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大光明的喜歡希望被他一眼看穿
沈恒溫和的看著她,暖黃色的光線落在了他淺褐色的眼眸裏,燦爛如琉璃般光彩,幹淨澄澈,洗淨塵埃。他整個人籠罩在光線中,身形如同虛幻了一般,夏歡伸出手,隻有真切的摸到他,才確信這個人真的存在。
不過,她的手好像放錯了位置,沈恒低著頭盯著她的那雙手,夏歡還在出神中,他將燈光照在了她的手上,夏歡回過神來,縮回了手,“太暗了,沒看清。”
他像防備色女似的,包裹好自己的衣服,轉身離開。
“等一下,你剛才不是說讓我跟著你走的嗎?”她立即跟了出來,左右看著四周,隻要哪裏風吹草動的,就礙事胡亂的遐想。
“家裏麵有電筒,我找給你,要是睡覺害怕的話,就開著電筒。”他走到了客廳裏,打開電視機下麵的櫃子,拿出了一把電筒遞給了夏歡,“這個給你吧。”
夏歡接了過去,打開了開關,嚐試了幾次,又重新還給了他,“電筒沒電了。”
他又試了幾次,好像是沒電了,“你的手機可以嗎?”
“沒有,我忘記充電了,不信,我回房間拿給你看。”說著要回去,但是一回頭,看到漆黑的房間,立刻慫了。
家裏麵忘記買備用蠟燭了,拉開窗簾,房間裏麵不算太黑,但是見到夏歡這麽恐懼黑暗,還是順從了下來。
他們房門是門對著門的,兩扇門的中間是衛生間,裏麵的窗戶打開,那一片是明亮的。
沈恒將自己的床往外麵挪了挪,也將夏歡的床挪到了門口的位置。
“我們還是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間裏麵,但不關門,可以嗎?”
“你確定自己不要關門。”夏歡坐在床前,沈恒麵對著她,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來,兩人是並排的姿勢,她側著身體就能看到了他。
沈恒閉上了眼睛,平躺在床上,夏歡知道他還沒有睡著,說道:“沈醫生,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嗎?”她雙手交疊枕著腦袋,“可是我覺得你好眼熟,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之前見過你。”
“或許真的見過吧。”他嗓音淡淡的說道。
夏歡笑道:“知道你沒有想起來,不過我也沒有想起來,扯平了。”
“夏歡,你可以治好易康的病嗎?”
她沉思了片刻,搖搖頭,“如果在易康童年時期遇到現在的我,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的我沒有辦法讓他做到跟普通人一起玩耍。”
她轉換了方向,整個人趴在了床上,雙手支撐著腦袋,麵向他。
“其實我覺得不一定讓易康變得跟普通人一樣,那才是好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點,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麵挺好的,這樣就不用被外界是非困擾。人就活幾十年,讓自己開心不是更重要嗎,何必讓自己痛苦呢。”
“如果他沒有這個病症,可以生活的更好。”他說道。
“也許吧,但也會添加一些煩惱。所以事情都是雙向的,他羨慕我們的同時,我們有時也會羨慕他。”夏歡盯著沈恒的臉頰,想起明清之前對他的評論,麵熱心冷。
了解一個人,真的需要時間來決定的,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覺得他溫和有禮,是一個善良的人,但又覺得他某些地方過於冷靜,所以就會迫不及待的給他貼了一個標簽,認為自己對他有了深入的了解。
可再到後麵,他好像跟你貼的標簽不一樣,你又準備撕了下來,反反複複,可你忘記了人是最容易變的,對方在變,你也在變。
月光如水,寂靜無聲,夏歡這麽看著他,她有時候很執著,執著的做一件事情,執著的否定一件事情,同時也在執著的喜歡一個人。
可能是因為他的拒絕,讓她有了想要征服的欲望,也有可能這個人一直都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深處。
她的喜歡光明正大,那是她希望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可能是因為害怕的原因,所以這一晚上,她睡得都很淺,早上醒的也很早。兩邊的門還是開著,沈恒還沒有醒過來。夏歡下了床,走到了他的房間裏麵,現在是國慶,今天他不會又要在家裏麵待一天吧。
他的床挪到了門口,床頭與靠近門的牆壁距離的位置隻有十公分左右。夏歡睡眼惺忪的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站在床頭,雙腿被卡住了,走不出來。她想要挪動一下床板,沈恒因為床的震動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滿眼垂下來的頭發絲。
“夏歡?”
