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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3一夜即離別

  安錦繡的雙腿勾環在上官勇的腰上,上官勇沒有脫衣,冰冷的甲衣將安錦繡的小腿劃出了個口子,血沿著那截白嫩,浸入了飲過無數鮮血的甲衣鱗片里,讓這深黑的甲衣又多了一抹暗紅。


  上官勇將自己(……刪文),沙場上的那些一直壓抑在心底深處的,亢奮,嗜血,驚惶,悲傷,對於命運的茫然,對那些消逝生命的無能為力,種種交織在一起的,不可讓外人窺見的情感,在一刻終於有了盡情的宣洩。


  「大將軍也會害怕嗎?」在上官勇身體微僵,倒在自己的身上不動之後,安錦繡鬆了一口氣,吃力地抬手理一下上官勇的頭髮,小聲問道。


  「我也是人,」上官勇的聲音帶著些亢奮之後的沙啞,低低地道。


  安錦繡抱緊了自己的男人。


  上官勇喘了一口氣,(……刪文)

  「你,」安錦繡已經香汗淋漓,紅了臉。


  「我慢一點,」上官勇在安錦繡的耳側道。


  坐榻旁的紅燭燃盡,旖旎風光最終隱入了一片黑暗中。


  天光快亮時,京都城又開始下起小雨,窗外的落雨聲,讓上官勇睜開了眼睛。扭頭看看微微泛白的窗紙,上官勇抿一下嘴唇,低頭再看懷中的人,安錦繡還在熟睡中。


  上官勇靜靜地躺著看安錦繡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伸手梳了一下安錦繡披散下來的長發,小心翼翼地,生怕弄醒了安錦繡。


  安錦繡卻在睡夢中微皺了眉頭,雙手揪緊了上官勇的衣襟,一副怕上官勇走了的樣子。


  上官勇無奈地一嘆,一個吻落在安錦繡的發間。


  「將軍!」安錦繡一聲驚叫。


  「我在這兒,」上官勇忙應聲道:「錦繡你怎麼了?」


  安錦繡驀地睜開眼,臉帶驚慌之色。


  「我在這兒呢,」上官勇只道安錦繡做了什麼噩夢,忙拍了一下安錦繡的臉。


  安錦繡看到上官勇后,神情明顯放鬆下來。


  「做夢了?」上官勇問安錦繡。


  「沒有,」安錦繡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還是有汗,忙把臉上的碎發都撩耳後去了,跟上官勇說:「我去梳洗一下。」


  上官勇沒讓安錦繡起身,說:「你這樣挺好。」


  安錦繡身子一動之後,一股黏液從身下流了出來,這讓安錦繡的身體一僵。


  上官勇目光也往下看。


  安錦繡忙拍了上官勇的胸膛一下,小聲道:「別看。」


  上官勇沒再往下看,卻伸手去摸了摸。


  安錦繡被上官勇摸了之後,身子發軟,在上官勇的臉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對於上官勇來說,不痛不癢,上官大將軍摸了一手的濕滑,身上好像又有點不對勁,緊緊地把安錦繡一抱,說:「讓我再抱一會兒。」


  屋中這時已經有了光亮,從窗口那裡,一點點地往坐榻這裡延伸過來。


  天亮了,安錦繡的胸口又壓上了什麼讓她透不過氣的東西,她伸手摟住了上官勇的脖子,讓上官勇把頭埋在她的胸前。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庭院里,有飛鳥振翅從枝頭飛起,翅膀的撲棱聲一直傳進了小花廳里。


  上官勇坐起身了,跟安錦繡道:「我得走了。」


  安錦繡看著上官勇穿衣。


  上官勇一邊穿著自己的甲衣,一邊跟安錦繡說:「你等我回來。」


  安錦繡坐起身,從身後抱住了上官勇,說:「我不想讓你走。」


  上官勇穿衣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低聲跟安錦繡笑道:「說什麼傻話,我得儘快去白玉關啊。」


  安錦繡的臉蹭著上官勇的后腰,就是不願鬆手。


  上官勇只得把還沒穿上的甲衣又放下,轉身把安錦繡抱在了懷裡,說:「我不去,你要讓誰去白玉關?楊家倒是有四子,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守住關城啊。」


  「我無人可信,」安錦繡跟上官勇小聲道。


  「嗯,」上官勇說:「那你還不讓我走?」


  「就是捨不得,」安錦繡喃喃低語道。


  上官勇咧嘴一笑,又親了安錦繡幾下,說:「我儘快回來,你在京城等我。」


  安錦繡慢慢鬆開了手,情緒低落地披了件內衫,下坐榻幫上官勇穿甲衣。


  上官勇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看著安錦繡。


  替上官勇系好了甲衣的絲繩,安錦繡才跟上官勇說:「小心一些。」


  上官勇點一下頭。


  「不要擔心糧草,」安錦繡說:「也,也不要擔心我。」


  上官勇大力撫一下安錦繡的臉,低聲道:「你等我回來,總會有辦法的,嗯?」


  安錦繡摸了摸手下沒有溫度的深黑甲衣,跟上官勇說:「你一定要回來,我和平寧都等著你。」


  上官勇捧起安錦繡的臉,一個吻落在安錦繡的嘴唇上。


  安錦繡沒流淚,送男人出征哭不是個好兆頭,她只是張開嘴將上官勇的舌迎進自己的嘴中,跟自己的男人唇舌交纏。


  天光初亮的時候,上官勇走出了小花廳,大步往游廊那頭走了,還是習慣性的走了便不再回頭。


  安錦繡站在廊下,看著上官勇一路走遠,也沒有再跟上官勇道一聲珍重。


  衛國侯入京又走,只一夜的時間,一個朝中的大臣都沒見。


  在這天的早朝,安錦繡把楊銳來的第一份急報,讓吉和捧著,給金鑾大殿上的群臣都看了。


  金鑾大殿里一時間沒了聲響。


  白承意坐在龍椅上,好奇地看著殿中的眾臣,說:「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安錦繡在珠簾后,輕咳了一聲。


