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軟心腸的將軍之子
上官平寧撲到了白柯的身上,這一次白柯有了準備,沒被上官平寧撲到地上去,雙手把上官平寧一抱,說:「你想幹什麼?打架?」
上官平寧看看白柯,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拳頭,感覺這小肉拳頭一定揍不疼這個混蛋,於是張嘴就咬,上一回他讓這個小混蛋見了血,這一次也一定行。
幾個死士侍衛一起往這裡閃身過來。
兩個五王府的侍衛往這哥幾個的跟前一站。
「臭小子!」就在上官平寧的小牙已經碰到了白柯的手背的同時,一雙手伸過來,把上官平寧到了懷裡。
上官平寧惡狠狠地回頭一看,然後就高興起來,叫道:「舅舅!」
安元志抱著上官平寧,也不看白柯,看了看站在那裡的白承澤。
「舅舅,打他!」上官平寧指著白柯跟安元志說。
白承澤這時候開口道:「這就是衛朝家的小公子?」
安元志抱著上官平寧,突然就單膝往地上一跪,說:「末將見過殿下。」
周圍的百姓一聽安元志喊白承澤殿下,都不敢再站在這裡看熱鬧了,在祈順,除了皇子們,也沒人能被稱為殿下。
白承澤看安元志這樣,反而感覺意外了,安元志什麼時候這麼順服過?
「舅舅?」上官平寧愣住了。
「快,」安元志教上官平寧道:「那是五殿下,快見過五殿下。」
上官平寧看向了白承澤。
白承澤打量一眼上官平寧,不知道這是哪個女人為上官勇生下的兒子,長得像上官勇,但看這小孩圓滾滾的身子上全是肉,整個人看起來卻還是小小的一團,所以這個小孩的骨架子不大,生下上官平寧的女人應該也是個嬌小的女人。
安元志催上官平寧道:「快啊,舅舅以前是怎麼教你的?不能不懂禮數。」
白承澤這時笑著走上前來,伸雙手扶起了安元志,說:「這會兒都是私服,你跟我講這麼大的禮做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誰?」
安元志不好意思地一笑,說:「殿下,這個小子被我們寵壞了,不知道好歹,跟小王爺沒大沒小,你看在他還小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殿下,」上官平寧這時喊了白承澤一聲,小孩還不知道要隱藏心思,這一聲殿下喊得不情不願。
白承澤也不在意,彈一下上官平寧戴著的小虎頭帽子,轉身沖白柯招了招手,說:「過來。」
白柯見到安元志有點心虛,但還是神情正常地走到了白承澤的身邊站下,喊了白承澤一聲:「父王。」
白承澤指著白柯,問上官平寧道:「你以前見過這個小哥哥?」
安元志在白承澤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沒有,」上官平寧看著白承澤道:「你是什麼殿下?」
「殿下就是皇子,」安元志說。
上官平寧這才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聖上的兒子。」
白承澤笑道:「你還知道聖上?」
「知道,」上官平寧說:「等平寧長大,還要為聖上,為聖上效命呢。」
「我皇爺爺能用你這個笨蛋?」白柯開口道:「你什麼也不會。」
「柯兒,」白承澤拍了白柯一下,「不得無禮。」
上官平寧看白柯挨了白承澤一巴掌,開心了,說:「我不是笨蛋,你才是!」
「平寧!」安元志也拍了上官平寧一巴掌,說:「快跟小王爺道歉。」
「算了,」白承澤擺手道:「小孩子的交易,元志你就不必當真了。」
「我要猴子,」上官平寧噘了噘嘴,說:「舅舅給我買猴子吧。」
安元志看向了白柯道:「那是小王爺喜歡的東西,你怎麼能搶?」
上官平寧在軍營里也看過別人給上官勇下跪,知道下跪對站著的人和跪著的人而言意味什麼,把頭往安元志的懷裡一埋,決心不再看對面的那個混蛋一眼。
「這樣吧,」白承澤這時道:「一共有五隻猴子,我把那三隻小猴給平寧你?」
動物都是小的好玩,白承澤這麼做就是在偏向上官平寧了。
上官平寧忙又扭頭看向了白承澤,說:「真的?」
「真的,」白承澤說:「那三隻小的歸你了。」
「我要老的,」上官平寧卻說道。
「你傻啊?」安元志問自己的外甥。
「老猴子可憐,」上官平寧嘀咕了一句。
幾個大人一起看向了被鏈子拴著的兩隻老猴子,三隻小猴子玩鬧在一起,這兩隻卻依偎在一起,像是要借著對方的體溫取暖。
「這兩隻也不算老吧?」袁白跟安元志說:「就是身上的毛看起來差點。」
安元志問上官平寧道:「你不是看它們好玩,是看它們可憐才要買的?」
