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對峙

  袁威帶著人進了小廝所指的樹林,飄著細雨,樹林里還有霧,袁威一行人還沒看清樹林里的情況時,就已經有人對他們下死手了。


  上官勇和安元志這裡,兩個人看著軍陣外的白承允也是冒汗,這位四皇子可不像大皇子這麼好對付,人家就堵著你的路,你也沒辦法帶著兵硬闖過去。


  白承舟被慶楠壓制著動彈不得,嘴裡怒罵著上官勇。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眼看著細雨越下越大,變成瓢潑大雨之後,安元志有點按耐不住了。


  「別急,」上官勇道:「再看看,這個時候他們也在著急。」


  安元志小聲道:「我讓人去找袁威了,這個時候後面的東西是不是已經運走了?」


  「不能運,」上官勇忙就小聲跟安元志道:「軍里有聖上的眼線!」


  安元志小聲罵了一聲,說:「我回去看看。」


  「不要慌,」上官勇拉了安元志的手一下,道:「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安元志看了一眼還在罵罵咧咧的白承舟,衝上官勇點了點頭,也不管自己這會兒能不能跑了,往糧草營那裡跑去。


  白承允看著安元志往回跑,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


  「準備衝過去,」上官勇這時低聲命自己左右的將官道:「出了事,我一人承擔。」


  將官們都走到了自己的隊前,對面的是兩個皇子,不過軍人服從軍令,上官勇一聲令下,皇子他們也要得罪了。


  安元志一瘸一拐地跑到糧草營,剛站下來,就看見袁威帶著人從另一頭沖了過來。


  「少爺?」袁威看到安元志,忙就停下來,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你怎麼也在這裡?」


  安元志看看袁威的身上,小聲道:「殺人了?」


  「後路被堵了,」袁威說:「我剛剛把那些人解決掉。」


  「是什麼人?」


  「看著像是哪個王府的侍衛。」


  「媽的!」安元志張嘴就是罵娘。


  袁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說:「我把銀子拉出去吧。」


  「不行,」安元志說:「軍里還有聖上的眼線在!」


  袁威一下子就急了,說:「這要怎麼辦?這軍里有地方能藏東西嗎?」


  「我們現在挖坑還來得及嗎?」安元志問袁威道。


  袁威說:「我們拉車出去會讓人看見,挖坑就沒事了?」


  安元志這個時候真正體會到了熱鍋上的螞蟻的滋味了,急得團團轉,卻拿不出一個辦法來。


  一個中軍官這時跑了過來,找到安元志,小聲說:「五少爺,將軍要帶兵硬沖了,讓你跟著糧草營一起走。」


  安元志點了點頭。


  前軍這裡,上官勇等人準備沖了,白承允的援兵也到了。九門提督江瀟庭帶著自己的人馬冒雨趕了來,看到對峙著的雙方后,江瀟庭感覺自己牙疼,但是這個時候這趟混水,他不想趟也要趟了。


  「江大人,」白承允揮手就免了江瀟庭的行禮,道:「你給我看好了這支衛國軍,不可放跑一個人。」


  江瀟庭回身看了看都把兵器亮在手上的衛國軍們,小聲跟白承允道:「四殿下,光憑下官的手下,怕是看不住他們。」


  「他們不敢硬拼,」白承允冷道:「你的人馬夠用了。」


  「那大殿下,」江瀟庭看看在衛國軍里怒罵不止的白承舟,問白承允道:「他們扣下了大殿下?」


  「上官衛朝的膽子被我父皇寵出來了,」白承允笑道:「看看今天他上官衛朝怎麼收這個場吧。」


  江瀟庭把手舉起一揮。


  九門提督的兵馬,一下子把這條驛路給堵上了。


  一個將官走到了上官勇的身旁,「這下怎麼辦?」


  上官勇說:「不管,一會兒衝過去。」


  「大哥,沖了之後,你要怎麼跟聖上交待?」這將官小聲跟上官勇道:「那邊還有御使看著,這幫傢伙不會說我們是為了軍中的規矩,只會說大哥你心虛啊。」


  上官勇咬著自己的腮肉,不管他心不心虛,這個軍他是一定不能讓人搜的。


  「上官將軍,」江瀟庭這時站在軍陣外面跟上官勇道:「我知道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可是興隆錢莊一案滋事體大,兩位皇子這麼做也是為了為聖上分憂,將軍就讓大理寺的衙役進軍搜一下又何妨呢?」


  「我祈順還沒有哪支軍讓衙役搜過,」上官勇冷聲道:「四殿下,我急著領兵去江南興城,還請您讓開道路。」


  白承允道:「今天不搜出一個結果,我不會讓路。」


  江瀟庭就勸上官勇:「上官將軍,你這是何必呢?」


  「要不我們還是衝過去?」站在上官勇身旁的將官看這麼說下去,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小聲跟上官勇道:「只要小心不要傷人,也許這事事後我們就能收場。」


