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那條狗受傷了
“小區裏麵貼的告示,你沒有看嗎,不允許破壞小區裏麵的設備的,你看草坪旁邊還豎著一塊牌子,不能隨意踐踏,更不能隨便挖坑的。”
朱水瀧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直接將那把粘著泥土的鐵鏟裝進了自己的軍大衣裏麵,他這個舉動,讓夏歡有些驚詫,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人或許不是神秘,而是真的有些不正常。
夏歡回顧之前與朱水瀧的交流,他很少說話,舉止行為與一般的人有些詫異,當時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因為不善於與人交際,可是這一次她見到這個人,覺得他的精神狀態好像真的有些另於旁人。
朱水瀧走到了門前,停下了腳步,夏歡正好要回去,看到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前剛好擋住了她的路,她也正在等著對方讓開路,讓她進去。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讓路。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又回過頭看向了身後的夏歡,似乎在等著她跟上。
夏歡道:“你是想要請我去你家做客?”看他猶猶豫豫的舉止,夏歡想了半天,才想到對方可能是這個意思。
他點點頭,然後這一次走快了幾步,到了自家的門前,打開了門,自己站在了門的一邊等著夏歡進去。
夏歡對他還是提防著,看了一眼門裏麵的東西,想著自己要不要進去,畢竟這次是自己一個人。
她抬頭看了一眼樓道裏麵的監控,進去就進去吧,難不成這個人還想正大光明的對她怎麽樣。要是她不見了,沈恒跟周舫也會第一時間懷疑他的,而且他家裏麵的擺設,她大都了解一些,要是真的遇到了危險,她就像上一次一樣翻窗戶逃跑。
夏歡進到了房間裏麵,朱水瀧將門關上的一瞬間,她的心髒突然間感到了一震,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說道:“你家還真黑,我有點眼盲症,能不能將燈打開?”
她知道朱水瀧的家很黑,也不是第一天了,她能隱隱的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有輕微的呼吸聲,使得她不敢輕易的回頭,就怕自己遇到了什麽嚇人的東西。
她對黑夜依舊很恐懼,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有一個行為舉止怪異的人,她的神經慢慢的緊繃起來。
忽然間頭頂處一道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光線照了下來,她腦袋暈了一下,低下頭,慢慢適應周邊從黑到亮的環境。
朱水瀧走在前麵,夏歡便跟著他走,他不說話,她便四處打量著周邊的環境。相比較上一次她跟周舫悄悄的潛入房子裏麵,沒有細細的看,這一次觀察的比較細致。
幹淨的甚至有些蒼白的牆麵,什麽東西也沒有掛,也沒有任何的裝飾物,頭頂處掛著一盞很普通的燈,三個燈泡圍在了一起,亮光才會這麽的刺眼。
房間的格局讓人產生一些壓抑,兩道牆壁,從玄門處走,就是一條差不多兩米多的走道,走道的盡頭是一張方形的木桌,看桌子上的油漆應該用的時間比較長久,有些掉漆,桌腿殘缺了一塊,下麵用了碎磚頭墊著桌腿。
桌子上麵放著一盞煤油燈,也稱作為長生燈,現在房子裏麵明明開著燈,這盞煤油燈卻依舊亮著,燈芯安靜的燃燒著,明黃色的火苗微微搖曳著身姿。夏歡瞥了一眼燈油裏麵的繩子,很長,盤在燈座底層,厚厚的一坨,就像冬眠的蛇。
朱水瀧轉彎走到了裏麵的一個走道,可能將夏歡說的話記下了,轉彎的時候便打開下一個走道處的燈光,前麵的路線依舊是兩米長的走道,走道兩邊是兩堵厚實的白牆,森然而帶著詭異。
“你要將我帶到哪裏去?”夏歡看著越走越深,知道他家很大,但是也不用這麽顯擺帶著她一直瞎逛嗎,反正風格都是一樣,知道了第一個走道,便知道了其他走道上的裝修,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房子倒是像一處迷宮,誰將自己的家裝修成這個樣子,他自己在家的時候,不會迷路嗎?
她的話剛說完,朱水瀧停了下來,站在了一扇門前。
夏歡不知道此時說什麽,一種說不出來的尷尬與詭異感圍繞在他們的身邊,她隻好帶著玩笑的笑意,說道:“你家好大呀,就是風格太單一了,容易迷路。”
朱水瀧打開了門把手,隱約聽到了裏麵傳來了一陣很小聲的呻叫聲。
她停在了外麵,隨著門漸漸的被打開了,裏麵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然後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棕色的毛發。
那條幾日不見的狼狗此時虛弱的躺在了地板上,朱水瀧回頭看向了她,說道:“它病了。”
“你沒有將它送到醫院?”
他皺著眉頭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他送過去,隻是人家並不收留他的狗,因為狗主人難以溝通,狼狗本身對外人排斥的很厲害,甚至還咬傷了寵物醫院的工作人員。
夏歡走到了狗的麵前,摸了摸它的毛發,這條狗不喜歡被其他人觸碰,可自己已經生病,對著夏歡威脅的叫了幾聲,也是虛張聲勢,力度不大,嚇唬不了別人。自己的主人又在這裏,安心一些,所以便放棄了抵抗,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叫著。
“它怎麽了?”夏歡看向了朱水瀧問道。
他比較粗魯的將狼狗的後麵的一隻腳提到了夏歡的麵前,引來了狼狗的一聲慘烈的叫聲。
夏歡訕笑著,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傷口了,他才將狗狗的後腿放下。
剛才它的後腿一直蜷縮著,藏在了厚厚的狗毛裏麵,讓她沒有看見,發現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條腿被什麽東西打斷了,骨頭暴露在空氣裏麵。
它的不舒服是腿受到了重傷,加上自己的主人不會處理,引起的傷口感染,才會病的這麽的嚴重。
她雖然是心理醫生,但是與沈恒相處了這麽久,簡單的傷口包紮還是會的。
夏歡對著他問道:“有醫藥箱嗎?”
