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去精神科
夏歡在院子裏麵拆開了一袋壓縮袋，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明清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拿著蒲扇，一邊搖著風，一邊咂舌道：“又要搬到沈醫生家了？”
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放在了一個雙肩包裏。她拍了拍雙肩包，“去易康的家，說你是尼姑，你管俗人的事情還挺多。”
“幹嘛去他家，你不會想到那個新娘不見了，你給他做心理輔導，你這個事情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她有些不理解夏歡最近的行為，自從認識了這個沈醫生，她就變得愛管閑事了。
“他是沈醫生的朋友，再說了之前我還是易康的私人心理醫生，本分之內的事情而已。”她將雙肩包背上了，說道：“我可能在外麵住上幾天，你一個人待在家，記得關好門窗。”
明清搖著扇子，送她出了院子，“看樣子，我要請一個鍾點工打掃這裏了，指望你，是不行了。”
“你也別埋怨了，等到下次再大掃除的話，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你負責當老佛爺。”
“下次，我還能指望下次？”明清撇撇嘴，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嫁給沈醫生了，而她就要一個人生活了。
夏歡上了最後一班的出租車，離開了洋槐街道。
明清剛要回屋，張川從隔壁的院子出來看到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喊道：“明律師？”
她回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院子，疑惑道：“張警官你怎麽在這裏，是隔壁的老奶奶出了什麽事情了嗎？”昨天她找了老奶奶的兩個桃子，被隔壁的老奶奶發現了，說要報警，今天就看到了警察從她的院子裏麵走了出來，這老奶奶也太狠了點吧。
張川看了一眼身後說道：“這是我家，明律師你也是住在這裏的？”
“我是剛搬過來的，”明清又看了看他的院子裏麵，問道：“那你奶奶有沒有跟你說了什麽？”
張川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猜到了大概，說道：“奶奶的脾氣有些暴，但不是壞人，隻是她喜歡安靜，所以還麻煩明律師以後多多體諒。”
見他先承認錯誤，明清也就放心了，說道：“以後大家就是鄰居，就互相照顧嗎。”說完她就往裏麵走去。
張川在她的身後喊住了她，走到了她的麵前，“明律師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明清扇風的蒲扇停了一下，抬頭說道：“你想要問曹葉的事情？”
“是，你們待在同一個電梯裏麵，也是一起下的電梯，所以我想問你，他的黑色箱子，你有沒有伸手碰過，它是重的還是輕的？”
“別人的東西我是不會隨便碰的，不過我看到他將箱子提起來過，看起來蠻吃力的。”明清見他愁眉苦臉的，她知道因為她曾經目睹了曹葉提著箱子離開的，所以這個案子以後有了新的進展，八成她是沒有安靜的時候了。
張奶奶在院子裏麵打理花草的時候，聽到了自己孫子的聲音，他還沒有走遠，拄著拐杖出來看看，發現孫子跟一個女人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一見到明清的樣子，快速的走到了張川的麵前，指著明清說道：“又是你這個小偷，偷了我老太太的桃子，現在又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家孫子很優秀的，看不上你的，孫媳婦也有人選了，你是滅有機會的。”
張川被自己的奶奶這麽說的，臉色瞬間不自然的紅了起來。明清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搖著蒲扇走進了自己的院子，這個老太太竟然以為她會偷了她家的孫子，這未免也太看得起她的孫子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張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一低頭看著自家的奶奶傲氣的盯著明清的院子，他隻好哄著她讓她回到院子裏麵。
夏歡暫時搬到了易康自己買的房子裏麵，鑰匙是沈恒幫她配置了一副。她進了房間裏麵，看到易康待在自己的房間裏麵，這一天好像都沒有吃東西。
這個房子一直都是空閑的，落了不少的灰塵。她去廚房的時候，雖然有些硬件設備都有，但是不少廚房用具需要清洗好幾遍才能使用。她簡單的做了一些家常菜，走到了易康的房間裏麵讓他出來吃飯。
易康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桌麵，低著頭，每次看他的時候，他都是這個姿勢，脖子不酸痛嗎。
“你今天沒吃東西吧，我做了一些，你嚐嚐吧。”夏歡站在門口的位置說道。
她以為自己最起碼要說上兩三遍，他才能聽到她說了什麽，但神奇的是他應了一聲就走出了房間，坐在了客廳的飯桌前。
可能改變的太快，夏歡愣了一下，跟著他出來了，幫忙盛了米飯，遞到了他的麵前，他也吃了下去。
“是不是餓了？”他吃的很快，夏歡給他倒了一杯水，奇怪他今天的行為，是想通了嗎。
外麵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夏歡回頭看到沈恒回來了，她立即跑了過去，拉了拉他的衣服說道：“易康吃飯了。”
“挺好的。”他沒有夏歡反應那麽大，隻是點了一下頭。
易康吃的很快，他們還沒有開動，他就已經吃完了，轉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不覺他今天很反常嗎？”夏歡盯著易康關起來的門問道。
“嗯。”
“有一種行為叫做回光返照，你不擔心他也是這種情況？”
