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穆重嵐?”蕭羨棠見穆重嵐在發呆,便皺眉喚了一聲,在蕭羨棠看來,穆重嵐那麽簡單的腦袋,應該是沒有思考事情這種可能的。
穆重嵐回過神來,看向了蕭羨棠,道:“因為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蕭羨棠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他記得,在青州第一次見到紅衣怒馬的穆重嵐時,穆重嵐就說過什麽救命之恩,隻是他的印象中,卻不曾救過穆重嵐。
穆重嵐說是很小很小時候的事情,他便讓顏守財去調查過穆重嵐小時候的過往,在調查之後,他發現穆重嵐小時候所待的那個州,他從未去過。
也就是說,穆重嵐很可能是認錯了救命恩人,所以才會對他這般糾纏不休,甚至最後還行了那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事情。
這樣的認知,讓蕭羨棠心裏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因為他甚至開始擔心,如果哪天穆重嵐突然反應過來,發現他並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或者哪天那個真正的救命恩人突然冒出來,讓穆重嵐對他以身相許,穆重嵐這種單純的腦回路,會不會真的那樣做?
蕭羨棠覺得,很有可能,畢竟她會喜歡他,就是因為她認定了自己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才會這般掏心掏肺的喜歡他,哪怕這種喜歡有些亂七八糟,還給他惹來了不少的麻煩,以及惹出了不少的笑話,但是不可否認,以他清冷的性情,如果不是穆重嵐這種窮追猛打,他斷然不會記得一個不相幹的人,更別妄言心動了。
穆重嵐看到蕭羨棠,問道:“你怎麽了?”
“什麽?”蕭羨棠看向了穆重嵐。
“你突然不說話,在發呆。”穆重嵐指出道。
蕭羨棠聞言,眼瞼略微低沉一些,然後看向了穆重嵐。“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了州府那邊的事情,有些擔心罷了。”
蕭羨棠這麽說,完全就是借口,不過,穆重嵐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想到蕭羨棠所說的州府那邊的情況,也覺得有些頭疼。“州府那邊,真是越來越沒有忌憚了,他們現在應該是恨不能將我們隴銅縣圍起來,然後衝進來將我們打一頓,而且,我聽趙永康說,隴銅縣裏的這些百姓,似乎對我們封城的事情很不滿,很多的百姓都說什麽要一起從別的地方離開,覺得我們是瘋了。”
穆重嵐說著,有些低落地垂下頭,然後繼續道:“我真的是不明白了,走私的事情明明就是違背律法的事情,為什麽我們隻是阻止他們走私,他們就恨我們入骨,明明,我都已經設了粥鋪,也給了他們工作的機會,他們隻要好好的工作,工錢足夠養活一家老小了,可是他們還是不滿意,難道,我還要像是給那些已故的定海軍士兵銀子一樣給他們銀子,他們才會滿意嗎?明明,那是撫恤金啊,定海軍的那些士兵,是戰死的,他們都還活著呢。”
穆重嵐絮絮叨叨,抱怨了許多。
蕭羨棠聽著,並沒有打斷她的話,等她說完了,才開口道:“你覺得他們貪得無厭,那是因為他們之前走私,賺的要比你給的工錢多,而且沒有那麽的辛苦,所以他們覺得你是在坑他們,並不覺得你是在幫他們,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好逸惡勞。”
“原來是這樣啊。”穆重嵐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走私,那可是違背大盛律法的,他們都不怕嗎?”
“州官都在放火了,他們點個燈,又能怎麽樣呢?”蕭羨棠反問道。
穆重嵐愣了愣,有些泄氣:“說的也是,州府那邊都帶頭走私了,百姓自然覺得大盛的律法無用,畢竟官老爺都在走私了,誰還會管他們走私不走私啊。”
“是啊。”蕭羨棠點了點頭。
穆重嵐歎了口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想些什麽法子才行。”
“這種事情,堵不如疏,與其壓著他們,不讓他們去走私,讓他們恨你,不如幹脆開放海商,讓他們去走私。”蕭羨棠道。
穆重嵐聽到蕭羨棠的話,立刻瞪大了眼睛,然後用力搖頭:“那可不行。”
“為什麽不行?”蕭羨棠有些奇怪地問道。
穆重嵐鼓了鼓嘴,道:“你難道忘了,現在海上可亂了,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打的不可開交,他們若是去海上,一定會被禍及池魚,搶走貨物的。”
“禍及池魚不好嗎?搶走貨物,那不更是正好嘛?”蕭羨棠似笑非笑道。
穆重嵐聽到蕭羨棠在說這種“風涼話”,頓時愣住,但是她還不至於太蠢,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眉宇也鬆了一些,有些欣喜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讓他們去海上走私,等他們被州府那邊的戰船給搶了的時候,我們再去救下他們,然後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故意不讓他們去走私,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而且,還能叫他們對搶劫了自己的州府那邊,恨之入骨,對不對?”
“不是你想的那樣。”蕭羨棠有些無奈道。
穆重嵐一挑眉:“不是我想的這樣?是怎麽樣?”
“我的意思是,搶了他們。”蕭羨棠淡淡地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穆重嵐:“……”
“怎麽能這樣啊,他們好歹也是我們隴銅縣的百姓,你可是隴銅縣的父母官呢。”穆重嵐有些無奈地看著蕭羨棠。
蕭羨棠卻隻是發笑:“我是隴銅縣的父母官?”
“是啊。”
“那你瞅著,他們可曾真拿我當隴銅縣的父母官過?”蕭羨棠挑眉問道。
“這……”穆重嵐眨了眨眼睛,有些回不過神來,因為她仔細想了想,好像隴銅縣的這些百姓,確實沒怎麽拿蕭羨棠當回事。
“那你打算怎麽辦?”穆重嵐問道。
蕭羨棠笑了一下,說道:“你可還記得前陣子,我們收了兩個人。”
穆重嵐想了想,問道:“你說的那兩個人,可是曬鹽場的武長生與碼頭的陳海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