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下劍修 第六十一章 人要作死老天爺也攔不住
一間牢房內，有三道身影，一個是林霄，兩個是衣衫殘破渾身布滿鞭痕的女子。
此時此刻，這兩個女子正以憤怒而兇狠的目光盯著林霄，她們什麼話也沒有說，卻彷彿在質問林霄，直擊心臟的質問、拷問，似乎將林霄的心臟刺穿，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撲面而來，讓林霄難以呼吸。
第一次，林霄不敢和他人的目光對視，因為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從內心深處升起。
當日的質問，歷歷在目，彷彿又在耳邊響起，而曹晃，依然活蹦亂跳。
沒錯，就只有當時有機會將曹晃殺掉，但受限於鎮武司的規矩，又有鐵壁同行和插手，導致當時的情況下，自己不得拔劍，要不然當時就將曹晃斬殺，哪裡還有後續幾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晃蕩，更不會有現在這般再有人慘遭其禍害。
也沒錯，在郡城當中遭遇曹晃時，自己的確心有殺機，但又無可奈何，因為曹晃足夠警惕，知道隨身攜帶真武者，第一次雖然只有一個真武者，但還有李群在，如果當時自己出手的話，李群也肯定會出手對付自己。
第二次曹晃帶上兩個真武者，林霄便清楚，沒有當面擊殺曹晃的機會。
等！
只有等，等待機會，提升自身修為和實力，破境真武后，再解決掉曹晃，原本林霄是覺得曹晃被抓個現形，應該會消停一些時間，不會出去搞什麼禍害。
現在，現實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無比響亮的一巴掌。
永遠不要猜測人心、永遠不會自以為是。
或許自己有千般理由，並且每一個理由都有理有據，的確如此，但面對這兩道目光，卻被直接擊碎，碎得徹底。
林霄連抱歉兩個字也說不出口，那太輕微了。
是自己的責任嗎？
不是，顯然不是，但，心頭卻如此的沉重。
「這事不怪你。」燕薴歌開口，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燕薴歌打破這一份死寂，林霄便也開口問詢。
「年關將近，我陪小雀兒回來拜祭親人，不料竟然在路上碰到那惡賊，那惡賊有真武者隨身，我與小雀兒不是對手，被直接擒下……」燕薴歌用沙啞而木然的聲音講述，她和小雀兒被抓了后，又被廢掉一身武道內勁，被曹晃帶到這裡關押起來，鞭打折磨玩弄，但兩人都沒有尋短見，而是忍著，忍著等待機會，萬一有機會呢？
「你們先離開，去縣城找個地方住下，我去斬了曹晃。」林霄沉默三息后直接說道，語氣堅定至極，彷彿山崩地裂也絲毫不受影響。
從頭到尾，小雀兒一句話也沒有說，面色灰暗雙眼無神，顯然是被摧殘得不輕。
曹晃！
曹晃！
曹晃！
默念著這個名字，林霄內心怒意不斷積累，殺機愈發高漲。
忍不住！
再也無法忍受。
「什麼過完年後再處理，去特么的，老子等不了那麼久了，現在，我現在就想殺了他。」
但林霄卻也沒有被怒意和殺機沖昏頭腦，而是先送燕薴歌和小雀兒離開這個骯髒之地，親自將她們送回縣城內並安排好，並沒有帶回周府，那不合適，也沒有送到鎮武司，上一次送到鎮武司，被曹晃脫身，這一次，或許帶回鎮武司再將曹晃抓住可以判決，但，林霄不打算這麼做。
殺！
不給對方絲毫機會。
除惡務盡！
按照燕薴歌的說法，曹晃都是間隔一天來一趟，亥時到莊園，卯時離去，也就是夜晚九點後到莊園，凌晨五點多離去，半夜行動，更不容易讓人發現，並且都會隨身帶著一個真武者。
「如果你要殺他，那就在莊園等著，今夜他一定會再來。」燕薴歌對林霄說道，雖然先前看到林霄時，她的內心充滿了怒意和恨意，但也明白，其實這不關林霄的事，真正的原因還在於她們自己，正好回來拜祭親人，又正好遇上曹晃。
所以，她在離開莊園地牢后漸漸冷靜下來，也明白曹家實力不弱，不希望林霄闖入曹家，為了殺曹晃而付出自己的性命。
