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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爹爹,上官勇是誰?

  第二天,京都城依舊是暴雨如注。


  世宗離開庵堂時,安錦繡依舊睡著沒醒。


  「若她又不好,你們立刻來報朕,」世宗臨走時,跟榮雙和向遠清說道:「大人孩子朕都要。」


  「臣遵旨,」榮雙和向遠清無從選擇,只能接下這道口諭。


  世宗返回宮中,騎馬走到宮門前時,就看見帶傷從雲霄關歸京的周宜正站在那裡。


  「聖上!」周宜看見世宗騎馬到了自己的跟前,忙就要跪在雨中給世宗行禮。


  「免禮,」世宗忙道:「你何時回來的?」


  周宜昨天晚上就已經歸京,只是世宗去了庵堂一天,他除了在宮門外傻等,還能有什麼辦法?「臣昨日歸的京,聖上,臣有事想當面奏請聖上。」


  「跟朕進宮吧,」世宗道。


  周宜便要跟在世宗的馬後行走。


  「去抬軟轎來,」世宗看周宜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便又停下馬,命吉和道。


  周宜謝恩,不是他要在世宗的面前示弱,實在是他如今連站立都吃力,無法行走。


  世宗帶著周宜回到御書房,就看見中宮殿的幾個宮人太監跪在那裡,還有五六個太醫院的太醫也等在御書房的門前。


  「皇后如何了?」世宗問幾個太醫道。


  「臣回稟聖上,」為首的太醫正回世宗的話道:「皇後娘娘到了今晨仍是發熱,臣等已經……」


  世宗沒等太醫正把話說完,便搖了搖手,道:「皇后的病,你們儘力好了。」


  「臣遵旨,」太醫正只能這樣說道。


  世宗邁步就進了御書房,一個眼神都沒丟給中宮殿的幾個人。


  「各位還是回中宮伺候皇後娘娘吧,」吉和站在幾個人的面前道:「聖上現在有國事要處理。」


  中宮殿的人沒人敢再在御書房外停留了,之前那個來找世宗,被世宗下令處死的嬤嬤就是她們的前車之鑒。


  「雲霄關戰事如何?」世宗進了御書房,坐下后便問周宜道。


  吉和跑進來,在世宗的視意下,為周宜搬了張椅子來,讓周宜靠著坐下。


  周宜沖世宗搖了搖頭,說:「聖上,臣此次回京,就是想請聖上早日下決斷。」


  「項家軍八萬之眾,」世宗道:「都要跟著項家一起死?」


  周宜嘆氣,說:「聖上,項家軍中就是有心向朝廷之人,可是身在雲霄關中,他們也跑不出來啊。」


  「你的傷呢,又是怎麼回事?」世宗又問周宜道。


  周宜這下苦笑起來,跟世宗道:「這是臣自己無能,兩軍衝鋒之時,臣被飛箭射中落馬,若不是上官勇,臣怕是再也見不到聖上了。」


  從雲霄關來的戰報里,寫了周宜受傷的詳盡過程。世宗再問一遍,只是為了向周宜表示自己的關切之情,他沒想讓周宜再在他的面前說上官勇,」嗯,」世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聖上,」周宜又說:「臣歸京之前,讓上官勇代臣行使軍中之權。」


  大將軍戰時這麼做,無需徵得世宗的同意,周宜這麼做無錯,只是世宗聽了周宜這話后,心血一陣翻湧。


  周宜也不看世宗的臉色,沖世宗拱手道:「聖上,雲霄關之事,臣請聖上儘早決斷。若是過了這個寒冬,項氏帶著項家軍遠走關外,那雲霄關於我朝就有失守之險。」


  雲霄關外便是南荒之地,南部眾多小國在那裡長年戰亂,祈順朝若是失了雲霄關,那南荒之地的戰火一定蔓延至祈順國中。


  「項家還想叛國而去?」世宗咬著牙道:「他們連祖宗都不要了?」


  周宜心道連命都沒了,還要什麼祖宗?項氏傳到如今這一代,還有幾個忠君愛國之人?「臣只是擔心,」周宜說:「項氏如今堅守雲霄關不出,他們若是不逃出關外,那就只有困守孤城,最終饑渴而死這一個下場。聖上,現在雲霄關外大雪封路,要是等到入春,那我朝就再也攔不住項氏外逃了。」


  這一日的早朝世宗遲了整整一個時辰,併當朝下了誅殺項家軍的旨意。


  眾臣看周宜已經歸京養傷,再一打聽代替周宜行使軍中之權的人是上官勇,這下子朝臣們都知道上官勇要發達了。


  白承澤就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退朝回府後,抱著白柯,白承澤跟自己的一個手下道:「你趕去雲霄關,告訴上官勇,他一定要在開春之前拿下雲霄關,不過項氏諸將如果可活捉就一定要活捉,哪怕只活下一個也好。」


