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命數
安元信猛地伸手就要推安元志。
安元志伸手就把安元信的左手腕子給抓住了,說:「我才跟你說過,不要跟我動手,看來你這人沒記性啊。」
安家大公子這時帶著人趕來了,看見安元信又跟安元志站在了一塊兒后,安元文當即就有了一種扭頭就走的衝動。
大管家眼瞅著大少爺也來了,就在心裡想,自己是不是得去跟安太師稟報一聲?這事眼看著又要鬧大啊。
「元志,」安元文喊了安元志一聲,他心裡想走,但他不能把安元信丟給安元志,這個三弟的右手腕已經斷骨了,不能讓安元志再把安元信的左手腕再弄斷掉。
安元志看了安元文一眼,說:「大少爺來的倒是快。」
安元文說:「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先把你三哥放開。」
安元志鬆了手,說:「大少爺,現在是三少爺不放過我啊。」
安元信說:「安元志,你果然不要臉。」
安元志好笑道:「我怎麼不要臉了?安元信,你自己沒種,連一個女人你都護不住,你把這事怪到我頭上?」
「你!」
「我什麼我?安元信,你應該知道阿蓮死了后,父親不會放過老實這兩口子,你一口一個阿蓮的喊著,我怎麼沒看你救人呢?怎麼,我把人救下了,你卻跑出來發瘋,你他媽的真不是男人。」
安元文站在了安元志和安元信的中間,說:「元志,阿蓮死了,你三哥心情不好,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老實是我伺候的人,他說打就打了?」安元志不肯罷休,「他還想殺人呢!安元信,這個時候你有膽喊著殺人,你早幹什麼去了?」
安元信正要張嘴回罵安元志,就聽見大管家叫了起來:「那邊是不是走水了?!」
在場的人順著大管家的手,看向府里的西南邊,大雨中,那邊明顯升騰起了滾滾的黑煙。
安元志說:「那邊是府里的什麼地方?」
大管家說:「五少爺,那裡是府里下人們的院子,哎呀,」大管家說到這裡,沖王老實急道:「老實,你快回去看看!」
王老實看著西南邊的黑煙發愣。
安元志推了王老實一下,說:「你還愣著做什麼?是不是你家在那邊?快回去看看啊。」
王老實撒腿就跑。
安元文這時也反應過來了,沖大管家大聲道:「快叫人救火啊!」
大管家忙就往西南邊跑了。
安元志看了安元信一眼,也往西南邊快步走去。
這幫人走了之後,安元文才看向了安元信,沉著臉道:「你怎麼還是要來惹他?現在誰也勸不了你是不是?」
安元信說:「就是他逼死了阿蓮,他還要讓阿蓮父親去伺候他?」
安元文說:「誰跟你說是元志逼死阿蓮的?」
安元信說:「是太君!」
老太君?安元文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不是應該哭給安元信看才好,這裡面怎麼又有老太君的事?老人家抄佛經還沒抄夠嗎?
安元信這時自言自語道:「他怎麼還敢用阿蓮的父親?」
安元文說:「我們也去下人院里看看吧。」
「你們兩個站在這裡做什麼?」安太師帶著幾個下人,從書房那邊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看見兩個兒子后,也不停步,問道。
安元文說:「父親,我們也是看到失火,想過去看看。」
安太師也不問這兩個兒子,看個火怎麼會走到這裡來的,直接從安元文和安元信的身邊走了過去。
「還不跟上?」安元文拉了安元信一把。
等安太師一行人趕到府里西南角的下人院時,這裡的明火已經被撲滅了,院里站滿了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可能是明火已滅,這幫人倒是不見驚慌。
安太師進了院子,一眼看過去,全是黑鴉鴉的人頭,安太師乾咳了一聲。
跟著安太師過來的管事的,忙就大喊了一聲:「太師到!」
院子里頓時就沒了人聲。
大管家被雨淋的落湯雞一般,從人群里擠了出來,跑到了安太師的跟前。
安太師說:「怎麼回事?」
大管家忙就道:「太師,火只燒了兩間房,現在已經撲滅了。」
安太師說:「怎麼會著火的呢?」
大管家說:「太師,這個奴才還要去查一下。」
安太師說:「傷著人沒有?」
大管家低著頭道:「死了一個,沒傷著人。」
「死了誰?」安太師心裡這會兒隱隱有數了,卻還是問道。
大管家說:「阿蓮她娘死在了屋裡。」
「什麼?」安元信叫了起來。
安太師邁步就往人群里走,
大管家說:「太師,那邊還沒收拾出來。」
站在院子里的人,自動給安太師父子讓開了一條道。
人群的最面前,房子已經被火燒得全黑了,裡面的傢具物件,外面的人看不著,但房子都燒成這樣了,這些東西想必是沒有了。
阿蓮母親的屍體這時被抬到了走廊里放著,身上蓋了一條花床單,只一張臉露在外面,被火燒得漆黑一片。
王老實坐在媳婦的身邊,雙手掩著面。
安元志站在王老實的身邊,低著頭小聲勸著王老實。
