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痛,然後童畫慢慢睜開疲累的眼睛。
原本以為看到的應該還是東宮曜那張氣焰的臉,卻是發現面前的人不是東宮曜,而是阿曼達?
她怎麼會在這裡?
「醒了?」阿曼達看到童畫的臉,然後帶著一絲惋惜地問道。
「你怎麼沒走?」童畫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雙手根本就沒有力量將自己給支起來。
「別動了,你身上到處都是挫傷,手腕處有骨裂的現象,多處划傷。我真的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阿曼達嘆了一口氣說道。
做了什麼?童畫回想到之前的一切,只是將自己最後一點內疚給銷毀了而已。
「我看到地上的瓶子了,原來那就是你一直在服用的避孕藥。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那個藥物對身體有傷害,長期服用的話,你體內的激素會有變化,很可能導致不孕。」看著童畫,阿曼達輕聲說道。
「我知道。副作用裡面說的很清楚。」童畫淡淡地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個藥物的效果有多大,所以自己才會去買,也正是想要表達自己不想要生養他的孩子的決心。
「那你還吃?難道東宮曜就真的那麼讓你討厭?」阿曼達驚訝地看著童畫,她以為她是無意的,但是沒有想到時故意吃這個葯的?
「他沒有讓我討厭。」童畫看著阿曼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朋友只剩下徐慧慧一個了,但是此時此刻,她是進不來永夜的,所以只有面前的阿曼達,看著卻像是一個值得自己傾訴的人了。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阿曼達臉色更加驚訝了,「我只聽說女人為了男人甘願犧牲,甘願生養孩子的,卻沒有見到過你不討厭他,卻不願意生孩子的!」
「你覺得我和他會有未來嗎?」童畫輕輕一嘆說道。
「我不明白你們的想法,我是個外國人,在我們國家,只要相愛就可以在一起,錢也好,什麼都好。都可以排在第二位,而且孩子遠遠是最重要的,連私自打胎都是違法的。」阿曼達幫童畫包紮好了手臂。
「所以你是外國人啊?」童畫無奈地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居然可以傷到這樣的地步,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我已經罵過他了。」阿曼達說道,「他那麼在乎你,就應該保護你,而不是讓你受傷!」
「身體的傷是可以恢復的,心裡的傷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童畫淡淡一說,然後慘淡地笑了笑,「不過倒是連累你離不開了,不過或許你也不想要那麼快離開吧?」
「是……」阿曼達沒有拒絕,「我是愛著東宮曜,很久之前就已經愛了,如果你們覺得所有的西方人都是有愛就直接表達出來了,那就錯了!不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他不會是我生命中的那個人了……當然啊如果只是滾滾床單的話,還是可以考慮的!」
聽著阿曼達說道,童畫心情也好了許多,身邊就是缺少那些會說點真話,實話的朋友。
「不過他真的很在乎你,難道你一點都不為他動心嗎?」
「你覺得一個男人把你傷到這樣的地步,」童畫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你還會為他動心嗎?還是開始要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在他的手裡了?」
阿曼達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其實這不是理由,童畫輕輕告訴自己,東宮曜對自己做的一切,其實她都看在眼中,他的暴斂,他的霸道其實都只是因為在乎自己,即便是將自己當作貨物一般摔打著。
也只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嫉妒,但是這一切自己又該要怎麼接受呢?
婚約說的明明白白的,兩年的約定,兩年後他們就是陌路人,如果有個孩子,那麼該怎麼對孩子說呢?
更何況兩年之後,如果東宮曜對自己淡了,沒有興趣了,自己不也是成為西院女人中的一員了嗎?那自己還保留的一點點驕傲,又該怎麼自存?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不可阻止自己對他的心動,這隻會讓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在他的施虐下慢慢消失。
她不想要自己活的那麼窩囊!她是阮家的最後一代傳人,她有值得驕傲的東西!
