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驚險一刻
說完,蘇星辰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將槍口對準了夏冬的頭部,冷笑說道,「夏冬,替我向你已經去世的賤人老媽問好!」
夏冬盯著黑洞洞的槍口,後背緊張得出了汗,臉上努力保持冷靜,「蘇星辰,你殺了我,等著你的將是幾十年的監牢生活,你想在牢房裡過一輩子嗎?」
蘇星辰眼神幾近風狂,「我已經豁出去了,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夏冬,你放心,你不會孤單的,蘇雲芊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她扭曲而殘忍地笑著,緩緩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
房門被人踢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電似的抱住了夏冬,像頭捕食的獵豹,帶著她迅速迴旋,躲開了蘇星辰的槍口。
槍口裡射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股液體。液體沾染到牆壁上,牆上立刻茲茲地冒著白泡。
就在夏冬心臟猛跳的時候,黑影已經將她放開,迅疾如風的身形撲向了蘇星辰,他的動作快捷而兇猛,電光火石之間,黑影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兩人在搶奪手槍的過程中,扳機被扣動了,黑影將槍口一抬,對準了蘇星辰的臉部。
槍里的液體精準地噴洒在她的臉上,她扔掉手槍,雙手捂著臉頰凄厲的慘叫起來,她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冒煙、腐爛……
這膽戰心驚的一幕,就發生在短短的十幾秒鐘之內。
夏冬和蘇雲芊這才知道,原來她用的不是真手槍,而是裝滿了強酸的水槍。
蘇星辰雙手顫抖地捂著自己的臉頰,凄厲地哀嚎著,跌跌撞撞地衝出更衣室。
黑影並沒有追出去,轉過身來面對夏冬,是流星,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眼中卻帶著擔憂,「夏小姐,你沒事吧?」
「謝謝你,我沒事。」夏冬掃了一眼蘇星辰方才站立的地方,地板上還殘留著強酸,心裡不由一陣后怕。
蘇雲芊兩腿軟了一下,扶著梳妝桌站穩,她知道,如果蘇星辰得逞,射中了夏冬,那麼,她就是第二個。
「雲芊,你有沒有事?」百里翰從電話里聽出不對勁,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的頭髮有點凌亂,神情急切。
「翰,我沒事,」蘇雲芊咬著唇,眼中噙著淚水,似乎被嚇得不輕,「不過,婚紗毀掉了。」
她方才用來遮擋強酸的婚紗,已經被強酸腐蝕得破爛不堪,上面全是小洞。
「你沒事就好!」百里翰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回到胸膛,將她緊緊抱住,視線一掃,這才發現夏冬和流星的存在,夏冬同樣一身狼狽,甚至於,連她身上的小外套也被腐蝕了幾個小洞,露出裡面的弔帶。
百里翰身體猛的一僵,想要放開蘇雲芊,卻被她抱得更緊。
夏冬淡淡笑了笑,「百里先生,蘇小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和流星坦然自若地走出了更衣室。
「夏小姐」
流星突然叫了她一聲。
她詫異地回頭,一件西裝外套已經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流星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淡淡道,「你的衣服破了。」
夏冬了一下,她差點忘記自己的外套被強酸腐蝕掉了。
「謝謝。」
「不客氣。」
夏冬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想笑,轉念想到逃跑的蘇星辰,心情又沉重起來,「流星,蘇星辰逃跑了,我擔心她還是不死心。」
流星面無表情,「夏小姐,不用擔心,等待蘇星辰的將是牢獄之災。」
夏冬搖頭,「蘇家勢力太大,蘇慕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唯一的女兒進監獄,蘇星辰犯下的不過是故意傷人罪,再加上傷人未遂,沒有真憑實據,她的罪名似乎太好開脫了。」
流星唇角詭異地勾了勾,「夏小姐,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相信老大會有辦法的。」
