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多種可能
許興聽了韓約的話后,又往營房那裡跑。韓約遲疑了一下,也跟在了許興的身後,對於自己的這個朋友,韓約現在是完全不放心了。
許興手下的人不少,可是他跟韓約兩個人一圈盤問下來,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許興的幾個親兵連弩箭是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更別提讓他們說誰是可疑的人了。
韓約最後坐在炭爐旁邊發獃,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許興蹭到了韓約的跟前,小聲問韓約道:「我能去見見娘娘嗎?」
韓約翻了一個白眼。
許興說:「我去向娘娘請罪。」
「你怎麼去見娘娘?」韓約問許興道:「你是真活夠了?」
「那怎麼辦?」許興叫了起來,他一向行事小心謹慎,沒想到還是被人算計到了,許興這會兒也火大了,說:「我什麼也沒做啊,這算什麼事啊?」
韓約站起了身,看看窗外,說:「我去見娘娘,你等我消息吧。」
許興站著發憷,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韓約說:「你站著幹什麼?看門去啊,今天是你當值吧?」
許興這會兒沒心情去看宮門,他這會兒就想衝到安錦繡那裡去為自己辯白幾句,也想帶著手下去找出這個想害死他的混蛋來。
「走啊祖宗!」韓約拖著許興往外走,說:「這會兒你看好宮門,一會兒娘娘可能還有消息要往外送呢,你指望你什麼活也不用幹了?」
「袁義呢?」許興被韓約拖到宮門前了,想起袁義來,袁義不能不回宮了吧?
「看娘娘怎麼說吧,」韓約嘀咕了一句后,往千秋殿那裡跑去了。
「頭兒,」有許興的手下看著韓約跑走了,問許興道:「是不是出事了?」
許興勉強鎮定道:「沒出什麼事,你們好好守著宮門吧。」
韓約一口氣又跑到了千秋殿,被袁章領進了小花廳里,看見安錦繡便道:「娘娘,許興那裡少了不少駑箭。」
安錦繡說:「是許興的弩箭少了?」
韓約說:「是他身邊的幾個親兵,我們問了半天,他們連箭是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想殺了袁義的同時,栽贓嫁禍給許興了,」安錦繡說道:「御林軍里一定有他們的人,不然他們怎麼會知道袁義何時出宮?」
韓約的腦子這會兒有點不夠用,問安錦繡道:「娘娘,要把許興身邊的人清一下嗎?」
「派人去安府,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師,」安錦繡說道:「讓他帶著袁義進宮吧,就說袁義在街上遇上了歹人。」
韓約說:「那這弩箭呢?」
「聖上不會看袁義身上的傷口,」安錦繡道:「就說是普通的暗器所傷。」
韓約張了張嘴,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說:「娘娘,那這事就這麼算了?讓袁義自認倒霉嗎?」
「許興的人只是少了弩箭,弩少了嗎?」安錦繡問道。
韓約搖了搖頭,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說:「還有人被偷了弩嗎?這不能啊,要是少了弩,許興那幫人會說的啊。」
安錦繡把手一揮,說:「你先派人去安府吧,我想先見袁義。」
韓約答應了安錦繡一聲后,又跑了出去。
等韓約的人到了安府的時候,安元志剛剛從兵部衙門回來,跟安太師坐在袁義的床前說話。
安太師聽安元志說兵部那裡的弩箭沒少,連開封都還沒有開封后,安太師就道:「那這箭是從哪裡來的?」
安元志說:「不知道,兵部那邊的人一問三不知,還問我怎麼會深更半夜地跑去他們問弩箭的事。」
「哦?」安太師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我在朱雀大營聽到消息,有人偷拿了這批弩箭,」安元志說:「除了這個借口,我也找不出別的來。」
父子倆正說著話,大管家跑來稟報,宮裡來了人。
等韓約的人被大管家領進屋子,把安錦繡的話和許興親兵丟了弩箭的事跟這父子二人一說,安元志跳了起來,一腳踹翻了自己坐著的椅子。
在床上睡著了的袁義,被椅子倒地的聲響驚醒了。
來報信的大內侍衛也被安元志的這一舉動嚇住了,不著痕迹地往旁邊走了幾步,離安元志遠了一些。
「我就知道,總有人要跟我們過不去!」安元志跟安太師恨道:「這他媽是誰啊?」
安太師看著大內侍衛一笑,道:「讓你見笑了。」
這大內侍衛忙說:「太師,小人不敢,小人其實也生氣。」
「你回去跟韓大人說,就說我知道了,」安太師看了大管家一眼,跟這大內侍衛道:「多謝你了。」
