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想我想得緊?
「可是吧……」
褚翹遲疑住。
隔數秒,未聽到下文,阮舒問:「嗯?可是什麼?」
褚翹忽然抬手自己捏自己的臉,嘀咕:「這是真的吧?高冷的專家最近真的陪在我身邊關心我?」
「主動為我擋住倒塌的牆?主動為我削水果?主動買飯給我吃?還打算給我喂飯?」
如數家珍。
阮舒越聽越詫異:「喂飯……?」難以想象啊……
「你也覺得很假很虛幻對不對?!」褚翹似找到了共鳴,忙不迭捉住阮舒的兩隻手臂,「專家怎麼會做這種事?我是不是在做夢?昨天從夢中醒來了,所以專家不再來找我了?」
阮舒凝注著褚翹,安靜片刻,笑了:「為什麼一定是假的是虛幻的是在做夢?他對你好有什麼不對?」
「難道你身、上有他貪圖的利益嗎?明顯不是的。所以他做這一切的原因一定只有一個,就是,他確實喜歡你。」
阮舒的語氣非常確信無疑。
褚翹卻不太自信:「喜歡我……」
「是的。」阮舒捏了捏她的臉,「你不僅丟了熱情的小火苗,還丟了自信。這可不行吶。你不能因為他優秀,就看低自己。你一點兒都不比馬以差。所以你值得他對你好,值得他為你做出一些他過去不會有的舉動。」
褚翹怔怔的。
阮舒則在心裡嘲笑自己,怎麼越來越喜歡在褚翹面前假裝自己是情感專家……
是因為難得遇到褚翹這麼個比她還要菜鳥的愛情選手?
大抵越是菜鳥,給別人講起道理來越是一套一套的。想想當初她最抑鬱的那段時間,褚翹不也想法設法地開導她?
她和褚翹,也就是百步和五十步的差別吧……
阮舒忽覺心虛,默默忖著,她或許應該找馬以聊一聊,幫褚翹一把。
林璞在這時回了來:「姐。」
看到褚翹也在,他接著打招呼:「褚警官。」
然後準備暫且退出去。
褚翹見狀從床邊起身:「林家小弟你別走了,有什麼事去和小阮子講吧,我走就可以了。」
被她這麼一說,林璞多少有點尷尬。
阮舒拉回了褚翹:「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是我讓他去幫我去我的行李里找點東西過來而已。」
「不是啦。」褚翹搖搖頭,「你們就算真的有事不方便當著我的面聊,也是非常正常的。你不是約我晚上一起吃年夜飯過年嘛?我得回去準備準備。起碼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被你給比下去。」
阮舒忍俊不禁。
「走了~晚上見~」褚翹瀟洒地揮揮手。
遠遠地,阮舒還能聽見褚翹走出病房時提醒榮一春聯貼歪了。
回過頭來她問林璞:「取來了?」
「嗯嗯。」林璞從口袋裡把小小的一方首飾盒掏出來給她。
阮舒接過,打開。
紫水晶小刺蝟在頂上燈光的打照下輕微閃爍著光芒。
果然完好無損。
她長長鬆一口氣,手指觸上小刺蝟的背,摸了摸,重新合上,抬眸看著林璞笑:「謝謝~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姐,你又和我客氣了。」林璞又一次無奈。
阮舒笑著。
雖然剛從爆炸現場死裡逃生,但她這兩日,最不缺的就是笑容了。
林璞收在眼裡,跟著笑,心情亦隨之舒暢,不瞬,他和她說起另一事:「已經派人把唐顯揚送回隋家了。」
他抬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隋欣差不多也要帶著毛豆回去了。很快他們就一家團圓。」
能趕在過年前一家團圓,那是再好不過的。
「好。」阮舒會心點頭。
林璞頓了頓,告知:「送走顯揚哥之前,我把前兩天的事情都和他說了。顯揚哥表示理解。所以隋欣那裡沒關係的,顯揚哥會幫忙開導,隋欣不會責怪你欺騙她顯揚哥的死。」
他倒是細心至此。