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在莊園里等待曹晃的到來，林霄沒有告訴林司首，也沒有告訴蕭天宇，直接在曹晃的莊園內等待著，等待著曹晃的到來。
時近年關，已經是深冬，夜晚的氣溫很低，普通人都得穿好幾件衣服，甚至有的還多一件厚厚的棉外套，但林霄依舊是一身白色長袍的穿著，毫無冷意。
山風凜冽帶著夜的寒涼，猶若帶著刀劍一樣的撲面而來，吹在林霄身上，卻怎麼也吹不掉林霄內心的怒火殺機，反而風助火勢般的越少越旺。
越是等待，林霄內心的怒火就越是旺盛，越是旺盛，那一股殺機就越是濃烈，但越是如此，林霄的頭腦卻反而越是冷靜，驚人的冷靜，宛若寒冰的冷靜。
林霄並沒有待在顯眼的地方，而是待在莊園的一角，曹晃過來的話，除非他將整個莊園巡視一遍，否則不可能發現林霄的存在。
時間緩緩流逝，林霄敏銳的聽到有一陣輕微的破風聲，十分細微，如果不是自己的感知足夠強，怕是難以覺察到。
有人來了，林霄面色微微一動，眼眸寒芒如星刺破夜色。
來者只有一人，聲息細微，速度卻不慢，不像是一個內練，此人仔細的環繞著莊園四周巡視、檢查一圈，卻也沒有發現林霄，因此林霄早提前發現他的存在並從容的避開。
「沒有人來，可以通知曹少過來。」自言自語的低聲一句，這人立刻離開。
「真是有夠警惕。」林霄不由驚訝，這個曹晃，哪怕是再出來禍害，也如此警惕。
的確如此，曹晃就在間隔幾裡外的地方等著，一定時間內，如果隨身護衛沒有回來的話，就表示出事了，他會毫不猶豫的離開返回郡城曹家，就算是有什麼誤會也沒關係，反正大不了就少玩一次，而護衛也可以自行歸來。
這就是為了防止萬一的出現。
很謹慎，很警惕，很狡猾。
但任你再狡猾，今夜也要死。
人要自己作死，老天爺也攔不住。
沒多久，林霄便感覺到，又有人來了，這一次，是兩個人，一道聲息細微，一道聲息較為明顯。
來了，曹晃和他的隨身護衛都來了。
「曹少，你可是說好了啊，今晚也讓我玩玩。」那真武者低聲說道，聲音輕佻。
「放心，誰不知道我曹晃說到做到。」曹晃笑道，他在曹家關閉了好一段時間，可真的是憋壞了。
儘管他很識趣，也很謹慎，但愛好就在那裡，就是好那一口，短時間內還能忍住，時間一長確實受不了啊，上癮了，到骨子裡了。
「你們什麼也玩不了，因為今夜，你們會死在這裡。」林霄飄然出現，聲音幽幽然如鬼魅的傳入曹晃和其隨身護衛的耳內。
「是誰？」曹晃悚然大驚，那真武者也是面色大變，他明明都仔細檢查過了，怎麼還會有人在，但他的反應也十分迅速，一邊朝著林霄沖了過去，一邊低吼：「曹少你先走。」
曹晃當機立斷，沒有半分猶豫立刻展開身法，以最快的速度脫身，先跑路，先活下來再說。
但，今夜他註定逃不掉。
林霄身形一閃，將身法催發到極致，身劍合一化為一縷冷電寒光撕裂夜色，與那真武者直接錯身而過，沒有絲毫停頓的朝著曹晃的方向追擊而去。
經過幾個月時間，曹晃的修為突破到內練大成，速度比以往更快了一些，但也沒有用，在林霄的極速面前，一切都是虛妄，劍光一閃，從身後橫擊曹晃背部直透心臟部位，林霄卻是一怔，因為那一劍並沒有刺穿曹晃的背部，而是被擋住了，被一個堅韌的東西給擋住了，以至於曹晃整個人在那一劍橫擊下往前飛撲而去，鮮血噴吐而出。
這一劍，林霄並未動用劍道真意，以真武者的實力來對付一個普通的內練，還動用劍道真意的話，那就如牛刀殺雞。
沒想到竟然被擋住了，是什麼東西擋住了自己的劍？
但就算是擋住，那一劍的驚人衝擊力卻也讓曹晃受內傷。
曹晃掙扎著起身，卻發現背部被一股驚人的力量壓迫住，好像有一座山嶽鎮壓著，絲毫都動彈不得。
「別殺我……饒過我這一次……我保證……」曹晃萬分驚悸也萬分後悔，卻不是後悔自己的行事，而是後悔為何不在曹家多關閉一段時間。
林霄沒有說話，眼眸怒意殺機盡數湧現，化為最凌厲寒芒彷彿要穿透曹晃，白鳥劍舉起，驟然狠狠紮下，直接扎進曹晃的後頸，勢如破竹般穿透，再猛然扭轉劍身，攪爛曹晃的脖子，瞬息斃命。
「死了……」低吟一聲，林霄只感覺內心似乎輕鬆了幾分。
甩掉白鳥劍上的血歸鞘，林霄抬頭看了看天色，明月藏於烏雲之後，天地一片黑暗，提起曹晃的屍身，再帶上那真武者的屍身，林霄將其帶入大山之中丟給野獸當食物，權當是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