安太師走到了廊下,還沒來及開口,安元信就道:「這是怎麼回事?」
安元志抬頭看一眼安元信,說:「三少爺,我剛才說你沒種,看來是我說錯了。」
安元信說:「你什麼意思?」
安元志說:「你方才不是要老實下去陪阿蓮嗎?看來你是想要他們夫妻兩個,都下去陪阿蓮啊。」
安元信把安元志的話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安元志在跟他說什麼,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說:「你說我殺了阿蓮的娘?」
安元志說:「是不是,你心裡清楚。」
安元信叫道:「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安元志也不再理安元信了,問安太師道:「這該怎麼辦?」
安太師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安太師問王老實道:「你想怎麼辦?」
王老實抬頭,雙眼已經被血充得通紅,說:「小人聽太師的安排。」
安太師扭頭問大管家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大管家看安元志。
安元志說:「身上沒傷痕,看著像是燒死的。」
「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安太師又問。
安元志說:「反正屋裡的煤油燈倒在地上,也許是意外吧。」
安元通道:「是意外?」
安元志說:「那你希望我怎麼說?」
安元文這時道:「父親,要叫官府的人來看看嗎?」
安元志說:「也好啊,父親,讓大理寺的刑官們來一趟,我們看不出什麼來,那幫人一定能看出些什麼。」
安太師背著手,道:「把人抬出去吧。」
「快,」大管家忙就喊兩個下人道:「把人抬出去。」
「把她跟阿蓮埋一塊兒吧,」安元志說:「這樣也圓了某人的心愿了。」
安元信急得要跳腳,說:「父親,讓大理寺的刑官來吧,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查什麼?」安太師說:「你身上有傷,回房去吧。」
「父親你……」安元信要跟安太師叫。
「元文,」安太師不耐煩地道:「送你弟弟回去!」
安元文鬧不明白這是又發生了什麼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光看地上那個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死人,他就犯噁心。「我們走,」安元文拉著安元信就要走。
安元信甩開了自家大哥的手,怒視著安元志道:「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把他拉走!」安太師突然就發怒道:「你們都是死人嗎?!」
大管家忙就沖幾個下人招了招手。
幾個下人一涌而上,把安元信半架著就走。
「都站在這裡看什麼?」安太師隨即又沖站在院里的下人們發怒道:「這裡有什麼好看的?!」
下人們忙都退了出去,就算家就在這個院子里的,也不敢站在這院里了。
「明天把房子拆了重修,」安太師又命了大管家一句。
大管家忙說:」是,奴才明白。」
安太師又看向安元志道:「你跟我來。」
安元志拍一下王老實的肩膀,小聲說了一句:「節哀。」
王老實抹了一下眼睛。
安太師扭頭就走。
安元志跟著安太師出了這個下人院。
大管家坐在了王老實的身邊,小聲道:「這就是命,你小子若不是五少爺護著,今天晚上也得死。」
王老實說:「我會給五少爺當牛做馬的。」
大管家長嘆了一聲,說:「原本我還擔心你要怎麼安排這個媳婦,沒想到今天晚上你這個媳婦的命數就到頭了。你別嫌我說話難聽,這女人死了也好,你省心了。」
王老實看著兩個安府的下人,抬著阿蓮母親往外走,他整個人都僵住,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安太師快步走在雨中,跟著他的下人們,這時候都不敢離安太師太近。
安元志在後面打著傘,說:「父親,我腿還傷著,你能走慢點嗎?」
安太師猛地一停步,說:「你這個混帳!」
安元志走到了安太師的跟前,小聲道:「只是燒了一間房,明天再蓋起來就是。」
「你下手倒是挺快,」安太師冷道。
安元志說:「一個心太貪的女人,我怕她會害了王老實。」
「你是怕她會壞了你的事吧?」
「是,」安元志痛快承認道:「這個女人也伺候過秦氏,我怎麼知道,日後秦氏不會找上這個女人?眼皮子太淺的女人,花點錢就能收買,我怎麼敢用?」
安太師手指點一下安元志。
「父親要把實話跟三少爺說嗎?」安元志笑著問安太師道。
安太師有些痛心地道:「元信是你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