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我有話與莫雨娘說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上官勇聲音略帶沙啞地道:「我拜託你的事,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能,」慶楠一口答應,「大哥要幫誰,我就幫誰好了,反正我在京城裡呆著也沒事幹。就是後宮里的事,我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上官勇笑了笑,說:「我就是讓你心裡有個數,後宮的事,她就是找人幫忙也找不到你頭上。」
慶楠把頭點點,說:「我記下大哥的話了。」
「此事不可外傳。」
慶楠把眼皮翻翻,說:「會掉腦袋的事,我怎麼可能往外說?」
「你是從我軍中出去的人,」上官勇想想又道:「聖上也不會完全放心你,我走之後,你不要再跟我聯繫,除非是宮裡出了大事。」
「安妃娘娘的事?」
上官勇點一下頭。
「知道了,」慶楠說:「我幫大哥你盯著宮裡。」
安元志這時去糧草營轉了一圈后,走了回來,看見慶楠還在軍帳里沒走,便道:「姐夫,你還有話沒吩咐完嗎?」
「去點你的人馬吧,」上官勇沖慶楠一揮手,「在京城這裡當差,一切都要小心。」
慶楠衝上官勇一抱拳,說:「那上官大哥,小弟就在京城等你們凱旋了!」
安元志走上前,說:「等我們回來,慶大哥你最好當上主將!」
「去你的吧!」慶楠輕輕給了安元志一拳,大步走了出去。
「姐夫,」安元志望著上官勇道:「聖上這是想幹什麼?把慶楠調走,是想削姐夫的權嗎?」
「你覺得呢?」上官勇反問安元志道。
「我覺得是削權,」安元志不會把世宗往好處想,跟上官勇道:「慶大哥是你手下最得用的一個了,把他調走,這不是削權是什麼?」
上官勇倒是不像安元志這麼緊張,語氣平淡地道:「慶楠留在京城也好。」
安元志眨眨眼,然後恍然大悟道:「慶大哥在這裡,我姐就不至於軍里一個幫手也沒有了!」
「也不光是為了你姐,」上官勇說:「這也是你慶大哥的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他打仗還行,」安元志馬上就說:「人情往來,好像不是他的長處啊。」
「你拿些錢給他送去,」上官勇說:「他這人其實該低頭的時候,知道低頭的,你不要小看了他。」
安元志跑到了上官勇的寢帳里,拿了六百兩銀票,送到了慶楠的手上。
「太多了,」慶楠看看這六百兩銀票,忙就往安元志的手裡推,說:「這都夠我活十來年了,我拿一百兩就成。」
「一百兩?」安元志把銀票往慶楠的衣襟里一塞,說:「這又不是給你過日子的錢,你帶著兄弟們過去,不花錢啊?」
「你姐夫跟你說了?」慶楠把安元志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
安元志說:「他跟我說什麼了?」
「安妃娘娘啊。」
安元志說:「讓你聽安妃娘娘的話?」
慶楠點頭,「是這麼個意思吧。」
「那你就聽唄,」安元志說:「我也想求你必要時幫安妃娘娘。」
慶楠瞪大了眼睛望著安元志。
「拜託啊,」安元志沖慶楠一抱拳。
「不會吧?」慶楠看著安元志,又抬頭看看天,自言自語道。
安元志說:「不會什麼?」
「沒什麼,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慶楠在安元志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以後我就當安妃娘娘是我的主子,這行了吧?」
安元志忙就點頭,說:「行。」
安妃原是上官婦,這話在慶楠的腦子裡響著,都快成一句魔咒了。慶楠當著上官勇的面還能問一句,當著安元志的面,卻怎麼也提不起來勇氣來尋求真相了。
「保重啊!」安元志跟慶楠道。
「我呆在京城裡,保重個屁啊?」慶楠說:「到了江南后,你要小心,身上還有傷呢。」
「我知道,」安元志對著慶楠笑嘻嘻地道。
「行了,都是大老爺們兒,不跟你這兒膩歪了,」慶楠說著話,走到了自己的馬前,跟自己的一幫兄弟道:「我們去朱雀軍營!」
安元志站在雨中,看著慶楠一行人打馬揚鞭地走了。
慶楠騎著馬出了衛國軍營,不少一起並肩征戰多少年的老兄弟,站在轅門那裡送他。慶楠回身看了看這些老兄弟,很瀟洒地一揮手,說:「都跟著上官大哥好好乾啊,得勝歸來的時候,我請你們吃酒!」
有兄弟回了慶楠一句:「你把酒錢準備好!」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離別的那點小小捨不得,一下子淡了不少。
