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九弟,我是六哥
「不會是她親自做這事的,」安錦繡道。
「那會是誰?」齊妃怒道:「難不成還能是中宮裡那個半死不活的人?」
安錦繡笑著搖頭,說:「齊姐姐,你就看著好了,看看沈妃娘娘後面的這幾天對誰最好,你就能知道這事是誰替她做下的了。」
齊妃被安錦繡這麼一說,坐著想了半天,然後才道:「那我聽你的,就等等,看看這個賤人是誰。」
這天晚上,世宗到了安錦繡的千秋殿,兩個人誰也沒再提起昨天晚上的搜宮之事,帶著白承意,一家三口用了一頓飯。
永寧殿里的沈妃聽到這事後,在殿中又扔了好幾個茶碗。安錦繡的命就這麼好?明明是盯著韓約進的千秋殿,蘇養直親自帶著人去搜,竟然就是搜不出來?這是見了鬼了?
「娘娘,」親信的嬤嬤在一旁道:「也許是蘇大人沒有用心。」
「這後宮就是她安錦繡的天下了嗎?」沈妃氣道。
親信嬤嬤沒敢接這話。
沈妃坐著生了一會兒氣后,命親信嬤嬤道:「去拿些錦緞,送去給蘇嬪,就說這一次的事,我還是記著她的好的。」
等永寧殿的這個嬤嬤拿著沈妃的賞賜,走進了蘇嬪住著的宮室之後,這消息馬上就傳到了千秋殿和倚闌殿。
齊妃坐在倚闌殿里,跟自己的人冷笑道:「沈妃什麼時候送禮給一個嬪過?」
一個宮人道:「娘娘,沈妃娘娘也不是沒給下面的娘娘們送過禮啊。」
「那些不是正得著寵,就是對她沈如寧有用的人,」齊妃道:「蘇嬪算個什麼東西?入宮這些年,伺候過聖上一回,破了處子身,之後連聖上的面都見不著,這樣的破落戶,沈妃能在她的身上圖什麼?」
「那,那沈妃娘娘這是為了什麼啊?」有宮人問齊妃道。
齊妃心裡罵了一聲賤人,她不是安錦繡,萬事都能耐得住性子,齊妃起身道:「跟我去一趟雯霞殿,我得去見見我的魏姐姐了。」
魏妃這個時候已經睡下了,只是為了白承允如今被世宗打壓的事,心中煩亂,躺在床上也合不上眼。
雯霞殿的人見齊妃到了,也不敢跟齊妃說主子已經睡下,請齊妃改日再來的話,忙就有一個宮人跑進了魏妃的寢室里,跟魏妃通報齊妃來了。
齊妃如今無子傍身,對宮裡的任何女人來說,都不是威脅了。魏妃聽說齊妃來了后,忙起床,命人將齊妃迎到她一向用來會客的花廳去、
齊妃在魏妃走進花廳之後,上下看了看魏妃,說道:「魏姐姐,就是現在遇上太多的事,也還是身體要緊,你現在怎麼臉色差成這樣了?」
魏妃在齊妃的上首處坐下了,也不跟齊妃客套,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難不成今天晚上蘇養直還要搜宮?」
齊妃笑道:「沒有賤人挑撥,聖上怎麼會命他蘇養直搜宮?」
「這個賤人是誰?」魏妃問道。
「方才沈妃娘娘給蘇嬪送了些禮去,」齊妃說道。
魏妃不當一回事地道:「她想收賣人心,就讓她去收賣好了,笑到最後的人,還不一定是誰呢。」
齊妃笑著咂了一下嘴,道:「我的魏姐姐,你怎麼就不想想,蘇嬪是從哪個家門裡出來的,她沈如寧沒事給一個嬪送什麼禮啊。」
魏妃道:「你有話就直說,我沒心情跟你打這種啞迷。」
齊妃說:「魏姐姐,看來你真的是糊塗了,蘇嬪是蘇慕長的女兒,蘇相可是四殿下的左膀右臂,沈如寧給蘇嬪送的這份禮,你還看不出來嗎?蘇家要做五殿下的左膀右臂了。」
魏妃這才聽出了門道來,當下就氣道:「這不可能!」
「不可能?」齊妃笑道:「禮都送過去了,你還能裝作看不到嗎?」
魏妃氣了半天后,突然又笑了起來,跟齊妃說:「沒想到,你現在能有這種腦子了。」
「安妃娘娘也是這麼說的,」齊妃起身道:「魏姐姐,事情你就看著辦吧,提醒四殿下,要小心一點。」
齊妃是甩著手走了,魏妃在雯霞殿的這間花廳里坐了一夜,氣得手腳都哆嗦。第二天天剛亮,魏妃就以給白承允送補品為名,命自己宮裡的親信出宮去見白承允了。
後宮搜宮這事兒,過了一天之後也瞞不住眾臣了,白承英在這天上了早朝之後,就來千秋殿見順嬪。
順嬪見到白承英,不用白承英開口問她,就把前天夜裡發生的事,跟兒子說了一遍,最後還跟白承英道:「我嚇得要死,安妃娘娘卻一點也不怕,還能笑著跟我說話,她怎麼就不怕呢?這要被查出點什麼來,她身後的安家也不得跟著她一起被處置了嗎?」
白承英說:「安妃娘娘沒做錯事,她自然不會害怕,你沒事就好。」
順嬪道:「住在這裡,能經常見到六殿下了,我是感激娘娘的。」
「知道蘇養直是想找什麼嗎?」白承英小聲問順嬪道。
順嬪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外男兩個字。
