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是,陸霆琛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余淺淺余情未了,愛意未消,對於他來說,就算沒有餘心貝病危,沒有沈風華重傷住院。
他和余淺淺之間也回不到從前,他媽媽的死,父親的自殺,這兩條人命永遠梗在他們中間。
有句話是這麼形容男女關係的。
要跟你走完一生的人不一定是你最愛的,而是最合適的。
他和余淺淺……從五年前開始就是最不合適的……
陸霆琛的俊臉更冷,長臂伸出,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在懷裡,拉過她的手臂,讓她緊緊地抱著他。
就如同譚鴻飛昨天跟余淺淺擁抱的姿勢一般。
他俯身,優美的薄唇湊在她的耳邊,呼吸噴洒在她的耳邊,炙熱的氣息讓白嫩小巧的的耳垂漫上紅色。
她要他走,要自己留在這裡,那就是想要去擁抱另外一個男人。真是……做夢!
眼神幽深,綻放在唇畔的笑容更加冰冷,淡淡地聲音一字一頓的喂進她的耳朵里,聲音裡帶著涼薄。
「余淺淺,你記得,你沒資格招惹任何人。手上沾著血,身上背命,你配跟誰在一起?」
看上譚鴻飛,想要和他在一起?呵!真是想的太多了!
被他擁抱在懷裡的女孩猛地一抖,就像是被什麼刺中了一般,陸霆琛更憤怒,眸光更冷,不讓她跟別人在一起就這麼難受,傷心成這樣?
可,就是難受,傷心又怎麼樣?
他就是要她痛,誰讓她,讓他痛了這麼多年!
余淺淺狠狠地咬著唇瓣,堅硬的牙齒陷去,很痛,但是也讓她冷靜……余淺淺,你記得,你沒資格招惹任何人。
「手上沾著血,身上背命,你配跟誰在一起?」
喉嚨上下吞咽著,她很想說,她手上沒有沾過血,她更沒有害過人。
但是,到底沒有開口,將所有想說的話一個字一個的壓下去……她身上背負著人命,還是兩條。
是,她不配跟任何在一起,她也沒有想要在跟誰在一起。
陸霆琛也沒有恨錯她,也沒有尋錯仇。
陸伯母為了救她死了,陸伯父自殺,陸家家破人亡。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她的虧欠,她的債,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那張臉蒼白一片,沒有絲毫的血色,灰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著,她拚命彎起來,讓自己笑,「謝謝陸總的提醒,我都放在心上了,您就放心吧,我不會去招惹別人。畢竟都已經做錯過了,總不能一錯再錯。」
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插在自己心口一刀。
纖細的身體,緊繃到極致,像是拉滿的弓箭一般,她沒有試圖掙脫男人的懷抱,卻沒有辦法在他的擁抱里找到絲毫的溫暖。
除了,陸霆琛的冷漠,更多的還是他的警告和懷疑……
別人……
陸霆琛,你怎麼會以為我招惹別人呢?
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我又多麼不堪?
余淺淺緩緩地斂起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所有的傷,每一道痛。
「從余家搬出來住。」男人的聲音第一次緩和,他說,「以後離沈風華和余心貝遠一點。不要再靠近她們。」
余淺淺靜默了半晌,輕輕地說,「好。」
她無聲的笑著,瞧,這大約就是愛跟恨的區別吧。
恨,因為恨她,所以,可以把她關起來,讓她懺悔,逼著她認錯。
愛,因為愛她,所以,讓她退避三尺,將她隔離,只為了保她無憂。
可是……余淺淺的眼底的光芒堅定……她永遠都不會就這麼算了。
有些事情可以一笑而過,有些傷可以被時間撫平,但是刻骨的恨,只有將始作俑者毀滅才能平息。
但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也不會讓你知道。
因為,你不信我!
「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太蠢了,不值得你出手。」只是傷到一些皮肉,卻得到了滿身罵名,一堆把柄,實在太虧本了。
況且只為了不痛不癢的人弄髒自己的手太蠢了。
余淺淺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間,她以為陸霆琛在關心她,在教導她,下一秒,搖頭,失笑,瘋了吧,余心貝現在可是陸霆琛的心尖尖,碰一下,他都恨不得要弄死她賠罪,怎麼可能教導她?
動作有點大,紅腫的側臉被扯到,很痛,她卻沒有在意,這些算什麼,心裡的才是痛。
「走吧。」男人鬆開她,要帶著她從拘留室離開。
「等一下。」余淺淺將寧駿辰剛才留下的紙袋拿過來,「我要換衣服。」見到男人不動,她淡淡的說,「我現在太狼狽了。」
一個人可以狼狽,可以不注意形象,但是,這隻能在最親,最信任的面前。
其實時候都要讓自己光鮮得體。
不單單是為了形象,更多的是因為它是你的戰衣。
陸霆琛並不知道余淺淺心裡東西想法,「嗯。」他從房間離開之後,並沒有走,而是站在門口等候。
從衣兜里摸了一根煙點燃,薄薄的煙霧裊裊的升起,還未燃盡,余淺淺就走了出來。
衣裙有些大,並不是很合身,但是好歹不見狼狽。
將煙掐滅,「走吧。」
他轉身,余淺淺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投下的身影在地上合為一體,就像是一個人一般。
警察局外,看著拉開的車門,余淺淺並沒有坐進去,「陸總,如果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了。」停頓了一下,怕他誤會,又補充道,「您放心,我不會回余家。」
英挺的眉頭擰起一個疙瘩。
第二次……她叫他陸總。
以前的時候,她慣常都是又清又脆的叫他陸霆琛。
撒嬌的時候會甜甜的喚琛哥哥。
動情的會一聲聲呢喃著,阿琛,阿琛。
相比之下,陸總這兩個字可真是刺耳又疏離。
偏偏,他根本沒有辦法挑刺。
「我記得我說過,今天晚上去觀瀾別墅。」
「我不……」余淺淺想要拒絕,可是當男人的冷眸掃過來的時候,還是將到了嘴邊的拒絕咽了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