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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你一定死的比我更慘

  從頭至尾,花容就沒錯過過花九臉上的神色,她沒變一絲,鎮定又冷靜。


  忽的,他心底就升起一些不確定,他將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很快的在腦子裏想了遍,確實不曾有紕漏,每一步都是按照他計劃中再行事,按理,到這地步,花九不會一點也不膽怯。


  “案板上的魚肉,你覺得自己還能翻盤麽?”花容陰測測的問道。


  花九抿唇淺笑,她被綁著的手十指一彈,就有細若灰塵的粉末從指甲縫裏飄灑下來,頓時,一股甜到膩人的香味頃刻蔓延。


  花容臉色一變,他速度極快的從衣袖中掏出一上紅釉纏枝花紋瓷瓶,也不拔塞,就那麽“嘭”地摔在地上,便有鋪天蓋地的酸味立馬掩蓋住那抹甜香,然後他才到木窗邊打開窗戶,“從知道你有玉氏配方的時候,我便防著你這招。”


  他臉色很陰,但又夾雜著抹得意又猙獰的扭曲笑意,仿佛看花九的後招落空,在他看來是最暢快的事,當然如果花九能在大驚失色就更能取悅他了。


  待屋子裏的味消散,花容提著花九的修長的指甲蓋,細細地看了半晌就道,“大姐還有什麽後招,盡管使出來,弟弟我接著便是。”


  “哦?”這一聲的挑高尾音卻不是花九說的,而是從花容打開的木窗邊傳來的。


  花容神色一寒,他抬頭就見一抹頎長身影站在木窗邊,他瞳孔一縮,“息子霄!”


  息子霄不答他,視線在花九身上打量了一圈,確認她無礙,然後就刹那淩厲如刀的充滿衝擊性,像是隨時準備迅猛撲上來的獵豹,他手一撐,輕飄飄地就從木窗而入,“剛才,哪隻手,碰她?”


  他這話是對著混老大說的,但他根本不給混老大回答的時間,人一下就衝了上去,隻聽得兩聲骨頭被生生折斷的聲音,然後就是混老大的慘叫。


  花九眨眨眼,她剛才根本都沒看清息子霄的動作,混老大的兩隻手就已經軟耷耷了,很顯然,息子霄那一手,就將混老大給廢了,半點沒還擊之力。


  餘下的幾人想跑,息子霄冷哼了一聲,頃刻,那五個漢子就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花容眼中有晶亮之色,他手攀上花九瓷白纖細的脖頸,就道,“姐夫還真是深藏不露,眾人皆知你是個風流子弟,但誰想你拳腳功夫居然也這麽好,但是不知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捏死大姐的動作快?”


  即便麵對如此境地,息子霄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身上的寒氣更重了一些,並隱隱有殺意泛起,“沒有誰,能威脅我。”


  “這樣啊?那現在算不算呢?姐夫,前幾日瞧著你與大姐琴瑟和鳴,恩愛的很,現在就要置她生死於不顧了麽?”花容五指微用力,花九呼吸一滯,素白的臉上都有紅絲。


  果然,息子霄鳳眼之色瞬間深沉,臉沿線條冷硬,幾乎能凝結冰渣。


  “嗬嗬……”這會,花九卻突兀違和地笑了起來,她杏仁眼眸彎彎的,像輪新月,然後在花容詫異的神色中道,“花容,憑你想殺我——”


  話未完,在花容驚異的眼神中,她原本被縛地雙手竟自由的從椅子背後伸了出來,花容就隻看到一道薄如蟬翼的流光像水線一樣飛快的自花九指間劃過,然後他隻覺手一頓,一道銳利的傷口就出現在他手背,殷紅的鮮血都是在一個呼吸之後才緩緩的流出。

  “做夢!”待那傷口鮮血橫流之際,花九剩下的話語才輕吐而出,而這當的時間,已經足夠息子霄一把攬住花九的腰身給帶進懷裏,護了起來。


  花容有些呆地看著手背巨大的傷口,他幾乎能看見青筋都被割斷翻裂出來,皮肉破碎參差不齊的向外翻,隻一瞬,那血就染紅了他整個的手背,然後他視線掃過還掛在椅子上的那繩子,斷口整齊,一看就是被利刃割斷所致。


  “怎麽?很意外?”花九嗤笑了一聲,然後她在花容的目光中舉起了手,她指間正夾著一薄薄的刃片,不過手指小指長短,但便反射著幽冷的寒光,鋒利異常。


  那刃片卻是在息子霄為她綁匕首的時候,她說了沒用,然後就又在手腕間綁上了這刃片,這事誰也不知道,就連她如若不是仔細瞧著手腕,也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你早料到了?”花容根本不管手背的傷,他看著息子霄,竟然還牽扯起了笑臉。


  息子霄懶得理他,他隻將花九全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確認沒少一根頭發絲才鬆了口氣。


  “你不是以為勝券在握了麽?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樣的壓軸戲碼,也不過如此而已。”花九麵上也有淺笑,眉眼卻是冷的,連說話的語調也是冷的。


  聞言,花容低低笑出聲來,他抬起手,舔了下手背猩紅的血,將自己的唇畔都染的殷紅若朱砂,眼中的燦光像是星火一般,“果然還是小看了你,現在想來,暗香樓和桑園的事也是假的吧,好一個計中計。”


