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聚會（下）
奢華絢麗的宴會，衣香鬢影、觥觴交錯的氛圍，而角落處一對分手後再度重逢的男女朋友，四目交投間，心底隨之浮現起了淡淡的惆悵與感慨、與隱隱的期待。
以上種種情緒，都是徐一翔眼神中毫無遮掩透露出的，一時間，路宸隻覺得無語。
放下酒杯，她禮貌的一笑：“抱歉，徐先生，我得去找我的男伴，先失陪了。”她之前對徐一翔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明顯的惡感，但現在她卻發現這個男人其實是個無論對人對己都缺乏責任感的人，不能說多渣，但卻實在不值得原本的路宸付給他的一片真心。
“寶兒。”看到路宸敷衍一笑就準備離開，徐一翔有些慌，忍不住上前一步，攔住了路宸。
路宸挑起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冷意讓徐一翔不覺心下一突，但他還沒說話，另一個帶著幾分尖銳的女聲卻忽然響了起來，“這不是路宸嗎，好久不見了。”
顏怡琳穿著一件斜肩凸花長裙走了過來，裙子是今年流行的靜謐藍色，設計精致繁複，襯得她也很有幾分仙氣，可惜她不豫的臉色卻破壞了裙子的感覺。
路宸神色未變，很自然地衝她打了個招呼，“怡琳，你好。”
顏怡琳打量了路宸一番，臉色更是不好看。剛才她剛從洗手間回來，正要尋找徐一翔，卻立刻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路宸，路宸穿著很簡單，卻不知為何特別出眾，仿佛自帶著光環一般。她本來隻是有些驚訝，但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正和路宸麵對麵時，一股氣卻從心裏冒了上來。
“你和一翔聊得真開心啊！是在談論你的演藝生涯嗎？”顏怡琳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卻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路宸的距離。路宸個高腿長，但她以前不在意穿著，又從來不穿高跟鞋，所以給人的感覺也不是太明顯，但今天路宸卻穿了一雙足有十公分的裸色高跟鞋，比徐一翔還高出了一截，雖然她笑容很溫婉，但整個人卻依然顯出了一種高不可攀的氣場。
她有些妒忌地掃過路宸裸-露在外的那雙線條優美的修長小腿，心裏一時也感覺複雜。
她從路宸手中搶走了徐一翔，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能找到一個好男人可是女人最大的成功。但沒想到路宸竟進入了娛樂圈，短短時間就成為了目前最受矚目的新人之一，雖然她之前也被黑被踩過，但《無涯期》播出後，路宸卻已成了不少網友公認的新一代女神。
而這一點卻令顏怡琳心塞不已，她也是個年輕女孩，自然也向往被簇擁追逐的感覺。她本來就是個很看重他人評價的人，路宸和徐一翔在一起時，她妒忌路宸有一個優秀的男友；現在路宸從失戀中走出來後，卻在娛樂圈發展得順利，至少宴會上不少人都知道她就是《無涯期》中的華清流與洛敏宜。
這種不是因為家世、而因為本身的名氣而得到的關注，讓顏怡琳又深深妒忌了起來。
“你的男伴是誰啊？你的新男友嗎？怎麽沒聽你說啊？”顏怡琳挽住徐一翔，一連三問：“是不是你認識的哪個男星啊，什麽蘇勁堯、張文波之類的，聽說你和他們合作的都不錯呢，不過今天這種場合，他們能適應嗎？”
她說著眄了徐一翔一眼，熟悉的眼神讓他的臉色立刻有些難堪。他太清楚怡琳的意思了，如果不是她，光憑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踏進中海一步的。
這時有幾個女孩發現了她們，也都加入了過來，“路宸，怡琳，你們都來了。”
顏怡琳暫時停下了和路宸的交鋒，和這幾個女孩聊了起來，其中一個女孩看著顏怡琳的裙子，忽然道：“哇，怡琳，你的裙子好漂亮，是ysl的限量款吧。”
“你眼光真厲害。”顏怡琳笑道，神情卻很得意，“這條裙子雖然是在巴黎香榭麗舍大街的旗艦店裏買到的，隻是今年的新款成衣，不是限量款，因為剛上市所以穿的人少。”說到這兒她笑著看了徐一翔一眼，有些羞澀地道：“我已經是有主的人了，沒必要太在意打扮。”
幾個女孩登時開始取笑起顏怡琳，笑她不是單身還來參加相親宴根本就是虐狗來了，但顏怡琳卻笑著，忽然又道：“路宸不是也帶男伴來了嗎？”
她的話讓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顏怡琳笑道：“路宸，其實像咱們這樣出身的女人，就算不追求門當戶對，也得找像一翔這樣性格沉穩上進的男孩才對，低調踏實的過日子也沒什麽不好。”
幾個女孩也都看向了路宸，剛剛的閑聊中，她們還都表達了一番對華清流的花癡之情。但如果像她們這樣的大小姐真找了一個小鮮肉男友，還帶到了這種場合，那就有點不合身份了。