「嗯,」上官平寧點了點頭。
安元志看向了白承澤道:「殿下,那末將就要那兩隻老的吧。」
白承澤看白柯。
白柯其實也不是真就想要這幾隻猴子,他就是不想讓上官平寧痛快了,這會兒他看上官平寧一臉的委屈,眼睛里濕漉漉,看著像一隻剛斷奶,餓著肚子的小狗。
白承澤說:「柯兒,你看呢?」
白柯突然就轉身道:「算了,我不要了,都給他。」
安元志掂一下上官平寧,說:「還不謝謝小王爺?」
「謝謝,」上官平寧嘟囔了一句,這明明就是他先看中的,自己這會兒卻還要謝謝這個小混蛋,上官平寧越想越委屈。
「父王,我們回府,」白柯喊白承澤道,他現在突然之間就沒有了逗弄上官平寧的興趣,也害怕白承澤跟安元志站在一起。
「我們改日再聚吧,」白承澤跟安元志說道。
安元志沖白承澤一躬身,道:「是,殿下慢走。」
白承澤一行人走了后,袁英問安元志道:「真要買這些猴子啊?」
安元志抱著上官平寧就往前走,說:「給他們三兩銀子,把這五隻猴子送到城南舊巷去。」
兩個耍猴的藝人原本能得十幾兩銀子的,這一下子就只能得三兩銀子了,有心跟安元志再說說吧,可是他們方才聽了安元志跟白承澤的對話后,知道了白承澤是皇子,安元志估計身份也不會低,這兩人不敢開口跟安元志說話。這個年頭,官老爺們想弄死他們這些耍把式賣藝的不是什麼難事。
「你個笨蛋!」安元志抱著上官平寧一路走一路罵,說:「猴子這東西,我上山裡給你捉幾隻來,一個銅板都用不上!」
「猴子可憐,」上官平寧說。
安元志說:「我也可憐,你是不是也可憐可憐我呢?」
上官平寧看安元志一眼,他這個舅舅哪裡可憐了?
「以後再遇上那個白柯,還有剛才那個殿下,你給我離他們遠一點,」安元志教外甥道:「你知道他們是好是壞啊?」
「他是壞人,」上官平寧馬上就道:「那個白柯是壞人。」
「你知道就好,」安元志道:「你現在又打不過他,你跟他扯什麼啊?」
「那,那我長大了就能揍他了?」
「他是小王爺,」安元志再拍上官平寧一下,說:「你讓你爹省點心行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上官平寧小嘴撇了撇,這個動作他是跟安元志學得,做起來也跟安元志的動作一樣,連安元志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情,都被上官平寧學得惟妙惟肖。
安元志給上官平寧把小虎頭帽子往下按了按,白氏皇族要沒了手中的皇權,是沒什麼了不起的。白柯,安元志心裡想著這個小孩,方才站在人群里,他看了白柯半天,今天是那個康氏女進五王府的日子,這小孩能在今天把白承澤拖出來陪他逛街,看來這是小孩不光是心眼多,手段也有。
「舅舅,」上官平寧抱著安元志的脖子說:「以後我再也不理那個混蛋了。」
「嗯,」安元志說:「以後離那小子遠點。」這個白柯是白承澤的兒子,日後跟上官平寧一定會是仇人,安元志想到這裡,跟上官平寧小聲道:「平寧,以後再遇上白柯,你就當不認識他吧。」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
「哦,」上官平寧點頭道:「我不認識他了。」
「這才是我的好外甥,」安元志親了上官平寧一口。
白承澤帶著白柯走著回府。大街的雪已經被行人和車馬踩踏碾壓成了碎冰,白承澤牽著白柯,步子走得很慢。
「父王,」白柯問白承澤道:「上官勇的兒子怎麼會可憐那些猴子?」
白承澤說:「他為何不能可憐那些猴子?」
「他是上官勇的兒子啊!」白柯道。上官勇這樣一個有屠夫之名的大將軍,有一個看到猴子都心軟的兒子?白柯覺得這完全不符合子像父的常理啊。
「三歲看老,」白承澤說道:「看來這個上官平寧不是個心腸冷硬之人。」
「那他以後還怎麼接上官勇的衣缽?」
「你為他擔心什麼?」白承澤笑道:「日後你當大將軍不就得了?柯兒,你這麼關心上官勇做什麼?」
「父王說那幾個跟著上官平寧的人是高手,」白柯聰明地換了話題,問白承澤道:「那些是什麼人?」
「王家死士,」白承澤小聲道。
「什麼?」王家死士很出名,只是對於白柯這樣的小孩來說,完全沒有聽說過。
「王家是幫著你皇爺爺爭皇位的功臣,」白承澤小聲道:「他們家裡調教出的死士,是我祈順最好的死士。」
「那他們怎麼到了上官勇的身邊?」白柯問道。
「王家被太子拖累,已經被你皇爺爺滿門抄斬了,」白承澤說道:「在王家全族獲罪入獄之後,我曾派人去找過他們,卻沒有找到,沒想到他們被上官勇收在了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