  「是。」


  「還有,告訴上官勇,進入雲霄關后,一定要在項氏的府中找出他們與宮中的書信。」


  「屬下明白,」這手下領了白承澤的命令后,即刻就出發前往雲霄關了。


  「爹爹,」白柯坐在白承澤的腿上道:「上官勇是誰?」


  白承澤聽了白柯的這個問后,就是一愣,他現在寵著白柯,都幾乎要忘了白柯其實是誰的兒子。


  「上官勇是將軍嗎?」白柯胖呼呼的小臉上一派的天真。


  「是,」白承澤捏了捏白柯的小臉,說道:「上官勇以後會是一個大將軍。」


  「那他很厲害啦?」


  「不厲害他怎麼當大將軍?」


  「爹爹才是最厲害的,」白柯在白承澤的腿上磨著自己肉乎乎的小屁股道:「爹爹也是將軍吧?」


  「柯兒以後想做什麼?」白承澤笑著問白柯道。


  「爹爹做,做什麼,柯兒就做什麼,」白柯說道。


  白承澤的笑容里多了些遺憾,他日後要當皇帝,白柯如何做他的繼承人?「柯兒想做將軍嗎?」他問這個現在看來,要由他養大的男孩兒道。


  「當將軍?」白柯還不到想自己前途的年紀,被白承澤問住了。


  「柯兒若是當了將軍,將來就能幫爹爹了,」白承澤道:「柯兒你願意嗎?」


  「像上官勇那樣?」白柯問。


  自己今天還是第一次在白柯的面前說上官勇這個名字,白柯竟然就記住了,這就是所謂的父子天性嗎?白承澤摸著白柯的小腦袋,說:「是啊,跟上官勇一樣,做一個大將軍。」


  「那柯兒以後就做大將軍好了,」白柯點頭道:「柯兒要幫爹爹。」


  「這才是爹爹的乖兒子!」白承澤在白柯的臉上親了一下,「去跟先生讀書吧,爹爹晚上要查你功課的。」


  一聽白承澤晚上要查自己的功課,白柯苦了小臉。


  「不樂意也不行,」白承澤拍一下白柯的頭,說:「你若不想跟先生讀書,那爹爹現在就考你功課。」


  白柯一聽白承澤這話,馬上就從白承澤的腿上滑到了地上,邁著一雙小短腿往外面跑了。


  白承澤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跑慢一點,別跌著了。」


  白登過來給白承澤換了茶水,說:「爺這是要送小王爺走了?」


  白承澤揮了一下手,低頭開始拆自己書案上的信。


  白登忙識趣地退了出去。


  自己快要有正妃了,白承澤揉著自己的眉心,雖然還不知道是那一族的女子會做他的正妃,只是白柯不能再留在府上了。也許這個要做五王府女主人的女人是個善良之人,可如果這女子容不下白柯呢?白柯是自己手上一顆有用的棋子,不能有事。


  白承澤這一天在書房裡想了很久,最後覺得還是為白柯找一個有本事的師父,讓這師父帶著白柯遠離京城,這樣對他們所有人都好。


  安錦繡這天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聽聽屋外,還是下著大雨的聲音。


  「主子,」袁義就守在屏風外,聽見安錦繡在床上有動靜了,忙就問道:「你醒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安錦繡看看自己的枕邊,世宗的一條衣帶竟然還留在那裡。


  袁義走到了床邊,說:「已經是下午了,主子現在感覺如何?」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錦繡說:「現在不疼了。」


  袁義這才笑了一下,說:「榮太醫說主子肚子不疼就是好事,我去叫他來。」


  安錦繡也擔心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沖袁義點了點頭。


  榮雙就在屋外守著,進來看了安錦繡后,臉色明顯好轉地跟安錦繡道:「安主子,小主子現在暫時無事了,只是主子日後還是卧床吧。」


  「這次是我不小心,」安錦繡跟榮雙道歉道:「讓榮大人如此費心,對不起了。」


  「下官不敢,」榮雙現在只求安錦繡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否則他這後半生都過不安穩。


  就在安錦繡跟榮雙說著客氣話的時候,紫鴛又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人還沒到床前,聲音就先到了,「主子,你醒了?」


  榮雙跟袁義說:「你跟我出去拿葯。」


  袁義看著跑進來的紫鴛道:「紫鴛,跟榮大人去拿葯。」


  榮雙自己先出去了,現在看到紫鴛這個一點也沒做奴才自覺的丫頭他就頭疼。


  「這是太師給主子的信,」紫鴛把手裡拿著的信交給了袁義。


  「快去吧,」袁義放輕了聲音,哄紫鴛一般地道。


  紫鴛這才看了安錦繡一眼后,又跑了出去。


  袁義把信封拆開了,將信抽出來交給了安錦繡。


  安錦繡幾眼就看完了這信,把信又遞給了袁義,說:「你看看吧。」


  袁義看了這封安太師的親筆信后,說道:「皇后要查主子了,主子你要怎麼辦?」


  「韓約他們應該能擋住皇后的人吧?」安錦繡視意袁義將這信燒了,一邊道:「皇后現在還有本事動我?」


  「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袁義將信丟進了香爐里,看著這信燒為灰燼,「她畢竟是皇后。」


  安錦繡在床上心思轉了幾轉后,跟袁義說道:「皇后若想查我,我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就讓她知道我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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