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在永恒大陸對埋骨之地的各個傳說裏，有這樣一個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頭黑龍，它棲息在永恒大陸北方的一個小國周邊。


  原本一龍一國從來不打交道相處的十分平和。突然有一天，黑龍從天而降，從這個小國的都城開始對這個國家燒殺劫掠，一個人也不放過。任憑這個國家動用了各種力量，也沒有辦法殺死這頭黑龍。最後這個國家的人民逃的逃散的散，而這個國家也不複存在。


  人們稱呼它為“滅國的黑龍”。


  然後有一位叫做巴克納美的勇者聽說了這頭十惡不赦的黑龍，準備前來討伐，他跋山涉水，來到了這頭黑龍的老巢。


  巴克納美是永恒大陸著名的勇士之國斯巴達人。他天性善良，一生懲奸除惡巨多，對付惡龍也非常有經驗。


  但是這頭“滅國的黑龍”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頭黑龍還是壯年，戰鬥經驗豐富，實力非常強大，一時間誰拿誰也沒辦法。


  巴克納美不願意就這樣結束，這頭黑龍壞事做盡，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它。


  於是巴克納美想了一個計策，他故意惹怒“滅國的黑龍”，一路上不斷嘲諷，終於把“滅國的黑龍”引到了埋骨之地。最後巴克納美成功把“滅國的黑龍”葬送於埋骨之地。


  ————————————————


  菲琳慌慌張張地飛回到黎所在的那個山坳，嘴裏銜著的長劍張口就掉在地上：“黎，大……大事不妙，我好像解開了什麽封印！”


  “什麽封印？”見菲琳的眼神沒有聚焦到他擺在顯眼處的漿果，於是黎開始重視菲琳所說的話，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還是先把這些果子吃了，再大的事情也比不過吃飯。”


  “就知道吃！”嘴上這麽說著，行動卻很老實，舌頭一卷把所有漿果舔進肚子裏，嚼都不帶嚼的，這點果子塞牙縫都不夠。


  吃完漿果後，菲琳指著落在地上的那柄長劍說道：“剛剛我把地上的這把劍拔出來，地麵突然出現一個魔法陣，然後就出來一個祭壇一樣的東西，我感覺很不妙啊。”


  “你說的就是這把劍？”黎撿起長劍仔細端詳。


  長劍的樣式比較古樸，上麵滿是沙子和灰塵，護手和劍柄都做得非常精致，劍身細長而劍刃不算鋒利：“這不像是一般用來戰鬥的劍，好像是專門用作某種魔法陣所需要的道具。”


  於是黎對著長劍釋放[物品·鑒定]，隨後麵板提示他：“鑒定成功


  物品名稱：封印‘滅國的黑龍’之劍


  物品類別：魔法道具


  描述：曾經封印了黑龍的魔法道具（已失效），對龍族生物有傷害加成。”


  每個人的魔法反饋是一串難懂的魔法符文，但是每個人都能看懂自己魔法反饋裏的魔法符文，其他人完全看不懂。其實關於魔法反饋為什麽和別人的不一樣這一點上麵黎問過洛婭。洛婭安慰他道：“魔法反饋其實每個人都不一樣的，隻是你的比較特殊而已，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的，我測試過了，你的魔法天賦很好，隻是缺一個很好的老師而已。”


  其實黎隻想說：別人的魔法反饋是正兒八經的魔法反饋，他的為啥就是一個麵板呢？


  當然，平時施展魔法一點都沒有問題的黎很快就把這個小問題拋之腦後，畢竟小孩子嘛，有些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了。


  看著黎得到了魔法反饋，卻看不到魔法反饋出來的魔法符文，習以為常的菲琳好奇地問道：“這把劍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這把劍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一個封印‘滅國的黑龍’的魔法道具而已”


  “原來隻是魔法道具啊，我還以為你能拿著它來戰鬥呢，等等你說什麽？滅國的黑龍？”


  “對，就是滅國的黑龍，它的故事我們都很熟悉，也就是說，你剛剛放出來一條黑龍，還是‘滅國的黑龍’。”


  這下事情大發了，菲琳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卻看見黎絲毫不慌還在觀賞那柄劍，不由得怒道：“你就一點也不慌？”


  “當然不慌，‘滅國的黑龍’都被封印多少年了？它可是永恒曆2173之前就被封印的黑龍，斯巴達國都已經滅了，現在多少年了？永恒曆3130年了，想必現在這條黑龍早已化作白骨一堆了。”觀賞完這柄劍，黎決定接下來的行動都帶著這把劍，藏在靴子裏的匕首太短了，不適合中距離作戰。


