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什麽要闖進我的院子
訂婚宴之後,薛紫璿便直接住在了易康的家裏,易康的父母住在另一個房間,但是希望他們能有自己單獨的生活,也在忙碌賣掉家裏麵的老宅子,給他們換一個比較大的房子,畢竟考慮了以後有了孩子之後的生活,距離市區不要太遠。
他們現在的房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住他們四個人還可以,但周邊沒有學校,怕他們為了以後孩子上學的事情而擔心。
他們的日子並不長了,要是提前能想到的事情需要都想周全了,以後他們的生活隻能靠自己。他們也知道自己兒子易康的情況,女孩子跟了他之後,家裏麵很多的事情需要她來出麵,也是為了不讓人家姑娘受委屈。
何況老房子已經舊了,雖然不舍,很少有年輕人住的習慣。給他們買了一個新房,等到他們也離開了,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也是一筆資金,房子也好出租出去。
易康並不知道他父親的病情,也不知道老人家花費的心思。
可薛紫璿知道,老人們將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等到他們領了結婚證,他們恐怕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易康現在狀態還是像一個孩子,他喜歡誰就愛黏著誰,薛紫璿隻要離開了他的視野之中,他就開始慌亂了起來,開始尋找她,也讓她根本離不開身去做其他的事情。
晚飯後的一個小時,易康都是待在自己的書房裏麵,看那些她看不懂又乏味的書籍。易阿姨讓她幫忙去扔一下垃圾,她下了樓,將手上大袋小袋的垃圾扔進了垃圾桶裏麵。好像隻有此時她可以在這裏呼吸一下屬於自己的空氣。
她沒有急著上樓,而是站在下麵,靠在垃圾桶的旁邊,周圍到處都是蒼蠅蚊蟲,她卻不感到心煩。仰頭看著天空,城市裏麵好像很少看到星星,耀眼的霓虹燈已經將那些星星藏了起來。
這場訂婚宴更像她將自己賣了,她不是不喜歡易康,隻是他太像一個孩子了,什麽都不懂,也不能與正常人交流,他不能懂得她的煩惱和心情,她在害怕自己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她想要的不過就是在房產證上加上自己的名字。
她知道那兩位老人都生病了,在她受不了生活的壓迫,沒有經濟的基礎,她獲得狼狽至極。偶然一次知道了經常來他們花店買花的老奶奶生病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兒子,希望能找到一個好姑娘能陪在她兒子身邊。
薛紫璿也知道這對老夫妻家裏有錢,一次偶然老夫妻訂的花,他們沒有過來取,她便跟店長說了她幫忙送過去,就在那一次她遇到了易康,她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的將花送到了他的手裏,然後離開。
從哪兒以後,老夫妻總愛來他們店裏訂花,再讓她去送,她去他們家的時候,那對夫妻總是不在家。她陪著易康玩,不會談及他的奇怪之處,久而久之易康總是期盼著她過來。等到老夫妻跟她開口說易康喜歡她,並且也認真的對她說了易康與別人不同之處,她都能接受。
她接受了自己一手設計的緣分,所以沒有什麽好悲哀的。
待在下麵的時間已經挺久了,她準備回去,聽到後麵傳來了一道諷刺的聲音。
“你就是這麽想要擺脫我,嫁給有錢人。”
一股寒意從腳底延伸到心髒處,她背脊僵了一下,便要轉身逃跑。耳邊的風聲夾雜著她的呼吸聲,進入了樓道裏麵,站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她手心處都是汗。
平複了心髒劇烈的跳動,她趴在樓梯的扶手上,眼睛向下看,進入樓道的門是關上的,除了小幅度的晃動著,就沒有動靜了。
他應該沒有追上來,她不能再被他抓住了,身上的傷疤還沒有消退。她扶著樓梯的扶手往後倒退,不敢用後背對著台階下麵,她已經到了風吹草動,就會驚嚇出一身冷汗的程度了。
慢慢的倒退進去了房間裏麵,大汗淋漓,腿腳發虛,扶住牆麵。易阿姨看到她嘴唇發幹,問道:“怎麽了,小璿,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事,天氣太熱了,我先去洗澡了。”說著便朝著浴室裏麵走去。
門外,隔著一層樓的台階下,一個男子背靠著牆壁站著,嘴裏麵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煙霧繚繞也沒有擋住他臉頰上凶狠的模樣。
他將煙蒂扔在了腳下,踩滅了上麵的火星,在樓下站了很久,才離開。
夏歡下班之後,沈恒已經在她醫院外麵等她了,一上車,一杯奶茶遞到了她的手中,說道:“今天是易康治療的時間。”
她喝了一口冰爽的奶茶,“賄賂的不錯,知道我的喜好了。不過人家剛訂婚,我們就去,是不是不大好?”
