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殺人的理由
袁義果真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去去就來,去了約半刻鐘之後,就又回到了藏書閣。走進藏書閣后,袁義就是一愣,他走時安錦繡是什麼樣子坐著的,這會兒安錦繡還是什麼樣坐著,就好像這個主子一動也沒有動過。
安錦繡聽不到袁義的腳步聲,直到聽到袁義喊了自己一句主子后,才扭頭看向了袁義,說:「打聽到了?」
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說:「敬太妃原本姓葉,是曲水人。還有,她為先皇生了一個公主,封號為燕霖,十四歲時和親南疆,死在了路上。」
曲水葉氏,安錦繡想了想,跟袁義道:「這也不是什麼大族,看來應該跟何氏差不多,中上等的人家。」
「我打聽過了,」袁義卻道:「敬太妃與何炎應該沒有親戚關係。」
「我知道他們都是曲水人這就夠了,」安錦繡道:「這些家族在同一地,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聯姻,何炎與敬太妃沒有關係,不代表他們家族的人之間沒有關係。」
「那,」袁義刻意把聲音又放低了一些,說:「這個剌客是何炎的手下?」
「現在說這話還太早,」安錦繡道:「袁義,我現在在擔心另外一個人。」
袁義說:「什麼人?」
「康春淺,」安錦繡說道:「這個女人是西江人,」安錦繡的手指在地圖上一劃。
袁義看著地圖,看見西江與宣和、曲水都相連之後,道:「這個康春淺是那個五殿下的側妃?」
「是,」安錦繡說:「我在想,這個人是不是也跟這次的事有關。」
袁義看看安錦繡,又看看地圖,道:「不能吧?這個女人呆在五王府里,宮裡的事她怎麼插手?」
「這也是我還想不明白的地方,」安錦繡說:「但這個女人……」
袁義等了安錦繡半天,也不見安錦繡的下文,就說:「主子你想這個女人什麼?」
「現在殺她,是不是晚了?」安錦繡問袁義。
袁義就是一驚,說:「主子,這個康春淺做了什麼事?」
安錦繡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在這個女人的手裡一敗塗地,這個理由是否足夠。
「主子?」袁義看安錦繡發愣的樣子,有些著急了,說:「是不是五殿下那裡又做了什麼事?」
袁義說到五殿下,安錦繡的心思就又是一轉。蔣妃若是跟康春淺已經聯手,那自己做的這些事,一直默不作聲在一旁呆著的蔣妃知道了多少,康春淺又知道了多少?如果康春淺已經知道了一些自己算計白承澤的那些事,自己這個時候去殺這個女人,不是正好驗證了這個女人的話?這個時候,自己能跟白承澤徹底的翻臉嗎?
袁義在安錦繡的面前來回踱起了步,心裡發急,卻還是耐著性子等安錦繡說話。
安錦繡看著面前平鋪開來的地圖思慮了再三,最後跟袁義道:「我們得給將軍送一個消息,何炎應該重傷一回才行。」
袁義站下來說:「既然何炎有問題,那不如殺了他。」
「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安錦繡道:「我們得把宮裡的這個剌客先逼出來。」
「那為何不幹脆封了芳草殿?」袁義說道:「這樣那個剌客一定會再出現的。」
「我們還不確定這裡面牽扯了多少人,」安錦繡小聲道:「芳草殿一封,宮外的人知道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棄車保帥?何炎只要一傷,蔣妃應該就會坐不住了,我倒要看看,她會怎麼做。」
「那那個康春淺呢?」袁義問道。
「那個女人,」安錦繡笑一下,「若是讓她今生死在白承澤的手裡,想來也不錯。」
「今生?」袁義問了一句。
「沒什麼,」安錦繡道:「她不過是五王府的側妃,我還不至於死在她的手上。」
袁義點了一下頭,說:「我去找韓約。」
「小心一點,」安錦繡叮囑袁義道:「那個剌客輕功很高,我怕你著了他的道。」
袁義看看身在的這間書閣,說:「主子不回去?」
安錦繡伸手把地圖仔細地疊了起來。
袁義拿過地圖,把地圖又收回到了箱中。
等安錦繡由袁義護著回到了自己的寢室,還沒來及去內室看白承意,吉和就又跑了來。
「怎麼了?」安錦繡受了吉和的禮后,就問道:「聖上休息了?」
吉和搖頭,跟安錦繡道:「娘娘,聖上還在看奏摺呢。奴才方才奉聖上的旨,把死在慎刑司的那些奴才們運出宮去了。」
「他們中的是什麼毒?」安錦繡問道。
「就是一般的鼠藥,」吉和說:「這種葯太常見,所以想通過葯查來歷,太難了。」
「聖上怎麼說?」安錦繡又問。
吉和就嘆氣,說:「聖上命人把全福打了一頓,讓蘇大人去查這事,只是奴才想著,蘇大人應該查不出什麼來。」