阮舒注視他,抿著唇角的輕弧,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到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原本殘留的那一小星點白色的痕迹頓時消弭無蹤。
「外面又下雪了?」
問著,她望向窗戶。
奈何窗帘緊密地合著,並看不見外面。
「嗯嗯,我回來的時候剛開始下,還很小。」林璞點點頭,記著她喜歡看雪,走上前幫她把窗帘拉開,並且細心地拿紙巾將玻璃上的一塊水霧抹掉。
阮舒得以清楚地欣賞外面的風景。
確實如林璞所言,剛開始下。
而窗戶前的桌子上,和早前一次她住院時一樣,擺了一束向日葵,與外面的天氣狀況形成鮮明的對比。
寒冬之下竟還能買來向日葵,算林璞的本事。
耳邊則是林璞在緊接著告知事情:「我上午代姐去了一趟公司。各位董事得知消息,都托我向姐表達慰問和新年祝福。」
「嗯。」阮舒應得淡淡。
「還有宋經理。」
這個話題阮舒明顯更感興趣,應聲側了眸。
「宋經理已經把過去十多年,他私下裡和青門的貨運分成合同都交出來了。」
「給我看看。」阮舒問他要。
林璞卻是道:「我暫時先保管,等明天再給姐,也不急在這一時。今天除夕,姐先輕輕鬆鬆地過年,不要cao心其他事兒。」
阮舒聽言淺笑不語。
林璞頓了頓,有意無意地朝門口的方向瞟了一下,像在留意是否有人會進來,旋即從衣兜里掏出來東西,輕喚她:「姐……」
阮舒垂眸,發現他遞過來的是一個栓緊口子的小布袋,袋子的底色是深藍的,上面盛開著一小簇一小簇的碎花,風格十分小清新。
「什麼?」她狐疑接過,指間的觸感摸到布袋裡面裝了物件。
「提前把新年禮物給姐。」
林璞說完話的時候,阮舒正將扎著布袋口的繩子鬆開。
露出的是一件小巧的木雕。
看起來是一朵花。
圓盤形狀的,花心很大,不難辨認出,就是和桌子上擺放的那束花一樣,是向日葵。
林璞有點不太好意思:「本來想雕個像之前的雪人那樣的小人,但好多年沒有刻木雕了,而且以前的學藝也不精,所以總是做不好。最後放棄了,換成稍微簡單點的樣式。」
「時間有點趕,剛抹完漆。就是個小玩意兒,穿了個洞,可以當鑰匙或者手機掛墜,姐用得上就用,用不上隨便丟也無所謂的。主要是除了這個,我也不知道應該給姐送什麼比較合適。」
「原來你還會刻木雕?」阮舒笑開,把玩在手中,頗有興味兒,「怎麼可以隨便丟?這是你的心意。」
邊說著,她轉身走回病床,撿起床上的手機,開始比劃起該怎麼把向日葵繫上去。
笑著尚在道:「其實不是非得準備新年禮物不可的。」
林璞跟來她身側:「畢竟是過年,還是要有點禮物比較圓滿。」
「可你這樣讓我怎麼辦?」阮舒抿抿唇,「我成天呆在醫院裡,沒有辦法給你回禮的。」
「姐你不用回禮的。」林璞即刻擺手。
「剛不是還說過年要有點禮物比較圓滿?」阮舒懟回去。
「……」林璞被自己講過的話噎住了,表情間現出一絲許久不曾在他臉上見到的大男孩的羞澀,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阮舒笑笑,未再故意打趣他。
……
褚翹回到自己的病房后不久,接到了父母的電話。
這回的爆炸案因為牽涉莊家,造成的影響也比較大,所以當時控制住了媒體的渲染和報道,僅做最簡單的新聞處理。
褚父褚母知道這個案子在她手裡,但她受傷的事情,暫且隱瞞下了。
而這通電話,褚父無非就是抱怨褚翹今年沒有在家過年,畢竟這是她頭一回如此。
褚母搶過電話,卻是嘮叨:「你不回家過年沒有關係,就是不能一個人!今晚你們小兩口怎麼安排的?」
褚翹:「……」母上大人在這個問題上總是如此直接彪悍……
「媽……」
「媽什麼媽。」褚母截斷她,「之前的賬還沒和你算!明明講好了帶男朋友回來見我們,結果半路掉鏈子,直接飛回江城了?要不是聽說我女婿也追去江城了,我一定讓人把你綁回來!」
