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艾爾

  一路無言，遠方出現一道城牆。


  巴達木道：“我們到了，紅葉城。”


  也許是想要多和諾亞有些溝通，也是盡可能的想要表達善意，巴達木介紹了起來，“這紅葉城原本是一個村莊，在幾位魔法師大人的努力下，漸漸的演變成了如今的樣子，我們售賣綠狼皮的地方，就在城牆附近的集市上。”


  諾亞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車子上的東西是綠狼皮，這個所謂的綠狼，應該就是狼吧。


  “魔法師嗎。”諾亞喃喃。


  分不清是疑問句還是感慨的話，讓巴達木有些弄不明白這句話裏的意思。


  “而我呢，是個傭兵，簡而言之就是他人委托，我們做事。一般而言，傭兵都有團隊，”巴達木道：“我所在的傭兵團叫巨斧傭兵團，因為我們的團長的武器是巨斧。車子裏的這些綠狼皮，是我們團接了清理綠狼的任務所得到的戰利品。”


  諾亞挑了挑眉，雖然有布蓋著，但車子鼓成一個小山丘，上麵的綠狼皮的數量必然不會少。


  諾亞道：“你們團裏的所有戰利品交給你來售賣？”


  巴達木笑了笑，搖了搖頭，“扣除需要上交的一半，這些全部是我個人的戰利品，是我私人的。”


  諾亞驚訝的挑了挑眉，狼是群居動物，要殺一隻孤狼並不難，可看這綠狼皮的數量，顯然是個硬戰。


  “還真的是個強大的傭兵團啊。”諾亞道。


  巴達木笑了，道：“其實我已經有讓你加入我們傭兵團的想法，畢竟你的魔法天賦並不好。”


  諾亞知道巴達木的想法當然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也不會誤解是為他考慮的，巴達木的這個想法，是對原先的諾亞的。


  說起魔法師天賦，諾亞便想起了貝吉，不禁問道：“那麽貝吉呢？”


  巴達木聽言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天賦也不高，但也不算差，努力十幾年，應該能成為中級魔法師吧。”


  對於魔法師，諾亞其實蠻好奇的。


  巴達木還在說著，“憑借你的實力，想要在巨斧傭兵團混出頭並不是難事。”


  傭兵，說到底還是給人買命的角色，和他之前也沒多少差別，諾亞搖了搖頭，“傭兵團隊裏出頭麽，太麻煩。”


  曾經出過無數的任務，去過無數的地方，但都沒有好好停下來駐足欣賞過，對於諾亞而言，受人尊重和權利，並沒有沿途的風景好看。


  並不是受人尊重和權利不重要，一旦獲得了這些，就說明會被人關注，過度被關注的生活，都是生不由己的，總有人能夠想到利用你的辦法，這會極大程度的限製自由。


  說到底，獲得尊重和權利無外乎智慧和力量，諾亞的力量是與生俱來的，即使換了具身體，他的力量也並沒有消失，隻不過好比從燎原大火被削成了點點星火，但還是可以感受到力量正在慢慢恢複，隻要有力量，權利什麽的，就像是路邊的野花，想要摘下就能拿到手裏。


  隻要耐心等待，不用做任何事情，他就可以恢複到以前正常時期的力量，那是平常人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獲得的，他又何必在傭兵團裏出頭，被許許多多的人關注，像是一隻猴子。


  不過成為魔法師或者傭兵倒是需要考慮，畢竟人活著要有金錢才行，沒有錢，他還怎麽當一個平凡的人。


  車子不緊不慢的前行，很快就來到了城牆之下，城牆的門很高大，巨木上捆綁著鋼鐵，看起來十分的厚重，城門的兩邊都有守衛存在，他們穿著暗褐色的戰甲，手持戰矛，眼睛認真的看著來往的行人。


  “進城要5個銅幣。”


  在一個老人即將要走入城門時，其中一個守衛出聲道。


  老人像是被嚇了一跳，緊緊的抓著胸口的布袋，神色緊張的看著守衛，顫顫巍巍道：“長官，我身上沒錢。。。”


  聽到這話，原本還算麵無表情的守衛頓時瞪起了眼睛，“沒有通行費！？沒有通行費就不能進城，走開！”


  守衛絲毫不顧及老人已經年邁，伸手就把老人給推開。老人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其餘的守衛都沒有阻止這守衛的行為，邊上那些等待入城的人也不為所動，似乎十分讚同這守衛所說的，沒有通行費，進什麽城？


  諾亞的眼角抽了抽，要是在他那個年代，敢這麽對待一老頭，保證讓你被訛的傾家蕩產。


  對於守衛的行為，諾亞倒是沒有什麽想法，這麽落後的地方，修建城牆和內部的道路房屋都是一筆極大的資金流出，這筆錢怎麽補回來，當然是靠當地的平民了。


  老頭就像是個落入湖水裏的水滴，泛起一滴水花過後就消散，他艱難的起身，神色淒苦的走到城牆邊上坐下，簡陋的衣服裏，是皮包骨頭的身體。


  隻要不進城，愛在哪裏去哪裏，守衛並不在關注這老人。


  很快，輪到了諾亞他們，巴達木不等守衛說，便把準擺好的6個銅幣遞了過去，守衛剛想接過，城門裏麵就響起了爽朗的笑聲，“難怪感覺今天的天氣這麽好，原來是有稀客，巴達木兄弟，你來紅葉城，居然不通知兄弟？”


  來人是一個略胖的中年人，穿著華貴的衣服，和城牆外那些穿著暗淡的人格格不入，他笑著走來，附近的守衛紛紛恭敬的行禮，“艾爾大人。”


  中年人沒說什麽，笑著和守衛們擺了擺手。


  巴達木笑了笑，不算太熱烈，也不失禮，“艾爾兄弟事務繁忙，我可不能多做打擾。”


  “哪裏的話，兄弟之間，哪裏有打擾之說，走，去我的府邸，昨日剛捕獲了一批青耳魚，剛好與兄弟分享。”


  巴達木露出為難之色，“不是我巴達木不給麵子，實在是這次來賣貨的，便不打擾了罷？”


  艾爾坎看向車子後方，眼睛一亮，“早就聽聞你們巨斧傭兵團將一綠狼窩給端了，想來這後麵就是綠狼皮了罷？”


  巴達木點了點頭。


  艾爾搖了搖頭，歎道：“巴達木兄弟，你這就太不給麵了，綠狼皮可是好東西，你難道不打算買給我艾爾嗎？”


  巴達木連忙擺手，“若是艾爾商會要，當然是賣給你們方便，還省了不少與人談價還價的功夫。”


  艾爾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移步吧，驗貨的功夫，順帶品嚐一番青耳魚的鮮美。”


  巴達木苦笑，“艾爾兄弟如此盛情，兄弟我實在有些吃不消呀。”


  “哈哈，這是什麽話，巴達木兄弟這可是和我見外了。”


  由艾爾領著，巴達木驅著車朝著城內走，至於那6個銅幣，守衛有這個膽子收，第二天就可以滾蛋回家了。


  路上，艾爾的目光移向了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諾亞，他笑著充滿了善意，道：“這應該就是諾亞了吧，怎麽了，不認識艾爾叔叔我了嗎，半年前我們才見過麵呀。”


  諾亞對他有印象才是怪事。


  臉上掛起笑容，諾亞道：“剛才艾爾叔叔你不是正和爸爸商量事情嗎，我就沒出聲，艾爾叔叔好。”


  艾爾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縫，他伸出手，在諾亞頭上摸了摸，“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