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柯小王爺
男孩被上官平寧這一口啃得傻住了,他瘦骨伶仃的一個人,臉上沒什麼肉,也就嘴唇看起來紅嘟嘟的,被上官平寧一口啃了個正著。
「他,」安元志指著自己的外甥,問袁義道:「他是不是親了人家一口?」
袁義白了安元志一眼,這少爺還真是什麼話都能往外講,「你不鬆手,就沒這事了,」袁義伸手,手上用了點勁,把上官平寧給抱了起來。
「小少爺流血了!」這下子,袁英和袁白一起叫了起來。
安元志和袁義這才看見,上官平寧磕破了嘴唇。
「小兔崽子!」安元志心疼了,但嘴上還是罵上官平寧道:「你就是欠揍!」
地上的男孩,這時候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的嘴上也全是血,上官平寧那一下,不光是磕破了他自己的嘴唇,也把這男孩的嘴唇給啃破了。
「我要,」上官平寧窩在袁義的懷裡,可憐巴巴地跟袁義說。
袁義看看地上的這個男孩,傷成這樣不喊不叫,還知道逃跑,這個男孩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袁義一邊用手帕子給上官平寧按著破了一個口子的嘴唇,一邊問這男孩道:「你說你是在島上做工的,那你平日里住在哪裡?」
男孩聽了袁義的問話后,雙眼就是一亮,跟袁義說:「我住在大鄭鄉,水匪們說我們家欠了他們錢,硬要我們去給他們做白工的,這位大爺,我從來不騙人的。」
「舅舅,」上官平寧這時在袁義的懷裡,露了半個腦袋看著安元志。
「不能慣他的脾氣,」安元志跟袁義說:「你還真要順著這個小兔崽子?」
「舅舅,」上官平寧拖長了聲音喊安元志,「疼。」
安元志看看袁義手中帕子上的血跡,望著上官平寧有氣發不出來。
「他要不是水匪,那就留下吧,」四個大人里,心腸最軟的袁英這時說道。
男孩這會兒也看出來了,在這些人里,安元志是作主的人,沖著安元志跪起了身子,磕頭道:「大爺,我真不是水匪!求求大爺,求你放過我們吧。」
「舅舅,」上官平寧跟著這個男孩說:「你救他。」
「我救他,誰他媽來救我?」安元志自言自語了一句。
「怎麼辦啊?」袁義抱著上官平寧問道:「我先帶這孩子回去?」
「你叫什麼?」安元志看袁義這會兒也要留下這男孩了,只得問這男孩道。
「我姓范,叫范舟,」這男孩忙道。
聽到范這個姓,安元志的心一軟,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不敢作聲的兵卒,道:「你帶他過去,把他的哥哥姐姐帶出來。」
「是,」兵卒忙領命道。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這男孩忙就給安元志磕頭,給安元志磕完了三個頭后,又給上官平寧磕頭,說:「謝謝小少爺。」
上官平寧咧著嘴沖這男孩笑,這個男孩身上血混著泥,臉上髒的看不出這人長什麼樣子,可就是合了上官平寧的眼緣。
「前面殺了的就算了,」安元志想了想后,又跟這兵卒道:「看看人犯里是不是還有被逼到島上去做工的人,把這些人先關起來,讓他們的鄉長里正來領人。」
兵卒滿口答應著安元志,只是不敢動彈。
袁義這時跟安元志說:「這種事,你讓他去說怎麼能行?」
安元志只得帶著這個兵卒和男孩往刑場那裡走了。
「哥,哥,」上官平寧看男孩跟著他舅舅走了,又急了。
「小少爺你乖啊,」袁義忙又哄:「他很快就回營里來陪小少爺了。」
「舅舅!」上官平寧扯著小嗓門又喊安元志。
「舅舅要是生氣,那個小哥哥就回不來了,」袁義看哄的沒用,就又用上了嚇的。
上官平寧望向了袁義。
「真的,」袁義接著嚇唬:「舅舅方才不是揍小屁股了嗎?」
上官平寧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身上的衣服穿成了一個球,可還是被安元志揍得屁股生疼。
袁義看這個小少爺終於是摸著被揍了的屁股不喊了,忙就抱著上官平寧往軍營里走,生怕這個小祖宗再鬧出事來。
安元志帶著范舟到了刑場,先讓人把范舟的大姐范小花和二哥范木帶了出來,然後就跟監刑的,江南水師的兩個將官把要放人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一時半刻做不完啊,」一個將官跟安元志為難道。
「我們這麼多的人手,做這種事能有多難?」安元志點手叫過了幾個衛國軍的將官,吩咐道:「你們帶著人,幫著做這事。」
江南水師的兩個將官想著這事就覺得麻煩,可是他們不敢得罪安元志,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們兩個帶著他們去大鄭鄉問問,」安元志又命衛國軍的兩個百夫長道:「看看他們是不是那裡的人,這小子要是說謊,這三個人就當場殺了。」
