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8驗明正身
袁義走下了樓梯后,聽見了白柯的一聲叫喊。
「你去看看吧,」向遠清下巴往床榻那裡抬了抬,跟袁義說:「人醒了后,就沒消停過。」
袁義往秘室里走,等他看見放在秘室中的床榻時,袁義就愣住了,他看見安元志正那兒扒白柯的褲子呢。
白柯的叫罵聲很虛弱,身子又不能大動,根本就拿安元志沒辦法。
袁義閃身到了床榻前,神情古怪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說:「你這是在做什麼?」
安元志的身體也不好,為了壓制住要跟他拚命的白柯,安元志也是出了一身的虛汗,連胃都又開始疼了。聽見袁義說話后,安元志才扭頭看了看袁義,說:「你怎麼來了?」
袁義說:「你脫他褲子做什麼?」就算安錦繡認錯了,這個不是平安,殺了就是,扒褲子這是要幹什麼?對白承澤恨得太深,安元志這是要閹了白承澤的兒子?
安元志鬆了手,喘了一口氣。
白柯趁機就想從床榻上起來。
安元志看這小孩還想跑,跟袁義說:「你別站著看,按住他啊!」
袁義伸手把白柯的臉一按,在他看來,這小孩除了臉沒傷外,身上到處都是傷。
安元志手按著胃,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到嘴裡,漱了漱嘴后,就把這口水吐在地上了。
袁義說:「你又不舒服了?」
「給這小崽子撞了一下,」安元志放下了水杯,說:「李鍾隱那老東西還有點本事,教出來的徒弟不錯。」
白柯聽安元志喊他師父是老東西,被袁義按著臉,白柯還是又叫罵了起來。
「你把他嘴捂上啊!」安元志沖袁義喊。
袁義低頭看看白柯,這小孩衣服上的血都結了血塊,床單也沾著血,袁義眼神一暗,跟安元志說:「你扒他褲子是要幹什麼?」
安元志小聲道:「我姐不是說他是平安嗎?」
袁義說:「主子確信他就是平安少爺。」
「平安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抱過,」安元志抬手擦一下頭上的虛汗,說:「連他媽平安這個名字,都是我取的。」
袁義看著安元志,沒說話。
安元志咬牙道:「平安的身上有胎記,老子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袁義這下子也想起來了,平安的身上是有胎記的,就是長的地方私密。
「老子那時候說過,他那胎記只有他未來媳婦能看,」安元志跟袁義道:「我姐說了沒用,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還等什麼?」袁義這回催著安元志扒白柯的褲子了,說:「你這本事也下降的厲害,這麼半天,你都沒看著?」
安元志白了袁義一眼。
白柯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塊胎記,除了白承澤,從小帶大自己的奶娘,再無旁人知道這事。聽了安元志和袁義的這幾句對話后,白柯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這個極其聰明的小孩,在這時隱隱覺得,這不是安錦繡陷害他父親的手段了。
安元志這一回沒遇白柯掙扎,一下子就將白柯的褲子褪下了。然後他和袁義都盯著,記憶中胎記應該在的地方看。
紅色的胎記不像平安嬰兒時那麼鮮紅了,而是變成了暗紅色,但樣子沒有變。
安元志盯著這胎記看了半晌,才往後連退了數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袁義也是身體發僵,慢慢鬆開了按著白柯的手,兩眼發直地看著白柯身下的胎記。
之前除了安錦繡,連著上官勇在內,沒人真的全信白柯就是平安,安元志那是根本就一分都不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看著胎記的兩個人都傻了眼。
禁錮著自己的力量消失之後,得了自由的白柯卻沒有再掙扎,一是身上的傷處太疼,二是白柯在這一刻被嚇住了。
「是,是這個胎記吧?」安元志問袁義。
袁義只點了一下頭。
「大,大夫,」安元志突然就扭頭,沖樓梯口那裡喊了起來:「大夫人呢?過來啊!」
自從當了太醫之後,就沒有人再喊過自己大夫了,不過向遠清還是跑了過來,問了安元志一句很傻冒的話:「五少爺,你在喊下官?」
安元志拽著向遠清到了床榻前。
向遠清看一眼白柯,說:「怎,怎麼把褲子都扒了?」
袁義說:「向大夫,你快給他看看傷,他胸骨可能斷了。」
向遠清看看安元志還拽著自己的手。