褚翹:「……」母上大人怎麼做到把「女婿」兩個字喊得如此順溜的……
「快回答,今晚你們小兩口怎麼安排的?」褚母追問,「你不說的話,我自己找人家要我女婿的電話號碼,冒昧給他打過去。」
這個「人家」和上一句的「聽說」對象可不就是同一個人?——馬以的那位師兄。
就沒見過比那位師兄更「助人為樂」的人!總向她爸媽透露小道消息!阻止都阻止不了!
褚翹怎麼可能允許母上大人騷擾馬以?趕忙說兩人今晚會一起吃年夜飯、跨年。
「好,我和你爸都等你PO你們小兩口的照片~」
母上大人這完全就是監督,還有沒有人身自由啊喂。
褚翹獃獃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半晌才放下,一頭栽進枕頭,趴倒在床。
不知趴了多久,她坐起,沉凝片刻,撥出去猴崽子的電話。
那邊接起得很快,語氣難掩興奮:「翹姐~咱們心有靈犀啊~我也正準備給你打電話。這邊剛送隋欣和她兒子回隋家,你猜發生了什麼?」
褚翹挑眉:「唐顯揚出現了?」
猴崽子原本故意賣關子,等著嚇一嚇她,未曾想輕描淡寫地就被她猜到,霎時卡了一卡,旋即驚呼:「翹姐,你神了!」
「確實是唐顯揚出現了!好好地在隋家等著隋欣。雖然我們幾個都知道DNA驗出來的結果證實那具焦屍不是唐顯揚,但之前認定他是死了的,如今他突然現身,我們險些以為見鬼!」
「所以現在呢?」褚翹問重點。
「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猴崽子說,「我剛問了唐顯揚,他說他失蹤的這幾天是為了不讓庄荒年抓到他,所以躲了起來。其餘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無所知。直到今天才無意間發現庄荒年死了,所以回來找隋欣。」
褚翹撇眼。理由找得不錯,沒毛病。
「翹姐,」猴崽子遲疑,「按規矩是要帶唐顯揚回警局做筆錄的。」
「嗯。」規矩自然得遵守。褚翹應著,不瞬又補充,「等個兩三天再說吧,今天先讓人家過個安穩的年。」
猴崽子也是本也是這麼考慮的,點下頭來。
褚翹這才得以繞回自己初始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你一會兒給我買瓶酒來。」
「酒?翹姐你買酒做什麼?」猴崽子困惑,很快恍然,自行猜測,「我明白了,是晚上翹姐你和馬醫生過年打算小酌?」
下一瞬他又推翻:「不對啊,你們兩個不是都受傷?怎麼還喝酒?」
褚翹憋著氣:「要你買你就買!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猴崽子不再嘴碎了。
褚翹壓了壓情緒,緊接著交待:「還有,讓小李跑一趟我的公寓,幫我找一套衣服。」
……
即便除夕,醫院裡還是有不少病人。
而在醫院裡慶祝新年的,同樣不是只有阮舒。
醫院方面也有所表示,不僅今日放鬆了醫院裡規章制度,而且堅守在崗位上負責值班的護士前來查房的時候,給每間病房都送了一隻新春的燈籠,增添年味兒。
冬日,雪夜,四點多鐘的天就昏黑得不成樣子了。
傅令元回來醫院的時候,近六點鐘了。
阮舒和林璞、榮一剛剛把從餐館買回來的年夜飯張羅上桌。
一眼瞧見他手中拎著的兩個打包盒。
令阮舒記起他每回上黃桑和格格家,就是喜歡這樣給她們母女倆加菜。
格格會噠噠噠地興奮跑來給他們開門,高喊著「傅叔叔」和「阮姐姐」,再噠噠噠地跑進去通知她的母后黃桑。
阮舒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傻了。明明每一次都將傅令元和格格的互動看在眼裡,怎麼以前會認為傅令元沒有太大的玉望去生他自己的孩子?