夏冬他們二人剛離開,百里翰擁著蘇雲芊也走出了更衣室,蘇雲芊靠在他的臂彎里,手背上被燒傷的肌膚已經經過簡單的處理。百里翰把她送到醫院,雖然燒傷面積不大,但是留下傷疤是必定的,而且需要一周多的時間,傷口才會癒合。
從醫院出來,百里翰開車送蘇雲芊回家,她咬了咬唇,為難地說道,「翰,明天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可是婚紗被毀,我的手還受了傷,該怎麼辦才好?」
百里翰想了想,說道,「婚紗好解決,我找Anson幫忙,至於手上的傷,」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背,「戴上白色的手套之後,幾乎看不出手背上的紗布了,我們簡化婚禮,你就不用辛苦太久。」
蘇雲芊側頭,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婚禮如期照常舉行,我沒事的,翰,我不想我們的婚禮留下遺憾。」
「好,聽你的。」百里翰唇角彎了彎,剛想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他掛上耳機,手機里傳來老夫人的聲音。
「好的,奶奶,我們今晚就回去。」
百里翰跟老夫人說了幾句,切斷了電話,對蘇雲芊說道,」雲芊,奶奶說今天晚上想見見我們,讓我們回家一趟。」
蘇雲芊笑了笑,「好啊,不過,我受傷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奶奶了,免得她擔心。」
百里翰改變方向,汽車向百里老宅駛去。
當他們達到老宅的時候,老夫人跟百里翼正在客廳里下象棋,一老一小兩人湊在一處,老夫人哇哇大叫,「不行不行,翼寶貝,曾奶奶後悔了,不應該走這一步!」
百里翼鼓著腮幫,無奈地說道,「曾奶奶,您已經悔了五次棋了!」
「那就讓我再悔一次,翼寶貝,我可是你的曾奶奶,不許計較那麼多!」
百里翼小臉皺成一團,這個老是悔棋耍賴長不大的老小孩,真的是那個嚴厲果斷的百里當家主母么?
百里翰看到老夫人耍賴的樣子,兒子苦惱的小臉,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挽著蘇雲芊的手臂向他們走去,「奶奶,我們回來了。」
蘇雲芊微笑,「奶奶,小翼,你們在下棋呀。」
「爹地,雲芊阿姨!」百里翼從小椅子上站了起來,彬彬有禮地問好。
老夫人一眼就看到蘇雲芊裹著紗布的手背,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雲芊,你的手怎麼了?嚴不嚴重?快過來讓我瞧瞧。」
「沒什麼大事,是我不小心蹭到了。」蘇雲芊鬆開百里翰的手臂,優雅地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了下來。
老夫人抬起她的手腕,小心查看,「哎喲,紗布裹得這麼厚,真的沒事?會不會影響明天的婚禮?」
「真的沒事,奶奶,你放心,不會影響明天的婚禮。」
老夫人聽說不嚴重,放下心來,笑呵呵的問道,「今天的綵排順利嗎?快跟奶奶說說。」
蘇雲芊和百里翰對視一眼,微笑說道,「挺順利的,奶奶,您叫我們回來,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把你們叫回來,跟你們說說舉行婚禮的時候,該注意的一些事情。」老夫人讓他們坐在自己身邊,拉拉雜雜的叮囑了很多細節問題,他們都耐心地聽著,時不時還提出疑問,老夫人對他們認真的態度甚為滿意。
晚飯過後,百里翰被老夫人叫到了書房。
「阿翰,其實今天把你們叫回來,是有別的事情。」老夫人坐在藤椅里,眼中流露出一抹哀傷,「小翼今天打電話跟我說,『曾奶奶,爹地和雲芊阿姨結婚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叫雲芊阿姨媽咪?曾奶奶,等以後爹地和雲芊阿姨有了小寶寶,他們還會愛我嗎?』」
百里翰渾身一僵,胸口驟然一緊。
老夫人抹了抹眼角,「阿翰,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不管以後如何,小翼永遠是我們百里家的長孫。」
百里翰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酸澀,愧疚,心疼,兼而有之。
他的雙拳暗暗地握了起來,又鬆開,過了好半晌,才說道,「奶奶,我明白,小翼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他受到絲毫委屈。」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雲芊手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真的是蹭到的?」
