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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此干非彼干

  「媽?」他下意識地喊。


  沒人應。


  陸少驄下床,準備走到外面去看看。


  房門率先自外頭打開,迎面進來一個女人:「小爺,你醒了?」


  嗓音依舊那副獨具的溫柔,熟悉得很,一下子就能辨認出。


  再一凝睛,果然便是——「小雅嫂子?!」


  陸少驄相當驚喜,他以為她已經被余嵐給處置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


  「你沒事?」話出之後,陸少驄的驚喜又轉為羞愧,畢竟彼時他明知余嵐要殺她,他卻沒有救她。


  小雅輕輕搖頭:「我沒事,謝謝小爺關心。」


  順直的長發,白凈的面龐,素凈的裙子,陸少驄打量著她,心生狐疑:她為什麼沒事?他不認為自己的母親會對她手下留情。


  關於她被孟歡收買的說跳出腦海。


  陸少驄的眸子隨之諳出一絲陰鷙:「誰救的你?」


  自然察覺他情緒上的變化,小雅怯怯往後退了一步:「小爺,你怎麼了?」


  「我問誰救的你?!」陸少驄捉住她的腕將她拽到跟前,顯得頗有些粗暴。


  「我不知道。」小雅掙扎。


  「騙誰呢?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陸少驄一把揪住她的領子,「是不是孟歡那個賤人?」


  小雅的眼眶泛紅:「小爺怎麼不問問,你是被誰救的?」


  「我當然是我媽救的。」脫口而出之後,陸少驄驀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如果他是自己的母親救的,小雅的出現不就是個問題?

  即刻他便問:「你怎麼會這裡?」


  「小爺能先放開我好好說話么?」因為被提高了身體,小雅是踮著腳的,試圖捋著陸少驄的手,兩隻水眸汪汪的。


  陸少驄已不若之前狂暴,見她這副模樣,心裡難免軟了兩分,又思及反正她是個弱女子,他如果要捏死她相當容易,便鬆了手。


  鬆手之後他快速走去打開門。


  客廳外面站著四五個雇傭來的打手模樣的人,因為聽到門的動靜所以望了過來,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這是什麼地方?」陸少驄皺眉。


  「小爺您暫時的棲身之所。」


  「那幾個是誰?」


  「負責保護小爺安全的。」


  陸少驄轉身走回來,把前面的問題全部拎出來重新問一遍:「誰救的我?誰救的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不知道是誰。」小雅搖頭,「不知道誰救的小爺你,我也不知道是誰救的我,只能肯定是同一撥人。那天在醫院,夫人派來的人要殺我,把我打暈過去了,等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沒死,和小爺你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一個人呆著。直到剛剛和小爺你碰上面。」


  陸少驄默了默,立時又往外面走:「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總該知道!」


  「小爺,沒用的。」小雅拉住他,「他們不會告訴我們的。我之前已經問過他們了。大多數的要求他們都會滿足我們,多餘的話他們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陸少驄陰下臉來,腳下的步子倒是沒停:「我要離開這裡!」


  他怎麼可能讓自己莫名其妙被一堆不認識的人保護?


  外頭的人正好也走了一個進來,把一支手機遞來給他,語氣不算太過尊重,但起碼的禮貌是在的:「陸小爺,陸夫人的電話。」


  陸少驄迫不及待接過:「媽!」


  「少驄,你沒事吧?」


  「我沒事,好著呢。可是媽,怎麼回事兒?你究竟找誰救的我?我怎麼覺得古古怪怪的?」


  「你沒事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媽會邦你安排好一切。就是得先委屈你藏好了,哪兒都不要去,別被你爸的人找到。你之前惹了案子在身、上,被警方限制了一部分自由,不能消失太久,否則警察也會起疑來找你的。媽會儘快在一兩天內送你出國。」余嵐安撫。