他是想的。
只是條件不允許,不敢輕易生。
不過,那個究竟失望不失望的問題,他迴避了,沒有直接回答。
在她的理解里,他的迴避,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考慮到她。畢竟她過去曾經一再強調過,她不會要孩子,連考慮也不會考慮。
思緒正飄忽,額頭忽地一陣痛。
阮舒回過神。
傅令元站定在她跟前,彈出爆栗的手指尚未收回,眉宇間笑意蕩漾:「我知道我很帥,你也用不著看著我發獃愣神。」
阮舒翻白眼:「出去了一個下午不見蹤影,上哪兒見小妹妹去了?」
傅令元稍抬眉梢:「看來你想我想得緊?嗯?」
他現在真是越來越湊不要臉了,林璞和榮一都還在,他能當作空氣。
阮舒決定不理他。
傅令元將她拉住。
阮舒只覺脖子覆上來一瞬的冰涼。
下一秒,傅令元的手指勾著紫水晶小刺蝟,眸子眯起:「特意戴給我看的?」
阮舒就不喜歡他明知故問的語氣,從他手指里拽回項鏈,雲淡風輕道:「試戴了一會兒,感覺挺不舒、服的,正好想摘下來。」
傅令元當即輕掐她的腰,眼神里滿滿的全是警告。
阮舒瞅著他笑。
兩人站得近,傅令元又摟著她,畫面在外人瞧來除了濃情蜜意還是濃情蜜意。
林璞和榮一皆垂了眼皮,準備先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但聽門口倏爾「哎呀」一聲乍響,正是褚翹兩隻手都抬起來虛虛堵捂住眼睛,像撞見了什麼不堪的畫面一般。
當然,實際上她的指間留著縫隙瞄,嘴裡「嘖嘖嘖嘖」個不停:「你們也太有傷風化了~抓起來~必須抓起來~」
傅令元翻了個無敵大白眼,冷不丁湊到阮舒的臉頰上落了個吻,儼然用實際行動嗆褚翹。
然後他懶懶散散地把手臂搭在阮舒的肩上,朝褚翹抬了抬下巴,挑釁的意味兒就更加明顯地散發出來了。
「……」阮舒相當無語——幼稚鬼……
門外在這時有另外一道身影沒太大聲息地飄進來。
傅令元瞧准著,又對褚翹補道:「不服氣你自己也去找你後面的那個男人來秀恩愛。」。
後面的那個男人……?褚翹應聲懵一下,集中回了精神,便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身後確實多了一道氣息。
而且是她瞭然於心的氣息。
褚翹轉過身。
果不其然是馬以。
她咧開嘴笑著問候:「馬醫生,你來了?我也剛到。」
鏡片后,馬以的眸子垂下又抬起,將她從下到上掃了一遍。
她明顯特意打扮過,穿得很精神,下半身是緊實的牛仔褲搭配長筒靴,上半身是暖色的短款薄羽絨,臉上畫了淡妝,短髮利索乾淨如常,眉宇間的英氣不減反增。
而她橘紅的唇,又使得她多了好幾分平日少見的女人味兒。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馬以的鼻子里吸入來自她身、上的香氣。
濃淡適宜的香水之下,掩蓋中了另外一股味道。
最後目光落回到她的眼睛上,與她靜默地交視一秒,馬以淺淡地點點頭:「嗯。」
話落,他自顧自掠過她要走進去。
手臂驀然被拉住。
馬以偏頭。
褚翹仰著張笑臉,主動挽上他的手臂。
笑得很漂亮。
她的臉頰氤氳出一絲淡淡的紅。
不是腮紅的紅。
馬以於心中判定。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推開她。
褚翹喜悅地吆喝:「小阮子,你的待客之道呢?不是邀請我們來共進年夜飯么?」
不等阮舒交待,榮一已盡忠職守地張羅著開飯。
褚翹歡歡喜喜地拉著馬以進去,自行落座。
阮舒狹著鳳眸,滿是狐疑——這小妮子自己想通了?