其實人跟狗有時候在處理傷口的時候是差不多,最起碼在夏歡這裏看來是差不多,一樣的斷骨,一樣的破傷風,但是她隻會簡單的處理。
朱水瀧將家裏麵的醫藥箱拿了過來,夏歡打開了之後,愣了一下,裏麵不僅有消毒水,棉簽綁帶,跌打藥膏之類,還有一些針線,有的針線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上麵有一些暗紅色。她掃了一眼眼前這個精神狀態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人,他竟然會自己處理傷口嗎,那為什麽不自己給狼狗處理它的傷口。
夏歡一直盯著他,被他發現了,他搖晃了一下夏歡的手,讓她趕緊幫忙治療他的狗。
她一邊處理狗狗的傷口,一邊說道:“我不是專業的,你最好還是將狗狗送到獸醫院,不然傷口感染的嚴重,就危險了。”
“沒人收留。”他說道。
夏歡歎了一口氣,問道:“現在幾點了?”
他掏出了自己老年手機,這個機子還真有年代感,說道:“八點了。”
“現在兩種方法,第一就是現在將它送到獸醫院,第二就是等到我的沈醫生下班回來,他醫術很高超的,應該可以治好它的傷。”
她對她家的沈醫生是非常有自信的。
男子沉思想了想,“你治不好嗎?”
“我怎麽會治好,這不是我的專業領域。”
朱水瀧站了起來,將醫藥箱蓋上,提著箱子將它送回到原處。夏歡也站了起來了,跟在了他的後麵,說道:“那我現在就回去了。”
她尋找著出口的方向正要回去,朱水瀧擋在了她的前麵。
她神情變了,問道:“怎麽了?”
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心裏麵卻胡亂的猜測著,對方是要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了吧,讓她進來絕對不是因為一條狗的傷勢,不會對她的生命產生危害吧。
“門在那裏,你走錯方向了。”
聽到他說完這句話,夏歡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另一側的方向,好像剛才就是從那個地方轉彎進來的,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她打開了門,朱水瀧站在裏麵,她想了想還是問道:“我想要問一件事情,你房間裏麵為什麽掛著我……我們青緣裏麵人的照片?”
男子抬眼看著她,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說道:“認識。”
夏歡愣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以前就認識我,不僅認識我還認識沈恒認識青緣裏麵的人?”
“嗯。”
夏歡激動了起來,“你為什麽認識我們,你是什麽人?”
“我在那裏生活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的自然,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凡,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隱瞞,更不需要撒謊。
她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在青緣生活過,那麽你一定知道青緣裏麵的事情,為什麽會有一場大火燒了青緣?”
“意外。”他淡定的說道。
夏歡很想脫口而出狗屁意外,但是忍住了,那場火災絕對不是意外,不然他們這些人總是有些另類與其他人,一旦被別人發現了身上的奇怪之點,那就是怪物。
“你在青緣承擔什麽職位?”
房子裏麵傳來了一陣很低的狗叫聲,朱水瀧看著夏歡,說道:“你什麽時候再過來醫治我的狗?”
“今天晚一點再過來。”
她的話音剛落,對方嗯了一聲,然後門被關上了。
夏歡被關在了外麵,看著黑漆漆的周圍,失神片刻,反應過來的時候,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算了,等一下她還是要過來一趟的,轉過身回去了。
她上樓之後,周舫便在她的前後腳上了樓,敲門,夏歡給開的門,看到他灰頭土臉的模樣,問道:“找工作,沒成功?”
“不是。”
“那你幹嘛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
周舫說道:“去的警局,不是去找工作的。”
“怎麽又去了警局?”夏歡還是覺得他趕緊找到工作比較好,似乎日子再拖下去,不會等到他開學了,他都沒有從這裏搬走吧。
周舫不答反問,說道:“你今天見了朱水瀧?”
“晚上倒垃圾的時候遇到的,他的狼狗受傷了,看樣子挺嚴重的,我在等沈醫生回來,然後讓他幫忙處理狼狗身上的傷口。”
周舫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還真是命大。”
“你這話什麽意思?”這是褒還是貶?
“你不知道朱水瀧很危險,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從他家裏麵出來,那個鬼地方你也敢一個人進去。”
“為什麽不能進去,我好歹有些武力的,比你的花拳繡腿的要好很多,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悶悶不樂的?”沒看出來他還這麽的關心她呢。
周舫冷哼了一聲,他才沒有這麽想呢,說道:“張警官已經拿到了報告了,經過核對,我們猜的沒有錯,爆料者跟出現在貨車上的屍體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爆料者已經死了,而且屍體是出現在世行的中轉站裏麵。”
“什麽?”之前他們雖然有猜到,但是經過證實之後,她還是小小的驚詫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爆料者已經死了,這不就是說明世行真的有問題嗎。
“那警察那邊呢,他們已經開始調查世行了嗎?”
“早就著手調查了,不過他們內部的調查怎麽會跟我們這些人透露,所以我才讓你遠離樓下那個神經病,不然哪天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一股腦的吐槽道。
夏歡道:“你也覺得他的神經有些不正常?”
“別告訴我,你一直沒有發現?”他帶著一抹嘲諷的口氣問道。
“是,你厲害,看人特別的準。不過今天去他的家裏,我還知道了一件事情,他曾經也在青緣生活過,但是他現在精神狀態有些不怎麽正常,我不清楚他能不能記清楚以前的事情。”
這次周舫露出了滿臉的驚訝,跳了起來,“真的?”
“等沈醫生下班之後,我們就再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