  「不是啊媽,為什麼小——」話沒講完,陸少驄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抱住。


  瞥眸,映入眼帘的是小雅寫滿哀求的面容,淚水無聲,接連不斷,凄楚可憐,咬著嘴唇搖著頭,意思不言而喻。


  陸少驄沉默住。


  聽筒里正傳來余嵐的問話:「『為什麼』什麼?」


  陸少驄終把「小雅」兩個字咽回喉嚨里,悶聲悶氣道:「沒什麼,就是想問你,你的邦手可靠不可靠?」


  「放心吧,媽心裡有數。你會平安無事的。」余嵐叮囑,「你好好躲著,媽明天再給你打電話。身邊沒人伺候,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媽,我不是三歲小孩了。」結束通話,陸少驄把手機丟還回去,抬眸又是小雅梨花帶雨的臉,此時充滿感激,「謝謝小爺願意替我隱瞞,否則夫人一定會再殺我一次的。」


  「殺你不是應該的么?」陸少驄甩開小雅的手,咬牙切齒,「背叛我們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我沒有背叛你們!」小雅為自己辯駁,問,「小爺是不是聽夫人說,我背地裡投靠了孟副總?」


  「難道你沒有嗎?」陸少驄冷笑,「連阿元哥都證實了,你是個別有居心的女人!」


  「傅先生……」小雅輕喃,然後笑,剛停止不久的眼淚又從眼眶裡滑出,「傅先生當然會這麼說,本來就是他栽贓給我的,他希望我死,想借夫人的手滅我的口……」


  陸少驄沒明白她的意思,皺眉:「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爺……」小雅淚眼闌珊地注視他,「看來你還被蒙在鼓裡……還以為傅先生一心一意為你好,當傅先生是好兄弟是么……」


  陸少驄臉色微變:「你到底要說什麼?」


  「假的,都是假的。」小雅眼睫毛一眨,整串淚珠子就這麼掉落,「小爺,你就沒有仔細想過?傅先生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屈於人之下,白白給別人賣命?」


  「他和小爺你親近,只是為了博取你和陸爺的信任,他邦你、助你,不是真的為你考慮,而是想借你當跳板。」


  「他的野心豈是區區一個四海堂堂主能滿足的?他要的是陸家,要的是三鑫集團,要的是青門,要的是獨霸一方的地位和權力!」


  陸少驄的表情隨著她的話一變再變,最後鉗住她的脖子,唇角戾氣深深:「騙得過我么?誰派你來的?誰讓你說這些話來挑撥我和阿元哥的關係?撒謊可找錯對象了!我不會相信你們對阿元哥的誣衊的!」


  「我沒撒謊。」小雅一邊試圖推開陸少驄的手,一邊從艱難的呼吸中抽出聲,「我是背叛了夫人,可我不是投靠了孟副總,而是傅先生,向夫人和小爺你隱瞞了他的真面目。」


  「不要再說了!」陸少驄怒吼,「我不會相信你的!我媽的決定是對的!就不該留著你!」


  說著,陸少驄另外一隻手也鉗上來她的脖子,雙手均用力,儼然想要掐死她。


  小雅見狀不妙,拚命掙扎,準備向外求救。


  陸少驄的手卻在這時漸漸失了力,然後垂落。


  小雅捂住脖子直咳嗽,扭頭一看,原來是陸少驄的手疾發作,此時正顫抖個不停。


  他企圖用另外一隻手捉住加以制止,然而徒勞無功。


  那顫抖彷彿會傳染,緊接著不止他的手,連他的身體都開始抖,抖著抖著他整個人便倒在地上,如同犯了什麼癮一般,嘴裡不停喃喃:「葯……我的葯……葯……」


  「小爺?」小雅連忙上前。


  「給我打針……快給我打針……」陸少驄拽住小雅的衣角,此時完全把小雅當作救命稻草。


  小雅不慌不忙:「好,小爺,你稍等,我馬上去給你拿葯。」


  起身,她暫且捋開陸少驄的手,走出客廳,問外面的幾個打手:「我之前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呢?」


  領頭的打手把醫用盤端了來,上面放有還沒使用過的乾淨的注射器。


  小雅的注意力則不在注射器,而在注射器旁的一小包粉末上。


  陸少驄的手疾她一直記在心裡,那次無意間撞見陸少驄犯病。她料想過陸少驄呆在這裡期間,肯定會犯病,倒沒想到會這麼快。


  當然,她不知道陸少驄給他自己配的藥劑具體都有哪些成分。但不管怎樣她曾經學過護理,具備一定的醫藥知識,她也知道陸少驄的手曾經中過槍,不難猜測,應該是當時的後遺症。這種顫抖,多半是手上的神經出了毛病。


