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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邊界

  這種孤獨感讓他很快的就適應了獄中的生活。


  只不過,他現在似乎是有了更多的時間回憶過去。


  以前他會被一些外界的事情所干擾,而現在完全的不必要顧慮這些了。


  他可以將以前自己和陸露的回憶,想的更加清晰一些,甚至清晰到他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都迴響在耳旁。


  「好的。」


  聽到了獄警的話,李探從床上起身,緩步的向門口走去。


  他在想,自己已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會有誰來看自己?

  官場上,但凡是有人落馬,其他人都在忙不迭的與其劃清界限,並且儘力的去掉於此人的牽連。


  想必自己一出事情,也會收到同樣的『待遇』吧。


  這真是一個很好笑的諷刺,得勢的時候,錦衣華服競相追捧。而失利的時候卻變成了截然相反。


  既然不是那些『陰險狡詐』之輩,那麼還會是誰來看自己呢?

  是紀委又來人調查情況了?

  在自己被帶走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已成敗局了,既然如此索性在調查的時候,就已經把能交代都全盤托出了。


  自認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再可以和他們交代的東西了。


  那麼,除了這兩撥人之外還能有誰呢?

  親友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真的是太可笑了。


  自古就有一句話: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結遠親。


  更何況是自己在掌權的那些年,就已經和他們疏遠了。


  對於他這樣已經看遍了世間百態的人來說,這一路已經將所有的可能變為了不可能。


  當他走進了探視間,看到了坐在厚厚玻璃外的那個女人的時候。


  他的目光變得驚訝,不趕想象。


  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她來看自己。


  李探緩緩的坐在了顧歡的對面,他壓抑著內心的不平靜。


  抬眼看了看她的身後的男人,然後冷冷的說:「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看我死沒死?」


  北冥墨雙手插在褲兜里:「我對你的下場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你之所以走到這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李探淡淡的笑了笑:「你對於我現在的評價很有意思,成王敗寇。你站在外面,而我在裡面,的確是咎由自取。」


  說著他又看了看一直坐在對面沒有說話的顧歡,那眼神變得柔和了不少:「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那天他回來,把事情都給我說了,本來我是想看看你的,只不過……我也清楚,在那種情況下你也是不會想要見到我的。」


  在來的時候,顧歡也曾幻想過自己和李探見面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兩個人就隔著玻璃大聲的指責,喊叫……


  或者是低著頭不去看對方,一直沉默到探視時間一分一秒的在安靜中度過……


  像這樣,算是用和氣的話語交談還沒有想到過。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現在是恢復階段。」顧歡她的手十指交叉放在窗台上。


  她和父親之間的談話,從來沒有嘗試過如此的平靜,還有些不太適應。


  「那就好,多注意休息,雖然現在開春了,但還是會有些涼的。」


  「我會注意的。」


  ……


  接下來是一陣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北冥墨在顧歡的身後,看著他們父女兩人,心裡多少有些感慨。


  這樣的情形,似乎自己也曾經遇到過。


  他和他的父親,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他們之間沒有這層厚厚的玻璃相隔。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失,顧歡和李探之間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北冥墨看了看錶,這樣的場景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怎麼,你們兩個就準備這樣過完剩下的時間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寧可帶你到海里釣魚還好一些。」


  這一句話到是像是一個引頭,氣氛不再是那麼的沉悶。


  「李探,雖然不知道你要多久才能明白,在歡兒身上發生的事情,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在這二十多年來的誤會。我只能說,終究有一天,在你真正明白之後,一定會為之前所做得一切懊悔的。」


  李探抬起頭看著北冥墨:「我知道,你很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個局面是不是?」


  北冥墨聳了聳肩膀,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對這些一點都沒興趣知道。你處心積慮的在背後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到頭來的結果,我們北冥家沒有倒下,而你卻已經坐在裡面了。難道這就不能證明你所執著的的確是錯誤嗎?而你這樣的一個錯誤,卻讓你的女兒受到了最大的傷害。我知道,其實你的罪行並沒有那麼重,只需要幾年就可以重獲自由。但在這幾年裡,最好想想該怎麼做一個真正的父親。」


