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二十多年前

  “陶茵，不要去！”陶勢坤一把拉住他，“他不會借你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不會的！”陶茵搖了搖頭，“我一定要去！”


  陶勢坤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小茵，你回來吧！沒用的，就算他可能會顧念和你的舊情，但他絕對不會借給你錢讓你給我治病的！”


  陶茵一怔，“為什麽？”


  “因為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陶茵張了張嘴，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你不是一直好奇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我現在說給你聽，聽完之後你也許就不會去找他了……”


  “好……”


  陶勢坤靠著沙發，雙眼慢慢地闔上，蒼老綿長的聲音從他的嘴裏慢慢講了出來，“這件事說起來和鄒峰悅，和我，和你媽媽，甚至是你都有關係，大概是在二十二年前，具體日子我記不清了，反正是二十二年，因為你今年剛好二十二歲……”


  陶茵一怔，這是怎麽意思。


  陶勢坤清了清嗓子，繼續講道：

  對，你想得沒錯，那時候你還在你媽媽的肚子裏，我懷著你有九個多月的樣子了……然而在一個暴風雨的晚上，雷電交加，你媽媽忽然被一道雷從嚇得從夢中驚醒過來。恰好在哪個時候，她肚子忽然痛了起來，她告訴我，她要生產了。


  我當時很驚慌，因為那比醫生告訴我的預產期早了兩個星期，我連忙開著車送你媽去醫院。我們那個時候住的很偏遠，那時候還沒有陶氏集團，我隻是個普通的打工的，開的車也是二手的舊車。


  當時雨下得很大，真的很大，在一處公路拐彎的地方，忽然迎麵開了了一輛私家車，我當時心情很急，車又開得非常快。當那輛車出現在我麵前時，我拚命地菜刹車，可是車的慣性太大了，停不下來……


  陶勢坤講到這兒的時候聲音忽然停了一下，陶茵也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她知道接下來一定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陶勢坤繼續說道：

  車停不下來，於是我隻能拚命地打方向盤，那輛車也一樣，他們也在拚命地打方向盤。


  但是，不幸的是，雖然我的車在離護欄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但那輛車卻直接撞破了護欄，跌倒公路邊的溝裏……


  我當時剛想下車去看情況，但是你媽媽卻在那個時候動了胎氣，身體慢慢地流出了血，臉色很痛苦……


  陶茵的手握緊，“後來呢？你怎麽做的……”


  我於是沒有下車，剛握在門把上的車在看到你媽媽身下流出的血後立刻就收了回來，我甚至來不及報警就直接開著車送你媽媽去了醫院。送到醫院時，你媽媽已經昏迷了，她的身體大出血，生你的時候又突然難產了……那一晚我不知道是怎麽熬過去的……我一直等在外麵，聽著你媽媽痛苦的喊聲……


  最後，她在生下你……但她的身體也落下了病根，不到一個月也去世了……


  陶茵眼眶漸漸地紅了起來……


  “雖然她離開得很早，可是她非常愛你，愛你超過一切，在你的身上充滿了她的寄托……”


  生下你的那天晚上我在你媽媽的床邊坐了一個晚上，守了她一個晚上，她一直都怕黑，我怕她一個人會害怕，所以就想守著她。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想起那件交通事故。


  等我開著車趕到那兒的時候，警察已經把現場圍了起來。


  後來我再報紙上看到了那則新聞，一家三口，在雨夜開車不小心跌落山溝，父母拚死保住了兒子的性命，但兩人卻雙雙死亡。


  路邊沒有監控，大雨又將所有的證據衝刷得幹幹淨淨，警察沒有查出凶手，他們把這一次的事故歸結於一場意外。


  我當時心裏很愧疚，我打算去自首。因為我害死了兩個無辜的人，毀掉了一個家庭。兩個人是在事發半個多小時才斷氣的，如果我能夠即使報警或許就可以挽救他們的性命了……


  可是在看到那麽瘦小，剛出生不久的你後，我卻陷入了很深的掙紮中。我要是走了，又有誰來照顧你們母子兩個，更何況，你媽媽那個時候病得又很重……


  所以，我便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和你們生活了下來。


  陶茵一怔，麵色的表情有了一絲崩潰，雖然已經猜到是他，可是聽到陶勢坤點頭承認時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