「算了,我不想介入別人的感情之中,不過作為醫生,我還是需要叮囑你,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很多,如果不想要留下疤痕,那就千萬不要碰水,也不要再拉扯傷口了。」
「這個,你應該對他說,而不是我。」童畫開了句玩笑說道。
「我會的。還有,那種藥物,不要再吃了,傷害自己的身體,不值得。」
「知道了,不過……有什麼好一點的避孕方式嗎?」
「那就是用在男人身上,不過他不會做的。而且……事實上,我需要告訴你一件違背我醫德的事情,」阿曼達壓低了聲音,「東宮曜要我在食物,藥物中加入調節你身體機能,容易受孕的東西。所以我剛剛已經給你注射了。」
「他要幹什麼?」童畫聽到這裡,猛然起身,然後壓抑不住的怒火,這傢伙真的是惹毛自己了。
「噓!你不會想要我也像你一樣吧?」阿曼達立刻壓住了童畫,「你前面的藥物用量太多,所以想要中和調整成為易受孕的身體,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你不用那麼著急的。」
「而且,因為前面藥物的關係,這段時間你也不能夠受孕。如果受孕了,孩子畸形的幾率會很高的。我相信東宮家應該也不願意生一個畸形的孩子。」
「謝謝你!」童畫看著阿曼達,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用謝,我是個醫生,而且還是一個很妒忌你的醫生。」阿曼達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笑著說,「什麼時候,說不定我在你的藥物裡面下點什麼東西……神不知鬼不覺!」
看著阿曼達前凸后翹,完美地就如同是瑪麗蓮夢露一般的女人,私底下卻是如此不修邊幅地說著話的樣子,讓童畫也是忍俊不禁起來,兩個人的距離也是短了許多。
阿曼達離開之後,童畫才知道東宮曜有急事出去了。
看著童畫滿身傷痕的樣子,古德想要說點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以往的四少雖然對女人不算是和藹,但是只要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他也就是隨隨便便懲罰一下,然後就丟出永夜而已。
但是現在卻是傷了少夫人那麼深,也可見四少對少夫人用心有多麼深了。只是這對相互順眼的人,到什麼時候才會慢慢懂得不再傷害彼此?
另外一邊。
黑暗的房間。一個凳子。上面綁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嘴已經被封了起來,嗚嗚地一直無望地哭泣著。
原本保養的很好的手腕和腳腕,因為繩子扎著的緣故,已經被勒得傷痕纍纍。
黑暗之中,一個修長的身體慢慢走了過來,然後一步一步,就好像從地獄裡面出來的聲音。
那個女人立刻停住了哭泣,然後驚恐地看著那個男人,咽了咽口水,連眼淚都忘了落下。
「四少!她不肯說,一直大吵大鬧地說是羅伯特家族的人,所以我才封住了她的嘴巴!」一個男人輕聲說道。
東宮曜慢慢走到前面,然後看著面前那個瞪著驚恐眼神的女人,眯起了眼睛,將眼中的肅殺隱去:「黛妃兒?還是叫你切爾萊西?你不是想要見我嗎?」
旁邊的男人撕去了黛妃兒嘴巴上面的膠帶。
「四少!四少!對不起……」黛妃兒立刻連連道歉,就差沒有給下跪的樣子了。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東宮曜湊近了臉,然後看著黛妃兒。
此刻的黛妃兒,頭髮凌亂不堪,身上除了過了夜的香水味,就還有汗漬的味道,摻雜在了一起,完全就好像是從臭水溝裡面出來的人一般。哪還有一點點明星的樣子?
「我……四少不喜歡什麼,就是我對不起什麼!」黛妃兒雖然被關了一夜,不過腦子卻還是很好使,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東宮曜給抓了起來,但是一定是和童畫有關的事情。
「很聰明!不知道羅伯特老爺看到你的樣子,他會怎麼想呢?」
「他不會知道的!四少!我絕對不會對我父親說一個字的,我只是想要請你放了我回去。」
「說吧,你跟蹤童畫已經多久了!」東宮曜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終於言歸正傳了。
戴妃兒一驚,果然和童畫有關,只不過……居然是這件事情。她以為交出了照片,讓東宮曜和童畫之間有了間隙,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沒有想到現在看起來,倒霉的卻還是自己。
「我……很久之前就跟蹤了!」黛妃兒低下了頭,然後心裏面的小算盤又開始轉動了。
東宮曜來問自己跟蹤了多久?聽著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更像是想要從自己口中得到點什麼消息。但是自己絕對不可以直接就說童畫不好,畢竟東宮曜來問自己,就是因為他還在乎那個賤人!
如果自己口口聲聲說那個女人不好的話,他或許會翻臉。不僅僅如此,還要解釋自己為什麼送照片的事情,能夠嫁禍給第三個人的話,倒是很好的選擇!
不過……東宮映歆,伊琳納賽爾,好像都不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人!看樣子,這個黑鍋如果不是自己扛下來,而牽扯上了那兩個女人的話,不僅僅羅伯特家族可能會遭殃,今後她也不會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