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嶺
“走吧！回西嶺！”
一空道人微微點頭，伸手便將醉亦辰抬了起來。
一空道人走在前麵，慕容峰，她，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恭送前輩！”
眾人行禮，盡管是一招毀了整個慕容府，卻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醉亦辰跟在身後，看到了慕容曉曉，看到了劍七，看到了她。
似乎每個人眼裏都透露出一股羨慕，和敬重的情意。
醉亦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慕容曉曉，看著劍七行禮。
“多謝！”
醉亦辰再次行禮，沒有他們醉亦夢隻能跟著自己四處流浪，奔波。
劍七和慕容曉曉也相對行禮，兩人齊聲言道：“保重！”
“保重！”
“醉公子，保重！”
她輕輕張嘴低語。
“保重！”
醉亦辰一一還禮，不知何時才能在遇到他們。
說完，便跟著一空道人的腳步離開了。
走到城門時，醉亦辰總覺得還不是時候離開。
“快去吧，和你想要告別的人說一聲，我在這裏等你！”
老道在城門口停下來，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開了金勇，坐在太師椅上。
金勇訕訕一笑，鞍前馬後，端茶倒水，未曾如此勤快過。
“多謝師尊！”
醉亦辰聞言，帶著醉亦夢離開了。
他到了碼頭，看到了富商。
“多謝厚待，思軒銘記於心，保重！”
醉亦辰對富商行禮，雖是一個俗世之人卻讓人心生敬意。
“公子保重！”
大腹便便的富商眉開眼笑對著醉亦辰拱手。
醉亦辰退去，來到思軒閣。
“此去甚遠，公子保重！”
哪知大紅姐等人都站在門口，似乎等待著醉亦辰的到來。
“諸位姐姐，保重！”
醉亦辰行禮，再次退去，回到城門口，與金勇寒暄一番，各自珍重。
最後的地點，醉夢亭。
和一空道人出了城門，一起來到一片廢墟前。
“師尊，您就是太爺所說來接我的人吧！”
醉亦辰抬頭問道。
一空道人點點頭，卻不願意多提當年發生過什麽。
“吳媽，我走了！”
醉亦辰見一空道人不願多說，便朝著廢墟呐喊，他堅信吳媽一定能聽的到。
“我一定會重建醉夢亭！”
醉亦辰發誓，不會讓吳媽守著這片殘破的廢墟。
說著，兩兄妹跪在地上對著廢墟朝拜。
一行三人朝著西方而去。
世間百家都得到一空道人的法旨，有的凝眉，有的欣喜，有的怒不可遏。
隻是無人敢出頭。
“十三師弟，你在這做什麽？”
一名背負桃木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小黑驢的身後，他一身灰白色的素衣，仿佛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人。
“拜見四師兄，師弟在等師尊，在等十四師弟！”
鼻涕娃轉身行禮，眼裏充滿了欣喜，終於自己也有小師弟了。
“嗯！”
負劍中年男子微微點頭，凝神看著遠方，他知道還要很久，師尊才會回來。
醉亦辰他們翻過一片平原，越過一片綠洲，踏過一片沙漠，曆經數月卻任望不到盡頭。
好在一空道人擒虎抓禽，用作代步工具，看的兩兄妹眼冒金星，一臉的羨慕。
那可是大蟲，一巴掌足足有千金之力，可怕至極。
像氣玄境的修行者也不敢輕易招惹大蟲的仇恨。
走到一處海岸，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站在海岸上觀摩平靜的海麵。
“虛無？”
一空道人頗為驚訝，一眼便認出了那老和尚。
“一空道人！”
老和尚轉身，一副慈母般和藹可親的笑容看著三人。
“你我已有百年未見了！”
一空道人感歎著，百年發生了很多事，卻也平息了下來。
“阿彌陀佛，一百零一年！”
老和尚雙手合十提醒著。
兩位年齡不知多大的人一見如故，在海岸上觀摩著大海論道。
醉亦夢盯著小和尚的禿頭，小和尚雙手合十對著醉亦辰兩人行禮。
“小和尚？”
醉亦夢輕叫一聲。
“女施主！”
小和尚回應著。
“小和尚？”
“女施主！”
兩人一層不變的談闊半天，也不知樂趣在哪。
醉亦辰坐在一旁，無所事事。
四個人的談論從午時一直到太陽下山方才結束。
老和尚和一空道人回頭看著醉亦夢與小和尚。
“既是緣也是孽！”
老和尚輕歎著，他的臉油光滿麵，總是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既是緣何來孽？”
一空道人回應著繼續說道：“今日不遇，日後也會相遇，這便是緣，既是緣，終會相遇，果由緣生，何來孽？”
“極是！”
老和尚雙手合十，帶著小和尚遠行。
“小和尚！”
看著走遠的小和尚醉亦夢再次大喊。
小和尚停止，轉身雙手合十對醉亦夢行禮。
再度跟上老和尚的步伐遠去。
醉亦夢手中拿著一串佛珠，小和尚手上握著一支木簪。
“什麽是佛？”
醉亦辰來到一空道人身邊問道。
“是虔誠的信徒，是虛偽之輩，是眾生中的一員。”
一空道人嗬嗬一笑，留下三句話，急繼續上路。
醉亦辰一邊跟著，一邊思考。
春去冬來，三人足足走了一整年。
一整年，他們見過了繁華的俗世，看到了美如天堂的景色。
喝過甘甜的泉水，吃過樹梢之上的野果。
一整年，醉亦辰除了在心境上頗有進步，其餘都在原地打轉。
一空道人沒有傳法，沒有指導醉亦辰。
而是吃吃喝喝，邊走邊玩。
騎著黑驢的鼻涕娃每天都會在山腳下矗立半日，期待著自己的小師弟早點到來。
又是一個月，三人來到連綿不絕的大山山腳。
醉亦辰知道，這是西嶺和傳聞中一樣，全是大山，一座連著一座，望不到邊際。
山體高插雲霄，仿佛是支撐著天的柱子。
“師尊～”