  話剛說完,顧歡從座位上站起來,轉頭看著北冥墨:「我們走吧,這裡的氣氛讓我感到很難受。」


  說完,她沒有在看李探,而是撂下一句:「你在裡面多注意身體。」然後就徑直向著探視間門口走去。


  李探的心裡頓時感到微微的一暖。


  他清楚,女兒還是會關心自己的,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逢場作戲,都已經不再是那麼重要了。


  看著空蕩蕩的探視間,他一直坐到了探視時間結束的時候。


  *

  北冥墨和顧歡重新坐進了車裡。


  「你雖然自始至終表現的很正常,但是我能夠感覺的出來你還是很關心他的。」


  顧歡扭頭看著車窗外:「請不要擺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出來。對於他我才不會關心。」


  「哦?這是出自你的真心話?如果那樣的話,為什麼洛翰在第一次找你了解情況的時候,沒有直接和他說。而是之後親自找他。還有,當得知他被調查之後,你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沒怎麼吃東西。當然,還有今天……」


  「那隻不過是我想用更好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罷了,至於今天我也不過是覺得他進來我還是有很大責任的。所以過來看看,圖個心安。」


  「圖個心安,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北冥墨很明白,這些話只不過是她在隱藏自己。


  對於這些,他也不便於戳破真相。


  有些時候,沒有真相更加的讓她感到好受一些。


  他開著車,載著她在這座他們已經生活了若干年的城市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看著那些熟悉的街道,還有行色匆匆的人們。


  其實在那些人的心裡,都隱藏著很多不想讓旁人知道的秘密。


  北冥墨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了。


  北冥墨帶著顧歡回到半山別墅,誰都看得出來自從她回來之後,並沒有顯得高興。


  這讓余如潔和莫錦城感到有些疑惑,等到顧歡上樓休息的時候,找北冥墨問,他們出去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北冥墨倒是也沒隱瞞,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


  「歡這孩子,性格雖然很多地方都像李探那樣,但是還是會有一部分和陸露一樣,表面上裝出一副堅強的樣子,可是內心的深處還是比較心軟的。」余如潔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該為顧歡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

  宙斯酒吧。


  老白拿了兩杯紅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身離開了包間。


  北冥墨伸手拿過了一杯,杯口靠近鼻子,輕輕的聞了一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喝了一小口。


  「這酒味道不錯,你也嘗嘗。」


  說著,他看了一眼放在洛翰面前的那一杯。


  洛翰垂眸看了看這深紅色的液體,兩根手指輕輕拿著杯腳,緩緩的搓動。


  深紅色的液體似乎依舊保持著靜止的狀態,並沒有隨著高腳杯來迴轉動。


  看了一會,他抬眼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北冥墨,微微一笑:「北冥先生,我知道你一向說話直來直去的,怎麼現在也學會轉彎抹角那一套了。」


  北冥墨一聽淡淡的一笑:「怎麼,請你來喝酒,如果不憋著對你有些小打算,你的心裡就不舒服是不是。如果這樣的話,我就讓你的心裡舒服一下好了。」


  說著,將自己手裡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笑容收了起來:「你幫我從裡面提一個人出來。」


  「提人?」洛翰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北冥先生,我很早就知道你能在商界呼風喚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本事能在司法圈子裡為所欲為。恐怕這個忙我是幫不了你了。」


  說完,他也沒有喝掉自己的那杯酒,起身就要離開。


  北冥墨看著他擺了擺手:「洛先生,稍安勿躁。好像咱們之間有些誤會,我是不會讓你違反紀律,更不用說是法律了。」


  「那麼提人是什麼意思?」洛翰又穩了穩自己的身子,想聽聽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想法。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從裡面提一個人出來,我保證在半天之內送還到你的手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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