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歡喜冤家

  沈哲一臉認真地說,「因為吃醋,你關心她,多過關心我。」


  「喂,我哪有,我也很關心你啊!」紀雨綺委屈地撅著嘴,這簡直就是冤枉!

  「我餓著肚子從公司到你的學校,是想和你一起去吃午餐的,可是你聽說青桑生病之後,就把我忘記了。」他認真地陳述事實。


  紀雨綺心裡泛起愧疚,「對不起啊,是我的錯,如果你很餓的話,我們先去吃東西,然後再去醫院,好不好?」


  他摸了摸她的頭,就像安撫不安的小寵物,「還是先去醫院看青桑吧,否則,你吃飯也會分心。」他很了解她的性格。


  她咬了咬唇,突然眼眸一亮,臉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她將手袋放在膝蓋上,打開拉鏈,在包里翻來翻去,最後掏出兩袋零食,一包餅乾,還有一條巧克力棒,她獻寶一般,將東西遞到他眼前,歡快地笑道,「給你,這是我的小零食,可以墊一下肚子。」


  沈哲嫌棄地撇開視線,「我從來不吃這種垃圾食品。」


  「偶爾吃一次沒關係的,很好吃的,不騙你。」她飛快地斯開包裝袋,捏起一片果醬餅乾喂到他嘴邊,哄孩子一樣哄道,「啊張開嘴巴,乖啦,快一點張開……」


  沈哲額頭滑下三條黑線,「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嗎?」


  「小孩子都沒有你這麼挑食,沈大少爺,拜託你吃一點點,要是餓壞了身體,我會很傷心的。拜託拜託啦!」她幾乎爬到他的身上,一隻手撐在他的胸膛上,一隻手拿著餅乾喂到他的嘴邊,一雙漂亮的眼睛飛快地撲閃,就像天上璀璨的繁星。


  他黑著臉,「餵給我!」


  「好啊,啊,張開嘴」


  「不是這樣,用你的嘴巴,餵給我……」


  「……」紀雨綺面紅耳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忽地勾唇一笑,含住了她手上的餅乾,然後,一點一點,直到含住了她的手指。


  她臉頰爆紅,小聲道,「別鬧啦……」阿澤還在呢!


  阿澤表示我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雙眼專註地望著前方,作為一名稱職的保鏢兼殺手,他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絕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額,聽,這個好像不是他能控制的。


  紀雨綺很擔心青桑,還以為會看到她柔弱地躺在病床-上,事實是,她靠在床-上,一手打著吊針,一手處理著公司的文件,厚厚一疊文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她手邊,即使聽到有人進來,她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冷冷道,「不要再勸我休息了,如果你再嗦,就立刻回去。」


  噢,即使生病了,女王仍舊是女王,氣場強大,威風逼人。


  紀雨綺忍不住笑起來,踩著高跟鞋走近她,「青桑女王,你這是在跟誰發飆呢,不會是岳磊吧?」能夠讓她這麼不淡定的,也只有岳磊了,說起來,岳磊還真是一朵奇葩,不管青桑拒絕他多少次,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撲上來,死纏著她不放。


  說曹操,曹操到,岳磊手中提著一份便當,邁著瀟洒的步伐而來,爽朗地笑道,「你們在說我什麼?」


  作為Free公司的合作夥伴,他認識紀雨綺這個幕後老闆,也聽說過她跟沈家大少爺的事情,所以,笑著對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青桑,很顯然,他希望青桑來回答他的問題。


  青桑將手中的文件重重一放,冷冷道,「我說,如果你再打擾我工作,我就把你丟出去。」


  紀雨綺扶額,來自女王的氣場,簡直不忍直視,岳磊小哥,挺住啊!


  還以為岳磊會受挫,沒想到上一秒還是陽光型男的他,下一秒變身為忠犬,身後隱形的尾巴撲棱撲棱地搖動,笑得一臉賤萌,「阿桑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了,不過不吃飯,會沒有力氣工作的哦,所以,將工作放一放,先吃飯吧,今天有你最喜歡的蔬菜粥哦。」


  紀雨綺瞪大眼,今天長知識了!


  青桑推開他欲攙扶她的手,冷冷道,「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阿桑,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攙扶你而已。」


  「走開,不要對我擺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


  「阿桑,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可愛嗎?我對著鏡子練習了一周哎!」


  「可愛?請不要侮辱可愛這個詞語!」


  「阿桑,你真是太無情了,嚶嚶嚶~~」


  「……」


  房中的兩人,旁若無人地鬥嘴,紀雨綺有種自己特別多餘的感覺,沈哲站在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看到了吧,她好得很,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是啊,只要青桑沒事就好,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談情說愛了。」紀雨綺勾唇壞笑,偷偷牽住沈哲的手。


  兩人已經走到門口,青桑突然拋來一句,「老大,BOSS,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很好。」


  沒想到感情內斂的青桑會親口道謝,紀雨綺揚眉笑,轉過頭,調侃道,「有岳磊照顧你,我們也放心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多久都沒有問題!」


  青桑臉色一黑,「不要把我跟他扯到一起!」


  岳磊眉開眼笑,「那就多謝紀小姐,等我們阿桑身體恢復,再回去上班。」


  青桑瞪眼,「喂,你不開口,沒有人會把你當成啞巴!」什麼叫我們青桑,她就是她,跟他無關好嗎!

