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臨行密密縫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黎在精靈森林過了三個年頭。天還是那麽藍，芙拉斯特湖畔的大樹又長高了許多，他的個子也長高了許多，穿著洛婭親手做的練功服，手握巨劍，有幾分見習騎士的味道在裏麵了。而精靈森林的居住民也漸漸習慣這一身練功服的小小骷髏的存在，雖然長得醜，但是人畜無害，偶爾還會幫洛婭收衣服，久而久之對黎的歧視也逐漸減少。
菲琳的成長看起來比他快多了，至少從個頭上來看是這樣的。
某一天的清晨，洛婭突然感歎道：“你們都這麽大了，看來是時候把一些事情告訴你們了。”
“其實你們，不是精靈。”
黎：Σ︴
“我不是精靈？”黎如遭雷擊：這麽重要的事就隨隨便便地在吃早飯的時候說出來了？
對此菲琳早就知道了，縱觀整個精靈森林，就沒有一個和她長得像的，就算是德魯伊也沒有她這麽奇怪的，更別說長相詭異的奇美拉了，他們好歹長得都一樣呢。
“黎，你是人類，是阿修貝爾一族最後的血脈；而菲琳你是一頭巨龍，銀龍之王的後代。”洛婭悠閑地喝完最後一杯艾爾芙果汁，一邊掰著手指頭算日子，“說起來菲琳你也到了學習龍龍語魔法的年齡，隻是，巨龍山脈距離這裏路途遙遠而且十分危險，我暫時無法離開精靈森林，沒有精靈女王地準許你們也不能離開精靈森林……”
黎弱弱地舉起一隻手：“我應該可以。”
“哦對了把你忘了，但是，你能離開又有什麽用呢？”
“我可以把菲琳帶出去。”黎自信滿滿，一副胸有成竹的亞子。
洛婭腦袋瓜子轉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麽好辦法，投石問路般地問了一句：“你打算把菲琳偷偷地帶出去嗎？”
“我光明正大地帶著菲琳出去。”
“吹牛！再說我一點也不想離開精靈森林！”菲琳可不信這個在日常武技比試每次都輸給她的黎，現在她無論體型力量還是速度，都要超出黎一大截。而且菲林覺得，在精靈森林的生活要多快樂就有多快樂，為什麽要去巨龍山脈不可呢？黎會武技也打不過她，要龍語魔法有何用？
“那可不行哦，菲琳，你是巨龍，注定不能在精靈森林呆一輩子。”洛婭笑吟吟的，寵溺地揉著菲琳的頭：你越來越不像一頭巨龍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不如我把她送到巨龍山脈……
而黎初學武技，完全不得要領，根本發揮不出武技的全部威力，每天都輸，輸得黎懷疑人生。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黎陪著洛婭在精靈王宮的圖書館翻譯精靈古書，意外發現了一部戰爭小說，裏麵論述了如何排兵布陣，用兵之道也詳盡其文。黎對這本書特別感興趣，在精靈王宮的圖書館一待就是一天，要不是洛婭喊他回家吃飯，估計他能坐到第二天。洛婭在教黎精靈語言時，發現他的聲帶奇特，能發出人類發不出的聲音，因此洛婭就一並教了黎精靈古代語。
對戰爭小說著迷的黎戲份十足，非常想要炫耀一下他從小說裏學來的計策：“我真的可以，隻不過這次要麻煩洛婭姐姐的貼身侍衛伊蓮娜了。”
視角轉向正在充當吃瓜群眾的伊蓮娜：我就當個貼身侍衛還要躺槍？
豈料洛婭擺了擺手，自信滿滿地說：“我已經知道你想做什麽了，不用麻煩伊蓮娜，我也可以啊。”
正沾沾自喜的黎一聽洛婭要親自去，頓時耷拉著頭：“洛婭姐姐你去會挨罵的。”
伊蓮娜：我去就不會挨罵了是吧？
最後的結果就是，黎和菲琳拗不過固執的洛婭，確定執行計劃的人員為洛婭。伊蓮娜全程吃瓜。
“母親大人”用過晚餐後洛婭一個人來到了精靈女王的寢宮，還帶著自己親手做的宵夜。
