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再痛也不能倒下
夜晚，靜得深沉。
尤其是秦家大宅里，那種寂靜，更是叫人感到恐懼。
秦楓昨天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見了秦爺爺，將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秦爺爺，同時也告訴了秦爺爺，他的兩個兒子，都在那一場爆炸中，死去了的消息。
秦爺爺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看著秦楓遞上來的扳指的時候，忍不住長嘆了一聲，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滿是皺紋的臉頰上，寫滿了哀傷。
秦爺爺這個年紀，也沒有更多的奢望了，只希望能好好的活著，在家人和親人的陪伴下，過完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
早在四十年前，他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了秦一恆的時候，心中就已經受到過沉重的打擊了，如今，時隔多年，在得知自己的小兒子還活著的同時，又給了他一個更壞的消息，這讓他如何能不難過呢？
是，秦一恆是該死，不僅是秦一恆，秦一凡也有罪。這些年，他們做過什麼，秦爺爺不知道，可他知道，這兩個兒子，一直都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不是不想管，也不是不管，只是很多事情，他插不上手。
如今想起了，如果，當初能徹底的讓秦一恆死掉，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了？
秦一凡拼盡全力救了秦一恆，可結果，他卻因為秦一恆，而被關了十多年，最後還是因秦一恆而死。這也許是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善惡有報吧？
秦爺爺看著手中的扳指，心中感慨萬千，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秦楓有些擔心的看著秦爺爺，生怕他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打擊，當即緊張的安慰，「爺爺，爸爸說，這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您要是不太舒服，就先休息一會兒，我們明天再看吧？」
秦爺爺搖搖頭，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沒事，沒事……我雖然老了，但是，這點打擊，還不算什麼。何況，他們本來就……」
秦爺爺說到這裡，就打住了。
當初，他會懷疑秦一凡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秦一凡的時候，也是因為他手指上的那一枚扳指。小時候，秦一凡兩兄弟跟他還是親近的，但自從秦一恆「走了」之後，秦一凡也就變了，對秦爺爺的態度，變得有些冷漠。
此後，父子兩人的關係，也再回不到從前。
也正是因為這樣，秦爺爺才沒能第一時間發現秦一凡「變了」，等他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也沒有深入研究，最後導致了如今這樣的後果，他心裡一直很自責。
「打開來看看吧。」秦爺爺說著，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變得無精打採的。
林璇咬著嘴唇，聽著秦楓和秦爺爺的對話，她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但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是個外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陪著，給爺爺倒上一杯熱茶，緩解他心中的哀愁。
昨晚，秦楓和秦爺爺已經看過了那個扳指裡面的內容，如今，他們已經召集了秦家整個家族的人，聚集在了秦家大宅里，召開了這麼一個家族會議。
秦爺爺似乎一夜間蒼老了，手裡拄著拐杖，讓秦楓和林璇攙扶著，坐在了最上面的主席台，看著台下齊刷刷的一群秦家的家眷們，臉色一片冷凝。
秦爺爺的視線，落在了秦一鳴的身上時，目光更是變得犀利了起來。
「我想，大家應該都知道昨天M市郊區別墅大爆炸的事情了，也知道那爆炸是怎麼發生的，在這裡，我也不再多說。今天召集大家聚集在這裡，你們最關心的是什麼，我很清楚，所以，我們直接說重點。」秦爺爺是當過兵的人，也曾做過軍官，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此時他心裡難受，就更不想多說話了。
下面坐著的人，聽到秦爺爺這麼直接的話，一個個都變了臉色，卻礙於秦爺爺的權威，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這裡，除了秦一鳴，其他的都是秦家的直系親屬，其中有秦爺爺的女兒，女婿以及外甥等等。當然，秦一鳴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這個視頻……
秦一鳴許是知道什麼，所以始終靜靜的坐著，像是在等著看好戲，卻始終一臉的無畏，完全不怕秦一凡留下的東西會對他不利似得。
「外公，昨天的事兒我們也只是看了新聞，對具體的情況並不了解，能否請你或者是楓表哥，再給我們說說？」秦爺爺的一個外孫突然開口了。
秦爺爺聞言，深深的看了那外孫一眼。
外孫眨了眨眼睛，低下頭道，「不管外公是怎麼想的，小時候舅舅對我們一直很好，這些年，因為工作的緣故我一直在國外，也極少有機會回來跟外公和舅舅敘舊，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這樣不僅是對我們，對舅舅也公平一點。」
秦爺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表情，點點頭，眯著雙眼，輕聲道，「小楓，你簡單說一下昨天的情況吧。」
秦楓點點頭，簡單的將秦一凡和秦一恆的事情說了一遍，關於秦一凡被關押和爆炸的事兒，只是一筆帶過。
說完，他的臉色依舊冰冷，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了秦一鳴的身上。
秦一鳴也感覺到了秦楓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絲毫不畏懼的對上了秦楓的視線，目光里，甚至還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秦楓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低頭看向了身邊的秦爺爺。
秦爺爺點點頭，「大概的情況你們也了解了，昨天，一凡走之前，給我們留了一個有趣的視頻，今天召集大家來這裡，也就是想讓大家看看他的……遺言。」
說到遺言這個詞的時候，秦爺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裡痛得不能呼吸。
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次就已經夠痛了，如今又來一次。
但再痛，也不能改變秦一凡和秦一恆已經不在了的事實，他們走了，一了百了，而他們活著的人卻不能鬆懈，必須好好的收拾他們走了之後留下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