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所謂攝政之人
白承英瞪了自己的大哥瞪了半天,突然道:「袁義來尚書省不會是為見大哥你的,大哥是怎麼知道袁義來這兒的?」
白承舟說:「我手下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
「不知道。」
白承英說:」那你把這個手下叫來啊。」
「老六,」白承舟說:「你到底在怕什麼?」
「他人呢?」白承英問道。
「去把小狗子叫來,」白承舟沖門口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一個白承舟身邊的小廝跑了進來,進來就先給白承舟和白承英行禮。
白承英說:「你聽誰說袁義來了尚書省的?」
這個叫小狗子的小廝說:「回六殿下的話,奴才是聽太師身邊的人說的。」
「你聽見了?」白承舟看著白承英道:「是太師的人說的。」
安太師身邊的人會隨便亂說話嗎?白承英急得原地轉了一圈。
白承舟跟小狗子說:「你下去吧。」
小狗子退了出去。
白承英說:「太師平白無故會讓你知道袁義的事嗎?袁義一定是來找他的啊。」
白承舟說:「太師也一定是煩了千秋殿的那個女人了吧?你當太師就能容忍一個後宮女人對前朝的事指手畫腳了?」
「太師會與娘娘翻臉?」
「只是同族,」白承舟不在意地道:「安妃又不是他的女兒,安妃得意了,他安書界能得到多大的好處?」
「你,唉!」白承英一甩袍袖走了。
白承舟看白承英就這麼走了,嗤笑了一聲,這次把袁義打了一頓,他這心裡是痛快了一回,想到這裡,白承舟的心情就又好了。
白承英站在尚書省的門前,命自己的手下道:「你選最好的金創葯給千秋殿送去,跟娘娘說,大殿下是個性直之人,袁義無令出宮,的確是犯了大忌之事,日後不要再犯這種錯了。」
手下答應了白承英一聲,就要走。
「等一下,」白承英想想又叫住了這個手下,道:「我書房裡的那把纏骨劍,你把它送進千秋殿去,就說是我送與袁義的禮。」
這手下吃了一驚,跟白承英說:「爺,那可是四殿下好容易才給您找來的好劍啊。」
「我難得有用劍的時候,」白承英道:「送去給袁義吧。」
「奴才遵命,」這手下領命之後,騎馬跑走了。
白承英回頭又問自己的一個侍衛道:「太師現在在哪裡?」
這侍衛忙道:「爺,太師在與幾位大人說話,在說戶部糧草的事。」
白承英沖這侍衛揮了一下手,侍衛退到了一旁。袁義的事,一定是安太師故意讓他大哥知道的,安太師想幹什麼?白承英這會兒疑惑不已,安太師不可能跟安錦繡翻臉,這兩個人只有聯手,才能相輔相成,連他白承英都能想明白的事,安書界這隻老狐狸怎麼可能不明白?
「爺?」侍衛長看白承英已經站在門前發了半天的呆了,走上前道:「您下面要去哪裡?」
白承英想去當面問安太師,問安太師到底想幹什麼。只是,白承英想想安太師的為人,他就是衝到這個老狐狸的跟前問了,這個老狐狸就能跟他說實話了?「回戶部去,」白承英跟手下們道。
一行人護衛著白承英,騎馬離開了尚書省。
大管家躲在一旁,看著白承英走了,才又往安太師待著的房間跑去。
聽了大管家的話后,安太師小聲道:「六殿下是精明人。」
大管家說:「爺,袁總管帶著傷回去了,娘娘那裡您要怎麼交待啊?」
安太師笑了一下,說:「你還在擔心袁義的事?」
大管家說:「太師,奴才越想越害怕。」
「你怕什麼?」
「太師啊,」大管家說:「娘娘要是壓不住火,來找大殿下,這要怎麼辦?聖上還沒走一天呢。」
安錦繡要是這麼幹了,那她還是安錦繡嗎?安太師不以為意地道:「娘娘不會做這種莽事的。」
大管家說:「奴才這心就懸著,太師,要是讓娘娘知道袁總管的事,是太師命人去說的,那娘娘還不得跟太師您置氣?」
安太師抬眼看了大管家一眼。
大管家忙說:」奴才一定讓下面人管好嘴。」
「送些補物去千秋殿,」安太師道:跟娘娘說,我也不好在尚書省跟大殿下硬拼一場,讓娘娘也不要太生氣,日子還久著呢,到時候國事壓身,大殿下未必有擔起國事的本事。」
「是,」大管家應聲道:「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讓人去辦這事。」
「給袁義再送些好葯去,」安太師道:「讓他好好養傷。」
「奴才知道了,」大管家匆匆退了出去。
門外還站著不少位官員,大管家一路跟這些官員點頭哈腰,跑出了這個院子。
安太師又叫自己的一個小書童進屋,小聲道:「你去盯著大殿下一些,大殿下要離開尚書省的時候,你來告訴我一聲。」
小書童領了命,也跑了出去。
千秋殿這裡,安錦繡看袁義挨了打回來,不說表現的火冒三丈,也是陰沉了臉,看著臉上就要下雨的樣子。
袁義說:「主子我沒事,幾板子傷不到我。」
「扶你師父進去看看傷處,」安錦繡沒理袁義的話,命袁章道:「我去給你師父拿傷葯。」
袁章答應了安錦繡一聲,扶著袁義進了屋。
袁義的傷也真不是什麼大傷,就像安太師說的那樣,只是傷了皮肉,上點金創葯就沒事了。
安錦繡等袁章為他師父上了葯后,才走進了袁義的卧房,看一眼趴在床上的袁義,說:「你怎麼不跑呢?」
袁章忙就點頭,憑著他師父的本事,怎麼就沒跑呢?尚書省的那幫侍衛有哪個能是他師父的對手?