  白承意這才又乖乖坐端正了身體,閉上了嘴。


  「哀家已經命衛國侯爺率衛國軍去白玉關了,」安錦繡對眾臣說道:「諸位有何話要說?」


  眾臣有什麼可說的?提反對意見,那你就得有個帶兵去白玉關的人選。楊銳不是好相處的人,在朝中也最多就是與周宜交好,這也是世宗在時,白玉關的戰事,世宗都是命周宜去白玉關增援的最主要原因。現在周宜卸甲歸田,上官勇不去,誰去?


  安太師看了看殿中的眾臣,出列道:「太後娘娘,下官等無異議。」


  「那就好,」安錦繡道:「戶部鄭大人。」


  戶部尚書鄭鴻忙也出了朝班,應聲道:「下官在。」


  「糧草之事,哀家就交給大人了,」安錦繡說道:「還望大人不要讓聖上與哀家失望。」


  「下官謹遵太後娘娘懿旨,」鄭鴻忙領命道,他很清楚這是安錦繡給他的一次機會,辦好了,之前那道奏摺之事,就能一筆畫過了。


  安太師在鄭鴻領命之後,沖著低垂的珠簾說道:「太後娘娘,關於南疆災民之事,下官還請娘娘示下。」


  「吉和,」安錦繡命吉和。


  吉和走進了珠簾里,不一會兒捧了一個木匣出來。


  「打開讓大人們看看,」安錦繡說道。


  吉和開了木匣,走下了御階。


  有人探頭往木匣里看了一眼后,然後就捂嘴作嘔。


  木匣里鋪著石灰,一顆已經脫水的人頭半埋在石灰中。


  「這是藏棲梧的人頭,」安錦繡說道:「衛國侯爺將他送回京來了。」


  安太師看一眼石灰中的人頭,問安錦繡道:「太後娘娘的意思是?」


  「沙鄴新皇藏東川已經登基,」安錦繡道:「百善孝為先,哀家想藏東川一定不會希望他父皇的頭顱,流落在我們祈順的。」


  周孝忠此時道:「那太後娘娘想怎麼做?」


  「派使臣去沙鄴,」安錦繡說:「讓他們拿糧來換這顆頭顱。」


  周孝忠說:「用作白玉關的軍中糧草?」


  「白玉關糧草我們另想辦法,」安錦繡說:「從沙鄴換回的糧草,用在南疆災民的身上。」


  「太後娘娘,」安錦繡這話說完之後,馬上就有大臣說:「下官以為還是白玉關的戰事更為重要。」


  「民不重要?」安錦繡在珠簾后冷笑了一聲,道:「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娘娘,」這官員硬著頭皮跟安錦繡道:「外敵怎可放過?」


  「南疆若是再發生流民之亂,」安錦繡冷聲道:「那他們是外敵,還是內匪?」


  「若是發生流民之亂,可再派兵鎮壓之。」


  「再派兵?戰禍明明可以避免,你卻在這兒跟哀家說坐等著它發生?」


  周孝忠看了一眼跟安錦繡嗆聲的這個官員,沖著白承意躬身道:「下官請問太後娘娘,誰可擔當這個使臣?」


  這就是周孝忠同意安錦繡的主意了。


  大殿中一陣議論紛紛。


  「太師?」安錦繡問安太師道。


  安太師咬一下牙關,道:「下官也請問娘娘,誰可擔當使臣之職。」


  安太師站在安錦繡這邊后,金鑾大殿里頓時安靜了不少。


  白承意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珠簾。


  安錦繡坐在珠簾后坐榻上,手指敲幾下扶手,道:「人選之事,你們商議吧,傍晚之前,把這個人給哀家商議出來。」


  周孝忠說:「不知太後娘娘可是中意之人?」


  「周相,」安錦繡說:「哀家一個後宮婦人,坐在這珠簾后已經是勉為其難,周相覺得哀家久在後宮,能知道多少朝中的大人?」


  安錦繡的一句話,讓周孝忠低了頭。


  一個後宮的婦人初坐朝堂,就已經熟知了朝中的文武,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世人,安錦繡在還是后妃時,就已經干政了嗎?


  安太師道:「下官遵命。」


  安錦繡說:「周相呢?」


  「下官遵命,」周孝忠也只得領命道。


  白承意看殿中沒人說話了,高興起來,開口道:「都不說話了,是不是可以退朝了?」


  「聖上,」安錦繡又喊了白承意一聲。


  周孝忠暗自嘆氣,主幼不是國之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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