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中)動惻隱意外陷秘道 易巧容
第六十四回(中)動惻隱意外陷秘道易巧容狸貓換太子
為了避免麻煩,石念遠直接從翠雅苑房頂破洞遁入房中。
由於身體狀況不佳,遁光控制得並不得心應手,穹頂上的破洞被石念遠撞大一圈,繼而一聲轟響,房間里宮廷瓦匠剛架好的腳手支架被石念遠撞翻。
「哎喲卧槽……」石念遠落地姿勢並不雅觀,手腳分向四方趴伏,連背上的慕容姍都滾倒一旁。
石念遠抬起頭,看向滿面驚容的青竹與一臉后怕,慶幸自己還沒有爬上支架的瓦匠,尷尬笑道:「意外,意外。」
不敢面對慕容姍幽怨的眼神,石念遠一邊扶起慕容姍,一邊向青竹笑道:「路上遇到陳大人,本來準備一起回來的,結果陳大人因公務耽擱了。」
見青竹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還在眼含戒備的看向慕容姍,石念遠掏出陳貂寺的令牌遞向青竹。
在青竹仔細查驗真偽時,石念遠解釋道:「路上遇到一個襲擊帝國諸侯子嗣的惡賊,那惡賊實力強橫,差點將慕容郡主殺害,幸好我及時趕到,跟慕容郡主合力迎戰,怎料,那惡賊屬實厲害得緊,以一敵二,佔盡上風,眼看我們就要葬身他手,幸好陳大人突然現身相助,我們這才撿回兩條命。哦……你不用擔心,陳大人何許人也?那惡賊如今已經伏誅,陳大人就是因為要親自審訊那惡賊,這才被耽擱了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石念遠指著一地凌亂支架尷尬道:「這個……就麻煩你們收拾了,陳大人還交給我一個任務,說是他已經聯繫好太醫,讓我把慕容郡主、流風郡主以及薇薇安公主都送過去讓大醫診治。」
石念遠說罷,自然而然的邁開步,朝流風雪所在的房間走去。
「石大少爺,請等一下!」青竹皺起眉頭,一下衝到石念遠面前。
「怎麼了?」石念遠一臉不解,焦急續道:「慕容郡主受傷極重……」一邊說,石念遠還一邊掀開慕容姍破損的衣衫,露出陳貂寺用血紅絲線為慕容姍包紮的傷口:「要是去晚了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可怎麼得了?」
看到在慕容姍腰腹纏繞數圈的血紅絲線,滿心的青竹倒是多信了三分:「慕容郡主?可是帝國定遠將軍府的慕容郡主?」
「正是。」不待石念遠出聲,慕容姍虛弱的抬起頭來:「北域慕容軍大雪驍騎,慕容姍。」
趁青竹一副沉吟發愣模樣,石念遠攙扶著慕容姍與青竹錯身而過,踏進房門。
床塌上的流風雪還在昏睡,不過,臉色已經有所好轉。
「石大少爺,陳大人安排了哪位太醫面診?」青竹几步追隨踏進房間,跑到石念遠身前追問,眉頭蹙深,不解續道:「哪位太醫,竟敢端那麼大的架子,不親自到翠雅苑來,還要讓兩……三位身份尊貴的公主郡主前去?三位公主郡主都是身體欠佳,明顯不便出行!」
石念遠心底一愣,暗罵這小宮娥怎麼那麼多事兒,表面上卻面色如常的答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指不定醫術高明的太醫,都有些古怪的脾氣,我也只是奉陳大人之命行事。」靈光一閃,石念遠臉不紅心不跳的續道:「陳大人說,
將薇安公主、流風郡主與慕容郡主送到禁城門外,自然有人在內接應。」
青竹小嘴微張,訝意道:「御醫?哪位?」
石念遠嘴角不著痕迹的扯了扯:「陳大人沒說。」
「不對勁……」青竹凝眉道:「石大少爺,薇薇安公主和流風郡主都在宮女的精心照料下靜養,即便是三名御醫之一,也不會連陳大人的面子都不賣,端架子不出禁城。」
石念遠眉頭不禁蹙起,這個身上衣著與其餘宮娥不同的宮娥首領知道的事情遠超普通宮娥所知,事情也管得格外寬泛,警惕性極高,不好糊弄過去。
就在石念遠心一橫,萌生直接一掌把這長相上佳的小宮娥直接拍昏的念頭時,屋外傳來一道聲音。
「是老夫要求將薇安公主與流風郡主送到老夫那裡去的。」
隨著聲音漸近,來人已經走進堂屋,聽腳步聲有些虛浮,不像仙道修士或武道武者,甚至不像年輕力壯的俗子凡夫,果然其實,來人身形佝僂,手拄打拐杖,滿頭白髮,掩嘴咳了兩聲:「青竹,這下,你可放心了?」
青竹見到宮廷首席御醫,一連服侍鳴雷帝國皇室三代的華扁鵲,面露驚容,跪伏行李道:「奴婢青竹,拜見華神醫。」
華扁鵲擺了擺手:「無妨,作為御書房梅蘭竹菊四宮娥之一,這是你的擔當與責任。」
華扁鵲自顧走到流風雪躺卧的床塌旁,半掀被褥,將流風雪一手稍微向外挪出,再伸手搭上流風雪的手腕脈相,不多時,更閉上雙目,蹙起眉頭,臉頰皺紋顫動,展露真誠擔憂。
石念遠表面風輕雲淡,心底卻已經有無數草泥馬奔騰踏過。
這糟老頭是從哪個旮旯突然鑽出來的?
