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詐

  「什麼噩夢?」陸振華自然而然要關心,俯下身子摟住她。


  近距離地四目相對,孟歡凝定他,想著他再不顯老,也終究難敵歲月在他的面容上悄無聲息地爬過些許痕迹。


  抬手,她摸上陸振華的臉:「夢見我和少傑分開了……」


  「你又胡思亂想了。」陸振華皺眉,隼眸深邃,「如果是因為我要安排少傑出國的事,那也不會是現在馬上就辦,起碼等到少傑過完周歲的。」


  孟歡靠入他的懷中,令他看不到她的具體表情:「嗯,我知道。說了只是做夢……」


  但聽陸振華問:「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少傑,你就當全職媽媽,明年和他一起出去?」


  孟歡從他懷中抬頭:「我要是真願意去,陸爺你願意讓我跟去?」


  「那當然。」陸振華一副十分開明的神色,「你難得越來越有做母親的樣子,我當然支持你。我就每個星期多跑幾趟美國去和你們母子倆團聚。」


  孟歡沉默住,兩隻手在他的身前輕輕絞著他的睡衣衣領,不瞬嘆氣:「那樣陸爺太辛苦了……」


  陸振華有些失望:「我以為你應該更擔心,你跑去照顧少傑,我的身邊少了一位得力助手,再去物色新人,也和你以前一樣是位年輕漂亮又能幹的女秘書。」


  「會有那麼多年輕漂亮又能幹的女秘書?」孟歡反問。


  陸振華倒是笑了,掌心摸著她的背:「你啊你,是啊是啊,找不到第二個了。現在流行怎麼說來著?對了,『世間難得一個你』。」


  孟歡似和他較真起來:「陸爺真的想再添一位女秘書?」


  間接地儼如在問:「陸爺真的想再添一位新姨太?」


  陸振華的手在被子底下伸到她的肚子上,身子朝孟歡壓下去:「我挺想再給少傑再添一個弟弟。」


  孟歡推開他,拒絕:「我有少傑一個就夠了。」


  「你不是不捨得少傑?」陸振華提議道,「那就再生一個,可以留在你身邊。」


  「陸爺這回直接用哄的,不再用騙了?」孟歡明顯不是特別高興,手臂圈住陸振華的脖子,「我希望少傑能夠霸佔陸爺的父愛,不需要再來一個弟弟與他分享。」


  陸振華微微一怔,重新笑開:「你啊你。行,你們母子倆就一直霸佔我,不分享給其他人。」


  孟歡淡淡嘲弄:「陸爺心思,我琢磨不透,能不能一直霸佔,誰都說不準。把我騙來陸家之後,我就沒見陸爺再去過三姨太屋裡。前天夜裡破天荒,隔天早上三姨太就頂替夫人當起了家。我原以為,夫人在陸家的地位是永遠屹立不倒的。」


  「昨天夜裡,傅先生又被留在這裡,門口還看守了保鏢。我原以為,陸爺是非常信任傅先生的。」


  「而剛剛陸爺又同意我跟著少傑去美國,是開始打發我的去處了?白跟了陸爺這些年,陸爺的想法或許說變就變了。」


  鷹隼般的眸子眯起,陸振華捏住她的下巴:「你琢磨我那麼多做什麼?」


  孟歡迎視他的目光,沉默兩秒,閉上眼睛,同時別開臉:「得到得越多,越害怕失去。我如今可能才算真正明白它的意思。最近常在想,如果有一天陸爺會不再愛我,那還不如從一開始,陸爺就不要愛我。我當初也就不用承受外界人對我的誤解和異樣目光,不顧一切、沒名沒分地跟在陸爺身邊……」


  「你啊你,說的都是什麼話?」陸振華掰回她的臉,「你是後悔跟著我了?」


  「孩子都生了,上哪兒後悔去……」孟歡淡淡。


  陸振華不悅追問:「你的意思是,你確實後悔了,是因為有了少傑,勉強繼續跟著我?」


  孟歡又是一陣沉默,沉默不過兩三秒,忽地緊緊抱住陸振華:「陸爺,你會永遠愛我,不會改變,對么?」


  她所透露出的日漸不安和患得患失,讓陸振華感到滿意。


  「我怎麼會不愛你?」他安撫,「余嵐那個毒婦對我做出那種事情,我已經放她一馬了,是她自己心虛,不敢繼續留在陸家,逃跑了,難道我還要在陸家給她留著位子?」


  「家裡總得有個女人邦忙管。你的能力應該體現在公司的事情上,我當然不能大材小用讓你做這些普通婦孺做的事。雪琴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我去雪琴那兒,就是給她點安慰,要她踏踏實實管好陸宅的事務。這不就一個晚上,馬上又回來你這兒了?你總不會對你自己沒信心,連她的醋都要吃?」