“是薛紫璿要求的。”見夏歡質疑的目光,他輕笑了一下,“你不會以為我會為了這件事情而故意騙你吧?”
“是有這個可能的。”夏歡笑道。
“我以為會往後拖一下時間的。”
“她也是希望易康早點好起來,不過我提前跟你說了,我可不是什麽大羅神仙,像易康的情況,想要恢複成一般人,難。”她又繼續補充道:“不過我是希望他能好起來的。其實現在有很多人都有交際恐懼症,雖然易康的情況不是這種症狀,但是很類似,不善於與人溝通,但是他們一樣有自己的工作,並且不比普通人差,隻要找一份屬於不需要與人多溝通的工作就可以了。易康有什麽才能比較突出的?”
沈恒想了想,說道:“他對數字敏感,記憶力也很好。”
“好到什麽程度?”
“半分鍾的時間,記住了圓周率後一百位數字。”
夏歡驚訝的張了張口,“這是天才好不好,叔叔阿姨就沒有想過利用這份特殊的才能,讓他可以有自己獨立的工作,寫科研報告之類的?”
“還是有點困難。”他語氣凝重道。
“他會畫畫嗎?”
“怎麽了?”
“自己畫畫賣錢,屬於一個人的工作,或者畫插畫之類的?”
沈恒見她賣力的推薦著,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叔叔阿姨還有一些資產,他現在還餓不著,你也不用著急。”
“還不是因為你擔心,所以我才用了心思的想。”她吐了吐舌頭說道。
夏歡看到他們今天去的地方與上次他們去易康的家不是同一個位置,已經站在了門口了,她問道:“這好像不是上次來的地方吧?”
門打開了,是薛紫璿開的門,夏歡進入了房間裏麵,易康的父母也在,但是這個房子與他們之間進來一次完全不同,這裏更偏向於中式風格,上次那個房間風格簡約,桌子上布滿了一層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那易康上次接受治療的時候,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是偷偷的進行治療的?
易康的父母看到過來的心理醫生是夏歡,臉上莫名又多了幾分歉意,易阿姨更是走到了夏歡的麵前,說道:“之前知道你是弄心理方麵的人,但沒想到你這麽厲害,之前的事情我們有做的不對,給你帶來了不少的麻煩,阿姨沒有別的本事,就是會做飯,要是哪天餓了,盡管來這裏,我做給你們吃。”
“阿姨,退房租的事情,你和叔叔已經打過招呼了,沒有什麽好抱歉的。”他們要是再說對不起之類的話,夏歡都快要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易康的父親也跟著阿姨一起說道:“有些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好,尤其是康康獨自去了老宅子,好像還驚動了警察,謝謝你沒讓警察將康康帶走。”
夏歡越聽越不對勁,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之前的出租屋遭遇小偷了?”
叔叔阿姨對視看了一眼,他們沒有想到夏歡根本不知道闖入她們家的人是易康,立即轉移了話題,說道:“康康在裏麵等你們了,你們進去吧,我給你們切點水果。”
她被推進了房間裏麵,夏歡拉住了沈恒的手,“什麽情況,之前遭遇的小偷是易康,他幹嘛翻亂我的東西呀。”
沈恒看著叔叔阿姨離開了,將門關上了,易康坐在書桌前,沈恒看向了他,搖搖頭。
夏歡臉色帶著不解與怒意,易康回頭看向了他們,對著夏歡打了招呼,“夏醫生,你來了。”
“易康,”夏歡走到了他的麵前,雙手交叉抱在了懷裏,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他愣了一下,不知所以的看向了沈恒。
夏歡壓倒性的姿勢看向了易康,說道:“你之前是不是闖進了別人的家,不對,應該說你闖進了你自家租給了別人的房子,有沒有?”
易康被她的神情給嚇到了,求救似的看向了沈恒。可對方並不想插手這件事情,靜靜的看著他們。
夏歡繼續說道:“你之前闖進了出租屋,是我租的,你為什麽將我的東西翻亂了,你拿走了什麽東西?”
“我……”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薛紫璿走了進來,手裏麵端著水果盤。
“大家吃點水果吧。”她將水果放在了易康的桌子前,然後離開了房間。
夏歡繼續逼問易康,“你為什麽要闖進我的院子,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