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真正的說客
清晨的陽光透過雲海，漫灑在遼闊的大地上，連帶著無邊的野草也似乎生機無限起來。
不過這對於剛從碩果累累的天府平原趕來的李斯文來講，黑熊島這裡就極為寒酸荒蕪了。
實在是對比太強烈。
今年的希望水稻又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其實以天府平原附近的環境，還有氣候，只要李斯文稍稍調控一下，一年兩熟都是輕而易舉。
但他並沒有那麼做，一切都只為了品質。
曾經希望水稻在其他君侯手裡，最牛逼的品質也就是普通略好，但到了李斯文手裡，最差都是精品，甚至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水稻是卓越品質。
這意味著什麼用實際情況就能說明。
一個普通人，吃上一年的精英級稻米，絕對能進階精英級，吃上三五年，絕對能進階英雄級。
而體現在飯量上，一碗枯榮米飯，能夠讓一個傳奇級單位一個月都不用吃飯，如果一個普通人吃了，會導致他整整八十年不用吃飯，但也不會死，更不會有任何的物慾，整日里心靜如水，直接就是高僧了。
而即便是一碗卓越級的米飯，抱歉，沒有精英級，如今李斯文的王國里，隨便一個廚子做出來的飯菜，基本都是卓越級。
總之是給一個普通人吃上一碗卓越級的米飯，他仍然可以半年不用吃飯，且實力至少能暴漲到精英級。
以上種種，就是李斯文敢只開墾二十萬畝希望水稻的原因，再多，真的沒必要。
而即便是二十萬畝希望水稻，所產出的糧食仍舊會有五分之一用於釀酒，五分之一庫藏，剩下五分之三才是下一年食用的。
糧食儲備？
沒有意義了。
當李斯文成為世界之主，當他的王國覆蓋周邊十萬里範圍，當他已經完全掌握住冰川大陸的氣候環境的時候，食物危機就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更高級的，更複雜的危機早已替代了食物危機。
如果解決不了這種新的危機，那麼儲備多少糧食都沒用。
當然即便是如此，李斯文仍然很重視糧食的生產，在前幾日希望水稻開始收割時還是親自前往，更是象徵意義的幫著收割了幾畝希望水稻。
如今，真的用不著他拚命了，五六百個領主級的農夫在那裡一放，真就是大吉大利，萬事如意。
從糧食的播種，田間管理，收穫，處理一整個流程早已有了最優選，他這個曾經的三轉農夫，已經插不上手了。
而不止是在農業方面，畜牧業，養殖業，漁業，林業方面，都已經不需要李斯文操心什麼了，他每隔幾個月去看，都會有日新月異的感觸，他的敗類王國終於完成了內循環，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慣性，大傢伙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就算他有半年沒有插手，王國的運轉仍舊極為順暢。
帶著這樣的感慨，李斯文來到女夜叉隱居的湖中小島，她還活著，只不過變得更加蒼老，滿臉皺紋，眼珠都渾濁了，侯二仍舊在這裡守著她，一直到她死亡，甚至她的屍體都要被燒成灰燼最後才會作罷……
「我需要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而想了想去，就只有你最合適，所以只好暫停一下你的死亡願望。」
李斯文平靜的坐下來，女夜叉已經衰老虛弱得只能躺在床榻之上，不過這根本不是問題，當侯二將一壇傳奇級魔王酒給她灌下去，於是在肉眼可見的速度里，僅僅只用了十秒鐘，這女夜叉就恢復到了六十歲左右的年紀。
「敗類大王的行事手段，還真是莫測高深啊。」
女夜叉長嘆一聲，緩緩坐起，神情卻坦然。
「有關這個世界的歷史，我還真的有所研究，不過是真是假，就要敗類大王自己去鑒別了。」
「這個世界，是誕生於時間長河的源頭，這也是所有世界的誕生起點，這個階段，似乎是叫做第一序列，在這個階段里，所有世界幾乎都沒有什麼差別，但是世界也會像小孩子一樣長大，有的是自然生長，有的是被人為的加速生長，總之最後幾乎不會有哪個世界能永遠停留在第一序列，儘管在那裡就意味著永生。」
「很不幸，這個世界應該就在第一序列時遭到了神秘力量的干擾，加快了生長速度，只用了五十億年就進入到了時間長河的第二個階段，通常這個階段又會叫做第二序列，不過我覺得用少年期來形容更恰當一些。」
「相比於第一個階段，也就嬰兒階段，少年階段的世界，所受到的保護會更少，這種保護，就是時間長河對其形成的保護，也叫——時間架構，所以，入侵在這個時期就開始了，尤其這種被人為加速生長的世界，等同於畸形兒。」
