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族譜除名
上官勇的年歲在這裡,在某些事上要比安元志知道的多,看向袁義的目光不自覺的就帶上了同情,想說些安慰的話,說出口的卻是:「進宮還要找門路?」
袁威卻跟安元志一樣,一臉愕然地望著一起長大的兄弟,說:「你是太監?這怎麼可能呢?」
袁義被袁威叫的有些尷尬了,說道:「這事夫人知道。」
安元志說:「我姐知道?」
「我和袁威去城外莊上養傷的時候,大夫把我的事跟夫人說了,」袁義說:「夫人當時還可惜我,說這輩子沒辦法找個媳婦過日子了。」
「她沒跟我說過這事,」上官勇說:「她就說讓你和袁威跟著元志一起從軍。」
「夫人不想連累我,」袁義看著上官勇說:「我遇到過一個出宮養老的老太監,他跟我說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
「你怎麼可能是太監呢?」安元志這時和袁威一起叫了起來,進宮什麼的,這兩個被驚嚇住的人還想不到,他們就是想不通袁義怎麼可能會是凈過身的人。
上官勇看看袁義,無奈地對兩個不曉事的人道:「在鄉間劃了卵蛋就是凈身了,不一定要把撒尿的地方也割掉。」
同是男人,安元志和袁威這下還有什麼不懂的?
半晌后,安元志小聲跟袁義道:「對不起,我,我不該多問的。」說完這句道歉的話后,安元志的目光又不自覺地看向了袁威的下身。
袁威一跳,說:「我不是!」
安元志把頭一低,嘟囔了一句:「我也沒說你是。」安五少爺這時候能讓人看出點孩子氣來了,帶著小心地偷看了袁義一眼,怕被罵一樣,沒等袁義有所反應,飛快地把頭又低了下去。
袁威瞪向了自己的好兄弟,「這麼多年你竟然不告訴我這事!」
上官勇只得再次很無奈地為袁義說話道:「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最多就是不成家,還能有什麼?」
安元志和袁威這才都不吱聲了,驚駭歸驚駭,可是上官勇說的也對,除了不能成家,袁義跟他們相比還真是沒什麼不同。
上官勇這時又對安元志道:「身上還有哪裡被打到了?讓我看看。」
安元志乖乖地翻過身,讓上官勇看他胸前挨了打的地方。
袁威一步步挨到了袁義的跟前,說道:「哥,以後我的兒子給你當兒子。」
袁義一樂,拍一下袁威的肩膀,說:「等你找到老婆后再跟我說這話吧。」
安元志齜一下牙,說:「他連丈母娘在哪裡都還不知道呢。」
看著小舅子的一嘴白牙,上官勇搖頭道:「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就放心了。」
安元志把臉上的笑容一收,他說這話也就是想讓袁義高興一下,他這裡殺人的心思還在呢。「我們要怎麼送袁義進宮去?還要讓袁義正好能呆在我姐的身邊?」
上官勇看看袁義,說:「你有什麼打算?」
袁義搖了一下頭,「這要看夫人怎麼安排,我是沒辦法一個人混進宮去。」
「我們明天就去見我姐吧,」安元志對上官勇道。
袁威回身看看窗外,說:「天就要亮了。」
鄧爭景這時端了一窩肉面來,手臂上挎著的籃子里裝著碗筷。
「我不想吃,」跟鄧爭景喊肚子餓的安元志,這會兒卻又跟鄧爭景說:「這會兒又不餓了。」
上官勇忙道:「他不吃我們吃,多謝鄧師父你了。」
鄧爭景放下面鍋和籃子后,跟安元志說:「五少爺你這次是真惹太師生氣了,我聽廚房的下人說,太師要喊安氏族裡的老人來,把你從族譜里除名呢。」
安元志聽了這話,嘴角露了一絲冷笑出來,說:「除名就除名好了,我不在乎。」
鄧爭景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只問安元志道:「你不後悔?」
在祈順被家族從族譜上除名,可是一件丟人的事,更何況這還是潯陽安氏,從這種家族被除名,安元志以後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都難了。
「沒什麼好後悔的,」安元志說道:「我早就不想跟這家人綁在一起了。」
「你不後悔就好,」上官勇沒有像鄧爭景希望的那樣勸安元志,而是道:「看來從軍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安元志看看鍋里冒著熱氣的肉面,突然又說:「我這會兒又想吃了,師父,你要也吃一點嗎?」
「我還得去巡夜,」鄧爭景沒好氣地道:「五少爺你慢用吧。」
「他是好心,」鄧爭景走了后,袁義對安元志道:「你應該讓他把話說完。」
「以後我自會報答他,」安元志也不自己盛面,就著上官勇手裡的碗吃了一口后,說道:「我們這會兒生死不明,我什麼也給不了他不是嗎?」