正準備休息的精靈女王一頭霧水，看著女兒進來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又在搞什麽幺蛾子。但是洛婭最近一段時間非常安分又很聽話表現也很好，精靈女王決定搭理一下洛婭：“什麽事情說來看看？”
“就是，你看菲琳差不多三歲了，是時候要學習龍語魔法了，之前銀龍王還來過一次想要把菲琳帶走，我覺得她應該也是為了菲琳好，所以……”洛婭一邊討好地喂母親大人吃夜宵，一邊說著自己的計劃，同時察言觀色，見勢不妙大可溜之，“我想請精靈侍衛長幫忙把菲琳護送到巨龍山脈，我想銀龍王會很開心的。”
“她開心了我可不開心，萬一菲琳在巨龍山脈不回來了怎麽辦？”許久沒有享受過母女溫情的精靈女王痛快地享受了一回。此時的她躺著柔軟的鵝絨毯子，嘴上有自己的寶貝女兒喂食，要多愜意有多愜意，這些天來工作上的疲勞一並去除了。
精靈女王躺下之後，洛婭就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床邊，繼續投喂。母親大人一不開心，她就默默不說話，一個勁地喂食，等母親大人的神色舒緩了，就繼續說道：“母親，菲琳一去不過三五年，還怕她不回來，她若是不回來，我親自去把她逮回來，別看他倆叫我姐姐，其實在心裏都把我當媽媽看待的。她要是不聽我這個媽的話，看我不打她的屁股。也就是母親大人不允許他們叫我媽媽，要不然他們叫得可好聽了。”
“不讓他們叫是為了你好，你還未成年，尚未婚配，要是這個年紀就有了孩子，這成何體統？”嘴上罵著洛婭，其實洛婭提出來的建議，精靈女王多半已經答應了，“好了我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被罵了一頓的洛婭立馬老老實實的，不敢頂嘴，收起空了的盤子，對著精靈女王鞠了一躬：“那母親晚安，女兒就先回去了。”
“知道了，明天把菲琳叫到我書房去。”隻有母女兩個人在的場合，精靈女王還是會放下架子，不稱呼自己為“本王”。
洛婭偷笑：“現在母女辯論勝負1比2，洛婭暫時領先”
第二天一早，洛婭就領著菲琳來到了精靈女王的書房。如今的菲琳身高早已超過黎，甚至已經追上洛婭，體型已經大到單扇的門進不去的標準。也幸虧精靈女王的書房門是兩扇，要不然就憑菲琳這碩大的身軀，還不一定進得去。菲琳的身軀直接占了書房小半的位置，洛婭連坐都沒得坐，在一邊乖乖站好，等著精靈女王來安排。
“銀龍菲琳，這還是本王第一次召見你，你倒是一點也不緊張。”精靈女王在位多年，上位者的氣勢與威嚴往往釋放於無形之間，但是菲琳一點也不害怕。
“是的，女王陛下。”菲琳的聲音不卑不亢，從另一個方麵來看，有點要和精靈女王處在同一層麵交流的意思。
好在精靈女王暫時沒有在意這種事情，而是繼續講她的安排：“這次召見你的理由我想不需要再和你多做解釋了，我就直接安排吧，首先，我會讓我的精靈侍衛長護送你到巨龍山脈，同時讓我的精靈侍衛長充當使者，三年之前我和銀龍之王就協商過你的問題，隻是當時情況複雜，沒來得及細談，銀龍之王自身也無暇顧你，我就代替她收養你一段時間。”
“菲琳明白。”銀龍菲琳何等聰慧，精靈女王稍有停頓，等的就是她的首肯，精靈女王才好將話題鋪展開來。
“既然你都清楚，那麽你也應該明白，你與世界樹之葉融為一體，本應是精靈森林的一份子，不過念在你母親與你多年未見，甚是想念，我允許你回到巨龍山脈居住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可不要懈怠了，自身修行無論在哪裏都不要放下。”後半句話精靈女王沒有說，她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隻要菲琳的龍語魔法學有所成，就立即把她召回，然後和洛婭簽訂龍騎士契約，豈不美哉？
後半段都是些細枝末節，大部分都是精靈侍衛長的任務，目的是建立巨龍和精靈一族的友好關係，力敵巫妖王共進退。
至於黎，他愛去哪去哪，精靈女王不管。