  「至於阿元……」陸振華稍稍一頓,「我當然是信任阿元的,現在委屈的是我。要是連他都辜負了我的信任,我還能信誰?」


  孟歡在這時捧住陸振華的臉:「陸爺才剛說會永遠愛我,這會兒又把我排除在信任的名單之外了?」


  陸振華笑了:「看來讓你生了少傑益處多多,不僅越來越有母性,連醋都吃得比以前多了。」


  「陸爺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孟歡問。


  陸振華投降似的,回到她前頭的問題:「信任,當然信任你。阿元、你、海叔,我都信任。」並且重新強調,「只要你們不辜負我的信任,我就一直信任你們。」


  孟歡主動親上他的臉:「只要陸爺永遠愛我,我也永遠愛陸爺。」


  「嗯,愛……」陸振華這回壓下的身體沒再被她推開。


  ……


  卧佛寺。


  沙彌甲正色:「……那個暗樁一直以來都沒有正式啟用,因為一旦啟用,很容易報廢。大師之前對那個暗樁另有打算,這回為了女施主所求之卦,改變了它原本的用途。」


  「如今已順利將『S』先生引到了滇緬,後面就得女施主盡到人事,配合著把這齣戲演完。女施主,這樣解釋,您明白了吧?」


  阮舒尚未回答,庄爻率先出聲,總結了沙彌甲方才之所言的中心意思,語氣甚為惱火:「你們用姐的行蹤來欺騙聞野誘他去的滇緬?!」


  沙彌甲自然還是對庄爻不予理睬,只靜靜等待阮舒。


  阮舒在短暫的安靜之後有反應了,卻是反應給庄爻的,冷著臉道:「不用為聞野抱不平。那是聞野活該。如果他沒有一心又想著要再抓住我想利用我找傅令元的麻煩,他就不會上當了!」


  庄爻:「……」


  「姐……」他眼神古怪,「你……的理解是,聞野去滇緬是為了以你為要挾對付傅令元?」


  「怎麼了?難道不是嗎?」阮舒狐疑,「你還有其他想法?」


  庄爻:「……」


  盯著她的神情,他確定,她不是故作不懂,她是真的不懂……


  他得進一步修正他之前的判斷了——她在感情方面不是「稍顯遲鈍(第647章)」,是相當遲鈍……


  怪也怪聞野自己,一直以來對待她的態度著實夠奇葩……


  庄爻有點為聞野欷歔,他是真沒想到,聞野就這麼被利用了聞野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難得的一個或許能稱之為「軟肋」的弱點……


  阮春華,簡直是……


  「嗯……?」阮舒還在看著庄爻,等庄爻的回答。


  庄爻斂住思緒,咽下話,搖搖頭:「沒有,我沒有其他想法。我的理解和姐的理解一樣。」


  ——他的想法沒變,這件事不好由他這個局外人捅破,要麼等她自己察覺,要麼等聞野自己認清自己。


  另外……他還考慮的是,現在就這麼讓她繼續誤解,或許能讓她的顧忌能少一些。否則……以她的性格,她怕是更難開口求助聞野……


  阮舒雖依舊覺得庄爻古古怪怪,但此時沒時間與他探究,轉回臉來看沙彌甲,嘲諷:「都箭在弦上了,我還能不按照你們說的做么?把聞野現在的聯繫方式給我!」


  說著,她兀自掏出她自己的手機,給九思去了電話。


  ……


  陸宅。


  傅令元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間的時候,守在房門口的黑西保鏢禮貌問候:「早上好,傅先生。」


  「嗯。」傅令元應得淡淡,舉步往樓下去。


  黑西保鏢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傅令元的目光不動聲色朝身後瞟一眼,收回,唇線抿直。


  在樓梯口,正碰見王雪琴扭著風韻猶存的腰肢從上一個樓層下來,嘴裡壓低音量地酸溜溜:「小妖精。本來可以讓老爺繼續睡我屋裡的。平常老爺這個點也該起來了……」


  「下人準備早餐不用花功夫的么?全家人都得推遲吃飯時間……不就仗著自己年輕能折騰?哼,自己能折騰,也不考慮考慮老爺的身子骨。霸佔了老爺幾年還不夠……就她懂得伺候男人么?老娘在江湖上混的時候,她還——」


  抬眼瞥見傅令元的身影,王雪琴的碎碎念戛然止住,堆起滿臉的笑容加快幾步走到傅令元跟前:「阿元啊,瞧你這樣子,昨晚沒睡好?」


  「還行。多謝三姨太關心。」傅令元客套致意。


  王雪琴隨著他一起邁上下樓的階梯:「老爺還沒起床,咱們今天得晚點開飯。你看看要不去花園裡走兩圈晒晒太陽?」


  「沒關係,我什麼時候吃都可以,我今天不去公司,在家裡邦忙整理少驄的遺物。」


  「整理少驄的遺物?」王雪琴看傅令元的眼神多了一分瞭然的意味,翹起蘭花指撫了撫鬢邊,笑得同樣頗具意味兒,「阿元你和少驄的感情果然是最好的。因為少驄的過世,你不僅覺也睡不好,連公司也不去了。」


