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騙死人不償命(求票求打賞)
十幾天後,出發時是二十二人,現在仍然是二十二人。
前方是青牛山,而後面則是上千里的茂密林地。
這十幾天眾人經歷的危險不知道多少,比如林中一片沼澤地,徐義為了救計元直接被一隻房子大小的蛤蟆給吞了一半,幸虧其他人又把他拉了出來,儘管如此整張臉如同被砂紙打過一般,幾乎看不見皮了。
「翻過這山,剩下的路就好走了。」江雲鶴如今一身的泥,回望來時的路感嘆道。
這一路上可真不容易。
其他人一臉的僥倖。
回想這一路所遇到的危險,要不是江雲鶴,眾人真未必能活著穿過來。
能有一個活著到這都算是運氣好。
更不用說二十二人全都抵達了。
「放我下來吧,你也歇息一會兒。」執月有些心疼。
別人是走了這千里絕地,江雲鶴卻是背了她千里絕地,其中的艱辛絕不是一句話就能說得完的。
「臉還疼么。」執月伸手撫過江雲鶴臉龐。
之前江雲鶴差點兒被一窩毒蜂蟄一頭包,現在臉上有的地方還紅腫。
江雲鶴一邊疼的呲牙咧嘴,一邊道:「我想咬你一口。」
執月一臉疑惑。
「將我的痛苦分你一半。」
「好。」執月展顏一笑,將手掌側面放到江雲鶴嘴邊。
江雲鶴真的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壓印。「這樣你以後的快樂也能分我一半。」
「好了,以後我的痛苦分你一半,你的快樂分我一半,我感覺我賺大了,多了一倍的快樂,少了一倍的痛苦。」江雲鶴道。
執月眼睛都彎了起來。
其他人這些日子早就吃夠了狗糧,齁得慌,見機不對早就躲開了。
「這個好,記下來記下來!學到了!」童青川打了個哆嗦后從納物袋裡翻出一塊石牌,拿著刻刀飛快的將其刻上去。
童青川敢說,我交朋友,對方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學習!
三人行必有我師!
江雲鶴見計元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遠處走去,快步跟上。
「做什麼?」計元扭頭看他,目光充滿了探尋。
「計統領,解手?一起?」江雲鶴笑眯眯道。
計元的身子頓時一僵,腳下一滑,差點從石頭上滑下去。
「小心。」江雲鶴伸手一拉。
計元穩住身形,甩開江雲鶴,胸膛起伏几下,眼中全是羞惱。「有話就說。」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為什麼咱倆都被毒蜂蟄了,我腫成這樣,你什麼事都沒有?」江雲鶴指指自己,半邊腮幫子鼓的跟包子似的。
計元沉默半響才道:「我體質特殊。」
「真的?」江雲鶴疑惑道。
反正這些日子跟計元也混熟了,現在兩人是一個泥坑裡摸爬滾打的生死之交,少了許多顧忌。
真、一個泥坑裡打滾,當時若不是江雲鶴眼疾手快拉著計元跳泥坑裡,估計兩人現在就得被人抬著了。然後他從泥坑裡爬出來還挨了計元好幾腳。
「這種事我騙你做什麼?」計元見他臉上寫明了『不信』兩個字,頓時惱怒道。
「哦。」江雲鶴點點頭,飛快出手在計元脖子上按了一下。
他記得計元脖子和後背上被蟄了好幾下,為什麼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
「啊!」計元痛呼一聲。
「為什麼你這看不出來?話說被蟄了就被蟄了唄,有什麼不敢讓人知道的?」江雲鶴抻著脖子看。
計元狠狠瞪了他幾眼。
眼中殺氣十足。
「算了,不問了。小氣!」江雲鶴嘆口氣,還以為計元找到了什麼好用的草藥呢。
剛轉身,就被計元一腳給踢下去。
好在就三米多高,也沒什麼大礙。
江雲鶴也不生氣,計元這動作,是真沒把他當外人。
當初的計大統領可是氣度非凡,不會做這種背後踢人屁股的事。
計元站在石頭上咬牙切齒氣了半天,脖子火辣辣的疼,連著小半個身子都疼,尤其後背被蟄的幾處。
「這混蛋,嘶,這該死的毒蜂!」
計元警惕的回頭看了幾眼,確認江雲鶴那混蛋是去一邊了,沒跟著自己,才朝著遠處走去。
江雲鶴疑惑的看了兩眼計元的背影。
這位計統領別的方面還好,就是有時候有點怪怪的。
若不是他平時的行為舉止全都男性化,看不出一點女性的習慣,他都要懷疑這位是女扮男裝了。
「你不是騙她的么?天天這麼肉麻。」蘇小小靠在石頭邊上,嘴唇輕動,發出蚊子大小的聲音。
這些日子蘇小小一指少言寡語,完全沒什麼存在感,也就偶爾和江雲鶴說上幾句。
「騙人要做全套,這是人品。」江雲鶴目光都沒轉動一下,輕聲說道。
「我看,是假戲真做吧!」蘇小小慵懶道。
「只是有一點兒愧疚而已。」江雲鶴望著遠處,目光深遠。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個好人。」
「呸。」蘇小小輕聲唾道,實際上她知道,江雲鶴確實是個好人,而她最討厭的就是好人。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這輩子她都不會和這種人有什麼交集。
