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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一大早,雲層就帶了一點灰色,像潑了墨的山水畫,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清晨的花兒沾了露水,和著風兒向葉黎淅打招呼,葉黎淅隨手把它摘了下來。


  今天是葉黎淅父母親的忌日,自三年前的一起車禍讓他失去了僅有的兩位親人,這起事故讓他一蹶不振,剛考上的重點大學也沒去,依靠父母留下來的積蓄苟活至今。宅在家裏的他幾乎不和外人打交道,除了好基友和見麵次數不多的女朋友偶爾會來探望他,和他能多聊幾句的就隻有附近的小賣部老板了。


  懷著和以往的心情去給父母親上墳,他感覺以前上課比現在上墳實在是要好得多,上學的心情還算是不錯的。因為今天的天氣看起來要下雨,所以提前準備好了雨傘。


  果不其然,出門不遠就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葉黎淅撐起有些年份的老式長柄雨傘,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裏的花朵——一小捧曼珠沙華,這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院子裏麵也種了一些,可惜公墓的墓地管理員不讓他種花,要不然他一定種滿母親的墳前。


  他走的極慢,到目的地的時候小雨已經停了。雨水也隻是剛剛打濕傘麵,地麵雖然濕透,但是並沒有滲透到地底。


  打掃完畢的他剛剛把曼珠沙華放到母親墳前,不經意間發現腳下鋪著的磚頭被什麽東西動過。


  葉黎淅十分確定下手的一定不是人類,裏麵雖然放著他給父親買的忌日禮物,但是青磚上被鋒利的爪子劃出來的痕跡看起來不像是是人類的。葉黎淅沒多想,把磚頭掀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本雜誌,上麵的文字他雖然看不定,但是封麵上一看就需要打碼才能麵世的畫麵讓他差點腦溢血。


  雖然沒有腦溢血,但好說歹說鼻子還是給足了這本雜誌封麵麵子,不爭氣地留下兩條紅色的小河。畢竟葉黎淅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這等刺激的畫麵還是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


  回到家的葉黎淅一臉鬱悶,他在磚頭下放的明明是錄音磁帶,這盒磁帶是他在淘寶上淘了很久才淘到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如同日漫裏麵才會出現的“普通高中生都會有的成人寫真集”?

  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打開了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的雜誌,隨後,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熱,身體好熱,不能呼吸了!”


  葉黎淅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慢慢失去了知覺,就像是被扼住了命運的脖頸,完全不能呼吸,就像是快死了一般。


  漸漸地,葉黎淅再也想不起記憶力裏的任何事物,自己叫什麽,是什麽,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也一並忘了,記得的隻有一件事,就是自己完全失去知覺前,一道非常非常好聽的聲音傳進耳朵:“一定要記得來找我。”隨之而來的就是漫天遍布的血紅,仿佛身處血的地獄。


  今天的陽光好刺……一點都不刺眼,沒錯,今天並沒有出太陽,反而有些陰暗。屁股下床還有些硌人,隨手一摸:原來是一條骷髏的手。此刻的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成為了什麽樣的存在


  一覺醒來眼前是無窮無盡的由不死生物們組成的骷髏海,葉黎淅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他的記憶裏空空如也,能想起來的隻有那一句聲音特別好聽的話。


  他以一種特別奇怪的姿勢躺在一隻骷髏的懷裏,而抱著他的那隻骷髏看起來和成年人大小差不多,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隻骷髏好大。他嚐試著活動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如同一隻初生的嬰兒,那樣的羸弱無力。就在他為了身體的自由而努力奮鬥的時候,陰暗的天空開始變得刺眼,仿佛在近距離觀看太陽。


  被刺眼的光逼著轉頭的他看見了骷髏海邊緣站著一群穿白袍子的牧師,看起來是牧師……至少手裏拿著十字架法杖的不會是戰士。


  牧師們紛紛舉起手中地十字架法杖,更大的聖光從天空降落,骷髏海中的不死生物們在一片片聖光的沐浴中紛紛倒下,散作一堆白骨。牧師們的施法速度不算慢,但依然無法阻擋不死生物們前進的步伐,有不少不死生物已經衝到了牧師眼前。


  這時候就輪到聖騎士出場了。所有的盾騎士列成一排,架起碩大的騎士盾擋住不死生物們前進的步伐。有不少生命力脆弱、體型較小的不死生物從騎士盾的夾縫中擠了進來,卻被聖騎士們一腳踩碎。