  傅令元敏銳地聽出她的話里暗藏探詢。


  尤其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他身後跟著的黑西保鏢瞟,想來是瞧出了些許端倪,想要有所了解。


  傅令元自然沒想和她繼續聊,正好這個時候也看見了海叔。


  海叔同樣也看見了傅令元,停下腳步秉著笑顏恭敬問候:「傅先生,早上好。」


  未及傅令元回應,王雪琴率插話:「海叔,你這是要找老爺彙報事情?」


  「是的三姨太。」海叔點頭。


  王雪琴催促:「要緊事就別耽誤,趕緊去吧,老爺在小孟屋裡呢。你順便邦我和小孟說,少傑一早起來又有些發燒。」


  她打的小算盤可全寫在臉上。


  海叔哪裡洞悉不了,笑著搖搖頭:「不是非得現在向陸爺通報的要緊事。陸爺既然還在休息,我就暫時不打擾。」


  王雪琴難掩失望,有點小賭氣:「我去讓管家買些好點的牛鞭在家裡備著,給老爺補身體用。」


  扭腰走的時候,還在嘀咕:「得和小孟好好聊聊,必須懂得節制。老爺再硬朗,也會被她吸干精氣的。」


  傅令元和海叔皆:「……」


  兩人相視一笑,均從對方的眼裡瞧出無語。


  旋即傅令元問海叔:「是不是陳青洲的事情有新的進展了?」


  以他的立場,終歸不能完全不表現出對此的關注。


  很快,他補充一句:「海叔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以表示對海叔的立場的理解。


  海叔倒是沒有遮遮掩掩,如實相告:「不是陳青洲的事情。是前兩天陸爺說要再聯繫『S』見面,如今『S』那方有回應了。」


  傅令元微不可察地收縮瞳仁:「『S』那方是拒絕還是同意了?」


  「同意。」海叔若有深意,「『S』那方同意見面。所以我來請示陸爺。」


  傅令元抿唇,表情間顯露出Yu言又止。


  海叔瞧得分明:「傅先生想說什麼,但言無妨。」


  「不了。」傅令元勾著唇角,「其實我剛剛還是不應該打聽的,現在就算有想法,也不應該發表言論。舅舅既然放了我兩天假,我就徹徹底底避嫌,當個閑散人。你和舅舅去Cao心就夠了。」


  飽含戲謔的輕鬆之意。


  海叔隨他亦一笑,未追問。


  傅令元有所斟酌地換了個話題:「正好現在舅舅不在,有件事想私下拜託海叔你。」


  略略一頓,他道:「算算日子,後天應該是……她的生日。我這兩天不是都在這裡邦少驄整理遺物?原本是想親自去趟私島的,現在大概趕不及。海叔能不能讓守在私島上的下人準備一束花,邦我送到她的墓前?」


  海叔不禁一愣。


  「是不是有困難?」傅令元體諒道,「沒關係,就當我沒說過。」


  「不是,傅先生。」海叔注視著他,眼神稍顯複雜,「傅先生怎麼突然想起要給大小姐送花了?」


  一開始他還狐疑,是有什麼話需要背著陸振華拜託他。也在傅令元剛講到「她的生日」時一頭霧水誰是「她」。不曾想,傅令元要說的是和陸嫣相關之事。


  傅令元語聲淡淡:「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去年跟著舅舅去私島上時,剛好去看了她的墓。雖然我沒見過她,沒和她相處過,更沒感情,但好歹她也生了我,讓我因為血緣關係,能有一個舅舅。墓碑上不刻著她的生卒年?那個時候我就琢磨著,以後她每年生日和忌日的時候給她送個花,算謝謝她了。」


  話畢,他聳聳肩:「送不了就不送了。海叔你也別在舅舅跟前提起。省得給舅舅添不愉快。她以前做的事,換成我是舅舅也覺得寒心,很難原諒她。」


  最後一句,他的口吻間難掩一絲嘲弄。


  海叔沉默住,倒沒再就這個話題接話。


  傅令元兀自朝花園走,不動聲色地朝後方瞟了一眼海叔的身影,心緒悄然兜轉——海叔對陸嫣的諱莫如深,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


  ……


  滇緬。


  車子沒有開到村寨的入口處就停了。


  呂品轉頭道:「Boss,因為剛火災過,這裡被當地的警察封鎖,大白天我們沒有辦法堂而皇之地進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給我一個可行的方案出來!」聞野一肚子火,旋即下了命令,「今晚天黑之前必須找到那個女人!」