  這一次沒有偷懶的菲琳認真地去分析了黎所說的話，她提議道：“那……要不然我們去那個祭壇看看？雖然那頭黑龍很可能已經死去，但是我還是不放心。”


  “也好，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說罷，黎並起兩指，從劍身抹到劍尾，那柄長劍竟變得光亮如新，讚歎道，“這把劍，即使不作為魔法道具，也是一把神兵利器。”


  說話間，頭頂上的蝙蝠不知什麽原因，聚集地越來越多，有把天空遮住的趨勢。頓時蝙蝠鋪天蓋地滿天飛，如那黑雲壓城一般，天色變得更暗了。


  而不知從何時開始，那神秘的紫色薄霧又出現了。這一次出現的紫色薄霧不是從一邊而來到另一邊而去，是從四周包圍過來的。


  菲琳大驚失色，一時間慌了神。


  黎倒是穩如泰山地念起咒語，加持了一個[初階·魔法護盾]（消耗魔力凝聚一個能夠防禦攻擊的護盾），將菲琳和自己罩了起來，免受紫色薄霧的侵蝕：“快，我們去那個祭壇。”


  菲琳點了點頭，張嘴銜起黎，展開翅膀騰飛而起。


  但是天空中聚集在一起的蝙蝠注意到了他們，發了瘋似的衝了過來。無數的蝙蝠飛來，不斷地撞擊黎加持的護盾，黎感覺自己魔力快耗盡了，大聲喊道：“再快一些，我支撐不了多久，這些都是吸血蝙蝠，護盾破了我們就完蛋了。”


  銜住黎的菲琳沒有辦法回答，隻能用實際行動回應，她已經爆發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拚命地煽動翅膀讓自己飛得更快一些。


  在破盾的那一刻，菲琳終於還是趕在了前麵，飛到了祭壇，大鬆一口氣。


  黎大聲提示道：“先別鬆氣！”


  不知為何，蝙蝠在靠近祭壇之後，就不敢再往前一步，盤旋了一會兒之後，就紛紛離開了。但是蝙蝠不過來，不代表紫色薄霧會不過來。


  黎的聲音提示為時太晚，菲琳還是將那些紫色薄霧吸進了一些，然後她開始劇烈咳嗽，身體也隨之一軟，臉色發紫看起來像是中毒了一般，邊咳邊說：“咳咳，，這是什麽？我好難受啊，我這是怎麽了？”


  黎趕緊上前扶住她，然後拖著菲琳往他剛剛找到的一個洞口艱難地走過去：“別說話了，這裏有個洞口，我們先進去。”


  菲琳一副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讓黎非常擔心：“這霧果然是有毒的。”


  這個洞穴越往裏麵走越為昏暗，但是能明顯感覺到紫色薄霧沒有跟進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壞消息就是菲琳越來越沒有力氣了，這對黎來說實在是太難了。菲琳的體型是黎的三倍有餘，習慣了一身輕鬆地黎突然要背負這麽一一個體型，就像宅在家裏肚子上突然長出來那麽多肉一般難受。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黎感覺自己不再往下走了，而是平著地麵，而且洞穴也越來越大，視野變得明亮起來，頭頂上出現了星光點點。


  見菲琳沒有了聲響，黎趕忙提氣有趣的話題好讓菲琳不要昏過去：“菲琳，你看，這裏有月光蟲。”


  月光蟲是居住在洞穴裏的一種小蟲子，因身體會發光而得名。


  “是啊，真好看。”此時的菲琳已經奄奄一息，無力地附和著黎說的話。


  黎不敢休息半分，不僅是因為菲琳的狀態越來越差，而是越往前走空氣越濕潤，他感覺到前方有著生機勃勃的充滿生命力的氣息。


  又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果不其然，黎在洞穴中央發現了一處水潭，潭水邊長滿了一種不知名的草。


  黎過去就是一個[物品·鑒定]：元氣草，食用後可緩慢恢複生命力。


  大喜過望的黎扔下菲琳，餓虎撲食般趴在了草地上，隨手拔起一顆就往菲琳嘴裏喂。而此時的菲琳早已不省人事，沒有一點反應。無奈地黎隻好把元氣草使勁地擠壓，把草的汁液擠到菲琳的嘴裏，效果不佳，於是黎改用嘴對嘴喂。