“他今天回家了，沒有看到易叔叔阿姨，然後去了醫院，看到了他們住院的事情。”沈恒淡淡的說道。
“那這下他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嗎？”她擔心道。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就不用繼續隱瞞了，他不是小孩子。”
夏歡扒拉著自己碗底的米飯，偷偷的瞥了幾眼沈恒，看到他一語不發的吃飯，回來的時候也沒有洗手，之前從來沒有過，可能是真的有些累。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怎麽跟易康成為朋友的，之前聽你說，是因為你在馬路上救了他，他是你的一個病人，你的病人又不止他一個人，為什麽偏偏你們會成為朋友，而且看樣子你特別的在乎這個朋友。”她不是酸酸的語氣，有自己特別好的朋友很正常，就像她跟明清，不過她們是認識了很久，因為在大學裏麵是同一個宿舍的，所以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可是沈恒跟易康，他們一看就不是那種相處了很久，從普通朋友關係到很鐵的關係的感覺。
沈恒抬眸看著她，易康是第一個發現他秘密的人，且沒有恐懼他的人，可是這樣的理由一說出來，夏歡一定會好奇他的秘密是什麽。他從骨子裏的深處反感自己這個秘密，對著她笑道：“可能是比較相處的來吧，自然而然的成了很好的朋友。”
他說完之後繼續吃飯，夏歡卻盯著他的樣子，總覺得他剛才的回答隻是在敷衍她，既然他現在不願意說，她也不強求，隻要他的性取向沒有問題就行了。
晚一點的時候，夏歡敲了敲易康的門，對著站在自己一旁的沈恒說道：“這個時間他會不會已經睡覺了。”
話音剛落，易康開了門，看著他們。
難得他這麽配合，夏歡都有些不習慣了，伸著那袋對著裏麵看了看了，說道：“你睡得習慣嗎？”
他嗯了一聲，看著她，眼神似乎在說你還有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就關門了。
夏歡訕笑道：“那你繼續睡覺吧，不早了。”
門被合上了，夏歡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恒，悶悶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想的複雜了，他的狀態比之前要積極向上的多。”她這才剛搬過來，易康的情況就好了這麽多了，瞬間感覺自己來到這裏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了。
易康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了，他起床，坐在了書桌前，翻開了一本加了密碼日記本，在沒有寫完的一行字上又添加了幾個字。
夏歡在易康的家裏麵沒有睡好覺，到了醫院裏麵，現在正對著空凋，裹著毯子睡覺。
小娜還沒有從老家回來，聽說已經辭職了，新來了一個前台，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就是沒有小娜那麽八卦，也就少了一些樂趣，夏歡空閑的時間就是打瞌睡。
到了時間，病患進來，她低著頭正在揉自己的眼睛，保持下午的清醒。
“夏醫生，你好，這是我的名片。”一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微微抬頭，第一次看到有病患進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她遞送名片。
“程炎。”她接過了名片，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男子，一身熨燙整潔的西裝，大背頭，噴了發膠，一看就是給人一種穩重的成功人士。
名片上寫著他工作的地方，“你是開酒吧的？”
他解開了西裝的扣子，坐在了夏歡的對麵，“夏醫生對酒吧有意見？”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一隻手轉動著左手中指的戒指。
她翻動了登錄名單的資料，程炎，27歲，症狀是忘事。沒有具體寫明症狀的原因，隻是簡單的兩個字解釋。夏歡問道：“程先生所說的忘事到了什麽程度，如果嚴重的話，我這裏恐怕幫不了你。”
她這裏是治療心理疾病的又不是延緩別人提早進入老年化的階段的。
“簡單的形容就是我一覺醒來，不知道昨天的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沒有一點印象。”他說道。
“這麽嚴重，那你其實可以去……”
她還沒有說完，他打斷的說道：“已經去過了，那邊讓我去看精神科，我不怎麽喜歡這三個字，就先來這裏了，也是別人推薦過來的，說這裏的夏歡夏醫生還不錯。”
夏歡將胸前的頭發捋到了耳後，笑道：“算你找對人了，我與一般的心理醫生不同。”
“那我還挺期待的，夏醫生會給我定了什麽症狀。”
這個男人看起來是一個精英人士，就是這說話的語氣，總是帶一些莫名的咄咄逼人。似乎等待看她出醜的時候，這是給他看病，對自己病情不關心，倒是關心別人的職業水平了，懷疑了，還過來，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
夏歡先是給他做了一個檢測，關於他忘事的程度，提問了一些問題，不過很簡單，也隻有四個問題，吃喝睡玩。
“你喜歡蔬菜還是水果？”
“蔬菜。”
“你喜歡碳酸飲料還是純淨水？”
“純淨水。”
“你平時晚上幾點睡覺？”
“……不確定。”
“休息是喜歡宅著還是出去？”
“宅著。”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夏歡說道。
程炎懷疑的看著她，她笑道：“你不是說自己忘事嗎，那你明天再過來一趟，不過記得下次的答案要跟這一次的答案相反。”
男子微黑著臉，這個問題似乎在測試他是不是一個弱智。
等到男子準備走的時候，夏歡問道：“你的記性不好，不會忘記明天要過來再測試一次吧，或者忘記了我這個地方怎麽走的吧？”
“會記得的。”男子尷尬的說了一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