范家的姐弟三人緊緊靠在一起站著。
「那他要是沒說謊呢?」一個百夫長問安元志道。
「若是真的就放了,」安元志說道,他沒準備讓這個范舟去伺候上官平寧,這個小子在安元志看來是個不安生的,他寧願找幾個老實巴交的小廝來伺候上官平寧。
范舟抬頭看了安元志一眼,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原來這就是殺人的刑場啊!」離安元志不遠的人群里,這個時候傳來了另一個男孩的聲音。
安元志順著這個聲音望去,看見一個穿著錦袍的漂亮男孩站在那裡,身後跟著四個年輕男子。
這男孩這時也看向了安元志,沖著安元志笑著點了點頭。
安元志看著這男孩的眉眼就是一愣,這個男孩長得很漂亮,眉眼精緻,看著讓安元志感覺熟悉。
「怎麼又開始往下拉人了?」這時人群里,有人看見官兵們又開始往砍頭台下放人了,便喊了起來:「這是不殺了?」
「不能放了他們啊!」有人跟著大喊。
「怎麼又要放這些水匪了?」
「給個回話啊!」
……
人群隨著這些此起彼伏的喊叫聲,騷動了起來。
安元志走到了方才那個男孩站著的地方,那個男孩卻不在了,想必是看著人群亂了,那男孩的侍衛把男孩護衛走了。
「都吵什麼?」有衛國軍的將官這時站在了砍頭台上,扯著嗓門大聲道:「這裡面有被逼去龍頭島做工的人,我們這是不想錯殺!再有故意生亂的人,不要怪我們沖你下殺手!不想活的,就再叫!」
「我們……」站在安元志不遠處的一個男子張嘴就要說話。
安元志走近了這男子幾步,手起刀落,將這男子的頭砍了起來,說:「再有要鬧的,就跟他一樣。」
一隊衛國軍沒等這男子附近的人反應過來,已經從人群外面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殺人了!殺……」有婦人要叫。
「閉嘴!」安元志喝了這婦人一聲,生生將這婦人嚇得跌在了地上。
安元志收刀歸鞘,走出了人群,跟將官們又吩咐了一聲:「按我說的辦吧。」
幾員將官一起跟安元志拱手道:「是。」
安元志又在人群里找了一下,沒能再看到那個男孩,只得帶著人回營里去了。
到這天的傍晚,上官勇先於房春城一步,從龍頭島乘船回到了江岸上。房春城帶他去看了幾個水匪們藏寶的地方,這些財寶,按房春城的說法,一半上交,剩下的再分成兩份,由江南水師與衛國軍平分,上官勇先是推辭,隨後就點頭答應了,既然房春城刻意要跟他交好,再客氣,他就是跟房大將軍鬧生分了。
下了船后,喬林就跟上官勇小聲道:「房督師還留在龍頭島上,看來還有藏寶的地方,他們江南水師是要留著自己用了。」
上官勇笑著搖了搖頭,道:「他為江南水師多打算一些也沒什麼,我總不能讓他把所有的好東西,都與我平分。」
喬林笑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將軍能想開就好。」
「上官將軍?」一個男孩帶著四個護衛,這時離著上官勇很遠地叫了一聲。
「什麼人?」走在上官勇前面的中軍官忙就喝問道。
上官勇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身著銀白錦袍的男孩跑到了自己的近前,打量了這男孩幾眼后,上官勇不能肯定地道:「你是柯小王爺?」
白柯露給了上官勇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上官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時候面對著白柯,上官勇有些尷尬,但還是笑著走到了白柯的跟前,躬身行了一禮,道:「末將上官勇,見過柯小王爺。」
「在外面就不必多禮了,」白柯好奇地看看上官勇身後的戰船,道:「我是來看打仗的。」
上官勇把白柯往自己的軍營里領,說:「小王爺,這仗在今天天亮的時候已經打完了。」
「我知道我來遲了一步,」白柯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軍營,又是新奇又有點沮喪地跟上官勇說:「我師父說多出來看看好,沒想到我這一次到江南來,什麼也沒有看到。」
「那他們?」上官勇看著緊跟在白柯身後,寸步不離的四個年輕人問白柯道。
「他們是我師父派給我的,」白柯說:「上官將軍,我來江南后,還遇到好幾撥人要劫我呢。」
上官勇帶著白柯走進轅門,小聲道:「江南並不太平,小王爺只帶著四個護衛就下江南,太冒險了。」
「姐夫,」安元志這時從軍營里走了出來,一直走到了上官勇跟白柯的跟前停下,看著這個他白天在人群里看到的男孩,道:「這位是?」
「這是柯小王爺,」上官勇說著,又跟白柯道:「小王爺,他是安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