  “這一次的‘屍潮’比以往要早,規模也要大。”大主教安華裏唏噓著,枯瘦的手撫摸著掛在胸口的十字架,剛剛釋放完[高階?聖言術]的他幾乎抽幹了他的魔力,魔力幹涸對這把年紀的他造成了不小的負擔,這次“屍潮”結束,恐怕要退休啦。


  一邊想著自己未來養老生活的安華裏看向了站在所有牧師最前方的那個看起來嬌弱卻又不甘心的白袍少女,那是今年剛剛被選舉為神聖教堂聖女、一朵白蓮花般存在的不可思議的少女。年紀不大卻看透世間人性百態,長長的耳尖稍稍有些偏離正常人類,但這不妨礙她被選舉為神聖教堂的聖女。


  安華裏十分看重這個年紀不大、第一次上戰場腿都還在發抖卻硬是要站在最前方的白袍少女,年僅十八卻能釋放[中階?聖言淨化術],創建了曆史新高度,永恒大陸3127年來從未有過的壯舉。


  這個不可思議少女名字叫洛婭?加西亞?提爾,她是精靈女王與戰神的愛情結晶。洛婭由母親精靈女王撫養長大,從小生活在平靜安逸的精靈王國,但她絕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反而是茁壯成長的白蓮花,不被世事沉浮所侵染。十二歲的洛婭向母親提出想要去外麵的世界探險時,精靈女王扶額道:“明明你小時是那麽溫柔可愛,現在越來越像你父親了,也罷,不過,在向外麵的世界探險之前,你要先去神聖教堂報道。”


  當時幼小的洛婭沒有領會母親的意思,在奇美拉護衛送她到神聖教堂後,徑直前往神聖騎士團報道,一修行就是三年,眼看就要從神聖騎士團畢業——以見習神聖騎士格鬥第一名身份。


  而這時她的母親也才剛剛知曉洛婭加入了神聖騎士團成為神聖騎士而不是成為一名牧師,立刻把她召回精靈王國。在母親如同“清明時節的小雨”延綿不絕的念叨下,跟隨安華裏大主教修行,成為了一名牧師。


  但是,戰神的血脈怎麽可能就此認輸,即使成為法係職業,洛婭也沒放下過神聖騎士地修行。


  所以,洛婭釋放完最後一個法術,牧師基本啞火等待CD的時候,她掏出了一直別在腰間的騎士細劍,越過盾騎士團組成的防禦線,衝向了第一線。自從成為牧師後,她麵對邪惡生物總有一種能夠淨化就絕不用物理手段來處理的習慣,現在她藍條已空,心中滿滿地正義感無法讓她站在後排等CD,當然要衝鋒陷陣,不會近戰的法師不是好法師。


  沒有牧師們的大範圍淨化術支援,處理“屍潮”的效率大大降低,神聖騎士們也陷入了苦戰。越來越多的神聖騎士受傷,更嚴重者,已經殉團。


  眼看騎士團在“屍潮”中被步步緊逼,節節敗退,洛婭卻一騎當千,衝在了最前方,並且絕不後退。


  骷髏海雖說為骷髏海,但是這裏麵不僅僅是人形骷髏,還有各個物種的不死形態,種類繁多而且能力各異,處理起來相當棘手,即使是久經戰場的老手,也冷不防被咬傷、抓傷、捅傷……沒錯,有不少不死生物會遁地,而且他們的武器是頭槌,大部分騎士受傷的原因就是被這種不死生物悄悄鑽到其腳下,猛地來個頭槌,那酸爽……但是麵對這種情況,經驗老道的騎士也不是毫無辦法,直接加了個底盤裝甲,稱作“護根鎧甲”。


  雖然魔力耗盡,但是第一見習神聖騎士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洛婭的身後滿是被砍倒的不死生物,她身後雖然有不少騎士們的身影,但是始終追不上她所向披靡的步伐。


  一直戰到夕陽落下,天色完全暗掉的時候,那些原本早該到的支援才姍姍來遲。


  永恒大陸的國家眾多,有人類國家,有亞人種國家,還有宗教國家。比如洛婭所在的國家就是宗教國,由信仰光明的光明神教執政的國家,在這裏生活的人民都信仰光明神。也有其他的國家人民信仰光明神,所以光明神教也會在其中心城市建立神聖教堂。大部分國家首都的神聖教堂會有一名紅衣主教坐鎮,每當“屍潮”來臨時,紅衣主教就會招募這個國家的勇士,前往“屍潮”發源地阿克倫消滅那些受其影響轉化的不死生物。