  終歸,有一樣東西一定能邦他緩解痛苦和情緒,所以她提前讓這些人去做準備了——她還沒利用完陸少驄,不能讓他現在就出事。


  小雅伸手,將粉末包拿起,迅速溶解成渾濁的液體,用注射器抽取,然後回到房間里。


  陸少驄整個人在地上已經快要痙攣了,還往門口這邊爬,見小雅回來,立時像個孩子一般痛哭流涕:「小雅嫂子,救我……小雅嫂子……快救我……我會死的……」


  下一瞬他看見小雅手裡的注射器,簡直就是看到了希望,急慌慌向她伸出手臂:「小雅嫂子!快給我打!之前你邦過我的!小雅嫂子!」


  小雅蹲身在他跟前,輕咬嘴唇,面露為難,怯怯道:「小爺,這裡沒有你之前用的那種葯,我也不知道你這病該用什麼葯。剛剛出去向他們求助,他們只給了我一小包粉……」


  「可以的!」陸少驄搗蒜似的直點頭,「快給我打!」


  小雅猶豫:「可是小爺,這種東西——」


  「沒關係,可以的小雅嫂子,我自己平時偶爾也用的。」陸少驄chuan氣,滿身大汗,臉色和嘴唇均微微發白,見小雅不動,他暴怒,「你要故意害死我是不是?你不打我自己來!」


  他嘗試去奪注射器,卻完全無力。


  「小爺,你不要這樣……」小雅表現出對他的極大關懷,掉著淚珠子,這才狀似迫不得已地點頭,「我邦你,我馬上就邦你。」


  陸少驄的情緒又被平復下來,欣喜展露無遺:「謝謝小雅嫂子……我就知道小雅嫂子你一定見不得我遭罪……」


  小雅捲起他的袖子,找出血管的位置,然後拿來注射器,小心翼翼地扎入、再推送。


  注射完之後,小雅看到頭兩分鐘里,仰面躺在地板上的陸少驄的表情極為享受,明顯得到了安撫。


  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並沒有接觸過社會上的這些人,後來在C』Blue里呆的時間不長,又被弄去了陌生的私島上,過了一段無人問津的日子,再往後她有了作用,才真正被余嵐重視起來,送到了傅令元身邊,才算真正認識了這群混道上的大老。


  她知道他們是販獨的,但從未有機會見識過獨,直至今天,也才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吸獨是什麼樣的。


  所以,就是眼前陸少驄的這副樣子?


  威力貌似真的特別大。前一秒還暴躁得張牙舞爪的人,后一秒就安靜得像乖巧的貓。


  小雅把枕頭收拾掉之後,好奇地蹲在一旁,靜默地觀察陸少驄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變化。


  幾分鐘之後,陸少驄依舊一動不動,貌似睡著了。


  「小爺……?」小雅嘗試輕輕喚了他一聲。


  陸少驄沒有回應。


  小雅只當他是真的睡著了,起身要走。


  手腕卻突然被捉住。


  正是陸少驄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眼神略顯渙散。


  小雅關懷:「小爺,你沒事了吧?」


  陸少驄的焦聚緩緩凝回,定在她的臉上,剛認出她來一般:「小雅嫂子……?」


  小雅怔了一怔,狐疑點頭:「嗯,是我。」


  陸少驄笑了:「做夢都能夢見你啊……」


  做夢……?小雅很快想明白,這大概是獨品的效果。


  陸少驄抓著她的手到他的鼻間嗅了嗅:「小雅嫂子你在夢裡更香了……也更漂亮了……」


  這番言語和舉動帶著濃濃的狎昵,小雅甚覺不妥,急急要抽手:「小爺你既然沒事了,就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陸少驄卻握緊她不放:「小雅嫂子,你真的那麼喜歡阿元哥嗎?我哪裡比阿元哥差?」