  呂品硬著頭皮應承:「好的Boss……」


  聞野已然兀自朝車窗外東張西望,又質問:「難道你們找不到上山的其他入口?!」


  呂品在這時接了個電話,掛斷後立刻彙報:「Boss!手底下的人發現了跟在阮小姐身邊的那個叫九思的保鏢!」


  聞野挑眉,情緒總算有所和緩:「人呢?在哪裡?」


  呂品即刻啟動車子:「我們現在就過去!」


  ……


  陸宅。


  陸振華今天最終還是沒下來吃早飯。


  孟歡同樣沒下來。


  只讓下人把兩人的餐食送到孟歡的房間。


  不用多想也知他們自有他們的閨房之樂。


  王雪琴的氣沒處撒,就拿了家中下人開刀,夾槍帶棒,句句酸氣衝天。


  而其實,這並不是陸振華和孟歡第一次這樣。反正家裡的下人已見怪不怪。


  王雪琴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以前她會到余嵐跟前嚼舌根,並且被余嵐訓斥,才不得不安靜。


  陸振華倒沒有十分誇張,到了差不多該去公司的時間,就下樓來。


  海叔瞧出他的心情愉悅,笑問:「孟副總不和陸爺一起?」


  陸振華坐上車:「她晚點。沒關係。她今天要去繼續盯項目。『新皇廷』計劃如今都鋪展得差不多了,很快要在董事會上彙報工作。她接下來有的忙。」


  「孟副總一直很能幹。」海叔不吝誇讚,「『一孕傻三年』這個說法,在孟副總身、上完全不應驗。」


  陸振華笑了一下,不置與否。


  海叔便正色,轉入正事:「陸爺,『S』的手下回復我們了。」


  陸振華的注意力霎時被吸引:「怎麼說的?」


  「時間由我們定。他們指定了地點,」海叔煞有介事地滯半秒,道,「約在了滇緬……」


  陸振華的隼眸應聲眯起:「呵呵,滇緬,可真巧啊……」


  海叔斟酌問:「陸爺,『S』這是不是已經得知陳青洲的行蹤暴露並且被困面甸工廠?看來『S』和陳家確有關係?」


  陸振華的指頭在扶手上輕輕地動彈:「不是還沒見到『S』本人?得等會面的時候看看,除了談生意,他還會和我們聊些什麼。」


  「這次前往滇緬的人選更加重要了。」海叔神情凝重,「我昨夜邦陸爺物色了幾個人選,陸爺您要不要——」


  陸振華抬手,打斷了他,道:「之前說過了,這回約『S』,我要親自前往(第729章)。」


  海叔驚了一驚,忙勸阻:「陸爺,不妥。之前我們約『S』的目的,是為了探一探『S』與陳家的關係。可現在,『S』偏巧在這個時間和我們約在滇緬這個特殊的地點,極大可能就是為了陳青洲要和我們談判。」


  「雖然工廠的面甸人逮住了陳青洲要投靠我們,但滇緬終歸是陳家的地盤,我們不能不全面考慮,假如其中有詐?所以陸爺您千萬不能冒險!」


  陸振華緘默,似在斟酌海叔的話,頃刻,忽地問:「阿元呢?」


  海叔隨他跳躍了思緒,回答:「傅先生用完早餐之後,就去了小爺的房間。暫時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陸振華只「嗯」了一聲,暫無下文。


  海叔再三猶豫,最終還是彙報道:「陸爺,今兒一早我碰到傅先生時,傅先生與我提及了大小姐。」


  他保留著陸嫣的舊稱呼,陸振華許久不曾再聽聞,不禁晃了一瞬神思,很快定下來,皺眉:「阿元說什麼了?」


  ……


  滇緬。


  聞野悠哉地坐在車裡,雙手亘在車窗口,輕蔑地看著被呂品押到他跟前來的灰頭土臉的九思,問:「人呢?你們陳家那尊貴的大小姐現在人在哪裡?」


  九思如同視死如歸的烈士一般,一聲不吭。


  聞野不耐煩,斜斜睨呂品:「不會說話的啞巴有什麼用?要我來代替你們幹事撬開她的嘴?」


  「對不起,Boss……」呂品道歉,旋即轉向九思,好言相勸,「九思姑娘,我們是因為得知阮小姐受難,所以特意趕過來搭救阮小姐的。」


  嗯……?聞野冷冷地橫一眼呂品,分明在說:「哪裡是趕過來搭救她的?!我們是要抓她!抓住她之後折磨她!」


  呂品趕忙用眼神回過去:「Boss,權宜之計~權宜之計~如果不這麼撒謊,九思姑娘知道我們也是來抓阮小姐的,肯定不願意坦誠。反正先找到阮小姐,之後人就任由Boss您處置了~」


  聞野這才收回不滿,任由呂品去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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