  黎拔了一顆又一顆元氣草，喂了一次又一次，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菲琳終於有了一點意識。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菲琳看到黎對自己做這種事，頓時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你你！你在幹什麽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以後嫁不出去了，嗚嗚嗚嗚嗚嗚，洛婭姐姐……”


  “別停下啊，快，繼續吃啊。”被扇了一巴掌的黎沒有停下手裏的工作，不過這次沒有再嘴對嘴喂了，改用手把草遞到菲琳嘴邊。


  “呸呸呸好苦，這是什麽啊？”菲琳嫌棄地吐掉了之前黎喂到她嘴裏的元氣草汁。


  沒有放棄的黎繼續把草送到她嘴邊，好心勸慰道：“這是元氣草，隻要吃了這個，你就能把身上的毒解開了。”


  “元氣草？你別騙我了，這個隻能恢複生命力，沒有解毒的效果吧？”口嫌體正直的菲琳倒也沒再吐掉，皺著眉頭勉強地把元氣草咽了下去。


  吃了許多元氣草，菲琳的身體漸漸有了起色，不過隻要她一停下，先前出現的那種症狀又會再次複發。她眉頭緊蹙，不安的看了黎一眼，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草遲早會吃完的。”


  “沒有關係，等你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們就繼續往前走，我相信前方一定會有希望的。”


  看著黎那堅定的眼神，菲琳因生命力損失過多還帶來身體上的寒冷，此時也好了許多。菲琳此時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溫柔，即使是一對豎瞳，也能看到裏麵的柔情似水，一路走來，都是黎在安慰她，鼓勵她，開導她，每一次危險來臨黎都能從容不迫地一一化解。


  菲琳心想：這一路上如果沒有他，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可是一想到黎對著自己喂元氣草汁的那一幕，菲琳就變得心煩意亂，臉也變得微微燙了起來。


  隨後她又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呐，我們活著回去以後……”


  “嘿咻，好了，這下元氣草都夠你吃到飽了。”拔了一大捧元氣草的黎大功告成，並且向菲琳炫耀自己的功勞，完全沒有注意到菲琳剛剛說了些什麽。


  話被打斷的菲琳也隻好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嗯，我們往前走吧。”


  過了長有元氣草的那處水潭後，便不再見到有元氣草生長，而是換了一種植物。一種叫活力草的植物，吃了後能夠快速回複魔力的草。


  從發現那口潭水開始，黎感覺到自己又在走下坡路了。一路前進一路的景色都在變化，基本上都是植物的種類在變化。黎一路鑒定過來，感覺自己這個魔法使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但是無論景色如何變化，植物如何轉換，黎都沒有發現一種名叫“解毒草”的植物。


  絕望中出現的一縷光芒叫做希望，而這縷光芒給你帶來的如果是絕望，那就真的是絕望了。


  現在的菲琳就是這種心情，在漫長的尋找之中，信心在黑暗之中一點一點地被磨滅，心中的希望也漸漸變得絕望。直到最後一棵元氣草被吃完，她拉了拉黎的衣袖：“我，不想走下去了。”


  “為什麽？這裏這麽多草藥，我就不信會沒有一種能解開你中的毒。”


  “別試了，真的。”看著黎眼眶裏忽閃忽閃的紅色光芒，那是魔力匱乏的表現，活力草雖然可以恢複魔力，但是吃的越多效果就越低，副作用也會越大，這樣下去黎遲早會死的。一想到黎會死，菲琳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來，一陣一陣刺痛著，然後，她掙紮著，隻要一想到黎一路上來對她的照顧，各種安慰，各種努力。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生的希望，眼神裏沒有了一絲光亮，她已經不想再拖累黎了。


  她語氣平坦地對黎說：“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沒有必要拖累你，我想隻憑你一個人，你完全可以活下去的，沒有必要帶上我。”


  “你這頭蠢龍，以為我帶上你就是為了讓你活著？你隻不過是備用口糧而已，你要是死了，我會毫無客氣地吃你的肉！”


  菲琳的眼神已經死了，此時的她用鼓勵的話語，完全激不起她的求生欲，黎反其道而行之，說出了有點像真相的惡毒的話。


  沒想到糊塗一世精明一時的菲琳就像是看破了他的小伎倆，微笑著說：“那你就吃掉我好了，這樣你活下去的概率就會大一些。”


  黎頓時大驚失色：這頭蠢龍到底是怎麽了？難道這紫色薄霧還有增加情商的功能？要是沒毒的話我也去吸兩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