她的目光灼灼,充滿了懷疑。
百里翰知道瞞不過她,將下午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老夫人忍不住扼腕感嘆,「真是想不到,星辰這孩子竟然這麼狠毒,雲芊可是她的堂姐啊!」她有意避開了夏冬。
百里翰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老夫人似乎被這件事打擊到了,疲憊地揮了揮手,「按照風俗,雲芊要從娘家出嫁,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送她回去吧,今晚就讓小翼留在老宅里。」
百里翰告別老夫人,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另一邊,蘇雲芊目送百里翰和老夫人上樓之後,提出送百里翼回房休息,百里翼讓僕人們都退了下去休息,坐在沒下完的棋盤旁邊,頭也未抬的回答,「雲芊阿姨,請等一下。」
蘇雲芊只好坐在他身邊,看他自己跟自己下棋,他小小的臉頰神情認真,時而皺眉,時而勾起唇角,啪啪地移動著棋子。
就這麼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他藏在衣袖下面的感應器突然震動了一下,他若無其事地推開還沒有下完的棋子,站了起來,紳士禮貌地微笑,「雲芊阿姨,我們可以走了。」
蘇雲芊掃了一眼棋盤,「怎麼不玩了,不是還沒有下完嗎?」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粉嫩嫩的臉頰一派老成,「無聊,不玩了。」
「那好,我們上樓吧。」蘇雲芊嘴角抽了抽,微笑著彎腰,想要牽他的手。
他乖乖地伸出手,任由她牽著。
她牽著他上樓梯,拐角的時候,他突然揚起小臉,好奇地問道,「雲芊阿姨,教父是誰?」
蘇雲芊愣了一下,忽地笑了起來,「小翼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百里翼神情天真,眨了眨眼,說道,「因為我那晚上聽到你和教父聊電話了,我其實知道教父是誰,教父就是A市的殺人組織中間人,雲芊阿姨,我說得對嗎?」
他那晚聽到「教父」這個稱呼,就偷偷查找他的身份,但是沒有查出什麼信息,後來夏小寶要跟他合作,他就特意問了夏小寶,沒想到那傢伙手指在電腦上噼里啪啦了一番,就告訴他教父是殺人組織的中間人,害得他對那傢伙的資料庫眼紅了好一陣。
蘇雲芊臉色變了,壓低了聲音,「小翼,你不要亂說,那晚和我通電話的是教堂的神父,我們在討論婚禮的事情,不是什麼教父。」
「可是我聽得很清楚,你叫他教父啊!」百里翼抬高了嗓音,粉嫩的臉頰帶著天真的疑惑,「雲芊阿姨,你為什麼要跟教父聯絡呢?難道你要找他幫你殺人嗎?」
他的聲音很大,在空蕩蕩的樓梯間聽起來清晰無比,蘇雲芊心下一慌,下意識捂住了他的嘴巴,「小翼,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你別瞎說!」
百里翼「唔唔」地掙扎著,他用雙手掰著她的手,還用腳踢著她的小腿,明亮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她,讓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條件反射地更加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他的口鼻被掩,好難受,白嫩的臉頰都漲成了紅色,黑溜溜的眼睛涌滿了淚水,看起來可憐至極。
蘇雲芊卻毫無憐愛之意,她恐慌著,怕他將這件事說出去,剛好,現在沒有人,不會有人知道她在做什麼……
百里翼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手掌上,尖利的牙齒讓她手掌鑽心地疼,她下意識地一把將他推開。
百里翰從三樓的書房下來,緩步往下走,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突然聽到百里翼大聲地說了一句,「雲芊阿姨,你為什麼要跟教父聯絡呢?難道你要找他幫你殺人嗎?」
他腳下猛地一頓。
樓下突然沒有了聲響。
他心裡一緊,加快步伐往樓下跑,然後,他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兒子從樓梯上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而蘇雲芊雕塑一般站在樓梯上,似乎已經嚇傻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