路宸雖然和顏怡琳同齡，但對這種幼稚的言語交鋒卻真心不感興趣。她轉了轉眼眸，有點後悔沒直接說出男伴是陳品鵬，現在再解釋的話，恐怕會讓顏怡琳很得意，但是她和這對鳳凰男白富美組合又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他們怎麽想，跟她又沒關係。
因此路宸笑了笑，開口道：“我是和……”
但話未出口，一條臂膀卻搭在了她背上，隨即，一個清亮的男聲笑道：“路宸，總算找到你了，你怎麽一會兒就沒影了？”
路宸驚訝地轉頭，卻見李嘉睿不知何時竟站在了自己身邊，她剛才進門時隻看到了嘉然，沒看到他。而此刻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更顯得肩寬腿長，整個人看起來立刻成熟了不少，令他原有的那股朝氣也變成了男性的魅力。
看到路宸驚訝地眼神，李嘉睿笑著對她眨眨眼，又看向了麵前的一幫人，笑問道：“路宸，你朋友？”
路宸微微頷首，介紹道：“我高中同學，顏怡琳、徐一翔。還有其他幾個……”
“幸會！”李嘉睿禮貌地和眾人打了個招呼，“敝人李嘉睿，是路宸的朋友。”
幾個女孩不覺都變了臉色，顏怡琳更是努力按捺住了心底的驚呼。李家是b市最頂級的世家之一，權勢與影響力都足以讓任何人家忌憚三分，而且李家人丁興旺，子孫各個出色已極，旁人提起來無不又羨又妒。而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就是李家第三代的長孫，雖然並未繼承家族傳統從軍，但從小就是有名的學霸，是極有天賦的研發人才。據說李家那位從事軍-工業的大姑爺，所主導的很多秘密實驗就都有這位天才的參與。
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是路宸的男友？
顏怡琳心裏升起了一陣難以抑製的妒意。為什麽什麽好事都讓路宸占上了？李嘉睿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儀表俊朗，身材頎長，周身都是世家子的不凡氣度，輕而易舉就把徐一翔比了下去。
“路宸。”顏怡琳吸了一口氣，忽然皮笑肉不笑地道：“剛才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和一翔很快就要結婚了呢，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哦，那真是恭喜你們了。”路宸道：“不過我現在工作說不好什麽時候有空，隻能到時候再看了。”
“別這麽說啊。”顏怡琳笑了，意味深長地望了路宸一眼，“到時候會有很多同學出席的，如果他們看不見你，搞不好心下會起誤會呢，你和一翔交往了那麽多年，不是戀人也還是朋友啊。”
她說著，刻意又看了李嘉睿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挑釁。
可她的挑撥卻並沒有得到意象中的效果，李嘉睿挑了挑眉，一臉真心的笑容，“到時候應該我和路宸一起出席，一是恭喜二位，二是感謝二位。要不是顏小姐的幫助，我也不會和路宸在一起。”他說著一笑，與嘉然極相似的星眸中仿若生輝般，“我好不容易才磨得路宸陪我一起參加中海聚會，到時候再去二位婚禮上走一圈，路宸想不承認我也不行了。”
他語調輕鬆神情流暢，但路宸卻感到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正微微發著顫，出賣了主人的緊張。
心裏一時間忽然有暖流掠過，路宸側頭看向李嘉睿，而這時李嘉睿也剛好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路宸綻出了甜美溫柔的笑容，令李嘉睿心跳瞬間抵達了最高點，直到路宸笑著挽住了他的手臂，他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正常。
路宸挽住他，以一種優雅而嫵媚的姿勢半倚著他，笑道：“你們別聽他胡說，我是和我表哥一起來的，和嘉睿隻是碰巧遇到。”
李嘉睿雖然覺得被她挽住的手臂仿佛僵硬得已沒有了知覺，但仍露出了笑容，“還不是因為你拒絕了我的邀請，我才隻能和我姐一起來。”
話雖如此，但路宸的肢體語言卻已說明了一切，幾個女孩不覺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而顏怡琳臉色卻漸漸發青，旁邊的徐一翔也震驚地望著兩人。
望著那兩人的表情，路宸居然感受到一陣快-意，真是不該，她在心裏搖了搖頭，卻笑得更加溫婉，“對了，怡琳，剛才我也沒來得及跟你說，你這條ysl的ss新款雖然很漂亮很適合你，但你不該搭配christianlouboutin的紅底鞋。”
