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等五年

  她斂了斂眉，掩去眼底的那一絲掙紮，冷聲道：“放開！”


  “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不回來？”他的聲音很沙啞低沉，聽得讓人有些恍惚。陶茵聽得卻不是很真切，剛想說什麽卻又聽他繼續道：“你為什麽要瞞著我？我一直在等你……”


  這下陶茵可是真切地聽見他說的是什麽，她目光猛地變得淩厲起來，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掙開了他的懷抱，從床上站了起來，有些驚愕地望著他，“你在說什麽？”


  鄒峰悅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都五年了，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嗎？你打算一輩子都瞞著我嗎？”


  陶茵臉色微微一變，她不由握緊了雙手，“你……你到底在說什麽……？”


  “陶茵，我都知道了，我是渺渺的父親對吧！”


  陶茵腦子“轟”地一聲響，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都知道了！

  過了很久，陶茵才聽得見自己艱難而又苦澀的聲音響起，“就算是，那又怎樣，她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鄒峰悅歎了一口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強，陶茵，我這些年一直在等你回來……我以為你會回來的，可是這一等就是五年。你的心，真的很狠……”


  陶茵艱難地咬了咬牙齒，“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說實話，我想到了你會知道，可是，那又怎樣，我現在才是渺渺的親人。鄒先生，我們已經結束了啊……”


  陶茵沒想到當她鄒峰悅坦白了來講這件事的時候，兩人都能這麽平靜。平靜到不像話，就像是在談一筆交易一樣。


  鄒峰悅攔在她腰間的手一僵，“你終究還是不肯和我在一起嗎？”


  “嗯！”陶茵點了點頭。


  背對著鄒峰悅，他沒能看見她眼底的苦澀和掙紮……


  對於家裏忽然多出來的一個男人，陶渺渺感覺十分新奇，目光一直盯著鄒峰悅沒有離開過。


  陶茵神色不大自然，一邊喝著杯子裏的牛奶，一邊沒好氣道：“還不吃快點，上學要遲到了！”


  “哦……”陶渺渺悻悻地點了點頭，低下頭吃早餐。


  忽然，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頭頂，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


  “唔……”陶渺渺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鄒峰悅半天。


  對上她烏黑的大眼睛，鄒峰悅心裏百味陳雜。這些年來，他一直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麽一個生命存在，他的親生女兒……


  他真不知道她們這些年是什麽過過來的，不用想，也吃了很多苦……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是激動的，震驚的，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可是等他冷靜下來，他卻不敢和她相認，對於五年都沒有出生的人，現在忽然多出了一個“爸爸”，她能夠接受得了嗎？


  鄒峰悅心裏百般思緒，不經意地抬頭，與陶茵目光撞在了一起。


  陶茵很快就低下了頭。早上，鄒峰悅問了她那句話，在她點頭之後，鄒峰悅放開了她。兩人相顧無言……


  “等等！”鄒峰悅忽然抓住了他的小手，對上她無辜靈動的大眼睛，他的語氣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不急，慢慢吃，待會……叔叔送你去學校！”


  差點，脫口而出的是“爸爸”。盡管已經知道渺渺是他的女兒，可是讓她接受他也並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陶渺渺沒說話，一雙眼睛看向陶茵，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隻聽陶茵歎了一口氣，沒有有些解不開的愁，“不用了，待會我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鄒峰悅打斷了，“都這個時間點了，坐公交會遲到的。”


  陶茵斂了斂眉，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


  最後，陶茵帶著陶渺渺坐著鄒峰悅的車去送她上學，差不多在最後幾分鍾，她將陶渺渺送進了幼兒園。


  “今天謝謝你了……”陶茵輕聲說道。


  鄒峰悅靠車而站，目光平靜地望著她。


  “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就當我沒有帶渺渺回來過……”陶茵緩緩說道：“等這裏的事處理好了，我便帶著渺渺回美國。”


  鄒峰悅眼裏忽然升起一股怒火，她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不許！”


  “你憑什麽不許？”陶茵抬頭，目光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至少，她也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