她本來就是做賊心虛的狀態,被他的聲音剛好嚇到了,身體往前傾斜,直直的對著沈恒的臉頰。她的嘴唇親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沈醫生,你拿開它。”人沒有親到,倒是親了一頭豬。
一整天的好心情在早上就被一頭豬給毀了,她坐在床邊,一直拿著紙巾擦嘴。
“我給它打過疫苗。”他說。
“……”
“那你今天想要去哪裏,我陪你。”
“不用。”
“我聯係了中介,應該對你找房子有幫助。”
“謝謝。”她冷聲道。
小豬趴在地板上,對著夏歡發出哼哼的聲音,沈恒說道:“昨晚門是開的,它爬到了床上,我沒有注意到。”
“……”這個意思,責任都在於她的膽小。
“那你今天想要做什麽,我陪你。”
夏歡回過頭,惡狠狠地說道:“我要宰了那頭豬,將它放在燒烤架子上麵,烤了。”
趴在地上的小豬晃了晃腦袋,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它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夏歡捂住自己的嘴唇走了出去,待在客廳門口的小豬見到夏歡的一刹那,瑟瑟發抖。
為了彌補夏歡的心理陰影,沈恒帶著她出門,她以為他是想通了,沒想到去了他帶她來的地方是房產中介,並且他與裏麵的銷售人員進行了溝通,要他看房子。
“你不說帶我出來逛逛的嗎,怎麽還是來看房子的。”她悶悶的說道。
“你不是急著找出租房嗎?”
“可今天是休息。”難道不是單純的出來玩嗎,她討厭找房子的過程,頂著大太陽到處亂跑。
沈恒跟著中介交涉著,因為地方比較遠,所以他們開車過去。
中介坐在後麵,熱情的介紹道:“按照夏小姐的要求,我們找到了一處適合你的房子,不過價錢可能要貴一點,月租大概四千左右。”
“有院子嗎?”
“有。”
“那就好,我有一把藤椅,沒有院子放不下,”想到了藤椅,他看向了沈恒,問道:“你有沒有將我的藤椅搬過來,沒有放在醫院裏麵了吧。”
“帶回來了。”
“放在你家裏麵了嗎,我怎麽沒有看見。”藤椅占地麵積還挺大的,放在哪個地方,一眼就能看到了吧。
沈恒透過後視鏡看了夏歡一眼,上次將發燒的她帶回來,還有那些行李,那個藤椅根本就放不下了,他就跑了兩趟,誰知道電梯裏麵也放不下,他就暫時放在了保衛處大爺那裏寄存著,到現在還沒有拿回來。
他咳了一聲,說道:“你搬家之後,我就將藤椅給你送過去。”
夏歡靠在窗戶上,不想說話。
車子開往的地方有些熟悉,馬路兩旁的洋槐花,樹葉鋪滿的街道,不同於其他悶熱的地方,這裏的樹木鬱鬱蔥蔥,枝葉茂盛,遮擋住了炙熱的太陽。打開了窗戶,對著外麵,洋槐花的香味讓人心情愉悅。
“你說的那套出租屋在這條槐花街道上?”夏歡問道。
“對,這個地方環境很好的,就是地方相對而言比較偏,附近沒有地鐵,公交發車的時間也比較晚。”這個中介還比較負責,這個地方的弊端,都說了出來了。
“這個地方我來過,還挺喜歡這裏的環境的。”夏歡說道。
車子到了目的地,夏歡下了車,看到張川奶奶家就在前麵的位置。
“夏小姐,沈先生,房子就在前麵了。”
夏歡見到中介還往裏麵走去,停了下來,問道:“你說的房子不會就是張家吧?”