不對不對……話說怎麼真的冒一個御醫出來了?
御書房梅蘭竹菊四宮娥又是什麼鬼?
卧槽那糟老頭子難不成真是妙手仁心的神醫?為毛臉上的擔心表情那麼真實?
這糟老頭一介凡夫俗子……真的能醫治仙道修士的傷病嗎喂?
「從癥狀判斷,這一位,想必就是旭闌郡流風郡主。」華扁鵲睜開眼,將枯槁的手從流風雪手腕上脫離,並將流風雪的手挪回身側,重新將被子拉過來為流風雪貼心蓋好。
迎向華扁鵲的疑問眼神,青竹點頭承認道:「華神醫明鑒。」
「青竹,帶路,領老夫去看看薇薇安公主。」華扁鵲拾起拐杖,出聲說道。
「喏。」青竹應承下來,更想開口提醒石念遠神醫已至,不要亂來,華扁鵲已經先一步開口:「石大少爺,陳大人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莫要著急,待老夫先去為西域那位薇薇安診過脈,確認轉移無礙后,自會有所安排。」
石念遠一頭霧水,緊皺眉頭跟著青竹與華扁鵲走出房門,來到側廂廳堂時,石念遠見到廳堂外肅穆站了四名披覆黃金戰甲的皇城禁軍,手裡還各提有一隻行囊。
在看到那四名禁軍時,石念遠總是感覺不太對勁,可是要確切說什麼地方不對勁,石念遠又說不上來。
由於身體狀況不佳而蜷縮體內的天心意識沿伸出
去,發現端倪之後,瞳孔徒然一縮。
「沒有生命氣息……死人?南荒十萬大山,趕屍術?」石念遠以天心意識向軒轅不解問道。
「不是死人,它們根本就不是人,那是四尊傀儡,還不是仙道修士的靈寶傀儡,而是純粹出自凡人之手機關傀儡。」軒轅解釋道。
「墨家?」石念遠驚奇道:「也做得太逼真了,更聽不到什麼機杼零件響聲。」
軒轅若有所覺的以天心意識探查向華扁鵲:「高明的斂息術,差點被他騙過,那個什麼華神醫,並不是凡夫俗子,而是貨真價實的仙道修士,超凡境,轉品。」
石念遠聞言同樣將天心意識沿伸過去,由於天心層次與軒轅本質不同,石念遠擔心驚動華扁鵲,沒敢將天心肆意的徑直沿伸進華扁鵲體內探查:「根本沒有一絲靈壓溢散……」說罷,石念遠皺起眉頭:「這個華扁鵲的意圖是什麼……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帶著那四尊墨家傀儡的行徑也很詭異……」
正在為薇薇安把脈的華扁鵲忽然扭頭向石念遠看過一眼,想必是發覺了石念遠窺探的天心意識。
「先將雪兒送出皇宮,其它事情,稍後再說。」
識海深處響起華扁鵲的意念傳訊。
聽到華扁鵲對流風雪的稱呼,石念遠眉頭反而進一步皺深。
「青竹,薇薇安公主與流風郡主雖然表面無恙,但是真實病況十分糟糕,老夫要立刻將二人帶回養心殿救治,若是救治晚了,真出什麼意外,老夫怕負擔不起。」華扁鵲神色凝重,向青竹說道。
青竹原本就是御書房梅蘭竹菊四宮娥之一,與華扁鵲常打照面,在石念遠手持陳貂寺的隨身令牌說要將薇薇安與流風雪帶走時還不太相信,怕會出現什麼差池,後邊見到華扁鵲領了四名禁軍出現,一診脈相便分辨出來流風雪與薇薇安,根本不會想到在這皇宮大內,竟然有人敢冒充聖上的首席御醫,點頭道:「華神醫,需要青竹幫忙嗎?」
「無妨。」華扁鵲一邊拄起拐杖站起身來,一邊扭頭嘲外喚道:「來人,將薇薇安公主和流風郡主轉移到養心殿。」
四名金甲傀儡沉默無聲的走進廳堂,兩兩成對,從隨身行囊里掏出桃木支柱與天蠶絲布,拼接成擔架,各進入一間房間,將雙雙昏迷不醒的薇薇安與流風雪扛上擔架,平穩抬起。
「石大少爺,既然原先是陳大人安排你將薇薇安公主與流風郡主送到老夫那裡,要不,你就跟老夫走上一趟,免得擔心沒有做好陳大人的吩咐。」華扁鵲看向石念遠,出聲說道。
「那是自然。」石念遠點頭應下,想了想,看了一眼攙扶在側的慕容姍,朝華扁鵲問道:「不知一會兒華神醫可否幫忙也幫慕容郡主診治一番?」
「慕容郡主?慕容陸的女兒?」華扁鵲搖頭冷笑一聲:「既使是慕容陸的女兒,也不關老夫的事情,若不是賣陳貂寺一個面子,這薇薇安公主和流風郡主,老夫同樣懶得來管。石大少爺還不知道老夫的諢號吧?」
青竹在一旁尷尬的向石念遠小聲解釋道:「華神醫諢號……見死不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