  「真衝起來,你要怎麼不傷人?」另一位走過來的將官道:「我們不傷人,對面的那幫人正想著殺我們呢!」


  「那怎麼辦?就這麼站著淋雨?」


  「又來人了,」上官勇這時望著對面道。


  兩員將官一起回身去看,就看見對面又來了一支人馬。


  「這是要跟我們玩命?」兩員將官一起道。


  上官勇按緊了刀柄,玩命不算什麼,要命的是,他事後要怎麼跟世宗交待。


  「四哥也在這裡啊,」白承澤騎著自己慣騎的戰馬,走到了白承允的身邊,笑道:「我想來送送衛朝,正著急已經來不及了,沒想到還是被我趕上了。」


  白承允看了看白承澤帶來的人,都是白承澤府里的人,「我不是來送行的,」白承允道:「大理寺得到消息,興隆錢莊失竊的銀子就藏在衛國軍里,我是帶著大理寺的人來搜軍的。」


  白承澤看著一愣,隨後沖著衛國軍里道:「衛朝,你過來說話。」


  上官勇邁步就要走。


  「大哥!」兩個將官同時伸手抓住了上官勇。


  這個時候過去,萬一對面的皇子把上官勇扣下了,怎麼辦?

  上官勇沖這兩位搖了搖頭,說:「無事,我過去看看。」


  「不行!」一個將官道:「他們要是使詐呢?」


  「五殿下不會害我的,」上官勇沖兩位笑了一下,然後便扭頭往軍陣外走去。


  「老五!」白承舟這時沖白承澤喊道:「讓你的這條瘋狗放開我!」


  「大哥這話說得,」白承澤笑道:「我府中從不養狗,何來瘋狗之說?」


  「五殿下,」上官勇這時走出了衛國軍的軍陣,給白承澤行禮道。


  「把上官衛朝給我拿下!」白承允突然就喝令了一聲。


  「我看誰敢?」白承澤把臉上的笑容一收,冷道。


  江瀟庭站在雨中,如同身在烈火中烤著。


  「你想包庇他?」白承允看著白承澤道。白承澤送上門來了更好,失銀一定就在衛國軍中,上官勇要是沒腦子,命人將銀子偷著弄出去,父皇那裡他就瞞不過了,這樣一來上官勇和白承澤一起都要栽在興隆錢莊的這些銀子上。


  白承澤望向了大理寺的三位副使,「你們大理寺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白承允笑道:「五弟,衛國軍就在你的面前,你讓他們說出消息是從何而來,是想讓罪人們知道日後該找誰報仇嗎?」


  白承澤道:「若是真有罪人在衛國軍里,這一次一定把他們繩之於法,怎麼會再讓他們有機會報仇?」


  大理寺的副使們面面相覷,他們是四皇子的人沒錯,可是他們也不想當面得罪五皇子。


  「怎麼?」白承澤看著副使們冷笑道:「沒話可說?」


  「說吧,」白承允這時道。


  一個副使這時只得道:「昨天我大理寺的一隊衙役在興隆錢莊又查了一回案后,在回大理寺的路上,看見十幾個人趕著三輛車馬車往城外走,當時天已黑,城門已關,衙役們覺得這些人可疑,就跟了一路,最後撿到了一個從車中掉下的銀元寶,發現上面有興隆錢莊的刻印。」


  謊話!上官勇在心裡道,憑著袁威這些人的眼力跟耳力,有人跟著他們,他們怎麼可能渾然不知?還掉銀子下地,更是無稽之談,用箱子裝著的銀子,就是掉也應該是整箱地掉,怎麼可能只往下掉一個?

  白承澤說「那幾個衙役在哪裡,你把他們叫出來,我有話要問。」


  白承允說:「五弟是想審他們嗎?」


  白承澤說:「四哥可以堵著衛朝的路不讓走,我為什麼不可以審那些大理寺的衙役?」


  「他們現在出來,你無法保證他們到了明日還能活著。」


  白承澤一指方才說話的那個大理寺副使,「那我就憑他的幾句話,就相信衛朝的軍里有贓銀?」


  「你不需要相信,」白承允冷道:「其實我也是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一搜便知,只是上官將軍死活不讓啊,這是心虛!」


  「末將說過了,」上官勇在白承允的馬前站得筆直,臉色鐵青地道:「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除非四殿下有聖上的旨意,否則誰也不能搜軍。」


  「好啊,」白承允道:「我這就命人進宮去請旨。」


  「四哥,」白承澤說:「如果你請來了旨,到時候衛朝的軍中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你要怎麼給衛朝一個交待?」


  「找不到就是證了上官衛朝無罪,」白承允道:「我要給他什麼交待?」


  白承澤一笑,說:「四哥,你以為衛國軍是什麼?你大張旗鼓地說他們裡面有賊了,最後說一句無罪就行了?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白承允道:「那你說,要我給一個什麼交待?」


  白承澤看向了上官勇,道:「衛朝,你自己說,想要我四哥給你一個什麼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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