袁義卻道:「我這次忘了帶令牌了,這頓打是我活該。」
安錦繡皺一下眉,跟袁章說:「我讓人熬了活血化瘀的葯,你去看看好了沒有。」
袁章又跑了出去。
安錦繡坐在了袁義床前的椅子上,小聲道:「你進尚書省的時候,讓大殿下的人看見了?」
袁義搖了搖頭,安錦繡已經讓他要小心白承舟了,他怎麼還能讓白承舟發現他進了尚書省?
「大殿下是當著太師的面抓了你?」安錦繡又問道。
袁義說:「是,不過那時我跟太師已經說完話了,我正準備走,沒想到大殿下帶著人過來了。」
「你們說完了話,白承舟才到,」安錦繡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袁義說:「怎麼了?」
安錦繡說:「太師是故意的。」
「什麼?」袁義的眉頭就是一挑。
安錦繡把嘴唇咬得發白,這是讓她嘗嘗權力不夠使時的滋味嗎?拿袁義做例子給自己看?
袁義說:「主子,太師故意要讓我挨打?」
到了這個時候,安錦繡沒再跟袁義瞞安太師的心思。
聽了安錦繡的話后,袁義傻了半天,白承意那麼一個胖乎乎,天天被安錦繡護著,世宗寵著,不是吃就是玩的小孩兒,能當皇帝?
「他這是在逼我,」安錦繡小聲恨道。
袁義說:「太師他想幹什麼?他現在已經是三公之首了啊。」
「他是想弄個攝政的官當,」安錦繡冷道:「人心永遠是不會知足的。
「這,」袁義說:「那九殿下真要成,成皇?」
安錦繡道:「讓他做一個傀儡皇帝?太師只想著他自己,想著安家了,他沒為九殿下想過。」
袁義沉默了。
安錦繡嘆道:「他就看著攝政之人的風光了,九殿下長大之後呢?帝王親政之後,歷朝歷代,有幾個攝政之人是得著善終的?」
袁義忙道:「主子,那是太師啊,他是你的……」生父這兩個字袁義沒能說出口。
「皇權面前,有什麼親情可言?」安錦繡道:「就算他是我父親,又如何?皇帝血親礙事尚且要殺,他一個臣子,還指望帝王對他手下留情嗎?就想著眼前的風光,他怎麼就不想想風光之後如何收場?」
袁義嘆氣,道:「主子,要不你再跟太師說說吧,讓太師再想想。」
「若能說得通,我早就與他說了,」安錦繡道:「現在也還不是時候,我還要指望他幫忙呢。」
袁義說:「幫什麼忙?」
「將軍未歸之時,我還要指望他保我們的性命呢,」安錦繡小聲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潑他的冷水。」
「那聖上呢?」袁義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的神情黯淡,說:「聖上回不來了。」
袁義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他不想在病床上等死,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皇位兵戎相見,讓四殿下在軍中成皇,是最好的辦法。」
白承允會在軍中成皇的話,袁義已經聽安錦繡說過了,「那太師還想什麼心思?」袁義說:「四殿下到時候由百萬大軍護衛著回京,太師能有什麼辦法把四殿下再拉下龍椅?」
「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如聖上所願啊,」安錦繡搖頭道:「我讓聖上小心,可是這仗一打,他如何分心去小心自己的兒子和臣子?藏棲梧可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袁義方才傷口還沒讓他感覺到疼,這會兒卻鑽心地疼了起來。
「傷口難受了?」安錦繡看袁義蒼白了臉色,忙就問道。
袁義沖安錦繡搖了搖手,傷口的疼遠比不上,安錦繡說的這些話讓他心煩。
袁章這會兒端了葯進來,看著自己的師父喝葯,一邊就跟安錦繡說:「娘娘,六殿下命人送我師父禮來了。」
「不用了,」袁義馬上就道。
安錦繡拍了拍袁義的手,問袁章道:「六殿下送了什麼禮?」
袁章說:「奴才不知道,那禮裝在一隻木匣里,奴才看不到。娘娘,這禮要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