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1乾貝

  上官勇和安元志走出軍帳之後,白承澤跟身旁的白登小聲道:「你去跟景臣說,不要找安元志鬧事了,今天安元志不會跟他動手了。」


  白登說:「夏將軍要是去挑釁,五少爺能忍得住?」


  「有上官勇在,他們兩個打不起來,」白承澤道:「上官勇和安元志都起疑了,再鬧出事來,就是我們心虛了。」


  「奴才知道了,」白登跟白承澤道:「奴才這就去找夏將軍。」


  安元志這時在帳外跟上官勇小聲道:「席琰不會被白承澤關起來了吧?」


  上官勇說:「不知道,席琰若是被白承澤所制,席家軍不想著救自己的主將,卻聽命於白承澤?」


  「那是出什麼事了?」安元志道:「席琰投到白承澤這邊來了?」


  「那四殿下把他們暗中來往的書信,往聖上的面前一放,」上官勇小聲道:「席琰還有活路嗎?」


  安元志這時看見白登從帳中跑了出來,叫住了白登,道:「你幹什麼去?」


  白登賠著笑說:「五少爺,我家爺到現在還沒用飯呢,奴才去伙頭軍那裡看看。」


  「去看伙頭軍?」安元志說:「正好我也餓了,袁誠你跟白大管家一起去伙頭軍那裡,給我找些吃的來。」


  袁誠馬上就走到了白登的身邊。


  白登說:「五少爺,您想吃什麼就跟奴才說好了,奴才讓伙夫們給您現做。」


  安元志看著白登笑道:「我的人不能去這裡的伙房看看?」


  「不是,」白登忙說:「奴才就是覺得沒必要讓這位軍爺跑這一趟。」


  「他不用你心疼,」安元志說:「你帶他去伙房吧。」


  白承澤這時從帳中走出來,道:「五少爺的命令你不聽?快去吧。」


  「奴才遵命,」白登只能帶著袁誠往伙房那裡走了。


  白承澤跟上官勇和安元志說:「我帶你們去看席大將軍,元志要是餓了,在這裡等也可以。」


  安元志笑嘻嘻地道:「五哥,我看了席大將軍再來吃飯也行啊。」


  白承澤一笑,說:「你到我的府上連口水都不肯喝的,難得今天願意在我這兒用一頓飯了。」


  安元志說:「我還做過這種事嗎?我怎麼不知道?」


  白承澤往前帶路,笑道:「嗯,安五少爺現在是貴人多忘事了。」


  安元志沒話找話說,也能跟白承澤說到一塊兒去,倒是上官勇還是一貫的話少,跟在這兩人的身後,沉默不語地走著,


  侍衛長站在帳中的門前,聽著白承澤和安元志的說笑聲遠了后,才從軍帳里走了出來,換了條路,往夏景臣那裡飛奔而去。


  白承澤一路把上官勇和安元志帶到了一座寢帳前,說:「席大將軍就在裡面。」


  安元志打量站在帳前的兵卒們。


  白承澤說:「元志你認識他們?」


  安元志道:「我見過大將軍身邊的親兵,五哥也知道,我認人的本事還不錯。」


  白承澤笑了一下,說:「你跟親兵還有話說?」


  安元志沖白承澤挑一下眉,把帳前的這些人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後衝上官勇點一下頭,這些人是席琰的親兵。


  上官勇問白承澤道:「席大將軍這是病得起不了身了?」


  白承澤沖帳中喊了一聲:「席大將軍?」


  寢帳里傳出幾聲咳嗽聲,隨後夏景臣就沖帳中走了出來。


  「大將軍怎麼樣了?」白承澤問夏景臣道。


  夏景臣說:「喝過葯后睡下了。」


  白承澤手指著上官勇道:「我跟衛國侯爺,安五少爺來看看大將軍。」


  夏景臣抱拳衝上官勇行了一禮,然後就看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沖夏景臣把頭點點,喊夏景臣道:「席二公子,我們有幾日沒見了。」