傅令元斜斜勾起一邊唇角,眸底洞若明悉:「男人婆喝酒壯膽了。」
喝酒……阮舒心頭一磕。她身、上還有傷,怎麼就喝酒了?
傅令元可完全沒像她在那兒瞎cao心,攬著她的腰便也過去落座。
桌子是跟醫院借來的八仙桌,一個邊能坐兩個人。
阮舒和傅令元一邊,對面是褚翹和馬以佔一邊。
剩下兩邊是林璞和榮一各一。
榮一原本是不願意坐下來的,只想站在阮舒後邊,以便隨時隨刻能夠伺候到她,最後拗不過阮舒,才妥了協。
不過,妥協坐下之後,這魁梧糙漢子竟是馬上紅了眼眶:「以前……我們在外面,每年除夕,二爺也是和我們幾個兄弟同桌一起吃年夜飯。」
阮舒眼波微微閃動。
傅令元的表情則難看下來。或許榮一不像之前是故意提醒,僅僅為觸景生情有感而發,但無疑煞了氣氛。
桌底下,阮舒的手被緊緊地裹進他厚實的手掌里。
疼。
這個小舉動又一次令她感覺到他鮮少顯露的恐懼。
阮舒抿一下唇,沒有吭聲。
「『二爺』是誰?」褚翹在這時發問。
在場的六人,準確地算起來,馬以雖不知阮舒和陳青洲的具體關係,但因為阮舒的緣故,和陳青洲、黃金榮、榮一早早便打過交道,心中多少有猜測,唯獨褚翹是全然不知情的。
她的不知情的發問,倒是幫忙破了方才一瞬間的氣氛里的壓抑。
榮一亦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傅令元,低垂眼帘,再一次選擇眼不見為凈,手指則在桌下絞著。
確實有點難為他了,他恐怕不曾想過,在陳青洲大仇未報的情況下,他竟然得和傅令元和和氣氣地同桌年夜飯共跨新年。
「欸?沒人回答么?」好奇寶寶褚翹重新發問,目光落下阮舒,別具意味地猜測,「小阮子,是你吧?你身邊的男人再添一個呀~」
阮舒未解釋,淡笑不語。
林璞笑著插話:「你們都不動筷子?想干坐著聊天么?那我可不陪你們。忙活了一天,就為了這一頓,我先開動了~」
說罷,他拿起筷子,兀自夾了片牛肉送進嘴裡,咀嚼得津津有味。
邊嚼邊笑:「姐,別怪我沒大沒小,比你先動筷,美食麵前人人平等啊~」
阮舒原本的笑意深兩分。
「我也餓得厲害~」褚翹當然不是客氣的主兒,緊隨起來抓起了筷子,另外一隻手摸著小腹,「為了晚上這頓,中午我可故意沒吃。」
馬以聞言瞍了一眼褚翹的側臉。
「大小姐。」榮一把阮舒的筷子泡熱水消毒后遞迴到她的手中。
阮舒接過,沒忘記身邊的在桌下把她的手越握越緊的某一位,轉而把筷子先送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