在黎和菲琳準備期間，洛婭好生叮囑：“遇到危險第一就是保命要緊，他人的安危遠沒有自身重要；在危急時刻為他人伸出援手，要確保自身是否安全，萬一弄巧成拙，就得不償失了，任何危險的決定都一定要深思熟慮；還有，一路上的夥食要你們自己負責，水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就想問一下你們誰會做飯？”
黎張開雙手示意自己一把骨頭沒有做飯的天分，菲琳舉著兩隻爪子示意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做飯，如果可以選的話她寧願直接生吃，龍的胃有多強大她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給你們準備幹糧，別指望精靈侍衛長會管你們的夥食問題，一路上多加小心，失魂沙漠白天熱晚上冷，注意衣服搭配。”聽起來很囉嗦實際上各處到位的洛婭，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人妻屬性，都是帶娃帶出來的。
白天黎跟著洛婭在芙拉斯特湖畔製作天竺葵香包，夜間驅蚊良品，保你一覺睡到天亮。而菲琳則去了精靈森林南邊的草原收集麥子，然後晚上回來大家一起把麥子磨成麵粉，最後由洛婭把它們做成香噴噴的麵包，之後隻要加入冰塊，就可以保存很長一段時間。
換洗衣物、隨身物品、幹糧還有帶給龍王的慰問品等各種行李全部準備完畢，精靈侍衛長一聲令下，隊伍就出發了。黎和菲琳同乘一頭奇美拉，精靈侍衛長獨乘一頭奇美拉，就這樣一行五個前往了傳送到失魂沙漠的傳送陣。
待黎和菲琳一行走得遠了，看不見了，洛婭才不解的問史沃德：“你為什麽不護送他們過去呢，你一路輕車熟路，有你帶著，他們一路上會順利許多。”
“我的任務是保護你的安，其他人的安全，自然有光明神在庇佑，隻要內心虔誠，光明之神不會坐視不管的。”史沃德給了洛婭一個爽朗的微笑，卻讓洛婭心生厭煩。
而另一邊，成功傳送到失魂沙漠的一行人剛剛走出傳送陣，就時運不濟地遇上了沙塵暴。眾人不得不在原地駐紮，等待沙塵暴自行過去。
在戈壁灘的一個被風石凹中，精靈侍衛長搭起了帳篷，眾人就在裏麵躲避沙塵暴。
由於互相之間的不熟悉，一人一龍一精靈，兩頭奇美拉，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共同話題可聊。
“咳哼！”精靈侍衛長故作姿態，清了清嗓子道：“我作為使團的負責人，我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名為米迪亞·艾菲梅拉，是精靈王國第二十三任精靈侍衛長，黎·阿修貝爾·克裏斯，菲琳，說實話我不太喜歡你們，特別是你們在精靈森林生活的這段時間裏。而接下來的行程中，我不希望有誰不聽指揮，都聽明白了嗎？”
這段時間巫妖王不斷給精靈森林製造麻煩，而他米迪亞作為精靈王國的侍衛長，守護著整個精靈森林的安危，又又巫妖王這麽大一個安全隱患存在，他當然吃不好睡不香了。
然而精靈侍衛長米迪亞說完就冷場了。
黎穿著洛婭臨行前送給他的新衣服，心裏的興奮勁還沒過去，他暫時還不想搭理這個又冷臉又臭的精靈侍衛長。
菲琳則是對除了洛婭和精靈女王以外，全都不屑一顧，沒有洛婭在，她還不鼻孔兩朝天？
而隨行的兩頭奇美拉又不像是愛說話的樣子，它們個體實力又足夠強大，願意出來充當坐騎是因為它們自願，給精靈女王麵子，又不是米迪亞手下的捧哏，自然愛答不理。
精靈侍衛長米迪亞在風中淩亂：“你們理一下我啊？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堪呀，懟我一句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