安元志慌忙鬆開了手,跟向遠清說的話卻是:「你看看他那胎記,是自己長的,還是被人弄上去的。」
白柯這時在床上把雙腿彎曲了起來,身子往裡側了,讓人這麼看著自己沒穿褲子的樣子,白柯覺得很羞恥。
向遠清沖安元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看不大清。
安元志走上前,一把扳過了白柯的身體,喊向遠清道:「你過來看看。
袁義看白柯的眼睛里眼淚水打轉了,不忍心了,跟安元志說:「這東西怎麼可能是弄上去的?」
安元志說:「白承澤那種王八蛋,什麼事做不出來?」
向遠清只當自己沒聽見安元志罵白承澤的話,走上前,先看看白柯的這個胎記,然後伸手去摸。
這下子白柯忍不住了,身子再度掙紮起來。
袁義這一回沒再用手按白柯的臉了,而是走到床頭,伸雙手環抱住了白柯的肩膀,用這種相對溫柔的方式壓制住了白柯。
白柯嘴裡罵人的話,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語不成調,三個站他跟前的大人,都沒能聽出這小孩罵了些什麼。
「你看仔細些,」安元志跟向遠清說:「你也知道白承澤是什麼人,我們不能在這事上再被算計了。」
向遠清不清楚白柯身下的這塊胎記到底意味著什麼,不過他是仔仔細細把這胎記檢查了一番,然後跟安元志說:「是自己長的,不是紋的,也不是用藥水畫的。」
「你確定?」
「確定。」
袁義這時說:「想在他這個地方動針什麼,會把人活活疼死吧?」
安元志和向遠清都是一愣,男人身上什麼地方最碰不得,這身為男人的他們都清楚。
向遠清點頭,說:「是啊。」
「屁!」安元志說:「用點麻藥不就行了?」
向遠清把安元志的話又想了想,然後把頭猛地一搖,說:「五少爺,這是胎記啊,正兒八經娘胎裡帶出來的。」
「真的?」安元志還是問。
向遠清耐著性子跟安元志點頭,這也就是安元志的官比向遠清大上不少,不然就憑著安元志這麼不信自己的眼力和醫術,向遠清能當場跟安元志翻臉。
安元志再一次看向了白柯,直到這個時候,安五少爺才真正有了面前這個小孩,真是當初小小一團,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懷裡的平安的意識。
袁義輕輕拭去了,白柯因為羞憤難當,而流出來的眼淚,跟向遠清道:「向大人,你給他看傷吧。」
向遠清這會兒心裡有十七八個疑團等著解惑,但向大太醫硬忍著沒問,開了自己的醫箱,一邊給白柯看傷,一邊跟安元志說:「得弄些熱水來。」
「我去,」袁義不用安元志說,自己就往樓梯口那裡跑了。
安元志看小孩身子還是發顫,跟向遠清說:「你不給他上麻藥?」
向遠清說:「他不是犯人嗎?」再出身尊貴的小王爺,成了階下囚后,誰還管你疼不疼?
「他,」安元志想什麼,又覺得這事讓他詞窮,最後跟向遠清發急道:「你啰嗦這麼多做什麼?我讓你用麻藥,你就用麻藥唄。」
向遠清點了點頭。
袁義不一會兒工夫,拎了兩桶溫水來。
安元志拿了手巾,在向遠清的指揮下,給白柯擦身上的血。
袁義問向遠清:「向大人,他怎麼樣了?」
向遠清手裡正忙著,頭也不抬地跟袁義說:「胸骨是斷了,內臟也傷了,有點出血,你們打他了?」
袁義嘆氣,要是知道這小孩是平安,誰還能動手打他?
白柯這時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緊緊咬合著的牙關鬆開后,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向遠清忙扒開小孩的嘴巴看,跟緊張不已的安元志和袁義說:「他把嘴裡的腮肉咬破了。」
安元志罵了一聲。
袁義再次跟向遠清確認道:「向大人,他真的無性命之憂吧?」
「是,」向遠清點頭。
袁義把安元志拉到了一旁,說:「我去御書房了。」
安元志低聲道:「我姐什麼時候回來?」
「哄完聖上就回來了,」袁義跟安元志說著話,眼睛還是看著床榻上的白柯,說:「你別剌激他了。」
安元志揉了揉鼻子,也扭頭看床榻上的小孩,說:「我該慶幸我姐夫加五個暗衛都沒能殺了他嗎?」
袁義現在不敢想這事兒,只跟安元志說:「將軍也說了,他武藝不錯。」
安元志說:「他認我姐嗎?」
「我去御書房了,」袁義跑了。
白柯這時在昏迷中喊了一聲疼。
安元志走到床前,把白柯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跟向遠清說:「你輕點,怎麼用了麻藥,他這兒還喊疼呢?」
向遠清嘴上答應著安元志,手上可一點也沒小了力道,接骨不用勁,你讓他怎麼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