就讓其他人走。」


  她晃回神,堅持把戲做到最後一刻:「謝謝陳先生。」


  未多加逗留,萬一他反悔就糟糕。她火速離開包廂,在走廊上便和假扮成服務員的同事碰上。


  「清辭!你可算出來了!怎麼回事?沒事吧?怎麼進去之後就沒信兒了?我正準備藉由送水果的機會進去找你。」


  「我沒事。不過竊聽器失效了么?怎麼會沒信兒了?」她把耳釘從耳朵上摘下來。


  同事打量著她系在腰間的衣服:「你這是……」


  她頓了一下,皺眉:「先別管了,快出去找隊長制定新計劃,包廂里還有其他人。」


  兩人偕同往外走,到夜總會門口,忽然有手機響。


  她一開始沒主意,還是同事拉住她:「你的手機。」


  她哪裡帶了手機?順著動靜一尋,發現是從外套口袋裡傳出的。


  她摸出手機,通話鍥而不捨地在響第二通。


  猶豫著接起,聽筒那頭是幾分鐘前包廂里的那道醇厚嗓音:「我是陳青洲。」


  「我把外套和手機寄放到前台,你自己去領。」她說。


  陳青洲卻是道:「這是我的第二個號碼,你手裡拿著的是我的私人號碼,專屬的(可回顧第164章),以後我們就這樣聯繫。」


  聯繫?這人有病吧?自來熟?她冷笑,正欲拒絕,又聽陳青洲道:「抱歉,我的意外可能破壞你辦事。你剛剛進包廂里的那個目標,凌晨兩點要在鎏金碼頭坐船離開,如果你們找他有事,就儘快吧,否則他這一走可就不會再回來中國了。這個消息當作我給你的補償。以及,也算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你……」她脊背僵直——他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果然識破她的警察身份了?!


  還有,什麼禮物?她冷聲:「你什麼意思?」


  陳青洲含笑:「傅清辭,傅警官,我要開始追你了。」


  ……


  「媽媽……」晏西用臉輕輕蹭她。


  傅清辭的手掌摸索著摩挲上晏西柔軟的頭髮,眼前浮現十年多前,她站在民政局門口,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一手攥著離婚證,一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低聲喃喃:「陳青洲……我懷孕了……」


  ……


  驚雷閃電叫囂不斷,陳青洲在一眾陳家下屬的保護下,來到關公廟。


  長老會裡的人已事先接到通知,在關公廟內等候,敞開大門,燈火通亮。


  正殿內,關雲長眉若卧蠶,渾身正氣朗朗,陽剛威儀。


  陳青洲站在殿門口,看著赫然矗立的關公像,具體也記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陳家的下屬全部稱呼他為「二爺」了,倒是借了這位關二爺的光。不曾想,如今他卻因為對青門不忠不義,而要來關二爺的面前接受處罰……


  五位長老已全部入內,大長老站在最中央,遙遙看著他:「青洲,進來,跪下。」


  「二爺……」榮一拉住他的手臂。


  陳青洲回頭,掃過大家微微閃動的眸光,淡淡一笑:「一頓鞭子而已,我還沒那麼容易倒下。真正需要提防的是陸振華。我們可以死在青門對我們的拋棄,卻不能敗在陸振華對我們的暗算。」


  他抬高手臂,指向關公像:「關爺爺睜大了眼睛看著。」


  「是!二爺!」眾人齊刷刷回應,洪亮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內殿外。


  陸少驄又被撩起了火氣:「又來!又來!他到死都要把老陸掛在嘴邊是吧?!」


  傅令元不予回應,環視看似平靜的周遭,眸色幽暗。


  原本放在關公像前的蒲團被收了起來。陳青洲倒也不在意,走上前,掀開長袍馬褂的下擺,偏離五位長老的位置,只對準關公,落下雙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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