遠遠的，風聲傳來稚嫩的呐喊聲，隻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山上飛奔而下，一眼十丈奇快無比。
“這，便是你的十三師兄，牧童！”
一空道人樂嗬嗬的看著黑影，對牧童抱有很大的期望，一副自豪的表情。
能收到牧童這般至真至純的徒弟，也是他值得吹噓的資本。
一路走來，醉亦辰發現師尊有三件事不離嘴，美酒，好肉，還有未曾蒙麵的十三師兄。
半響之後，一條還沒有醉亦辰高的小黑驢停在一空道人的身前。
牧童腰間束帶上夾著一本古籍，從驢背上跳下來對一空道人行禮。
“師尊，你們可算回來了！”
牧童說道，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醉亦辰。
“小師弟～”
大叫著，整個人撲在醉亦辰的身上，他不過六歲，還小醉亦辰五歲，身子胖嘟嘟的，整個掛在醉亦辰身上。
“哈哈哈哈，我也有小師弟了！”
牧童開懷大笑，對醉亦辰無比親切。
卻讓醉亦辰顯得格外生分，這熱情超過了他的想像。
殊不知，小師弟這個稱呼迎來的卻是最悲傷的過往。
“噗～”
笑著，笑著，兩坨翡翠般的鼻涕噴了出來。
笑聲戛然而止，醉亦辰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醉亦夢小嘴張成了O形，滿臉的驚駭之色。
“快跑啊，丟死人啦！”
牧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騎上驢背吆喝著。
黑驢似乎聽的懂人話，就是不動，低頭在地麵上啃著嫩草。
“啊啊啊啊～”
氣得牧童仰天長嘯，悲催至極。
醉亦辰笑了，十三師兄不愧是至真至純。
“拜見師尊。”
緊接著從山上出現八道身影，或禦劍，或腳踏虛空緩緩而來。
六男兩女，個個都散發著強者的氣勢。
醉亦辰估計，這八人中境界最弱的也是天梏了吧。
“好，這便是你是六位師兄，兩位師姐。”
一空道人指著八人說道。
“師弟見過各位師兄，師姐！”
醉亦辰不敢怠慢，連忙施禮。
“我們又多了一個小師弟，可喜可賀！”
一名拿著扇子的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他是二師兄，名為常無道。
眾人帶著深意的笑容紛紛點頭。
“你們好生帶著他去逛一逛，將醉亦夢送去你們師叔哪裏做侍劍者。”
一空道人說完，便飛向雲霄，消失的不見蹤影。
“十三師弟，帶著你師弟好生在我們擎天道教逛一逛。”
二師兄扇著扇子一把抓住醉亦夢也飛向雲霄當中，驚的醉亦夢慘叫起來，不過很快就開始享受飛翔的快感。
“十三師弟，要好好帶著十四師弟逛一逛。”
一個，接著一個逐漸升空，將重擔全部放在牧童身上。
牧童苦著臉，看著自己的師兄師姐們都離去了，隻好牽著黑驢帶著醉亦辰上山。
隻有他們兩人不會禦空飛行，隻能徒步。
“不應該有十三位師兄師姐嗎？”
醉亦辰發出自己的疑惑，加上牧童一共才九人，還差三人。
“大師兄永遠不要提，師尊他會生氣的，至於七師姐，八師兄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告訴你怕你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牧童轉身一臉嚴肅的說道。
“師弟謹記。”
醉亦辰臉露古怪，接受不了？莫非這兩人還有什麽古怪癖好什麽的？
醉亦辰沒有多問，而是答應下來。
“那是青雲峰，就是我的道場。”
牧童指著一處山峰說道，不過這裏的每一處山峰都差不多，綠茵茵的一片，雲霧繚繞，看不清擎天道的全貌。
“哪裏是二師兄的道場，無心峰。”
“那是三師兄的道場，千機峰。”
“四師兄，中神峰，五師姐，杜巒峰，六師姐，鵑靈峰，七師姐八師兄青龍峰，九師兄十師兄天極峰，十一師兄十二師兄詭道峰。”
牧童指著一座座山峰談論著。
還有悟道峰，天擎峰。
那是兩座高插雲霄不知所地的山峰，天擎峰正是一空道長和他的師弟一古道人的住所。
曆經半天，兩人終於到了一處山頂，牧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用手指了指地麵氣喘籲籲的說道：“這裏就是你的道峰，還是一座無名峰，你可自行命名。”
“十三師兄，你是修何道？”
醉亦辰臉不紅，心不跳，精力還頗為旺盛，反觀十三師兄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體質強差人意。
“我？嘿嘿，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等你十三師兄下山之日，就是那群肥妞……不不不，就是那群世俗之人朝奉之時。”
牧童神秘一笑，差點吐露心聲，連忙收回來。
醉亦辰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盯著比自己還小的十三師兄越發的敬重。
“就叫他無名峰吧！”
醉亦辰大字不識幾個，也取不出什麽好聽的名字。
“好吧！”
牧童清了清嗓子低語。
“明天，你要去後山放羊，三日之後再聽從師尊安排。”
牧童指著一處山脊說道。
“放羊？”
醉亦辰不解，這裏怎麽會養羊呢？
“七師姐和八師兄胃口大，偶爾要吃幾十隻羊。”
牧童解釋著。
“什麽？幾十隻羊？”
醉亦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兩尊龐然大物，一口便能吞下一隻羊。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牧童神秘一笑，和醉亦辰繞著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