  紀雨綺哈哈大笑,他們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看得出來,岳磊是真的喜歡青桑,只可惜,青桑不喜歡他。」走廊里,紀雨綺與沈哲十指相扣,輕聲對他說道。


  沈哲握緊她的手,「青桑未必對岳磊沒有感覺,只是她冷情慣了,不知道該怎麼與別人相處。」就像他剛開始愛上她的時候一樣,有些慌亂,有些無措,不知該怎樣去喜歡一個人。


  紀雨綺抬頭看他,笑道,「真希望他們兩人能得到幸福!」


  「或許會的。」只要岳磊繼續死纏爛打下去,青桑早晚有一天會被他俘獲。


  走進電梯之後,紀雨綺看到距離電梯最近的一間辦公室門打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男人戴上墨鏡,沖醫生點了點頭,「韓醫生,辛苦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您請慢走。」


  電梯/門緩緩關上,阻擋了紀雨綺的視線,她眼眸微微一眯,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是陸建峰,呵,他到醫院來做什麼?

  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馬路邊,一身黑色西裝的陸建峰,牽著小女孩的手,走到汽車面前,在他開車門的時候,小女孩仰著小臉,一臉期待地說道,「叔叔,我今天很聽話哦,我可以去遊樂園玩嗎?」


  陸建峰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今天叔叔沒有空,下次吧。」


  「哦」雖然很遺憾,但小女孩還是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甜甜地說道,「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叔叔,就算不去遊樂園,我也很開心。」


  「真乖!」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將她放到副駕位,扣好安全帶。


  紀雨綺坐在沈哲的汽車裡,望著前面那輛汽車絕塵遠去,眉頭微微蹙了蹙,那個小女孩看起來最多八歲,陸建峰跟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帶著她來醫院?

  沈哲看了一眼消失不見的汽車,「如果好奇,就讓梁越去查一下。」


  「嗯,好。」


  周六那天,紀博文帶領全家人到預約好的醫院進行身體檢查,接待的醫生跟紀家都是老相識了,談笑間,輕鬆愉快地做完全身檢查。


  三天後,醫院將體檢報告單郵寄到紀家,陳庭芳曾經叮囑過管家,一旦收到體檢報告單,立刻送到她手上,所以,她是第一個拆開信封的人,裡面裝了厚厚一疊體檢報告單,她仔細翻看那些單子,最後,找到一張與眾不同的,那是一張骨髓配型結果分析,那張單子上顯示出紀家每一個人與陸天昊骨髓匹配度,而匹配度最高的,是紀雲翰,居然高達百分之八十!


  陳庭芳眼睛里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她握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手指都在顫抖,一分鐘過去了,她壓制著內心的激動,快速將眾人的體檢報告單裝到信封裡面,然後將那張配型結果單用打火機點燃,化為灰燼。


  她手指微微顫抖,撥通了陸建峰的電話,「喂,表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紀雲翰和小昊的骨髓匹配度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小昊終於可以接受骨髓移植手術了!」


  陸建峰也很激動,握著電話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他聲音急切,「你說的是真的?」


  陳庭芳眼眶微紅,點頭道,「是真的,表哥,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表嫂和小昊吧!」


  「庭芳,謝謝你,謝謝你所做的一切!」他聲音低沉,充滿了感激。


  「表哥,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結束通話之後,陳庭芳長長地舒了口氣,之前,她跟表哥商量,買通了醫院出體檢報告的人,讓那人對紀家所有人都進行了HLA分型檢測,檢測結果表示,紀雲翰和小昊的骨髓匹配度最高。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怎麼說服紀雲翰捐獻骨髓。


  陳庭芳想到這個問題,頭就有些疼,之前,她跟紀雨綺姐弟倆撕破臉,做了不少傷害他們的事情,現在要請紀雲翰幫忙,只怕他們不會答應。


  她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還是先試探一番。


  當晚,吃過晚飯之後,陳庭芳將體檢報告單拿了出來,一一交到每個人手中,在確定大家都很健康之後,她鬆了口氣,感嘆道,「我今天下午看了一則新聞,說是有一個年輕人患了急性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他的父母和兄弟都進行了骨髓配對,結果表示,兩兄弟之間匹配度很高,起初,年輕人的兄弟也願意移植骨髓給他,但後來,他的兄弟臨陣退縮了,不得已,醫生只好將父親的骨髓移植給他,最後,骨髓移植手術失敗,那個年輕人產生了非常嚴重的排異反應,活了不到兩個月就去世了。」


  紀博文見多了人情冷暖,也感嘆了一句,「現在這個社會,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淡薄了。」


  紀雲翰挑了挑眉,笑嘻嘻道,「爸,你不用借這件事教育我跟老姐,我們肯定不會像那對兄弟一樣,如果姐姐需要,別說骨髓了,就算是眼角膜、腎臟,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捐獻給她。我想,老姐也是一樣的,對不對,老姐?」


  紀雨綺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呸呸,童言無忌,趕緊吐口水!」


  紀雲翰嬉皮笑臉,沒有正形,「怕什麼,只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真的得病,別忌諱那麼多嘛!」


  陳庭芳咳嗽了一下,調侃道,「阿翰,如果你紫蘇姐得了白血病,你願意捐獻骨髓給她嗎?」


  紀雲翰小聲嘀咕,「我管她去死啊!」葉紫蘇?有沒有搞錯,那個黑心肝的壞婆娘,死了才好,他才懶得管她!


  紀博文臉色變了變,陳庭芳尷尬地笑了笑,「如果是陌生人呢?你會捐獻嗎?」


  紀雲翰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陳阿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不惜付出一切的,只有跟我血脈相連的家人,至於其他人嘛……看心情咯,如果心情不好,我為什麼要幫他們?我跟他們又不熟!」


  他的語氣,懶洋洋的,極為欠扁,特別是那「血脈相連」四個字,尤其刺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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