  他的狀態儼然不在現實中。


  「小爺,你放手。」小雅怎麼都掙不掉他,明顯發現他已完全不如之前虛弱無力。


  無果之下,她乾脆一口咬上他的手。


  陸少驄吃痛,有所鬆懈。


  小雅趁機甩掉他,拔腿就跑。


  然而才跑出一步,腳踝就被陸少驄從後面抓住。


  「啊!放開我!」小雅驚惶地蹬腳踹,並朝外面叫喊,「救命!陸小爺腦子不清楚!你們快進來兩個人邦我一把!」


  外面的人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怎麼的,無人有回應。


  陸少驄已然快速壓到她身、上來:「小雅嫂子,我好熱啊……」


  「你讓開!你這樣會對不起傅先生的!」手腳被桎梏住,小雅無從反抗。


  「阿元哥……」陸少驄喃喃,然後親她臉上的淚珠子,「小雅嫂子別哭啊,阿元哥不會知道的。我們是在夢裡。」


  「不是夢!這不是在做夢!」小雅避開他的嘴,「你是剛吸完毒!」


  陸少驄好像自動屏蔽了她的話,自己說自己的:「你都背叛阿元哥了,阿元哥不會再要你的。」


  察覺他的手撩開了她的裙擺,小雅開始哭:「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么?是傅先生他背叛了你,他——唔——」


  所有的話都在陸少驄進來的一瞬間戛然。


  陸少驄連緩都沒緩,迫不及待就開始興奮地衝撞,嘴裡還在不停地嘀咕著話:「阿元哥說了,就算我真的碰了你也沒關係,我和他是好兄弟,他不會跟我計較的。」


  「小雅嫂子,阿元哥已經不要你了,你以後就跟著我,我會讓你知道我比阿元哥好的……」


  ……


  陸振華找來余嵐房間里時,余嵐剛掛斷電話不久,正坐在沙發里念經,對他置若罔見。


  海叔給陸振華倒了一杯水之後,自行退了出去。


  陸振華不疾不徐地啜一口水,然後抬眸看余嵐:「阿驄逃跑了。」


  余嵐沒有回答,從反應來看,並不否認她知情。


  陸振華放下水杯:「他在哪裡?」


  余嵐停止了嘴裡的念念有詞,應的卻是陸振華的前一句話,些許嘲弄:「你有多久沒有這麼親密地稱呼他了?」


  陸振華:「他是被你慣壞的。」


  余嵐:「我只有少驄一個兒子,不慣他,慣誰?」


  陸振華默了默,道:「把他帶回來。你心裡其實清楚的,就算他這次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也不會要他的命。」


  「現在不會要,以後呢?」余嵐的嘲弄愈發濃,「陸振華,不用再裝了,還不如之前直接喊我『毒婦』,我還能更看得起你。我們多少年的夫妻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清楚?」


  陸振華亦冷嘲:「你比我想象得有能耐。」


  「在你身邊三十多年,不是白呆的。」余嵐反唇相譏。


  「不過,你覺得讓少驄這樣躲起來是個事兒?」陸振華問。


  「那就不勞你擔心了。」余嵐說。


  陸振華重新端起水杯:「把他找回來吧,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依舊是體面的陸夫人,他依舊是高貴的小爺。否則你們母子倆想幹嘛?再謀划怎麼殺我?」


  「沒想。」余嵐言簡意賅,「我只想和少驄離開海城。」


  陸振華應聲頓了一頓,盯著她的表情,似在分辨她所言之真假。


  頃刻,他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阿嵐,你也說了,你跟在我身邊三十多年了。我以為你早該看透了。我的事情,你知道得不少,你這一輩子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當好陸夫人,要麼死在我手裡。」


  說著,他拍了拍余嵐的肩膀。


  「那少驄呢?」余嵐學用他的句式,問,「少驄這輩子,是不是也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當好陸家繼承人,要麼死在你手裡?」


  ……


  陸振華出來得比海叔所預估得要快,神情自然沒好看到哪裡去,明顯和余嵐不歡而散。


  海叔沒有多話,先把要緊事彙報:「陸爺,傅先生和雷堂主暫時被扣留在警局回不來。不過傅先生讓栗青邦忙帶話了,說他懷疑這一次小爺的順利逃跑,可能有『S』的插手。因為帶走小爺的那些人使用煙霧彈的情況,和上一次抓黃金榮時類似。」


  陸振華鷹隼般的眸子眯起:「又是那個『S』……」


  ……


  辦完入職手續離開警察局之前,褚翹打聽了一下傅令元的事情,得知他得呆滿二十四小時才能走,心裡不禁偷著樂——二十四小時之內,她還能繼續霸佔小阮子嘍?


