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廁所是流言的滋養地
蘇嬿婉撇撇嘴，只好跟上顧惟兮的腳步。在錦華小區的花園裡繞了兩圈，兩個人都沒有主動開口。
清涼的夜晚，寂靜無聲。一邊的路燈，微弱的光線，溫馨的感覺。偶爾有路過的人，偶爾有過路的車，在這一刻，都成為背景。
就像當年，晚自習后，你送我回家的場景。有那麼多的人在周邊，擁擠而嘈雜，而我們兩個只是低聲說著我們的事情，因為一點小觸碰而激動不已。昏黃的路燈，曖昧悠長。那樣的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守著我們的小甜蜜。身後周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回不去的曾經，忘不了的過去，就像絲線一樣緊緊纏住蘇嬿婉的心臟，隱隱作痛，無力掙扎。
時間漸晚，終於，蘇嬿婉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呵欠。
顧惟兮的腳步頓了頓，轉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六樓。
蘇嬿婉打開門，走進去。「你也早點回去，早點休息。今晚謝謝你。」
顧惟兮點點頭，也沒有說話，轉頭乘電梯下去。
蘇嬿婉走到窗邊，躲在窗帘後面，看著顧惟兮漸行漸遠，原本就頎長的身高，在路燈的作用下，投射出長長的黑影，寂寞無聲。
「哎，你聽沒聽說我們蘇總監和對面的顧總監在一起了啊？」
「不是吧！」
話題的主角蘇嬿婉，此時正縮在衛生間的隔間里，握住門把手的手，不知要不要扭開。僅僅隔著一塊板子的門外，那些平時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女精英，此時就像街頭大媽一樣，因為聽到上司的八卦而激動不已。
還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蘇嬿婉挑挑眉，放下手，打算厚顏無恥的繼續聽下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和顧惟兮在一起了。
「你不知道，我前幾天不是天天最後走嘛，然後我就看到我們蘇總監上了顧總監的車。」
「嘖嘖，還真看不出來，蘇總監也有做小三的潛質。」
小三！蘇嬿婉在隔間里，雙手握拳。
「誰說不是呢。只要長著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小秦喜歡顧總監，況且小秦還是顧總監的小學妹。你說，你一上司，搶自己助理的男朋友，還是不是人啊。」說話人，帶著絲絲挖苦和挑撥。
聽到這裡，蘇嬿婉徹底怒了。打開門，在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里，笑臉盈盈地走上前。扭開水龍頭，洗了洗手。走到門邊，突然回頭，看著兩個尷尬不已的下屬。
「在洗手間里聊八卦，可不是明智之舉。另外，做顧惟兮的小三，呵，我還不至於那麼饑渴。」
一天的好心情，被這兩人全給弄沒了。蘇嬿婉氣呼呼的掏出手機，打算向周清清吐槽一下，瀉瀉火氣。最後也只是化為一聲輕嘆，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快下班的時候，蘇嬿婉發了條簡訊給齊頎，約好晚上一起吃飯。
到了下班時間，蘇嬿婉難得的和同事一起下班，而沒有留在辦公室里等別人都走了再走。
電梯里，王冰正和身邊的人說著話，眼睛餘光一瞄就瞄到了蘇嬿婉。湊上前，「蘇總監這周末有時間嗎？」
「有事？」
「這周末，我們技術部打算聯合你們財務部一起去郊外踏青。上次聚會沒和蘇總監約好，結果聚會裡可不少了個美女嘛。」
蘇嬿婉微微皺了皺眉，再抬起頭的時候，眉頭舒展，眼眸明亮。「可以帶家屬嗎？」
蘇嬿婉這一問，原本有低低說話聲的電梯，瞬間安靜下來。王冰愣了幾秒，才笑著回道：「可以，當然可以啊。」
「嗯，我知道了。」
「那蘇總監，我們這可就約好了啊。」
