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刑場

  程氏夫人說:「那他們打起來了沒有?」


  風光遠搖頭。


  「那將軍就不用擔心了,」程氏夫人說:「暗衛們不跟著衛國侯爺,他們還能去投奔五殿下不成?」


  風光遠只能坐在屋裡乾等著了。


  上官勇跟暗零的對話很簡單,跟暗零說一下他們現在不能說出世宗駕崩的原因,並答應暗零在他們衛國軍攻打落月谷時,讓暗衛們參與其中。


  暗零跪下來給上官勇磕了一個頭,就算答應上官勇,他帶著暗衛在回京城之前,會跟隨上官勇了。


  吉和被安元志叫進屋中,帶著暗零和暗衛們去看世宗。


  上官勇跟上官睿去了院中的另一間廂房裡,讓暗零帶著暗衛們給世宗守靈。


  上官睿在這間廂房裡,伏案寫了一紙詔書,吹乾了墨跡后,把詔書拿給上官勇看。


  上官勇把這詔書匆匆掃了一眼,他對上官睿寫了些什麼,沒興趣,只著重看了上官睿的字跡跟世宗的字跡是不是一樣。


  上官睿小聲跟上官勇道:「哥,我們差一點就被聖上算計了。」


  上官勇說:「字跡是沒問題了,那這印你要怎麼弄?」


  上官睿拿著已經從世宗的遺旨上拓印下來的印章,說:「這個簡單,只要暗零和吉和不說,沒人會發現這印不對。」


  上官勇說:「你要找人現刻去?」


  上官睿說:「我自己就能刻,沒必要麻煩別人。」


  上官勇說:「你們讀書人還要學這些東西?」


  「金石拓片本就是我的愛好,」上官睿跟上官勇說道。


  金石拓片?這是什麼?上官勇從來就沒聽說過這個詞,看著上官睿的目光都帶著茫然了,說:「你再跟我說一遍,你的愛好是什麼?你的愛好不是詩詞歌賦嗎?」


  上官睿說:「哥,等我們回京后,我們再說這個金石拓片吧,你再等我一會兒。」


  上官勇看著上官睿拿了塊小木頭來,照著紙上的拓印,用小刀在木頭上刻了起來。


  風光遠在程氏夫人的房中等到了天亮,在這天的中午,他在城樓上聽說了世宗下旨封賞諸將的事。


  「大將軍?」有親信將官看風光遠眼神愣怔,喊了風光遠一聲。


  風光遠清了清嗓子,看向了城外,說:「封賞就封賞吧。」


  親信將官說:「大將軍,你說聖上會封賞你什麼?」


  風光遠說:「我們得再多的賞,死了的兄弟也回不來了。」


  來報信的親信將官原本還很高光,聽了風光遠的這句話后,頓時就什麼高興的心情都沒有了。


  「看他們後面準備怎麼辦吧,」風光遠看著城外被大雪覆蓋了的荒原,小聲道:「落月谷那一仗躲是躲不掉的,那個地方易守難攻,這一仗不好打啊。」


  這個親信將官說:「看他們?大將軍,這不是得看聖上想怎麼辦嗎?」


  風光遠回頭看了這親信將軍一眼,說:「聖上拿主意了,還不得他們衛國軍去打?」


  「那我們呢?」這親信將軍問

  「我們?」風光遠苦笑一聲,說:「我們的人守雲霄關都不夠用,還能再調兵跟衛國軍去打落月谷?」


  「那,」這親信將官壓低了聲音道:「那聖上要是調我們去打落月谷呢?」


  風光遠差點就喊了,聖上不可能做這事,聖上現在就不可能說話!

  「大將軍?」這親信將官看風光遠瞪自己了,忙道:「我這不是擔心嗎?」


  「怎麼?」風光遠說:「你不想去落月谷?」


  這親信將官說:「去,我想去啊,他白承澤害死我那麼多兄弟,這債,我憑什麼不找他去討啊?」


  風光遠說:「那你擔心什麼?」


  這將官道:「我只怕再死兄弟啊,大將軍,我們的人還活著幾個啊?!」


  想報仇,卻又害怕自己身邊的兄弟再死去,這個可能是風家軍們普遍的心思了。他們風家軍在雲霄關之戰前,何曾打過這樣慘烈的仗?


  風光遠搖下一頭,說:「我們聽令行事吧。」


  「白承澤一定得死,」這個親信將官小聲恨道:「聖上不會顧念父子之情,饒過他吧?」


  「不會,」風光遠很肯定地道。


  安元志這時找到了城樓上來,離著老遠就喊了風光遠一聲:「風大哥。」


  站在風光遠身邊的親信將官看安元志過來了,給安元志行了一禮后,迴避了。


  風光遠看著安元志嘆道:「你怎麼來了?這是不放心我?」


  安元志站在了風光遠的身旁,小聲道:「我對風大哥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聖旨?」風光遠說。