“那戶人家不姓張。”中介繼續帶路,但沒有在張川奶奶家停下來,而是在那棟住宅的隔壁停了下來,“這棟房子的主人常年不在家,房子一直都是空著,但是裏麵還是很幹淨的,我開門,你們進去看看。”
住在同一條街道上,他們的裝飾風格都挺相似的。院子裏麵種植了不少花草樹木,還有假山流水。整個風格偏向於中式,院子裏麵的凳子也是樹木打蠟做成的。
“這個房子空閑了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了。”
夏歡看到地麵上的雜草,清理的話,大概需要一天的時間左右,“這房子裏麵不會有蛇吧,我看這草長得有點深。”
“裏麵小蟲子是有的,但是蛇是不可能的,要是夏小姐不放心,我幫你處理了這裏的雜草。”過來的中介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有點啤酒肚,發際線向後,看出夏歡對房子的滿意程度,所以更加熱情起來。
“等我定下來之後,一定麻煩你。”她跟明清都喜歡院子,院子夠寬敞,其他硬件都有,就可以了。
“這裏還有一棵桃子樹?”夏歡走了過去,桃子已經紅了,掛在牆上,她準備摘下一個,旁邊的中介立馬阻止了。
“夏小姐,這桃樹不是這戶人家的,是隔壁張奶奶家的。老奶奶脾氣倔,不許別人動她家的東西。”
“可是這桃子已經延伸到這裏了,我摘一個,她又看不到。”
“老太太精明的很,上次我陪一個客戶來這裏看房,就是因為人家摘了一顆桃,對麵的老奶奶就過來,客戶跟老奶奶吵起來,這單子才沒成。”
夏歡跳高了看向了對麵,“我記得對麵的老奶奶沒有你說的這麽可怕吧,我之前去過她家,人挺好的。而且桃子已經長到了別人家的地盤了,吃一顆兩顆,沒有多大的問題吧。”她說完,就將手裏的桃子摘了下來,還沒有放在水龍頭下衝洗,從對麵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又是誰偷我家東西,是不是那個小中介又過來了?”
“夏小姐,你看。”中介一副現在你相信了吧。
她站在一個石板上麵,對著裏麵喊道:“張奶奶,是我,我是夏歡,前幾天跟張警官一起過來的。”
張奶奶拄著拐杖正要發火看到夏歡的臉的時候,換臉速度之快,“是孫媳婦來了?”
夏歡腳下的石板不穩,左右搖晃的,個子又不夠高,在不平的地方還要踮著腳尖。
沈恒站在一側,“你小心點。”
張奶奶見到夏歡,笑道:“孫媳婦,你怎麽去對麵了,是不是認錯路了?”
“不是的,張奶奶,剛才摘桃子的人是我,要是這桃子不能吃,我還給你,剛摘的,還沒有清洗呢。”
“既然是孫媳婦,還什麽還不還的,要想吃,整棵樹的桃子都給你吃了。”老人笑的很是慈祥。
中介看到夏歡跟張奶奶認識,還是這種關係,那這個房子是租了還是不租了,畢竟張奶奶住的地方也挺大的,她們是一家人,沒有必要在隔壁還要租一個房子住了吧。
“夏歡,你下來吧,危險。”沈恒再次說道,聲音也比之前高了一些。
她從石板上麵下來,張奶奶就從隔壁過來了,滿麵喜色的朝著夏歡走來,說道:“孫媳婦,這幾天怎麽都不過來呢,是不是小川吵架了?”
張奶奶一口一口喊著孫媳婦,很讓人誤會的,這個張川怎麽還沒有向張奶奶解釋呢。
“奶奶,我是租房的,而且我跟張警官不是很熟。”
“怎麽不熟,他都帶你回家了。”張奶奶擠開了一旁的中介,對著夏歡說道:“奶奶這裏有房子,還麻煩別人租什麽,這個人不是什麽好人,老是讓人過來偷我家的東西。”
中介無辜的搖搖頭,這老太太又在埋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