袁義這時道:「東宮那裡呢?」
吉和說:「太子殿下還在御書房,東宮那裡被御林軍封了,娘娘,」吉和說到這裡,聲音一低,跟安錦繡道:「聖上不許人再去伺候太子妃了。」
「太子妃的院子里有水井,有池塘,所以她渴不死,」安錦繡冷聲道:「人餓上幾天也餓不死,暫時不要去管她。」
「是,」吉和說:「奴才明白了。」
安錦繡說:「御林軍們有搜到什麼嗎?」
吉和搖頭,說:「沒搜到那個剌客。」
「從明天開始,宮裡一切如常吧,」安錦繡道:「好好辦敬太妃娘娘的喪事,雖然現在宮裡事多,但這畢竟是位太妃娘娘。」
「奴才遵命,」吉和說:「奴才明日就去天歲殿與齊妃娘娘說,敬太妃娘娘的喪事,務必辦得隆重體面。」
「你去吧,」安錦繡道:「替我代話給聖上,請他早些休息,九殿下已經沒事了。」
「是,」吉和應著聲就退了出去。
吉和退出去之後,安錦繡才小聲跟袁義道:「你也不要忍不住去芳草殿,現在我們要穩住那一殿的人。」
袁義點了一下頭,說:「主子,我去找韓約。」
安錦繡說了一聲好。
韓約這會兒還站在宮門前,平日里那些喜歡跟韓約說笑的兄弟們,這時都不敢跟韓約搭話了,一幫大內侍衛跟宮門前的御林軍們站在一起,個個都沉著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袁義走到了宮門這裡,喊了韓約一聲:「韓大人。」
韓約回頭一看來人是袁義,臉色就更是差了,走到了袁義的跟前後,就冷聲問道:「有事?」
袁義說:「借一步說話,」說著話,袁義沖韓約打了一個眼色。
韓約就說:「現在我跟紫鴛的事,還有誰不知道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袁義看著是苦笑了一聲,轉身往左手邊的無人處走去。
「矯情!」韓約呸了袁義一聲,才跟在袁義的身後,走到了這個無人處。
袁義看了看四下里,確定無人之後,才跟韓約說:「紫鴛還有些發熱,只是已經不厲害了。向大人說她到底年輕,這一回一定能熬過來。」
韓約說:「那她的臉呢?」
袁義搖了搖頭。
韓約說:「算了,反正不管她的臉毀成什麼樣了,我也娶她。」
袁義說:「你是真心的?」
韓約望著袁義冷笑道:「難不成你能娶她?」
袁義低頭道:「這一次是我害了她。」
韓約憋了半天的氣,最後還是說:「這種事誰能想的到?」
「我以為你會跟我拚命的,」袁義道。
「我跟你拼什麼命?」韓約說:「現在都說那個剌客厲害,我跟他拚命,我把他的同黨弄死了,我等著這個混蛋來找我呢!」
袁義說:「只怕他不肯出來。」
「孬種!」韓約罵了一聲,然後道:「你來找我也不會光為紫鴛,說吧,什麼事?」
「娘娘讓你去找衛國侯爺,請他將何炎重傷即可,」袁義小聲說道。
「何炎?」韓約湊到了袁義的跟前,說:「他跟剌客有關?」
袁義點了點頭,說:「你不要去找何炎的麻煩,這事讓衛國侯爺去做。」
「知道了,」韓約道:「我馬上就去辦這事。」
「小心,」袁義叮囑了韓約一聲后,轉身快步回了宮裡。
韓約踱到了宮門前,剛站下來,許興就湊到了他的跟前,說:「紫鴛姑娘沒事了?」
韓約說:「你忙活了一天,不去睡覺,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許興說:「輪到我當班了,我當然得過來。」
韓約斜了許林一眼。
許興說:「紫鴛姑娘的傷還是不見好?」
韓約故意大聲道:「還在發熱,不過命是保住了。」
許興真心為韓約高興道:「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放心什麼啊?」韓約沖許興搖頭,隨即回身點了一個自己的兄弟,道:「你跟我過來,我有些東西要給紫鴛送去。」
許興看了看周圍,跟韓約說:「你也用不著這樣吧?」
韓約說:「我現在還怕什麼?我跟聖上,跟安妃娘娘說過了,我日後一定娶紫鴛,有人愛說我的閑話就讓他說去!老子橫豎已經這樣了!」
許興說:「行,行,知道你是情種,你別喊了。」
韓約看著怒氣難消地往地上唾了一口,跟自己的兄弟道:「你小子跟我來。」
許興和宮門這裡的人看著韓約兩個人走遠,現在說韓約閑話的人是多,不過許興心裡倒是佩服韓約,敢作敢當才是男兒丈夫該做的事。
韓約帶著自己的這個兄弟到了他們大內侍衛休息的地方,把門一關,把才安錦繡的話,跟這個兄弟說了一遍,然後道:「你直接去朱雀大營找慶楠,若是感覺那裡有人盯著你,你就不要辦這個差,我們再做打算。」
這個大內侍衛忙就應了一聲是。
韓約又說:「有人問你,你就說我讓你去給紫鴛買些她愛吃的東西,去我家裡取,我家裡的下人知道該給你拿什麼。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