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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能給的全部給你了

  「你對其他女人做過的事情,不要重複在我身上。」她目光涼涼。


  傅令元微微一怔,垂眸看一眼自己準備幫她戴吊墜的手勢。


  反應過來她指的是曾經在珠寶店裡的偶遇,他笑起來,眼睛里因為方才她的拒絕而沉出來的暗意頓時少了許多。


  他戲謔:「照你這種理論,不要說小雅,我曾經幫其他女人做的事兒多了去了。我不僅得剁手,渾身上下都得廢掉重造。」


  阮舒唇角輕哂,又趁著縫隙強行插入自己的話:「既然你提到科科和阿針,看來你沒有對晏西太差。陳青洲已經死了,晏西留在你的手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把他還給我。」


  傅令元置若罔聞。


  他用單隻手重新摟住她的腰,收了玩笑語氣,認真地說:「是我錯了。我不該想得太理所當然,不該忽略你的感受,不該對你造成那麼大的壓力,應該及時疏導你的負面情緒。」


  「對不起,真的是我錯了。就像我明知道你和其他男人一定不會發生什麼,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還是嫉妒得要發瘋發狂。」


  他雙眸直視她,像深深的潭水:「我究竟是不是將你視作和其他女人無異,你心裡明明清楚的。阮阮,我們都不要因為一時的醋意,否認對彼此的愛。」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很會甜言蜜語。」阮舒平靜而平淡地評價,顯得特別無動於衷。


  「剩七分鐘。」她瞥了眼時間,公事公辦地說,「有問題找你確認。隨你方便不方便回答。」


  傅令元眉峰聳起。


  阮舒發問:「上次在褚翹的訓練館,你說小雅的背後牽涉到三方人。其中有一方,是不是孟歡?」


  傅令元眼裡閃過一絲清銳的光芒,不答,反問:「你從聞野和庄爻那裡知道的?」


  阮舒眼皮輕輕跳一下——這下子連她原本要問的第二個問題都差不多有了答案:他這意思,分明就是有所察覺,孟歡和聞野、庄爻之間隱藏著關係。


  原本她正猶豫是否要將此事告知。因為孟歡如果和聞野、庄爻同屬一個小團隊,就她目前的立場而言,孟歡的存在對她之後對付陸家和傅令元,是一個優勢。


  現在既然傅令元已自行猜測到……


  那,她不用糾結了……


  心裡微微松暢不少。抿抿唇,她並不回應他,而重提之前的話:「黃金榮的安危——」


  「不要逃避問題。」傅令元驟然欺身上前,將她禁錮在牆壁,「你既然突然問及孟歡,看來想通一些問題了?你自己能想通是最好的了,省得我無論怎麼解釋,你都不相信!」


  「我之前就疑慮過,小雅為何偏偏跑來醫院找我,又為何那麼巧地接了你打給我的電話。」


  「在褚翹的訓練館,你說我因為小雅生病所以放了你鴿子,是小雅親口告訴你的,還是聞野這些人轉述給你的?你說你親眼見到我殺了陳青洲,也是他們帶你去現場的?」


  碎發下,他黑眸深斂,暗沉沉:「你如果能早點告訴我你和這群人有聯繫,何至於我現在才分出心思弄清楚其中的曲曲繞繞?何至於我們兩個都被人算計!」


  他對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怨怒的。當然,最大的責任還是在於他自己,未能讓她無條件地信任他,才被人找出裂縫,一下子挖開!


  阮舒脊背貼著牆,微仰臉,面容淡漠:「是別人存了不良的目的故意告訴我的故意挑撥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又怎樣?」


  她眼睛像被冬日結冰的水洗過一般:「事實就是,每天陪在你身邊的是其他女人,即便逢場作戲,抱了就是抱了,吻了就是吻了,以後還會繼續,不會因為我而改變。甚至有必要,你可能還會和她上、床。」


  「事實就是,我只能像個地下情人,在你有空的時候,在你方便的時候,才能和你短暫地相聚。」


  「事實就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無法,往後應該也不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


  「事實就是,在我和你的野心產生衝突的時候,你排首位的,永遠都將是你的野心,而不會選擇我。」


  「事實就是,你……殺了陳青洲,我的哥哥。」


  「事實就是……你把我變得和其他女人沒有區別,會嫉妒,會小心眼,會怨恨,會失衡,會計較,會忍受不了自己在愛人的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忍受不了一次一次地被你犧牲。」


  「我愛那樣有野心抱負的你,我以為我能體諒你,可終歸我難以免俗。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做不到勉強自己,做不到無怨無悔。我所有的『做不到』,也已經給你造成了困擾,偏離了當初藍沁死掉之後我們決定離婚時所希冀的那條軌道。」