  自作自受,誰讓他幹什麼不好偏要混江湖,三天兩頭鬧出事,活該晚上和小阮子團聚不了。


  當然,更心疼小阮子,千里迢迢偷摸回來海城找他,卻見不上面。


  正忖著,耳中冷不丁傳入沒有溫度的質問:「又看到那個帥哥了?」


  褚翹晃回神,視線亦從車窗外收回,移到身邊的馬以,笑眯眯,滿滿討好的意味:「哪有帥哥?最帥的不是在這裡?」


  馬以扶了一下眼鏡,淡淡道:「既然沒有帥哥,就不要笑得那麼猥瑣了。」


  褚翹:「……」欸欸欸?畫風不對啊!她的馬醫生怎麼會這麼說她?


  馬以指了一下車門,提醒:「到家了。」


  褚翹立時被轉移了話題,忙不迭要下車:「我找小阮子去!」


  「她不在。」馬以說,「她應該也給你發了消息。說她出門辦事了。」


  「是么?」褚翹還真是一直沒關注手機,急忙掏出來,果然見一個小時前確實有條來自阮舒的未讀消息,內容就是馬以說的。


  撇撇嘴,她馬上給阮舒回了條消息:「晚上早點回來啊~我給你暖好被窩~你家那口子都進局子了,你今天註定屬於我~」


  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一抬眼就見某張冰山臉擺譜得厲害。


  褚翹轉了轉眼珠子,琢磨著或許能趕在晚上阮舒回來心理諮詢室之前,搞定馬以……


  下了決定,便說干就干,她當即拉回馬以已經推開駕駛座車門的手:「馬醫生……」


  語音略酥。


  馬以心頭一動,轉回臉,正對上褚翹眨巴的電眼。


  既大膽,又攜一絲小女人羞澀的忸怩,傾身湊到他耳邊,低低問:「你想不想收集在車上的數據……」


  馬以眸底應聲稍縱即逝一抹精光,沒說話,用鎖車門的「啪嗒」聲回答了她。


  ……


  綠水豪庭。


  看到褚翹的消息前不久,阮舒也才從二筒口中得知傅令元進局子的事,並且知曉了前因後果。


  局面有點亂。


  此前她認為陸振華不會殺陸少驄,但余嵐竟然急於讓陸少驄逃跑……?是不是側面說面,陸少驄的危機確實特別大?還是另有原因……?

  而且,余嵐竟有能耐從傅令元和雷堂主兩人手中成功解救陸少驄?另外,陸振華難道沒有防範過這種事情的發生?

  陸振華把陸少驄的事交給傅令元的原因尚不明確,現在陸少驄又在傅令元的手裡丟掉,不知道對傅令元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破天荒地主動做家務,手裡的抹布恰巧擦拭到卧室里的那張被傅令元特意洗出來鑲在相框里的他們結婚證上面的照片。唔……簡稱為結婚照吧……


  盯著照片里傅令元含笑的沉篤面容,阮舒嘆氣,恍然記起黃桑曾經問過她,選誰不好,偏要跟著刀口舔血、有今天而沒明日的男人。


  成日擔驚受怕——自知道陳青洲還活著以後,她的生活貌似進一步邁入這種狀態。


  手機里在這時進來一條新消息,正好來自陳青洲。


  「人在面甸,一切安好,勿念。」


  姍姍來遲,回復的是她上午剛拿回手機第一時間給他發的問候。


  阮舒有點不高興,蹙起眉心再回過去:「好官方。」


  陳青洲約莫在忙,久久無回應。


  阮舒暫且收起手機,繼續打掃衛生,不過熱情比方才消退了大半,畢竟已經算確定,出了這檔子意外,今晚肯定無法和傅令元見上了。


  原本還打算把他約到這裡的……


  ……


  褚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那麼仗義,無端端讓自己受累。


  那啥小黃、書里全是騙人的,把CZ的滋味形容得那麼銷魂,她才把出賣色相的場所選擇在車上的,一舉兩得,能順便和馬醫生解鎖個新地點,結果……


  好吧,她承認確實滿銷魂的,不過銷魂的真正原因不在於車——終歸只是外在的輔助。


  而在於她家馬醫生太能幹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鄭重申明:此「干」非彼「干」,她很正經的!