  安元志一笑,說:「那就是聖上的聖旨啊,風大哥,我們不敢拿聖旨胡說的。」


  風光遠嘆氣。


  安元志說:「看到聖旨后,我跟小睿子,還有我姐夫都是失望,原來聖上的心思,我們從來就沒猜對過一次,那還真是一道封賞諸將的聖旨。」


  風光遠說:「那幫子讀書人沒鬧著見聖上?」


  安元志說:「聖上病情加重,這會兒榮大人和向大人都守在聖上的房裡,誰敢犯驚駕之罪?我借他們個膽子。」


  這就是說榮雙和向遠清也是你們這邊的人了?風光遠看著安元志只能是乾咳了一聲,說:「五少爺,你來找我有事?」


  安元志說:「我姐夫讓我來找風大哥,讓我們兩個去處理項凌。」


  安元志不說這個名字,項凌這個人已經被風光遠忘在腦後了。


  安元志說:「我姐夫說,項凌要怎麼處置,由風大哥作主。」


  風光遠咬牙道:「還能有什麼處置?拉到刑場去,剮了這個畜生。」


  安元志說:「那走吧,我們去牢里提這個畜生去。」


  風光遠點手叫過一個兵卒,說:「你先行去府衙,跟劉大人說,我們要對項凌行刑,讓他派人去城裡喊喊,讓人都到刑場那兒看這個混蛋的下場去。」


  這個兵卒答應了風光遠一聲后,騎馬往城樓下跑了。


  安元志看著這兵卒跑遠,跟風光遠說:「我還沒看過把人寸剮的場面呢,在京城,我就看過砍頭。」


  風光遠又嘆氣,剮人的場面有什麼好看的?對安五少爺的喜好,風大將軍是一點也搞不明白。


  風大將軍要把項凌押到刑場剮了的消息,很快就在雲霄關里傳開了。現在的雲霄關里,就沒有不恨這個項氏遺孤的人,對於項氏的那點同情,隨著項凌的叛國通敵,雲霄關前的屍骨如山之後,這點同情早就被仇恨替代了。聽說項凌要被凌遲處死了,雲霄關的百姓們,扶老攜幼,往位於城西的刑場趕去。


  安元志和風光遠騎馬趕到雲霄關知府衙門的時候,劉祭酒正站在府衙門前等他們。


  安元志下了馬後,就問劉祭酒:「項凌押出大牢了?」


  劉祭酒搖頭,說:「下官等著五少爺和大將軍來提人犯走呢。」


  風光遠說:「你帶路吧。」


  劉祭酒把安元志和風光遠一路領進了府衙的大牢里。


  項凌被鐵鏈拷在牆上,穿著囚衣,整個人看下去還比安元志和風光遠這兩個身上帶著不少傷的人要好。聽到有腳步聲到了自己的跟前,項凌連頭都不抬。


  安元志皺著眉頭看著劉祭酒說:「你就這樣好吃好喝的供著他?」


  劉祭酒小聲說:「那五少爺的意思是?」


  安元志沒好氣地道:「這樣的人,至少一天三頓打吧?」


  劉祭酒心說,聖上有旨,得讓這個人活著,我要把人打死了怎麼辦?

  項凌聽了安元志的話后,突然就笑了一聲。


  安元志看向了項凌,說:「死到臨頭了,你還笑?」


  項凌說:「我本來就要死,只是我死了,你們的那些人也活不過來了。」


  幾個衙役一起大聲呵斥項凌,讓項凌閉嘴。


  風光遠命左右道:「把這畜生押出去。」


  安元志沖左右擺了一下手,跟項凌說:「姓項的,你們項家在城外的那些墳,我跟我姐夫還去祭拜過,不過因為你,那些墳現在保不住了。」


  一聽自家的祖墳保不住了,項凌不笑了,呼地一下子抬頭瞪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說:「原來你還知道你上頭有祖宗啊,我還以為你狼心狗肺,早就不在乎祖宗了呢。」


  「我項氏一門忠烈……」項凌叫喊道。


  「把他的嘴堵了,」安元志伸手捏住了項凌的嘴,讓項凌正喊叫著的嘴合不上的同時,命令左右的衙役們道。


  一個衙役走上前,把一塊髒兮兮,都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濕布,塞進了項凌的嘴裡。


  安元志鬆了手,說:「等他挨刀之後,再讓這小子出聲,小子,」安元志拍一下項凌的臉,說:「受死的時候,你再喊你們項氏一門忠烈吧。」


  項凌的嘴裡嗚咽著,瞪著雙眼,怒視著安元志。


  「你害死了這麼多人,」安元志跟項凌道:「到了地底下,看看你的祖宗們會怎麼迎你吧,他們也許會誇你也說不定。」


  風光遠說了句:「帶出去。」


  幾個兵卒上前,把項凌從牆上解下來,拖著就走。


  等一行人把項凌押解到刑場的時候,項凌已經被沿途的百姓用各種東西砸得看不出人樣來了。


  風光遠都沒下馬,坐在馬上,看了一眼全身上下血呼淋啦的項凌,命已經準備好的鄶子手道:「剮了他。」


  鄶子手上前把項凌的衣服一扒,另一個鄶子手用一張網把項凌的全身都勒緊了,讓項項的身上鼓出一塊塊的肉來。


  「讓他出聲,」看著鄶子手從項凌的身上割下幾塊肉后,安元志坐在馬上下令道。


  一個兵卒跑上前,把布團從項凌的嘴裡拿開了。


  慘叫聲從項凌的嘴中發出,極其的瘮人,讓響徹著斥罵聲的刑場突然之間安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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