  「從我的私人感情角度來講,我不想再自討苦吃,更遑論我們之間橫亘著殺兄之仇,我要不起你,也要不了你。」


  她幽涼著眸色,最後加重音色:「傅令元,我決定,放棄你。」


  「你敢!」傅令元幾乎是剎那暴怒,手掌緊緊扣住她的雙肩,身體里彷彿有股大火猛地被此時的情緒點燃,洶洶地燒。


  他眸中血絲煞紅,眼神狠厲地瞪她:「你放棄不了!你不可能放棄!你休想放棄!你答應過要等我的!」


  阮舒靜默著。他有些粗暴,手上的力道非常重,隔著衣服都掐得她肩膀的骨頭疼,感覺會裂開來似的。


  這是這個男人與生俱來的力量,強大,兇悍,冷硬,她總是能由此嗅到這個男人骨子裡的味道。


  她很喜歡。非常喜歡。沒有間斷過地喜歡。


  可,痛,也是事實。


  她承受不住。


  她不禁蹙了眉。


  傅令元由此察覺自己的失控,竭力捺斂情緒。


  眸中有複雜的情緒劇烈地翻滾,他鬆開了手,轉而抱住她。


  「阮阮,在某些事情上,我確實傷到了你,我確實對不起你,我無法彌補,我只恨我自己不是超人,恨自己不是萬能的,無法面面俱到,無法事無遺漏。但請你相信,我真的已經最大限度地,把我所能給你的,全部給你了。」


  他嘴唇抵在她的耳蝸,他的語音挾裹哀求。


  哀求……


  阮舒眼波輕輕閃動。


  和她在錄音中聽到他對褚翹說他怕她放棄他時,他口吻間所透露出的落寞,是相一致的。


  她發現,感情真是最好的武器,能讓一個錚錚男兒有所懼怕,所有落寞,所有哀求……


  他的肩一如既往寬而平直。


  她任由他攬著。


  他的體溫熨燙,比一開始他抱她時好像要再高一些,或許因為方才的激動情緒尚未完全平復。


  她靠著他,抵著他堅實的身體,鼻間輕嗅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總是非常容易令她意亂情迷的氣息。


  闔了闔眼皮,復睜開,阮舒清清淡淡地說:「最後一分鐘了。傅堂主你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我提的條件,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傅令元不發一語。


  阮舒試圖推開他。


  他的身體如山一般沉重。


  阮舒倒並不著急,依舊心平氣和:「碼頭的合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加上我剛剛被你吃的豆腐,換回晏西我目前不奢望,但足夠交易黃金榮的安全了。」


  「呵呵,吃豆腐?交易?」傅令元冷笑著鬆開懷抱,面若冰霜,「若要論交易,哪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會只簡單地抱一抱親一親就心滿意足的?」


  他手指鉗住她的下巴:「不就是要換黃金榮的安全?你搞得這麼費勁,壓根沒必要,還不如陪我睡一覺,來得簡單快速有效率!」


  阮舒面無表情:「你這是惱羞成怒了,還是原形畢露了?」


  「在你眼裡不都一樣?」傅令元眸底說不出的暗沉,眼裡的血絲兒依舊泛著,隱約夾雜著些許不正常的幽紅。


  房門在這時被從外面叩響:「姐,時間到了。」


  就站在門邊不遠,庄爻的提醒聽得非常清楚。


  「好。」阮舒應著,拂開下巴上傅令元的手。


  以為會有些困難的,結果竟然一下就打開。


  打開后,傅令元的身形甚至有些不穩,踉蹌兩步,扶住沙發,坐了進去。


  他好像不是太能使上力氣,也好像有些難受,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手指扯開了一點他自己的衣領。


  這情況,明顯不是特別對勁……阮舒顰眉:「你怎麼了?」


  「阮……」傅令元低垂的頭抬起,手臂亦抬起,朝她伸出。


  他原本銳利的眸光此時此刻完全是渙散的。


  「你……」阮舒愣怔,下意識要上前,步子還沒來得及邁出,手臂驟然被人從後面攥住,拉住了她。


  「姐,不要過去。」


  阮舒不解地看著庄爻,然後扭回頭,發現傅令元原本要向她走過來,但剛起了個身,便順著沙發滑到在地上。


  靠著沙發,他繼續扯著他的衣領,非常燥熱非常躁動不安似的。


  他……眼瞳一縮,阮舒即刻有了猜測:「你們給他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庄爻瞥一眼傅令元,沒有回答她:「姐,我們先離開這裡,回去再和你講清楚。」


  阮舒一下被他拉出了房間。


  而房門外,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栗青和趙十三也全不見了蹤影。


  「你們到底要對他做什麼?」阮舒試圖頓住身形。


  「姐,你放心,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一會兒你就明白了。」庄爻安撫。


  榮一也上來給庄爻搭手,護著她走:「是的大小姐,我們不是還指望利用傅令元幫我們保障榮叔在海城的安危?」


  沒多久阮舒就被帶回了他們的小茶室里。


  大茶室內,東西兩位堂主並未發現傅令元的離場,還在興緻盎然地和呂品聊著話。


  阮舒可完全沒心思去理會了,直奔聞野而去:「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招?!」


  「嘖嘖,這麼生氣幹什麼?」聞野譏誚,「又沒拿刀捅他拿槍打他,你就心疼就不舍了?」


  在電腦前捯飭的庄爻偏過頭來提醒:「畫面出來了。」


  聞野沖她抬抬下巴:「喏,自己看唄。」


  阮舒上前一步挨近屏幕。


  一個新的畫面跳出來,鏡頭裡是個袒胸露乳的女人,看樣子是剛固定好攝像頭的位置,沖鏡頭打招呼。


  後面的背景正是那間客房。


  以及靠在沙發上的傅令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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