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早孕反應
阮舒猛地捂住嘴,一陣反胃。
「怎麼了?」「梁道森」即刻關心。
反胃感洶湧,阮舒根本無法回應,偏開頭直乾嘔,心下悄然狐疑,難道剛剛和聞野的借位接吻真把她自己給噁心到犯厭性症的地步?
「你是想吐?」「梁道森」彰顯出焦慮,猜測得頗為慌亂,「胃不舒、服?還是吃壞東西了?」
在旁的林璞亦手忙腳亂,手忙腳亂地去給她倒了一杯水送來:「姐?你還好么?」
「我……」好不容易說出一個字,阮舒的喉嚨又被翻山倒海的噁心所扼住,霎時戛然,只余乾嘔聲。
反應極其強烈,難受至極,嘔得她彎著腰腹近乎佝僂,眼淚也都出來了,身體已無法受她自己的掌控,全被這陣子突如其來而莫名其妙的乾嘔所主導。
「打電話叫醫生!」林璞率先沖管家喊話。
「噯!」管家應承著匆匆下去辦。
「梁道森」則將阮舒從椅子里抱起,直往廳堂去。
場面一時之間頗有些兵荒馬亂。
從剛剛起便許久未出聲的庄荒年,定定盯著方才擱在阮舒面前的那幾道油膩的菜,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什麼,收起滿面的若有所思,快速跟在幾人後頭。
內心涌動著令他激動的某個猜測,他難得地稍微壓抑不住情緒,步伐竟有些凌亂。
「阿森!」庄荒年喚著,連嗓子都略微變了音調。
「梁道森」將阮舒放到沙發上,聽言回頭看他。
庄荒年穩了穩心緒,忙不迭吩咐:「別耽誤~也不用把醫生找來~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帶姑姑去醫院~」
「梁道森」表情微凝:「庄二叔,應該也沒嚴重到要去醫院的地步,不用奔波了。」
「傻小子~」庄荒年的兩隻眼睛里閃爍出異樣的光芒,「姑姑這反應,很有可能是懷孕了!」
一語出,「梁道森」一愣,林璞和榮一亦明顯地怔忡,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悉數投注到阮舒身、上。
阮舒此時正乏力地靠在沙發里,整個人更是被震住。
大腦里已因為庄荒年的話而自發浮現出堆放於記憶邊緣的、幾乎快要被遺忘的、她曾經第二次懷孕時的早孕反應……
早孕反應……
懷孕……?
兩個重點字眼,由外到里衝擊著阮舒。
思緒在這番衝擊中全然混亂,一剎那,嘈嘈雜雜的都是聲音——
什麼時候又中的?
她這回去榮城和傅令元呆在一起,明明每一次都做安全措施了不是么?
不對不對!
轉念她便推翻。時間上不對的!這回逗留榮城的時間根本沒幾天,才剛分開,就算中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反應的。
那,難道不是這回?而是,之前傅令元來江城時,他們在遊艇酒店,就已經……
可,彼時雖然他沒戴套,但她事後吃避孕藥了的。總不會又和前兩次意外懷孕的狀況一樣,避孕藥無效?
她……
手掌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肚子,阮舒怔怔的,眼神複雜,紛繁凌亂的思緒最終歸結到一點:她和傅令元,又有孩子了……?
廳堂內瞬間的安靜因庄荒年的話而起,又被庄荒年打破了,是在吩咐管家去備車。
旋即庄荒年看回「梁道森」,重重一拍「梁道森」的肩膀:「先別愣,把姑姑的外套帶上,我們趕緊帶姑姑去醫院做檢查。」
「梁道森」狀似才回過神,走到阮舒面前,蹲下身,緊緊握住她的一隻手,凝注著她,像在極力抑制住喜悅。
而原本怔怔的阮舒,在與「梁道森」飽含「深情」又帶著嘲諷的眸子對視上時,略微渙散的焦聚驟然凝回。
她的腦子亦隨之平靜下來。
不對……
不是的……
不是懷孕……
是聞野……
是聞野在搗鬼……
是他……
他在飛機上要她吃的葯一定有什麼貓膩。
製造她懷孕的假象嗎?所以他剛剛提醒她進食,還特意邀請庄荒年一起。
全是聞野在算計。
烏漆漆的瞳仁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縮,阮舒的手掌緩緩地從腹部挪開,心頭長長地鬆開一口氣。
鬆開之後,卻貌似並沒有完全舒暢。
還,隱隱約約似有若無地,夾雜著一絲極淡極輕極微小的、不明所以的、形容不出來的、奇怪的感覺。
暫且沒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探究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麼,阮舒轉瞬拋諸腦後,專心回應對庄荒年。
蹙起眉心,她顯得不勝其煩:「去什麼醫院?麻煩死了,我只不過突然間噁心想吐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姑姑~」庄荒年快步上前來,高高豎起關心的旗幟駁回她,「姑姑是莊家家主,你的身體是否康健,關係著我們莊家整個家族的興榮,不能不重視。」
「何況姑姑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很像孕吐。你和阿森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照說確實該有好消息了,所以懷孕的可能性很大。」
阮舒聞言,十分隨意地「噢」一下,說:「那我一會兒回卧室,自己拿驗孕棒測一測就可以了。」
「驗孕棒的測試結果怎麼能比得上血檢?」庄荒年肅色,「這是關係到我們莊家的香火命脈的大事,不能草率,必須去醫院確認。」
「梁道森」適時插話,搭腔道:「聽庄二叔的,不要嫌麻煩,去趟醫院。」
他面有憂悒:「如果真是懷孕,你這回受傷住院,用了不少葯,也不知道是不是會造成不良影響。」
經提醒,庄荒年也記起這碼子事,表情驀然一變,更加堅持:「姑姑,恕荒年無禮,這事兒真由不得你任性,我們必須馬上去醫院!」
阮舒默不作聲地看著「梁道森」,沒有再反對——既然聞野都贊同去醫院了,那說明他有能讓她的血檢結果過關的方法。
……
前往醫院的途中,庄荒年儼然已將她當作孕婦對待,生怕她有個什麼磕磕碰碰,詳細詢問她的身體是否還有其他哪裡不舒、服的癥狀。
阮舒表現出不耐煩之後,庄荒年自己也意識到不該讓她過於疲累,於是安撫她去閉目養神,不要再費精力。
不問她,則改為詢問「梁道森」,主要在意的是榮城槍傷住院那兩日的用藥情況,並且打電話去聯繫,想辦法要把在榮城醫院她的詳細病歷資料調到江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