  “屍潮”的主角遠遠不是組成骷髏海的那些小嘍囉所能比的,真正的主角是亡靈騎士團、恐懼魔王、巫妖王以及骨龍,這些才是正在頭疼的角色,它們不僅戰鬥力強大,還能複活剛剛死亡的非不死生物,為其戰鬥,至死方休。


  在支援到來之前,恐懼魔王已經就出現了,大批優秀的神聖騎士沒能在它出現第一時間守住心神,被恐懼魔王的[死亡吼叫]施加了恐懼狀態,士氣大幅度下降,被無盡骷髏海中的小嘍囉給幹掉。


  “為什麽來的這麽晚?”洛婭的語氣很親很淡,卻猶如有無形的巨大壓力籠罩在那些姍姍來遲的支援人們的頭上。


  “聖女大人,我們路途遙遠,實在是……”為首的紅衣主教大氣都不敢出,還有點唯唯諾諾的樣子,身後的信徒們也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反而被招募來的冒險者們有些桀驁不馴地看著這位年紀輕輕臉上卻寫滿堅毅的少女,有個別的,已經在如何思考搭訕了,比如英雄救美之後芳心暗許什麽的。雖然洛婭的年紀不大,但是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精靈的血統在作祟啊。


  一眼掃過去,前來支援的隊伍裏,信徒們衣角和鞋子雖然沾了塵土,但是上衣卻是非常幹淨的,有明顯的洗漱痕跡。這種一眼就能戳穿的小把戲,洛婭不想管,她隻在乎“屍潮”能否順利擊退。


  “屍潮”每存在一天,受苦受難的人民就越多,洛婭不想爭辯這些,看著遠方正大殺四方無人敢應戰的恐懼魔王,指著說道:“我們目前最緊要的目標,就是恐懼魔王,我們隻有擊敗它,這場戰鬥我們才能勝利!勇士們,拿起你們手中為了守護永恒大陸的武器,和我一起衝!”


  聲音不大但是在魔力的作用下,堅毅而又熱血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前來支援的人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跟隨在了洛婭身後,衝向了恐懼魔王。


  戰鬥在五顏六色的魔法、聖光、鬥技中結束,前來支援的隊伍中職業並不單一,有拿巨劍的戰士,有持匕首或者雙刃的盜賊,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魔法師,他們衣著華麗,高舉魔法杖,或者手持水晶球,像炮台一樣對著恐懼魔王進行遠程轟炸。


  前來支援的冒險者們水平參差不齊,有些遠程魔法還飛在空中,就被恐懼魔王的怒吼震碎,更甚者在半空不就已經爆炸,還因此造成誤傷。


  誤傷引起了不小的波動,恰好這時恐懼魔王的[死亡吼叫]剛好釋放,造成大片的傷亡,更多的不死生物從地下鑽出。一時間,救援隊人員、正麵對抗恐懼魔王的騎士們、遠程法師們亂成一鍋粥。


  麵對這種情況,正大殺四方的洛婭立刻趕到事發現場,用盡最後一點魔力,對準恐懼魔王釋放“冰霜禁製”,冰霜從恐懼魔王腳底蔓延,恐懼魔王的行動緩慢,為救援隊爭取了寶貴的救援時間。


  大批受傷的騎士和冒險者們被轉移道後方接受治療,主教們手忙腳亂地指揮作戰,效率極低。現場唯一能和恐懼魔王正麵對抗的竟然是洛婭,她靠著[戰鬥本能]一次次地擋住了恐懼魔王的進攻,即使遍體鱗傷也決不後撤。


  恐懼魔王兩次[死亡吼叫]讓神聖騎士團的大部分精英都失去了戰鬥能力,剩下的不足以抵擋恐懼魔王的進攻,所以安華裏一臉懵逼“所以你就上去了?你可是牧師!牧師啊!你已經轉職了好嗎?別再拿近戰武器了好嗎?你要是缺個胳膊少個腿什麽的,我們神殿就要被精靈女王給踏平啊!”