慶楠抬起頭,用雨水洗了一把臉。冷雨澆在臉上,讓慶楠暈乎乎的頭清醒了一些,再回頭時,他身後的人群里,已經看不到安元志的人影了。安妃娘娘的事,慶楠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再想了,有的事,上官勇不說,就是不想害他。
「慶將軍,我們直接去朱雀軍營?」跑在最前面的排頭兵,這時回頭問慶楠道。
「直接去吧,」慶楠說:「反正我們也沒別的地方去,這個時候去嫖女人,就太過分了吧?」
屬下們被慶楠的這句葷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慶楠的臉上卻是一點笑容也沒有。
大雨在凌晨時分終於是停了。
衛國軍重新整裝,在上官勇的一聲令下后,離開了衛國軍營,一路南行。
白承澤在驛道旁帶著一些朝中的文武大臣等著,看見衛國軍過來后,白登便跑到了驛道的正中間,沖著衛國軍的前營將士大聲道:「五殿下奉旨,前來送諸位將士出征!」
上官勇在中軍營聽到消息后,跑到了前營,翻身下馬,走到了白承澤的跟前,抱拳行禮道:「末將見過五殿下。」
「衛朝你盔甲在身,就不要多禮了,」白承澤笑道:「我父皇這一次不能親自來送你,不過他讓我帶話給你,等衛朝你平叛回京之時,他一定帶著朝中的文武百官出城來迎你。」
上官勇回身沖著京都城裡,皇宮的方向行了一禮。
白登端了酒走上來,討好地也喊了上官勇一聲:「大將軍。」
上官勇沖白登點了點頭。
白承澤親自為上官勇和自己倒了酒,道:「衛朝,我今天就在此地送你了,望你旗開得勝,早日歸來!」
上官勇與白承澤對飲了三杯烈酒下肚,看看站在白承澤身後的眾臣,小聲道:「爺,我這次去江南,你有什麼吩咐嗎?」
「你把白笑野抓到就好了,」白承澤小聲笑道:「其他的,你就是做了,我父皇也不會信你,反而弄巧成拙。」
「我明白了,」上官勇點頭道。
「最好將白笑野生擒回京,」白承澤道:「讓我父皇親審他,這個人或許能說出我們想聽的話來。」
上官勇點頭。
「你記住,活的白笑野比死的白笑野值錢,」白承澤拍了一下上官勇的手背,「你自己保重。」
上官勇退後一步,躬身沖白承澤又行了一禮后,轉身回到戰馬身旁,翻身上馬後,便喊了一聲:「走!」
大雨過後,驛道泥濘,衛國軍就踩著這種黃泥地,往江南去了。
「爺,」白登在衛國軍走了后,眼瞅著離著他們有一段距離,聚集著不少百姓的地方,跟白承澤小聲道:「站在最前面,穿花裙子的那個女人就是莫雨娘。」
白承澤順著白登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穿著碎花夏裙的女子站在那裡。
「她白站那兒了,」白登說:「方才上官將軍就沒看那邊一眼。」
「你確定她就是莫雨娘?」
「奴才的眼睛認人一定準啊,爺,」白登說:「她就是莫雨娘沒錯。」
白承澤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莫雨娘,人倒也是個美人,看起來清秀文靜,但是比起安錦繡來,這個美人還是差了一些,也難怪上官勇看不上了。
莫雨娘這時也發覺有人在打量自己,往前邊朝廷官員們站著的地方望過來,莫雨娘是一眼就看見了白承澤。
白承澤看莫雨娘望向了自己這裡,沖著莫雨娘微微一笑。
莫雨娘剎時間就紅了臉,把頭一低,轉身就走了。
「把人帶到府里,」白承澤在莫雨娘轉身之後,就小聲命白登道:「我想跟這個女人說些話。」
「奴才明白,」白登忙就答應道。
莫雨娘匆匆地往城裡走著。上官勇這次把上官平寧也帶走了,奶娘回家去了,租住的宅子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莫雨娘今天還刻意地打扮了一下,想著上官勇看見自己一大早地就來送行,能與她說上幾句話,沒想到,上官勇沒能看見她。
莫雨娘的心裡難過,她也茫然,她就是被周宜送來伺候上官勇的女人,自己也不算太差,為何上官勇就是不要她伺候,也不肯多看她一眼?若是家裡還有一個女人,那還好說,她不如這個女人,可是現在上官勇的身邊就沒有女人,她到底錯在了哪裡,不好在了哪裡?
「莫娘子,」白登帶著幾個五王府的下人堵住了莫雨娘的去路。
莫雨娘看看這幾個人,她一個都不認識,緊張起來,說:「你們是誰?」
「我家主子想與莫娘子說幾句話,」白登笑眯眯地跟莫雨娘道:「還請莫娘子賞臉吧。」
「你家主子是誰?」莫雨娘問道。
「看什麼看?」白登這時凶眼睛看著他們這裡的幾個路人道:「有什麼可看的?滾!」
白登一行人雖是一身下人的打扮,可衣服的料子看起來就是價值不菲,這樣的人,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一定是哪個大宅里出來的奴才二老爺們,得罪不起。幾個還想看看熱鬧的路人,慌忙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