大管家忙帶著這大內侍衛走了出去,塞給了這大內侍衛兩百兩的銀票,這個賞讓這大內侍衛都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大管家賠著笑臉跟這大內侍衛還套著近乎,說:「這是我們太師的賞,禮輕情義重,您不要嫌棄。日後有事,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大內侍衛忙就點頭,道:「這個自然,太師有事,吩咐一聲就成。」
屋裡,安元志道:「我跟父親一起進宮去。」
安太師不理安元志,問袁義道:「你現在能動嗎?還是再歇一會兒?」
袁義強撐著要起身,被安元志搶上前一步扶住了,說:「你這會兒還是躺著吧,我們趕輛馬車把你送進宮去。」
袁義看著安太師道:「太師,娘娘有什麼吩咐?」
「你是被幾個江湖上的兇徒所傷,」安太師說道。
袁義一愣,說:「什麼?」
安元志把安錦繡的話又跟袁義說了一遍。
袁義聽得眉頭直皺。
「這也許是什麼人買兇殺人,「安太師在安元志說完話后,跟袁義說道:「也許只是劫財,聖上問起,你就要這麼說。」
「好,」袁義說道:「我記下了。」
「那聖上要問他當時的情形呢?」安元志說道:「袁義要怎麼編?」
「對方的武藝高強,」安太師說道:「具體有多少人你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不少於五人,還有,」安太師指了指袁義這會被紗布包裹著的胸膛,道:「這傷就是箭傷好了。」
袁義點頭,說:「我聽太師的。」
「你去找五枚短箭來,」安太師又吩咐安元志道:「拿箭頭來就行了。」
安元志出去后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兩隻手拿了五個箭頭,給安太師看,說:「這樣的行嗎?」
「行,」安太師只看了一眼,就點了頭。
「沒血行嗎?」安元志問道。
「呈給聖上看的東西,怎麼能有血?」安太師道:「你連這種事都不懂?」
安元志撇嘴,說:「要我跟你一起進宮嗎?」
「你再去兵部一趟,」安太師道:「這一回去查弩。」
安元志不樂意道:「我去也查不出什麼來。」
「御林軍那裡只是少了弩箭,那那些人手裡的弩是哪裡來的?」安太師說道。
安元志說:「御林軍里一定有他們的人啊,那麼多御林軍也不都是許興的手下,也許是從別隊御林軍那裡拿的呢?」
「有這個可能,」安太師道:「但你也得去兵部查查看。元志,這事有多種可能,沒有頭緒的時候,你就應該都去查查看。」
袁義這時由范舟幫著,穿好了衣服,半躺在床上跟安元志說:「少爺,你就聽太師的吧。」
安元志把手覆在了袁義的額頭上,說:「大夫說你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熱,我看你這會兒好像還好啊。」
袁義這會兒身上有些發冷,這是已經在發熱的癥狀,但他還是沖安元志笑了一下,說:「我是練武的人,跟普通人一定不一樣的。」
安元志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怎麼我的頭比你的還燙?」
「你是大夫嗎?」安太師問安元志道,這要是平常,安太師會很有興趣看安元志犯蠢的樣子,可是這會兒,安太師看著安元志犯蠢只會著急。
「外公,」門外這時傳來了上官平寧的叫聲。
「這個小祖宗怎麼來了?」安元志說著話,跑到了門前,把門一開,一道黑影就躥進了屋中。
「大王!」抱著上官平寧的上官睿忙就喊。
大王這會兒已經躥到了袁義的床前,抬頭看了看袁義,沖著袁義叫了一聲。
「這猴子也知道來探病?」安太師看著大王倒也不嫌棄,問袁義道。
安元志這會兒走到了床前,把大王趕一邊去了。
上官平寧被厚衣物裹成了一個棉球,被上官睿抱到了床前。
「太師,」上官睿把上官平寧交給了安元志,自己給安太師行禮。
「不用多禮了,」安太師道:「這麼晚了,你們兩個還沒休息?」
「都進來吧,」安元志把上官平寧戴著的帽子和圍巾都除下來后,沖門外又喊了一聲。
袁英,袁白幾個人一下子都走進了屋裡。
上官睿跟安太師說:「太師,我們想來看看袁義。」
「外公,」上官平寧乖乖地喊了安太師一聲。
安太師看看上官平寧的左眼,小孩兒的左眼還是腫著,安太師就問:「平寧,眼睛還疼嗎?」
上官平寧搖了搖頭,看向了袁義,說:「義叔,你怎麼會受傷了?」
「不小心,」袁義說道。他這會兒親眼看到上官平寧的眼睛了,一看小孩兒的左眼跟個爛桃似的紅腫著,袁義頓時就心疼了,說:「小少爺,你的眼睛這會兒能看到東西嗎?」
「能看到了,」上官平寧一邊答著袁義的話,一邊在安元志的手裡扭著屁股,想坐到床上去。
安元志在上官平寧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說:「你義叔身上有傷,你不能碰你義叔,老實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