包括顏怡琳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覺低下頭，她穿著一雙cl經典的晶粉色高跟鞋，夢幻的顏色配上鞋底那抹紅色，若有若無的透出了一份誘-惑。
她們都沒理解路宸的話，隻聽路宸笑道：“紅底鞋是cl注冊了專利的標誌性設計，但2010年底的巴黎春夏時裝周上卻在鞋款中使用了紅色作為鞋底，他因此被魯布托先生告上了法庭，雙方訟訴長達一年半，最終庭外和解，而魯布托重新在色號裏劃定了專屬的紅色範圍，以此來捍衛紅底鞋的專利和名聲。這一場爭執才算結束……”
路宸說完，笑著看了臉色精彩的顏怡琳一眼，道：“所以從那之後，做造型時不能同時穿著ysl與cl，就成了時尚圈不成文的規則之一。不僅歐美明星遵守，連歐洲貴族名流都尊重兩位時尚大師的選擇。當然，咱們是華夏人，用不著理會外國品牌之間的官司，不過畢竟時尚的主流還在歐美，像咱們這樣出身的女人，難免會出席一些正式場合，所以多少注意一些也沒錯，是不是？”
iaprada曾說過：當人們購買服裝時，她的動機絕對不是要擁有一件帶有某個品牌logo的物品。每個品牌都體現了一種嚴肅的心思訴求，而時尚的魅力就體現在它所代表的這種強大的文化認同感上，遠高於其本身的價格。卻越是上層圈子，越在乎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而選擇品牌，卻不了解品牌背後的種種規則，無疑是一種不懂裝懂的失禮做法。
因此路宸說完之後，不僅顏怡琳立刻變了臉色，那幾個女孩也忍不住和她拉開了一點距離。
路宸笑看了顏怡琳一眼，道：“那我和嘉睿就先走了，你們也加油啊！”她是對那幾個女孩說的，立刻惹來了一陣嬌笑。
“路宸，借你吉言。”“路宸，你這件衣服是哪個牌子的啊？”“路宸，聽說你那部電影的服裝師，就是你擔任的……”
她們簇著路宸往前走去，隻留下顏怡琳與徐一翔，而顏怡琳麵色陣紅陣白，眼神中又是憤怒又是尷尬，最終變成了一聲低吼，“該死的路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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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遠後，路宸就放開了手，“剛才謝謝你了。”
“哪裏。”李嘉睿有些失落地道：“你剛才可真專業，我看那女人被你說的都想立刻就走了。”他說完，看了路宸一眼，試探地道：“你和那個男人……”
“他是我前男友，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路宸不以為意地笑道，四下看了看，好奇地道：“剛才我是和嘉然在一起的，不知道怎麽忽然就找不到她了。”
“可能她遇上了什麽朋友吧。”李嘉睿道：“在這裏待著也沒什麽意思，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路宸欣然同意。
兩人走出大廳，庭院同樣古香古色，在夜色中散發著難言的韻味，院中還有一處清池，池邊假山嶙峋，路宸不禁笑道：“這裏倒有點像x省的基地呢，《無涯期》就是在那兒拍的……”
正說著，前方不遠處假山後忽然轉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姿態極親密地向宴會廳走去。
那男人身形高大，氣度不凡，而那女人身形高挑，舉止灑脫，竟然是嘉然。
路宸和李嘉睿同時一愣，旁邊剛好有一棵大樹，兩人不覺都悄悄往樹後躲了過去。
嘉然和那男人走到樹旁，忽然停住了腳步，樹後的兩人正覺得緊張，卻見嘉然轉過頭看向了那男人，“我不想和你一塊兒進去，你先，或我先都可以？”
那男人也看向了嘉然，不甚清晰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卻仍顯得一表人才，隻聽他笑道：“你怕人誤會我和你舊情複燃了？”
“是啊。”嘉然笑道：“畢竟咱們分手也有兩年了，我可不想讓你的女伴誤會了。”
“一年零五個月。”那男子有些不甘地說道：“嘉然，這是我第一次被女人甩。”
“凡事都有第一次。”嘉然笑，已決定結束話題，“好了，高占愷，你知道我的為人，我已經處理了琳琳，自然不會怪罪高銘東，你不用為你弟弟擔心。我先進去了……”
她說完衝他揮了揮手，就準備離開，但高占愷卻忽然伸出手，一把把嘉然拉進了懷裏，然後用力吻了下去……
嘉然愣了片刻，隨後伸出手，擁住了男人的肩。
樹前的男女氣息交纏，極盡纏綿；樹後的男女卻看得目不轉睛，尷尬又有些好笑。
長吻之後，高占愷放開了嘉然，仍輕吻著她的額頭：“然然，我是真的喜歡你，當時看到相親對象是你時，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是啊。”嘉然笑，語氣帶著幾分慵懶，“誰想到連名字都不知道的419居然一轉眼變成了相親對象，的確夠電影的，可惜生活不是電影。”她說著輕吻了高占愷一下，“占愷，咱們性格不合，分手對彼此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
