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生藥人
送走了墨香,穆重嵐抱著新得的幾種花草去找了花管事,想問問哪些適合釀酒,適合釀多久,窖藏的時間倒無妨,若是釀製的時間很久,她就隻能放棄了。
花管事住在遠離山頂別院的一個樹頂草棚裏,說是要在這裏看著這裏的奇花異草,穆重嵐眼拙沒瞧出這裏有啥奇花異草,倒是覺得雜草橫生,不注意的話雜草能把腳上的鞋給勾掉,所以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楞了好一會,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在樹下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穆重嵐猜測花管事可能又下山打酒去了,想想自己今日也不用照看花圃,便抱著花草在樹下等了起來。
等了好一會,日落都要落下去了也沒見花管事回來,穆重嵐抬頭看著樹頂草棚,猜想那花管事別是喝多了在上麵打盹吧?
視線落在垂在樹幹上的藤蔓,穆重嵐決定上去瞧瞧,於是把裝著花草的包裹係在腰上,抓著藤蔓攀爬了起來。
樹是古木,樹皮粗糙,樹幹也並不算陡,穆重嵐又練過些拳腳,雖然隻是三腳貓卻也比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嬌小姐們腿腳利落,沒多久便爬到了上麵的草棚。
有些意外的是花管事並不在草棚中,她撓了撓頭猶豫是在上麵等還是下去等時,突然聞到了一股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回頭一看,發現在草棚旁的樹杈上,有一株蒲公英一樣毛茸茸的小花球正迎風抽著枝丫,那香味正是從它那散發出來的。
穆重嵐眨了眨眼睛,像是被蠱惑一般伸手去摸。
“快住手!”伴隨著聲音,花管事像鬼魅一般飛到了草棚中,一臉的氣急敗壞道:“你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它……”
說到這,花管事才發現穆重嵐正攥著手裏的小花球,一手的紫色汁液,顯得十分無辜,本想說的這東西有毒,卻生生將有毒二字給咽了回去。
穆重嵐欲哭無淚:“我又不知道這是您養的花,還以為是樹上長的小野花,被你一嚇,就給揪下來了。”
“……”你家樹杈上長的小野花根莖有幾個人高?呸,不對,是誰家樹杈上開花!
花管事鬱悶的想著,但看到穆重嵐還攥著小花球,並沒有絲毫中毒的意思,神色頓時古怪起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穆重嵐搖搖頭,花管事又看了她一會,然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笑的突然,穆重嵐感覺很是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問為什麽要笑,好在他隻是笑了一會變停了下來,神色凝重地看著穆重嵐。“丫頭,你知道藥人嗎?”
藥仁?
穆重嵐不解:“我沒學過草藥,不懂,藥效是什麽?也能釀酒嘛?”
花管事嘴角抽了抽,所謂的藥人分為先天藥人和後天藥人,後天藥人是選根骨適合的小孩子從小用各種毒物浸泡,久而久之,他們的血也可解百毒。
不過,這種藥人的培育非常殘忍,對根骨的要求也極高,並且折損也很大,百人中也未必可以培育出一個藥人。
在很多年之前,毒神殿的百毒老人為了培育出一個藥人,暗中偷走江湖中許多世家根骨最佳的小輩,結果自然是引火上身,惹來江湖各大世家聯手剿滅了毒神殿。
而先天藥人便是天生藥人,天生藥人天生百毒不侵,不但血能解百毒,更有傳聞說他們的心頭血煉成丹藥可以延年益壽。
花管事看著穆重嵐,穆重嵐手中的這花球看似尋常,實則是天地至毒骨鳩,是從他們身下這株古樹中生,他會守在這裏正是為了等著天下至毒成熟取些汁液,為了能夠取到汁液,他做了許多防備,卻沒想到會被穆重嵐徒手摘下,這也是他如此確定穆重嵐是藥人,而且是天生藥人的原因,因為後天藥人根本抵擋不住這毒。
天生藥人多珍貴啊,這若是換個人是,他恐怕都要心動了,可是偏偏是這個丫頭,他當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花管事讓穆重嵐將手裏的骨鳩放到了器皿中,說自己要外出幾日,臨走之前還千叮萬囑,讓穆重嵐不要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出去,不然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穆重嵐完全不知道花管事為什麽會那麽緊張,但是看他表情嚴肅,也知道事情很嚴重,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第二天穆重嵐正在給花圃裏的花草澆水,花管事突然出現交給她一個玉佩,說可解百毒,隻管貼身戴著,總能用得上。
說完花管事還給穆重嵐一本名為《甲草錄》的花草集,然後看了她好一會後歎氣,道了句:“算了,就憑你這腦子,怕是學不會,就把它背熟,唬唬人就可以了。”
“……”穆重嵐一臉的無語,心道背熟也不容易啊。
花管事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問你為啥不中毒,你就把玉佩給他看。”
“呃……”穆重嵐不解,啥叫為啥不中毒,說的好像有人會下毒害她一樣。
“我走了。”
“嗯。”穆重嵐隨意點點頭。
因為花管事這人一向神出鬼沒,所以第二天花管事沒有出現,穆重嵐也沒有太在意,暗搓搓釀了許多的酒,又把之前釀的酒都查看了一遍。
第三天穆重嵐早早拿出了之前釀好的酒等了一天沒等到花管事,還想著花管事可能是被什麽事情給耽擱。
直到第四天還沒見到花管事來,穆重嵐才有些沉不住氣的去了草棚找他,結果哪裏還有什麽草棚啊,連古樹都倒了。
穆重嵐急忙趕回來問旁人是否見到了花管事,結果對方一臉古怪的說花管事早就告老還鄉了,聽說是因為被人扒光了綁在樹上受了驚嚇。
穆重嵐這才迷迷糊糊意識到了什麽,抱著釀好的酒哭的稀裏嘩啦,把被問的人給嚇的夠嗆,連連向旁人解釋並非是自己惹哭了穆重嵐,最後幹脆丟下穆重嵐跑掉了。。
穆重嵐哭累了,便抱著酒壇子回了花圃,把酒壇子埋到了牆邊的桃樹下,然後拍了拍身上沾著的泥土,又去釀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