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退無可退

  他一次又一次，幾乎讓她喪失意識，而她只覺得心肺俱裂，全身血液涌動。


  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吞噬著她僅有的思緒，她一陣暈眩，彷彿被推上了雲端，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倉皇得逃出來，她只記得黑暗中，他黝黑的眸子凝視著她，從一開始的茫然，到最後慢慢的聚焦，慢慢變冷，彷彿像是清醒了過來，這一個夢，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說：「向晚……」


  她始終分辯不出，那個時候他的那句話，到底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他是又把她當作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嗎？


  「不……不要說……」她聽到自己顫抖得聲音，「這……這是意外，只是意外！我會忘記的……對不起……」她迅速得穿上衣服奔出去，她都不知道身後的他是何反應，抑或什麼反應也沒有，也只是認為這是意外而已。


  而她，不想聽到他，對她說，對不起。


  她寧願自己對他說，至少那樣，還能讓她保留僅有的自尊。


  外面的雨下得似乎更大了，她才衝出莫氏，身上便已涼得徹底，剛才的灼熱就如火碰到了水，一下子澆滅。


  向晚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到了如此的地步，都說好了要忘記的不是嗎？而她，也已經決定了離開這裡。可是所有的一切，又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似乎她的人生中，總是有不斷的意外出現，並將她擬好的計劃全盤打亂。


  她獨自行走在街道上，想要伸手攔出租，才發現自己的包居然掉落在那裡，而電腦似乎還開著。


  再怎樣愚笨的人，看到她的舉動也會聯想到什麼，更何況是如莫黎霆般精明。只是她已無路可退，是她做錯事，他想把她貶下地獄，她也只有接受的份。


  向晚一路走回了仙凌的家裡，整個人早已疲憊不堪，唇上原先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此刻早已凍得麻木。


  她躡手躡腳的進入，生怕吵醒了仙凌，直接進了浴室，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站在花灑下，將自己淋了個透。


  她嘗到嘴角鹹鹹的味道，還帶著點腥味，與嘴中溢出的苦交織在一起，雜亂的味道，猶如她凌亂的人生，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

  到底還是感冒了，這場燒來勢洶洶，直讓她渾身虛軟，一點起床的力氣也沒有。


  她給人事部打了個電話，請了個假，並給何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她安排秘書室的人代替下她。何秘書連聲問她有沒有事，有去看過醫生嗎？吃藥了嗎？這對於向晚來說，感覺親切而又溫暖。末了，讓她好好休息，不要擔心工作的事。


  她笑，今天不去也好，免得看到了尷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到了她的包，明白了她的動機，有可能今天就把她開除了，或是把她告上法庭。


  仙凌進來的時候，她又朦朦朧朧睡著了，發燒的人可能感覺特別冷，她蓋了兩條被子還是沒有覺得暖和，將自己捂得只露出半個頭。


  仙凌伸手探了下：「天哪，這麼燙，我說向晚，你這些天都忙什麼了？成天不見人影，看吧，還是累垮了吧？」


  她微微睜眼，伸手拿下仙凌覆在她額上的手：「我沒事，仙凌，睡一覺就沒事了……」


  「呀！你這燒真厲害，看，嘴角都起泡破了……」仙凌的話，讓向晚心裡一悸，也一下子紅了臉，所幸現在發著燒，再紅點也沒事，她忙拉了拉被子，沒有說話。


  「我看還是去醫院吧……」


  「不了，有感冒藥嗎？我吃點葯就行了……」


  仙凌還是拗不過她，不過向晚現在確實也沒有力氣起床，她只得翻箱倒櫃，找出感冒藥和退燒的，服侍她吃下，原想要陪她，向晚卻讓她去上班，說一個人沒有問題。


  仙凌出去的時候，在門口說道：「明天是周末，晚上我去接諾諾吧，你就不要出來了……」


  「啊不用了，諾諾……我爸會去接的……」向晚驚惴著說道。


  「這樣啊，那行，我不去了，我上班去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仙凌也沒有疑惑，徑直說完出了門。


  **

  莫黎霆站在辦公室的窗口吸著煙，眼神飄向遙遠的天際，神思遊離。


  最近他老是喝多，昨晚和嚴緒然關廷宇他們一起吃飯，然後去K歌，嚴緒然照樣叫了暗夜裡最好的小姐來陪酒，他卻並不想染指，只是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


  不是沒有過那種時候，但是多半煩躁時，他宣洩的最好出口便是女人，而昨晚，他不想。


  紀冷翔和東方是後來到的，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裡，非要推小姐給他，於是，他找了借口離開。


  但是不想回家，他又回到了公司里，他只想找處清靜的地方，他的住處很多，對於他來說，只不過像是旅館。


  可是想不到她居然會上來。


  他望了眼靜靜放在桌子上的她的包，黑色的GUCCI，有種沉穩內斂的氣質，就如她，一直不聲不響跟在他的身後。


  他想，他真是不應該，他從來就不是這種人，冒犯了她一次又一次，昨晚上，她的驚慌失措，他都看在眼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停手。


  他明知道她是有孩子的女人，他卻仍然不想停手，他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