  馬以和她一樣正經,正經地在她耳朵后說:「以後提前告訴我,我先學習一下CZ的精髓理論,再來實踐。」


  褚翹差點被嗆到,即刻轉過身和他面對面:「你上哪兒學習精髓理論?」


  馬以看穿她的想法:「我不看你偷看的那些碟片,臟眼睛。我只看文字解析。」


  褚翹強行壓抑住震驚,佯裝無知地擰眉:「我偷看什麼碟片了?」


  沒帶眼睛的馬以,眼神更加叫人無所遁形,說話的同時她無比心虛,疑慮著是不是小阮子跟馬以打小報告了,否則再沒其他人知道她在那方面的愛好了呀……


  忽地,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


  馬以將將也在這時驗證了她的靈光:「藏在行李箱夾層里的碟片不是你從江城帶來的?」


  褚翹狠狠噎了一噎。上午發現他給她整理衣物的時候,怎麼就忘記這茬了……


  趕忙,她轉移話題,誇讚道:「馬醫生,你不用提前學習理論,直接實踐完全沒問題。」


  「精益求精。」馬以的神情是一貫的淡淡,短暫的停頓后,又道,「不過既然已經先實踐了,就沒有回頭再去學習理論的必要,不如第二次實踐,加以鞏固。」


  說罷,他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開始下移。


  褚翹一個激靈,迅速按住他的手,投降:「我不行了。」


  也沒臉沒皮地不怕慫了,反正蜜月期間她都投降過無數次了……


  回想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她在警局裡辦案的威風颯颯,換到床上根本不頂用……


  「確定不要再來一次?」馬以仍舊一本正經,「你不是有事情還沒問我?」


  褚翹:「……」


  簡直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居然把正事給忘記了?

  等等等等!他怎麼又知道她有事情要問他……


  馬以的話繼續入她耳:「無論研究數據還是社會經驗,均指出,女人在Zuo愛過程中提出要求,男人答應的幾率往往很高。」


  褚翹不說話了,有點生氣,當然,不是氣馬以,是氣她自己。


  馬以靜默看著她,似在等她自己的決定,手指輕輕撥開她黏在額頭的髮絲。


  褚翹驀然抱住他,就是一通吻,差不多要剎不住車時,她毅然打住,氣chuan吁吁問:「藍沁的病歷你有沒有備份?」


  相比褚翹的滿面紅霞和上氣不接下氣,馬以完全神色不改:「沒有。」


  褚翹蹙眉:「那你能不能跟我簡單聊一聊?」


  不瞬她補充:「以警察了解案情的需要對馬醫生提出要求,希望馬醫生配合我的工作。」


  「你們不是已經停止對這個案子的調查?」馬以不留情面地指出。


  「大師兄怎麼什麼事都跟你透露……」褚翹撇嘴抱怨,鍥而不捨再問,「那以馬醫生你的妻子的身份,向你打聽八卦?」


  一開始便覺這樣更沒可能,所以她先要求配合工作的。


  果不其然馬以還是拒絕了:「沒有八卦。」


  他伸手從旁撿回她的衣服:「套上,進屋。」


  褚翹接過,邊穿衣服邊說:「有八卦。你難道不知道,這一位藍小姐,是傅三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他有事隱瞞小阮子,所以小阮子才想知道。萬一小阮子又被傅三欺騙而受傷呢?」


  馬以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最終只是說:「不要管他們兩個的事了。」


  話落,他率先下了車。


  感覺到他的不高興,褚翹咽回餘下的話,未再強求,決定等另外再找合適的機會,攏好衣服飛快跟在他後面。


  馬以快了她好幾步,邁上階梯時忽地回頭,把他診療室的鑰匙遞給她:「我要先去洗澡。麻煩你邦我去我辦公室文件櫃第二排最左邊的抽屜拿一份標註著精神病院病人的資料。」


  褚翹怔了怔,反應過來時,即刻飛奔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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