「你那句話是不是真的?」
「哪句?」
「咱倆是一夥的。」
「現在發現我的重要性了?那還把我坑進紫宸宗?」江雲鶴反問道。
「美人在懷,還有宗門保護,你得謝謝我才是。」
「哈,要不要找個機會把我再搶回去?我肯定不反抗。」江雲鶴扭頭看了她一眼。
只見蘇小小微微偏開目光。
江雲鶴蹲下拔起根草,在手中擺弄著,嘴唇微動。
「你說說咱倆什麼時候不是一夥的。」
蘇小小歪了歪腦袋。
似乎,兩人一開始就是一起騙執月。
如今江雲鶴也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也沒打過任何不好的主意。
從這點上看,倒是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只是每次看他在那哄執月,總讓她懷疑江雲鶴說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騙死人不償命的傢伙。」蘇小小嘀咕道。
歪著頭看著江雲鶴的背影:「離開后要不要將這傢伙帶身邊?這傢伙還是挺有用的。」
內心有些想這麼做,又有點兒不知從何而來的抗拒,思索半響后搖搖頭。
「算了,若是被牧青雀盯上,他就死定了。他若死了,五蘊圖也拿不到了。還是讓他在紫宸宗待著,說不定能拿到些有價值的消息。」
做了決定后,蘇小小開始覺得今天太過悶熱,讓人心中不爽利。
「該死的天氣。」
隨著翻過青牛山,一行人遇到的危險越來越少。
青牛山外的六百里叢林雖然仍不好走,卻不再是那種遮天蔽日的巨大樹木,遇到危險的頻率也少了許多。
「你們有沒有感覺靈力的活躍度高了?」邰寶走著走著突然面露喜色。
「算算距離,也就不到百里了。」執月微微點頭。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露出喜色。
這二十多天,眾人幾乎一點沒有停歇,經歷無數艱險,終於走到這裡了。
雖然剩下還有百里林路,眾人卻不覺得是什麼阻礙了。
眾人歸心似箭,此時最大的願望,便是出去后清理一下身體。
無盡山的水源中多是各種巨獸怪魚,水邊多毒蛇猛獸,眾人根本沒有機會下水,又不能用術法,身上早就髒的不像樣子。
全靠下雨淋在身上帶走些許污漬,加上眾人雖然被抑制的靈氣,本身卻與凡人不同,這才沒一個個發臭。
之前是沒辦法,如今卻是再也忍耐不住。
隨著時間流逝,外界越近,眾人受到的壓制越小,甚至能開始驅使法器了,雖然不能發揮太大威力,但也讓眾人大為歡喜,不再每次遇到危險都躲避。
「吼!」一隻生著四隻眼,驢頭虎身的怪物發出一聲吼叫。
一道紅光圍繞著其上下轉動不休,眼見它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一個彷彿磚頭一樣的法器在空中變得足有一米大小,狠狠砸了下去。
「咚!咚!咚!」直將那怪物砸的沒了聲息,童青川才一臉汗水的將法器收回來,說道。
「若是被我家老爺子知道我拿這三陰柩砸人,怕是要打死我。」
「我看你砸的挺開心的。」江雲鶴掃了一眼,那就是個棺材。
據說是三陰門的一件法寶,叫做三陰柩,葬天、葬地、葬人。
只要將人收進去,不出三刻,便化作一具乾屍。
「哈哈哈哈!憋屈了這麼久,總算能發泄一下。」童青川哈哈大笑,沖著江雲鶴擠眉弄眼:「這一路上多虧兄弟了,要不是你,我是不能活著出來了。出去後來找我,我請你喝酒!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我就喜歡遍嘗各地美食。一言為定!」江雲鶴心領神會,跟童青川一拍掌。
「駟馬難追!」
童青川一句話,彷彿打開了話匣子。
「這一路上確實多虧你了,改日來慶陽府,一定要通知我。」計元也道,想了想道:「最好的茶,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江雲鶴覺得計元準備的可能只有菜、酒、茶。
反倒是那幾個朝廷雷部修士,都是嘿嘿一笑,扔給江雲鶴一塊牌子:「可別忘了我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來日到了長垣,直接激活牌子。
長垣乃是郡城,其中繁華之處,不是其他地方可比。」
江雲鶴一看對方的眼神,立刻大笑著道:「一定,到時叨擾幾位老哥。」
其他正道左道修士也紛紛與江雲鶴交換了聯絡方式,這一次能生還,江雲鶴出力甚大,眾人心中都是感激不已。
何況這麼多天下來,眾人可以說是生死之交,無論正道左道還是朝廷中人。
看著這一張張淳樸的笑容,江雲鶴髮現原來有這麼多「性情中人」,著實讓人欣喜。
「為什麼總覺得他們的笑容有些古怪?」執月已經能自己趕路,扭頭問寧芸。
寧芸一臉深思,扭頭問邰寶:「為什麼他們的笑容這麼古怪?」
「有么?錯覺吧?」邰寶一臉茫然。「可能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