白承英搖頭道:「這是哪個小人挑得事?」
「昨天夜裡,我陪著安妃娘娘一起跟九殿下玩,倒是聽說沈妃娘娘賞了蘇嬪些東西,」順嬪說道:「安妃娘娘聽到這事兒后,就不高興了,聽說她昨天一夜沒睡。」
「蘇嬪,」白承英說:「是哪個蘇嬪?」
順嬪說:「就是蘇相家的那個小姐,其實模樣也長得不錯,就是不得寵。」
白承英沒再問話了,跟順嬪又說了些家常話,這才告辭而去。
順嬪有心送兒子出殿去,可是想到安錦繡這會兒心情不好,小心度日慣了的順嬪,還是硬把這心思忍了。
白承英往千秋殿外走,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紫鴛抱著白承意站在路上。
「六殿下,」紫鴛看見白承英沖自己這裡走了過來,忙就給白承英行禮。
白承英看紫鴛手裡抱著白承意還要給他行禮,忙就道:「免禮吧,你不要摔著小九兒。」
紫鴛忙又站直了身子,沖白承英笑道:「六殿下這就回去了?」
「嗯,」白承英嘴裡跟紫鴛說著話,眼睛就看著白承意。
白承意睜著圓圓的大眼睛也盯著白承英看,肉嘟嘟的小臉,又粉又嫩,讓人看著就像去捏一把。
「九弟?」白承英試著喊了白承意一聲。
白承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白承英的這聲喊,沖白承英咧開了長了不少乳牙的小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把他給我抱抱,」白承英一時興起,跟紫鴛說道。
紫鴛二話沒說,把白承意放到了白承英的手裡,說:「六殿下,九殿下可沉了。」
白承意到了白承英的手上,亂叫了幾聲后,就將白承英的臉啃了一臉的口水,小手還揪著白承英的衣領子,生怕白承英會把他掉下去一樣。
「你這小子,」白承英沖自己的這個小弟弟樂道:「你怎麼還啃人呢?屬狗的啊?」
回應白承英的又是一口口水。
「小胖子!」白承英把白承意抱開了些,笑道:「我是你六哥,記住了嗎?」
白承意拍了拍小手,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當白承英是在跟他玩。
白承英抱著白承意逗弄了一會兒,才將這個小白胖子還給了紫鴛,說了句:「跟安妃娘娘說一聲,我來看過順嬪,這就回去了。」
紫鴛忙道:「奴婢知道了。」
白承英大步往前走了,出殿門時,看了看守在殿門外的大內侍衛們,在宮裡,除了御書房,也就這座千秋殿有大內侍衛看著門了。
紫鴛抱著白承意回到了安錦繡的寢室里,安錦繡這會兒正做著綉活,看見紫鴛進來,就道:「六殿下走了?」
「走了,」紫鴛抱著白承意坐在了安錦繡的身邊,說道:「他還真像主子說的那樣,抱了九殿下,看著很喜歡九殿下的樣子。」
安錦繡一笑,咬斷了一個線頭。白承英沒有成皇的野心,看見幼弟不會生出太多的心思來,這要是白承允和白承澤,安錦繡可不敢讓這兩位碰白承意的。
「主子,」紫鴛又跟安錦繡道:「既然那個蘇嬪不安分,那主子就去教訓她啊!還有那個沈妃,不能讓她這麼得意了!」
「我去打她們一頓嗎?」安錦繡好笑道:「我一個人也打不過她們兩個人啊。」
「敢!」紫鴛說:「不還有我嗎?」
「省省吧,」安錦繡說:「你就不要天天喊打喊殺了,這是後宮不是軍營,聖上在那裡看著呢。」
紫鴛的嘴一癟,說:「聖上就是信不過主子!」
「所以我現在動蘇嬪,一定會更招聖上的忌諱了。」
「啊?」紫鴛張著嘴發獃。
「不然你以為沈妃為什麼要送禮給蘇嬪?」安錦繡說道:「她就是想看我動手呢。」
紫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子,引了白承意在她的腦袋上一陣亂拍,「主子,」紫鴛跟安錦繡嘆道:「在這宮裡住著,我就覺得我的腦子不夠用。這些女人,這些女人也太壞了!那個沈妃,她一天不害人,她會死啊?」
「她也是為了她兒子,」安錦繡說:「母為子則強么。」
「我呸!」紫鴛說:「為了她兒子,別人就該死嗎?這個女人就是欠收拾!我想去打她一頓,不打,罵她一頓也好啊!」
「她是貴妃,」安錦繡看起來還是不急不燥的樣子,說:「你是一個丫頭,我看是你欠收拾。」
紫鴛被安錦繡說得半天沒說話,坐著干生氣。
「放心吧,」安錦繡把這半片祥雲綉出來后,扭頭看著紫鴛道:「我會帶著你跟袁義平安出宮去的,你們兩個都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