高占愷一陣沉默，卻仍抱著她，良久才終於鬆開了手，“其實我隻是想找個借口再見見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後悔，然然，你還是這麽幹脆！”
“好了。”嘉然笑著推開他，“其實你也沒那麽喜歡我，恐怕還是不甘心占多數吧。你那個女友跟你很配，別讓她誤會了才是真的，吃回頭草不是你的、當然也不是我的風格，拜拜。”
她再度一笑，衝他揮揮手，就快步跑進了大廳，而高占愷一直看著她身影消失，才別過臉，燈光中他臉上的失落分外的清晰，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了情緒，又意氣風發地向廳裏走去。
直到這時，樹後的兩人才敢鑽了出來。
“那個男人是誰啊？”路宸好奇的問李嘉睿。那個男人氣度儀表，都毫不遜於白明莘，而他望著嘉然的眼神，也和白明莘極其相似。
李嘉睿撓撓頭，“高家的大少爺高占愷，他家兄弟兩人，他弟弟高銘東上不了台麵，但高占愷卻很出色。之前我爺爺曾逼著我姐相親，對象就是高占愷，我姐和他交往了一段時間，但後來分手了，當時把我爺爺氣得夠嗆，但又沒辦法。”
路宸點點頭，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高銘東是琳琳的金主，但琳琳卻害了自己和嘉然，當時高銘東曾多次道歉，卻被嘉然避而不見，所以他才拜托大哥高占愷代為道歉，不過看高占愷的做法，顯然還有別的意思。“沒想到嘉然的情史這麽厲害。”路宸笑道。
“我姐交過不少男友，但她帶回家裏的，隻有兩個。”李嘉睿道：“一個是高占愷，他是我爺爺請來家裏做客的；另一個就是白明莘。當時我爺爺非常反對我姐和白明莘在一起，甚至連大伯也勸過我姐，但我姐卻死活都要和白明莘在一起，怎麽都分不開，所以大伯也隻能由著她了，可是隻不過兩年，我姐就和白明莘分手了，雖然我姐說過他們是和平分手，但我知道我姐當時非常難過，因為當時她發著高燒，還一直在哭……”
李嘉睿的話讓路宸想起了嘉然曾說過的往事，白明莘銷毀了嘉然的所有劇本，兩人大吵一架，白明莘摔門走了，而嘉然連氣帶傷心，高燒昏迷了。
隻聽李嘉睿又道：“後來，我就和北北一起，把白明莘揍了一頓……”
“啊！”路宸驚呼，李嘉睿做了個“噓”的手勢，“當時我姐在住院，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白明莘也還算硬氣，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姐。當時看我姐那麽強悍的一個人傷心成這樣，我是真生氣，北北可能還心疼吧……”說到這兒他轉過頭，深深看了路宸一眼：“你也看出來了吧，北北喜歡我姐。”
路宸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想起那個冷漠寡言，存在感極低的男孩，隻有望向嘉然的時候，眼中才會有光彩。
“我不知道北北哪根筋兒搭錯了，居然從小就喜歡我姐，雖然我姐從來都把他當成弟弟。”李嘉睿道：“我姐實在不能算一般意義上的好女人，她每段感情投入的快，但抽身的也快，跟那些男人都有一拚，一點兒也不適合北北那種認真的性格，但北北卻就是喜歡她，我本來覺得北北有點不可理喻，但現在我卻理解他了……”
說到這兒他看向了路宸：“路宸，我姐說對你得直截了當，那麽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你可以接受我嗎？”
夜色中他的眼眸如水，分外認真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很喜歡徐一翔，可能現在都還沒走出來。但我還是喜歡你，想陪著你一起。”
路宸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她能感覺到李嘉睿語氣中的緊張與認真，這個男孩從初見時就對她不一樣，明明八麵玲瓏，卻總在她麵前頻頻失誤，但她也從不反感，反而覺得好笑；而他出身不凡，自身出色優秀，但卻性格謙和，對朋友家人都有著發自內心的關懷，實在是一個非常真誠的男孩。
所以，也許自己不止不討厭他，還有些喜歡他。
李嘉睿一直緊張地注視著路宸，兩人在樹前相對而立，恰好是嘉然與高占愷剛剛的位置，那曖昧情-潮仍在此徘徊，刺激著李嘉睿的心。
夜色中的路宸美得幾乎不真實，似乎隨時都會消散無形，那份恐慌讓他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握住路宸的肩膀，緩緩俯下了身……
路宸抬起手掌，擋住了他的臉，而她的聲音平靜，帶著一分思索，“嘉睿，讓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