「當然，我並不了解這種入侵是什麼情況，反正正是這一波入侵，讓這個世界在第二階段少年期只存留了五億年，就不得不進入第三階段，通常這叫第三序列，也可以叫做青年期。」
「而現在，這個世界就處於青年期的末班車上，在這個階段，它所承受的惡意入侵就更多了，但我必須要指明的是，給予這個世界重創的，是因為第一階段沒有發育成熟，第二階段又被掠奪了至關重要的核心，等到了第三階段，你可以把這些入侵當做是食腐的禿鷲，烏鴉，它們，是在揀殘羹剩飯！你，所對抗的，就是這樣一群禿鷲，烏鴉，食腐生物！」
「所以，敗類大王，你若問我這個世界的歷史，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歷史，不管你相信與否，這就是真相，當然，儘管如此，也不妨礙我對你的崇高敬意，因為你能把一個畸形的，重傷的，毫無生機的，即將腐爛的世界給拯救回來，這本身就是個奇迹。」
「只是奇迹，拯救不了命運。你驅散了烏鴉，禿鷲，你擊敗了鬣狗，豺狼，你讓這個世界迴光返照，但請恕我直言，你最終仍然難以逃脫敗亡的結局，因為你還從未遭遇過那種能夠前往第一序列干擾世界生長，能夠前往第二序列掠奪核心本源的存在，你所依託的時間架構擋不住它們的。」
李斯文聽到這裡，沉默良久，然後就問，「肯定還有幸運兒對吧。」
「當然，但數量極少，會有一小部分在第一階段逃過催化生長的厄運，它們會在這個階段安安穩穩的生長十萬億年，然後進入第二階段，順順利利的在發育十萬億年，等進入第三階段，再安安全全的存在十萬億年，接著進入第四階段，還是平平靜靜的存在十萬億年，然後再在第五階段，穩穩噹噹的過上十萬億年，最後在第六階段步入死亡。」
「沒了？」
「沒了。不會有誰去招惹這些世界，就算是不可說的存在也一樣，不過這樣的世界一旦被攻陷，那可就真的太肥了，你得理解，十萬億年是個什麼概念。」
「這樣說來，這個世界的凈土，就是發育不良的結果？」李斯文就問。
「可以這樣認為，但具體情況我真的不知，因為誰也沒有見過那種傳說中的寶藏世界，另外，別迷信凈土，凈土也不是萬能的，有一些凈土，其實是入侵者留下來的，甚至你認為的這些世界土著，其實都是入侵者留下來的，真正的沒有被入侵過的世界，不會存在這種卑微的後天生靈。」
「後天生靈？」
「對，你，我，他，一切我們自以為是主人的生命，都屬於後天生靈，而我剛才描述的寶藏世界，才是先天生靈。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荒謬？那些寶藏世界基於一些原因，一直在試圖滅殺所有的後天生靈，而後天生靈也一直在反抗，甚至開始在第一序列對先天生靈進行源頭上的毀滅，在生長期上的毀滅，他們，才是我們同一陣營的友軍。」
「而你，因為一些緣故，卻正在試圖拯救一個畸形的，殘廢的，奄奄一息的先天生靈，你覺得，哪一方才是正義？哪一方才是邪惡？」
女夜叉說到此處，就露出一個笑容。
而李斯文並不為所動，許久，才淡淡道：「所以，魔君兒子，還有魔君老爹的真正說客，是你？」
「是我。」
女夜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你給我們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損失，如果繼續戰鬥下去，就算我們能最終搞定你，但那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因此，為何不加入一個正確的陣營，一個為後天生靈爭取生存權的陣營，一個你自己的陣營？」
「你還挺能忍的。」
李斯文終於嘆息一聲。
「沒辦法，要想說服敗類大王你這樣的人物，普通的言語是沒用的，需要你自己找到問題，心中產生疑惑，我再開口，才會有真正的效果。」
「如果我找不到問題呢？」
「那不可能，你不會故步自封，你會逐步收復這個世界，而在收復這個世界的時候，你一定會產生疑惑，因為有一些傳說中的凈土，明明看起來很強大，為什麼卻敗了？」
「當你心中產生了這個疑惑，就會對這個世界的歷史產生更多的興趣，而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初你就是用這套說辭說服的五代君侯？」李斯文問。
「沒有，他是真的喜歡我，但以他對世界的掌控力度，甚至不配了解什麼叫先天生靈和後天生靈。事實上，如果不是敗類大王你拿到了世界的許可權，你也沒有資格，我這是實話，非是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