蘇嬿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走出大樓，蘇嬿婉看了看，沒看見齊頎的車，正想拿出手機問問他到哪了。在大樓的側邊，一輛低調的黑色寶馬響了喇叭。蘇嬿婉抬頭望去，放下拿手機的動作。
「有人來接我了，我就先走了。大家明天見。」
在一堆同事的注目禮下，蘇嬿婉從容地上了齊頎的車。當著蘇嬿婉同事的面，齊頎探過身，將蘇嬿婉的安全帶系好。
「怎麼了？」
這人還真是敏感。
蘇嬿婉順了順頭髮，「在辦公室被人誤會了唄，所以只好找你來咯。」
齊頎抿嘴輕笑，「這次又是誰？」
蘇嬿婉順頭髮的手一頓，清清淡淡地開口，「隔壁部門的，剛好住同一個小區，你沒回來前，坐了幾次順風車。」
想到這，蘇嬿婉心情就更不好了。憑什麼顧惟兮惹得桃花債，要牽扯到她的身上！看來以後要時刻提醒自己，「珍愛生命，遠離顧惟兮」才是。
「你這周末有時間沒？」蘇嬿婉想到剛剛王冰說的事，打算拉著齊頎一起去，這樣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趁著紅燈，齊頎轉頭，看了眼笑得見眉不見眼的蘇嬿婉，知道她又在打壞主意了。
「沒事。怎麼了？」
「我部門打算和隔壁的技術部一起去郊外踏青，你陪我一起去唄。」
齊頎挑眉，「有什麼好處？」
蘇嬿婉咬牙，但是臉上還帶著笑，只是表情略有扭曲。「就憑咱倆的交情，還談什麼好處，也太傷感情了吧。」
「我是商人，無奸不商。」齊頎厚臉皮的說道。
「以後你有事，直說就是。」蘇嬿婉惡狠狠的道。
就這樣，兩人就說好了。
周五下午，蘇嬿婉在休息室里泡茶。冰和顧惟兮正好一邊說著新寫的代碼，一邊走進休息室。王冰看到蘇嬿婉在那，特意說了下明天郊遊的事，還囑咐蘇嬿婉別忘記了。
蘇嬿婉扶額，就你這樣和祥林嫂似的，我想忘也忘不了啊。
第二天，蘇嬿婉難得的起了個早床。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收拾東西。王冰說這次郊遊，是去鄰縣的小鄉村裡，要待兩天一夜。要蘇嬿婉說，這純粹就是瞎折騰，大周末的，不好好待在家裡休養生息，還到處亂跑，浪費精力。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蘇嬿婉拿出來，按了接聽鍵，「喂~我就來~」明顯睡眠不足。
背好背包，走下樓。天已經亮了，蘇嬿婉抬頭看了看，今天將會有個不錯的天氣。
因為是室外活動，所以蘇嬿婉穿了套米白色衛衣，扎著馬尾，戴著鴨舌帽，青春活力四射。這時看到齊頎，不由一愣，笑出聲。齊頎看到蘇嬿婉身上的衣服，一愣，也笑了出來，恰好是情侶裝啊。
齊頎一手拎著一個小行李袋，另一隻手自然地接過蘇嬿婉身上的背包，單手背上。抬頭正好看到蘇嬿婉打著呵欠，明亮的眼睛水霧蒙蒙。不由得皺起了眉，「看你這困的，要不別去了。」
蘇嬿婉擺擺手，「沒事，過了這段困勁就不困了。要是天天窩在家裡，就這天氣，都可能會發霉長蘑菇。」
「你知道就好。」
走出小區，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比預定時間早了五六分鐘到達DLH大樓樓下。
一下車，蘇嬿婉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野寺政宗，拉著齊頎就走過去了。
「小野寺先生。」
小野寺轉身，看到了蘇嬿婉，有看到了旁邊的齊頎，顯然很高興。「杏，還有齊先生。」
齊頎伸手，和小野寺政宗相握，笑著說道：「小野寺先生，好久不見。」
蘇嬿婉在日本的時候，齊頎經常從英國飛到日本去看她，小野寺政宗作為蘇嬿婉的上司和朋友，齊頎請小野寺政宗吃過幾次中國菜。而DLH在中國的分公司，則和齊安集團有幾個項目的合作。於公於私，齊頎和小野寺政宗都有著不錯的關係。
「小野寺先生，最近有家新開的四川料理店，下次我們一起去嘗嘗？」小野寺政宗對中國料理，有著偏執般的喜愛。齊頎這是投其所好。
「蘇姐，這是？」一邊的女同事按捺不住好奇心，趁蘇嬿婉站在一邊時，插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