  “還是那句話,容弟你太急躁了,你當真以為桑園那地方每天人來人往無數,能產出無人識別的香花來?你太天真,你也太看重暗香樓在我心中的份量了,沒了暗香樓,我會開第二個暗香樓,少一個又如何,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楊家竟然出了個楊屾,而且還和你勾搭上了。”花九以袖掩唇,眸底毫不掩飾的嫌惡。


  “原來如此,棄車保帥,你舍了桑園,讓我誤以為那便是你最後的退路,甚至還弄回那麽多香花回暗香樓,大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手段毒辣,那麽大座桑園你竟然也說丟就丟,半點不心疼。”花容上下碰了下雙唇,塗抹在上麵的血色就更濃鬱了,並越加的暗紅起來。


  “毒辣?不及你,要說息烽和段氏沒你鼓動,我半點不信,手伸的那般長,早知道當初就該雙臂都給你削了。”即便說著這般血腥的話,花九眉宇之間依然清冷安寧,毫無波動。


  “大姐手頭好東西太多,不僅弟弟眼紅,息烽段氏包括息家所有的人也都眼紅,所以,大姐,還是後會有期的好。”花容話未說完,人往後躥,一個起跳,就要奪門而出。


  息子霄怎可給他逃脫的機會,他寬大的衣袖一拂,掌從袖中探出,快若閃電地就向花容襲去,花容臉上有詭譎的笑,他毫不猶豫的也出手,竟要硬生生接下息子霄那掌。


  花九眼瞳一縮,一下就看穿花容的意圖,他根本就是要趁著息子霄的力道,順勢砸出門外逃走,“留下!”


  花九動作也快,幾乎在看破花容的退路之際,她便扭開了手腕上的銀質手鐲,一股香液飛飆而出,由於息子霄出招之時,另一手一直攬在花九腰身,帶著她一起動作,那一股子的香液就剛好噴在花容的臉上。

  “嘭”的一聲,花容被息子霄那一掌擊退,砸破房門,人順勢滾了出去,待他想起身跑路之時,四肢一軟,人便栽倒在地,鼻翼間全是花九那香液的味道。


  花容咬咬牙,哆嗦著從懷裏摸出另外的香品,然而還未等他將那香品嗅到鼻端,一直腳邊踩上了他的手,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瓷瓶落入花九的手中,瞬間就滅了他逃跑的所有希望。


  “花九!”花容幾乎咬牙切齒,甚至他眼眸都激起駭人的血絲來,“即便你殺了我,你身上有玉氏配方的消息我也早傳回了京城,你就等著被人分屍吧。”


  息子霄腳下一用力,都能聽到手指頭被碾碎的聲音。


  盡管臉色痛的青白,花九就是一聲不吭,他抬頭看了息子霄一眼,就笑的陰狠,“原來你便是半玄,我期待著永和公主知道你身份那天,看你還能護著花九到幾時,你們兩個一定會比我死的更慘。”


  花九麵無表情,她眼底的眸色很深沉,“我們死的慘不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會比我們兩下場更淒慘,因為,花容,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相信我,我能做的出來……”


  花九的聲音越來越低,她抬手給花容灌下鐲子裏的香粉,“你不是想知道玉氏配方麽?那你就親自體驗一下吧。”


  花容想吐出來,息子霄隻腳下在用力,他便痛的想慘叫,那嘴自然張的大大的。


  “廢了他四肢。”隨後花九跟息子霄道。


  息子霄也不親自動手,他隻腳尖一一在花容手腕腳踝處踩過,就有骨頭被踩地稀爛粉碎的咯吱聲,末了,他腳一踹,就將花容又踢回了那個房間裏。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落,花九在一旁看著,突然她就看出一股優雅來,自己麵前的這個男子,即便是殺人,舉手投足之間也充滿一種從容不迫,硬是將這種血腥的事做的來賞心悅目。


  花九站在門口,朝裏看了包括混老大在內的六人,然後指著花容就道,“上了他,誰堅持到最後,我就讓誰活命!”


  這話一落,那六人皆一愣,相互看了看,就不懷好意地朝花容靠近,事實上,花容生來麵容陰柔貌美,想讓人升起邪念,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花氏阿九!你一定死的比我更慘……”花容臉色暴怒,他像是一匹困鬥的野獸,毫無辦法,但又很是不甘心,眼看著那幾人接近,並開始撕扯他的衣服,他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


  花九遙遙地站在門口,眉目淺淡如濃墨入水,頃刻就看不出暗影來,“你不是就準備那麽對我麽?這可是你自個準備的。”


  息子霄腳步頓了一下,他還是上前,拉著花九堵住她的耳朵,就那麽帶著她往外走,雖然知道她並不怕看那種汙穢的場麵,但他還是不想她見的太多,即便要沾血腥,他也寧可自己為她沾染上。


  出了那大門,花九才看到花容脅她來的是個深巷中的一進小院子,她看著巷子外麵,就問道,“這是哪?”她竟從未來過。


  “泥巴巷。”息子霄答道,他話音才落,就聽得屋子裏花容慘烈的嚎叫,夾雜著對花九的詛咒,還有一種怨毒又不甘的陰狠,一聲又一聲,不斷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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