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是你,果然是你……
夏淺淺站在原地,看著那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一時間,竟是忘記了言語,也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這個人,就是殺她母親的仇人嗎?夏淺淺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她確定,她見過這個人,只是,只是突然間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的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夏淺淺那熾熱而又陰狠的視線,微微抬起頭,像是陡然間醒悟過來了一般,猛地甩了一下腦袋,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啊——」夏淺淺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扣著槍的手,微微一用力……
只聽「砰」的一聲,她手裡的槍已經被扣動,子彈從黑乎乎的槍口裡飛射而出,直直的射向了已經站起來的那個男人的身體……
「額……」男人顯然沒想到夏淺淺會突然開槍,本能的抬手去擋,子彈就這麼刺進了他的手臂,鮮紅的血,飛濺而出,彈到了他的臉上,讓他原本就十分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這個男人,有些不對勁兒!
夏淺淺咬著嘴唇,一雙眼睛不安的看著周圍的保鏢,似乎只要他們有要開槍的架勢,她就立刻想辦法閃躲或者離開。
然而,男人卻抬手,制止了周圍那些保鏢的蠢蠢欲動,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夏淺淺,眼底有著太多夏淺淺看不懂的情緒。
「你,是她的女兒?」他的聲音,是滄桑的,跟先前的陰鷙和猖狂完全不一樣。
這一下,夏淺淺覺得,自己是猜想是對的,這人,根本就有雙重人格。如今這是另一重人格出來了吧?
但,比起剛剛那個陰狠毒辣的人格,夏淺淺覺得,眼前這個冷靜陰鷙的男人,更加可怕,叫人不寒而慄。
夏淺淺本能的退後了兩步,將懷裡的小陵護得緊緊的,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他,低聲回答,「你將我叫來的,會不知道?」
「呵,伶牙俐齒的小丫頭,跟你那死去的媽媽一樣,都叫人不省心。」男人冷哼一聲,一雙眼睛,陰沉的看著夏淺淺,以及她懷裡的孩子,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沉聲道,「二十幾年了,她一直活在我的心中,時刻折磨著我。如果這就是殺她的代價,我還真寧願當初沒有下過這個手!」
夏淺淺冷笑,「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是你動手結束了一個年輕的鮮活生命,如今卻在這裡訴苦?難道在你眼裡,只有你的生活才是生活,別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
夏淺淺看著男人那熟悉的側臉,腦子裡恍然閃過了什麼,隨即,瞪大了雙眼,咬著牙道,「是你……」
「嗯?」男人轉身,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似得,看著夏淺淺,低聲道,「我怎麼了?你想起什麼了?」
夏淺淺退後兩步,眼睛猛地瞪大,呼吸也變得有些紊亂,抱著小陵的手不停收緊,情緒已然有些不受控制。
「呵呵,看來是想起什麼很有趣的事兒了。不如,讓我來猜猜是什麼事兒?嗯……我猜,一定是關於,夜瀾的吧?」男人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陰冷。
夏淺淺再次退後了一步,死死的咬著牙,看著這男人的眼神,變得越發的陰鷙起來,「是你,果然是你……」
男人咧嘴,笑的更加陰沉了,一步步的逼近夏淺淺,猙獰的笑道,「是我,又如何?哈哈哈,看來,你的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你應該感謝我,幫你徹底的恢復了記憶。」
「媽咪,媽咪……」看到夏淺淺被刺激,小陵有些擔心的抱緊了他,用力的搖著她的身體,「媽咪,有我在,我們不怕。」
小陵稚嫩的聲音,喚回了夏淺淺的思緒,她回過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對小陵點點頭,「嗯,媽咪沒事。」
「媽咪,什麼都不要想了,小陵會一直陪著你。」小陵用清澈的雙眼看著夏淺淺,那眼神,純潔無比,瞬間就凈化了夏淺淺心中的戾氣。
她彎起嘴角,溫柔的一笑,「嗯,小陵最好了。」
語畢,夏淺淺抬起頭,看向了那男人,慢慢的,抬起了手中的槍,指著他的額頭,聲音已經變得冰冷起來,「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要是敢,你就開槍啊……」男人回答。
夏淺淺握著槍的手緊了緊,手指已經扣在了上面,一雙眼睛,陰狠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腦海里閃過了許多許多的畫面,所有的謎題都在這一刻被解開了。
是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在搗鬼,全都是他……
夏淺淺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就算是楚珩和夜瀾,用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都無法查出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為什麼這些年這個兇手能一直逍遙法外,又為什麼,他似乎掌控了一切,卻始終在所有人面前隱形不被發覺,如今總算是全都明白了,呵……
夏淺淺閉上了眼睛,手微微用力,想要殺了這個人,卻又始終在猶豫著,生怕這一槍下去,不能將一切解決,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畢竟,死無對證!
可,如今她已經快要控制不主動自己的憤怒了,她恨這個人,她要殺了她,為夜瀾,為媽媽報仇!
「小丫頭,你倒是開槍啊,難道,你今天來這裡,不是我了殺我的嗎?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再不開槍,我可不保證我周圍的這些保鏢,還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手,會不會比你先動手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男人陰冷的笑著,卻是在鼓勵夏淺淺動手殺他?
他到底想做什麼?一心求死,還是別有目的?夏淺淺咬著嘴唇,看著男人那得意的眼神,那挑釁的模樣,叫她不由的想起了當年的畫面,手不由的就用力,往下扣了下去——
殺了他,殺了他!夏淺淺的腦海里,有無數個聲音在叫囂著、吶喊著,她的手,也已經變得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