上官勇沖袁義和袁威搖了一下頭,讓這兩人都不要再說這事了。
袁義看看靈案後面棺槨,說:「睿少爺還活著,那這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寧兒小姐的骨灰真的在嗎?」
「會不會寧兒也沒死?」安元志抬頭問上官勇道。
「二弟說他看到了寧兒的屍體,」上官勇說:「就算這裡面沒有寧兒的屍體,但寧兒一定是沒了。」
「那平安的呢?」安元志說:「他親眼看到平安死了?」
「這個倒沒有,」上官勇說:「只是那時家裡已經失火了,平安還不會走路,怎麼逃出來?」
靈堂里陷入了寂靜中,四個人都希望平安沒死,可是又都覺得死裡逃生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平安的身上。
「平安,」睡夢中的安錦繡喊著兒子的名字,從噩夢中驚醒,剛一睜眼就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臉。驚慌之後,又瞬間冷靜下來的安錦繡歪頭看向自己的身側,看到穿著便服的世宗正坐在自己的床邊。
「又夢見了兒子?」世宗看安錦繡睜眼,問安錦繡道。
「聖上?」安錦繡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眨了眨眼睛。
「怎麼?」世宗好笑道:「你當自己還是在夢中?」
「真的是聖上,」安錦繡慌忙就要起身。
「躺著吧,」世宗把安錦繡一按說:「這會兒天剛亮,朕坐一會兒就要走。」
安錦繡望著世宗道:「聖上怎麼會來?」
世宗的臉上神情疲憊,看著就是一夜沒睡的樣子,「朕聽說昨天庵堂里失火了,所以來看看你,怎麼樣,有沒有嚇到?」
安錦繡搖頭,說:「是廚房那裡失火,燒不到妾身這裡來。」
「妾身?」
安錦繡又望著世宗眨一下眼睛,然後恍然道:「臣妾又說錯話了。」
「你啊,」世宗的手又摸進了安錦繡的發間,說:「教也教不會。」
安錦繡又想起身了,嘴裡說道:「臣妾知錯了,聖上你不要生氣。」
「躺著,」世宗歪著附下身,手指在安錦繡的鼻尖上點了一下,「朕不會跟你生氣的,告訴朕昨天有沒有被嚇到?」
安錦繡說:「昨天是庵里的人不小心燒了廚房,臣妾沒覺著害怕,廚房那裡離臣妾這裡遠。」
「離你原來住的客房可是很近啊,」世宗又在心裡,叫了安錦繡一聲傻丫頭。
安錦繡突然又高興了起來,跟世宗說:「聖上,所以臣妾搬這個家搬得對了吧?這裡比客房那裡安靜,臣妾去後院,抬頭就能看見山上的樹林。」
「不是說呆在客房裡心不安嗎?」世宗笑著問安錦繡道:「住在這裡就心安了?」
安錦繡像是被世宗道破了心思一般,嘴角聳拉下去,說:「臣妾住在客房那裡就是心難安,不知道緣故,心裡難受。」
世宗背過身去,微微嘆了一口氣,他來時,榮雙跟他說了,安錦繡心悸的毛病又重了。
「聖上?」安錦繡試著拉了一下世宗的衣袖,問道:「您還是生氣了?」
世宗掉過臉面對安錦繡時,臉上已帶上了笑容,說:「別亂想了,朕吩咐你好好將養的,你有聽朕的話嗎?」
「臣妾天天喝葯,」安錦繡忙說道:「臣妾其實也沒病。」
「沒病,」世宗說:「可是你身子骨弱,朕不是說過會給你一個孩子,你不養好身子,怎麼替朕生下龍子?」
安錦繡的臉一紅,說:「怕是臣妾沒這個福氣。」
「不是什麼女人都能為朕生孩子的,」世宗耐著性子跟安錦繡說道:「有了一個孩子傍身,你在宮裡的日子,就算朕不在你的身邊,你也能過得很好了。」
「不在我身邊?」安錦繡蒼白了臉色,說:「聖上要去哪裡?」
看自己一句不在身邊的話,就把面前的丫頭嚇得變了臉色,這種完全的依賴,讓世宗的心裡有了一種滿足感,「朕哪裡也不去,」世宗跟安錦繡輕聲笑道:「朕就守著你,丫頭,你就這麼怕離開朕?」
安錦繡望著世宗,漸漸的眼中積上了眼淚,泫然欲泣地道:「沒有了聖上,臣妾還怎麼活下去?」隨著話音落下,安錦繡的眼淚流出了眼框,抓著世宗衣袖的手還微微發顫。
「怎麼又哭了?」世宗看自己一句玩笑把安錦繡弄哭了起來,忙把安錦繡攬在了懷裡,哄道:「朕好容易才得到你,怎麼可能再放你走?朕是玩笑,你這丫頭還當真了?」
「真的是玩笑?」安錦繡抽噎著問道:「聖上只是跟臣妾開玩笑?」
「玩笑,當然只是玩笑,」世宗在安錦繡的發間吻了一下,「朕還要你給朕生一個孩子呢,怎麼會不要你了?」
「什麼時候臣妾才會有孩子啊,」安錦繡在世宗的懷裡,幽幽地問道。
世宗身上的一處一熱,將懷裡的美人抱得更緊了一些,說道:「要個孩子能有多難?等你的身子養好了,我們就天天忙生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