  白承澤笑道:「什麼席二公子?」


  安元志說:「席家還有一位大公子,五哥你的這位故交不是席家的二公子嗎?他的年紀,」安元志作勢又打量了夏景臣一眼,說:「他的年紀沒席大公子大吧?」


  安元志這話沒說錯,但夏景臣就是聽著不舒服,卻又發作不得。


  「元志,」上官勇這時喊了安元志一聲。


  安元志沖夏景臣一抱拳,說:「席二公子,之前我多有得罪,還望二公子見諒。」


  白承澤看夏景臣受了安元志一禮后,還是站著不動,便也喊了夏景臣一聲:「景臣。」


  夏景臣勉強沖安元志還了一禮。


  安元志把雙手放下,問白承澤道:「五哥,我們能進帳去探病了嗎?」


  「我們進去吧,」白承澤說著就最先邁步往寢帳里走了。


  帳前的眾人都低頭,不讓上官勇這一行人看見自己的神情。


  寢帳里生著火爐,很暖和卻也不透氣,架在火爐上燒著的水冒著水蒸氣,將寢帳弄得白茫茫一片。


  安元志進帳后,就被帳中的藥味弄得咳了幾聲,說:「這什麼味道?」


  帳中的燈光也昏暗,上官勇眯了眼才看清在床上睡著的人。


  夏景臣走到床前,扶起了睡在床上的「席琰」,說:「父親,五殿下帶衛國侯爺和安五少爺,來看你來了。」


  「席琰」掩嘴咳嗽著,沖白承澤三人這邊微微躬了一下身,有氣無力地道:「多謝了。」


  上官勇和安元志都沖「席琰」還了禮,安元志說:「大將軍,我五哥說你只是偶感風寒,我怎麼看著你這病挺重的樣子?」


  「席琰」嘆一口氣,咳得直不起腰來,沖安元志擺了擺手。


  安元志看向了上官勇,這席琰是真病假病,當著白承澤和夏景臣的面,他不好問啊。


  上官勇往床榻前又走了幾步,道:「大將軍,你這病要緊不要緊?」


  「席琰」仍是掩嘴咳嗽,沙啞著嗓子跟上官勇道:「無事,多謝侯爺關心,我休養幾日即可。」


  「真的無事?」上官勇問道。


  「席琰」點頭。


  上官勇看著「席琰」。


  白承澤這時道:「要不景臣與我出去,衛朝你和元志跟席大將軍說說話好了。」


  安元志這時走到了上官勇的身邊,也打量著半坐在床上的這個人。


  「景臣,」白承澤喊夏景臣道:「你與我出去。」


  「席琰」這時邊咳邊跟上官勇道:「侯爺,回去后請聖上放心,也,也請四殿下放心,就說,就說下官無事。」


  安元志說:「你咳成這樣還叫無事?」


  「席琰」苦笑了一聲,道:「五少爺,人老了病也就多了。」


  夏景臣這時跟著白承澤走到了寢帳門前。


  上官勇回頭看看要出帳去的兩個人,對「席琰」道:「既然大將軍病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席琰」咳著衝上官勇點了點頭。


  上官勇帶著安元志往帳外走。


  白承澤聽上官勇跟「席琰」告辭,便和夏景臣一起等在了帳前門。


  上官勇往帳門這裡走了幾步后,突然就轉身幾步走到了床前,伸手就把「席琰」捂著嘴的手拉了下來。


  夏景臣叫道:「你要幹什麼?!」


  安元志下意識地就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白承澤站在帳門前紋絲不動,面上還是帶著笑意。


  「席琰」似是被上官勇的舉動驚了一下。


  上官勇看見面前這人的臉后也是一驚。


  安元志走到了床前,沒來及看「席琰」一眼,就先問上官勇道:「怎麼了?」


  上官勇問「席琰」說:「你的臉?」


  安元志這才扭頭也看「席琰」,發現這人的臉紅腫得不像樣子,也就這雙眼睛像席琰了,安元志脫口就問道:「你的臉是怎麼了?」


  「席琰」搖頭嘆了一口氣。


  夏景臣這時走過來道:「我父親不小心吃了發物。」


  上官勇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席琰」看了夏景臣一眼,仍是搖一下頭,並不說話。


  安元志看著夏景臣道:「那發物不會是你拿給大將軍吃的吧?」


  夏景臣看著懊惱道:「我怎麼知道他不能吃乾貝?」


  「你……」安元志想諷夏景臣一句,你還真是個孝順兒子。


  上官勇沖安元志搖搖頭,沖「席琰」一抱拳,道:「席大將軍,我方才多有得罪。」


  夏景臣怒視著上官勇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上官勇說:「探病總要探個明白才行。」


  夏景臣說:「現在你們病也探過了,請吧。」


  「景臣!」半坐在床上的「席琰」沖夏景臣叫了一聲。


  上官勇往帳外走去。


  安元志又盯著「席琰」的眼睛看了一下,才跟著上官勇走出了這座寢帳。


  白承澤站在帳外,跟上官勇小聲道:「大將軍已經服過葯了,比起誤食發物,我更擔心他的風寒之症。」


  上官勇道:「看來大將軍暫時上不了沙場了。」


  白承澤道:「只是他一人病倒,衝鋒陷陣之事,有席家軍的諸將在應該不成問題。」


  安元志說:「那就是五哥帶著席家軍衝鋒陷陣了?」


  白承澤一笑,說:「這個由我父皇聖斷,他讓元志你來也行啊。」


  安元志看著寢帳,說:「沒想到席二公子侍疾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席大將軍睡覺,他也站在旁邊守著?」


  白承澤帶著這幫人往前走,再讓安元志站在寢帳這裡說下去,他很難保證席家軍的這幫人,還能忍著不跟安元志動手。「元志啊,席家父子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白承澤邊走邊看著安元志笑道:「跟著衛朝出關迎敵之時,要小心,一定要聽從衛朝的將令。」


  安元志說:「是,我知道了,多謝五哥關心。」


  「席大將軍的事我沒有稟報我父皇,」白承澤又跟上官勇道:「我只是覺得這事不會耽誤戰事。」


  上官勇道:「下官明白。」


  「那你們跟我回帳用些飯菜吧,」白承澤說:「元志不是喊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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