  所以在洛婭對上恐懼魔王的那一刻,安華裏直接為洛婭加護了[聖潔屏障],可以免疫恐懼魔王的[恐懼被動],但是戰鬥所造成的傷害安華裏是沒有辦法了,總不能讓他自己扛著魔杖懟這個巨大的不死生物不成?


  最後的最後,在各個國家主教的胡亂指揮下,在神聖教堂牧師和神聖騎士的堅持下,在洛婭的艱苦奮戰下,恐懼魔王倒下了,“屍潮”也在眾人的勝利衝擊下消滅了,留下各自的後勤人員打掃著戰場。


  即使是打掃戰場洛婭也沒有閑著,她有著母親所沒有的幹勁和父親沒有到心思細膩。偶爾遇見的還苟延殘喘的不死生物,隨手一個[小淨化術]就收掉了,為的就是後勤人員們的生命安全,這種事情可不能小覷。


  不管是[高階?聖言術]還是[中階?聖言淨化術],擁有主角光環的葉黎淅在各種聖光洗禮下都活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夠活下來,也不會去想自己為什麽會活下來,他隻知道自己應該已經死過一次了。


  但是當這個子高挑,臉龐還很稚嫩的少女揚起手臂,那高高蕩起的長發伴隨著[小淨化術]落下來的時候,他可能要死第二次了。


  這是誰也沒有過的體驗,在尋常生靈眼裏,被[小淨化術]打中應該很舒服才對。“為什麽好疼啊?為什麽我會覺得這應該不疼啊?我明明是個不死生物啊。”這是葉黎淅昏過去之前最後的吐槽。


  “嗯?”洛婭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被[小淨化術]打中的弱小不死生物,要麽激烈地反抗,要麽直接失去魔力的支撐,散作一堆白骨。這個,被一隻骷髏手臂死死護住的、那麽小小的一隻,被淨化後竟然一陣抽搐,就昏過去了,並沒有散作一堆。


  見勢不妙的洛婭拔出了長劍,正準備補刀。周圍的同伴騎士們不明所以,以為他們的準聖女遭到了強敵的襲擊,紛紛衝上前來豎起大盾,更甚者為洛婭加持了護盾,同時向前方釋放[偵查術]。


  “絕對防禦?”釋放偵查術的牧師在收到魔法反饋的同時感到震驚,這個魔法的完整名稱應該叫做[獻祭?絕對防禦],施術者以生命力為代價,為施法對象加持一個能夠防禦任何攻擊的護盾。而能夠使用這個法術的主人絕對是大主教以上的人物,那麽問題來了,作為媒介加持護盾的手臂的主人究竟是誰呢?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大主教們的注意,畢竟聖女還留在戰場上。看著那加持護盾的骷髏手臂,這時大主教安華裏才想起,自己的老戰友帕德勞?阿修貝爾?克裏斯一直沒有報道,他還以為帕德勞有事外出修行,原來他早已承蒙主的召喚,以身殉職,為了克裏斯一族最後的血脈獻祭了自己的生命,沒想到,這最後的血脈也慘遭毒手。


  各大主教輪番上陣,什麽形式的淨化都進行了一遍,他們拿這個被一隻手臂守護的不死生物毫無辦法。


  讓聖騎士拿劍劈開?開玩笑,這可是絕對防禦。商量無果後,一直在角落一言不發的洛婭站了出來:“老師,生命之泉的泉水能夠將不死生物淨化嗎?”


  說起這個,安華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隨即又想到:“可是生命之泉的泉水離開泉水池之後,效果會大大縮水啊,而且路途遙遠,即使運輸過來,安全問題也……”還沒等到他的擔憂完全表現出來,洛婭堅定的眼神完全消除了他的擔憂:“老師,我親自把‘黎’帶回精靈森林,我會親眼目睹‘黎’的淨化。”


  黎是阿修貝爾一族最後的血脈,名字是安華裏起的。


  因為在不久前,帕德勞就用魔法傳訊告訴安華裏自己要當爺爺的喜訊,並且請求安華裏幫忙起名。“我不擅長取名字啦,這種影響一個人一身的事情還是你這個博學多識的大主教來吧,不過我希望是個孫女。”


  於是安華裏就為帕德勞那未出生的孫子起了“黎”這個名字。所以安華裏十分確定那隻被骷髏手臂守護的不死生物就是帕德勞唯一的孫子,對此安華裏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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