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水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還沒有名正言順的分手吧。既然沒有分手，你就這樣當著我的面帶著新歡招搖過市，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也不知道當年是誰腳踏兩隻船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說完，蘇嬿婉也不等顧惟兮開口，直接起身，一邊往河邊走，一邊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
回到大部隊，蘇嬿婉看到齊頎正拿著一個雞腿在架子上烤，金黃的色澤，吱吱的冒著油花，一陣肉香順著風飄了過來。齊頎偏了偏頭，對著蘇嬿婉一笑，「嗯，我特意刷了四層辣椒油，味道應該還不錯。」
「你的技術我還是信得過的。」蘇嬿婉擼起袖子，拿了一邊的一對雞翅，放在烤架上，打算一展廚藝。
「頭，你溜哪去了？快來幫忙。」烤架旁邊的王冰，一邊翻著手裡的魷魚，一邊招呼著剛走過來的顧惟兮。
顧惟兮將襯衣袖子卷到胳膊肘那，從塑料桶里拿了一紮生菜，放在烤架上，正好站在了蘇嬿婉的對面。
王冰的視線在烤架邊轉了個圈，原本要找的鹽罐子沒找到，倒是有了另一個發現。「頭，你這手錶怎麼和蘇總監的手錶一樣啊！」
蘇嬿婉一時大意，壓根就忘記要把手錶摘下來了，這袖子一擼起來，這手錶就堂而皇之地暴露了！
王冰這一嗓子，烤架邊的人齊刷刷地看向蘇嬿婉和顧惟兮的手腕。瓷白的錶鏈，金屬的錶盤，除了大小的區別，還真的是一模一樣，一看就是情侶表。
下意識的，大家都看向齊頎，齊頎好像壓根就沒看到顧惟兮手腕上的手錶，依舊悠哉悠哉的烤著雞腿。而顧惟兮則是抿著唇，一言不發，表情深沉地看著蘇嬿婉。
蘇嬿婉故作淡定地笑了笑，「你還真是好眼力。我和你們顧總監是高中同學，同一個班。高中同學聚會上，班裡一高富帥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手錶。看著很像情侶表對不對？！」
謊話，只有你自己先把它當真了，別人才會把它當真。
一直背對著蘇嬿婉，在河邊石頭上洗東西的秦如許，在聽到王冰的那一嗓子時，整個人立馬站了起來，臉瞬間慘白，而在聽到蘇嬿婉後面那句反問時，整個人更是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她忘了，她此時正站在河邊，她這一退，直接就掉河裡去了！
「快！如許掉河裡去了！她不會游泳啊！」在河邊的同事扯著嗓子狂叫。
大家也不管手裡烤著的東西了，趕緊沖向河邊，顧惟兮也不例外。蘇嬿婉看著轉身急急沖向河邊的顧惟兮，眼睛微眯，手卻緊緊抓住了也想去救人的齊頎的衣角，「她想要去救她的人，已經去了，你就不用湊熱鬧了。」
齊頎放下腳步，將烤好的雞腿放到一邊的碟子上，狀似無意地問道：「當年，是那個人？」
「嗯。」
秦如許很快就被顧惟兮拖了上來，這條河沒有多深，秦如許只是在剛落水的時候嗆了幾口水，沒有大礙。有女同事扶著秦如許回住的地方換衣服，顧惟兮也拖拉著一身的水回住的地方，經過蘇嬿婉的身邊時，顧惟兮停了停，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既然沒有事，大家便又熱鬧了起來。
蘇嬿婉站在齊頎的身邊，一手拿著碟子，一手拿著筷子，眼睛看著草地上圍城圈的同事們，眼神呆愣，神思飄遠。
熱鬧人群，飄香美食，璀璨星空，習習春風。
蘇嬿婉眼神放空，淡然旁觀，好像面前的場景與自己毫無瓜葛。
「沒事吧？」齊頎看著蘇嬿婉這幅呆愣的樣子，有些心疼，有些擔心。
蘇嬿婉放下手中的東西，皺了皺眉，「這青菜烤過頭了，都老了。」
緩步走回住的地方，齊頎安靜地陪在蘇嬿婉的身邊，身後是熱鬧嘈雜的人群，與靜謐的鄉村景觀格格不入。
晚風吹來，帶著絲絲的涼意。蘇嬿婉抱著手臂搓了搓，身上就多了一件外套，還帶著暖暖的體溫。蘇嬿婉緊了緊衣服，低了低頭，「謝謝。」
齊頎當做沒有看到蘇嬿婉那副熊樣，安靜地陪著蘇嬿婉，沒有開口問任何問題。
蘇嬿婉害怕一回去就看到顧惟兮和秦如許兩個人在她的房間里你儂我儂，所以故意放緩了速度。然而，再慢的速度也終將會到達終點，再如何的不願去面對也終將要去面對。
站在房門口，蘇嬿婉將身上披著的衣服還給齊頎。齊頎接過衣服，猶豫了一會，輕聲細語地問道：「有事，我就在隔壁。」
蘇嬿婉點了點頭，開了門，走進去。
還好，還好。房間里只有秦如許一個人，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秦如許受了驚嚇，此時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白皙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色。
蘇嬿婉輕手輕腳地洗漱好，關了燈，把自己整個人都藏進被子里，閉著眼睛卻怎麼都睡不著。回想起秦如許落水時，顧惟兮衝過去的表情。蘇嬿婉翻了個身，終究還是有點在意的。
「蘇姐，你睡了嗎？」黑暗的房間里，傳出秦如許細膩柔弱的聲音。
蘇嬿婉從被子里露出頭，盯著天花板，良久，「還沒。」
聲音裡帶著連蘇嬿婉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冷淡與疏離。
「蘇姐，我知道你和學長的事。那塊手錶，當年就是我替學長挑的。」
蘇嬿婉睜著大眼睛，使勁盯著天花板，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好像那樣就能控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緒一樣。
「蘇姐，既然現在你已經有男朋友了，那你能不能把學長讓給我。」
黑暗中，蘇嬿婉看不清對面秦如許的表情，同樣，秦如許也看不清蘇嬿婉的表情。然而，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正在看著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嬿婉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是你的，我搶不走。不是你的，我不用搶，他自己都會走。」
「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蘇嬿婉翻了個身，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背對著秦如許。
蘇嬿婉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場景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在心裡冷笑了幾聲，蘇嬿婉閉上眼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聯繫。
心裡想著事情，在外面又睡不習慣，蘇嬿婉很早就起來了。
清晨的鄉村，寧靜悠遠，遠山青如黛，近景沒如畫，淡淡的霧氣散落其間。耳邊是許久不曾聽到的鳥鳴聲，鼻尖是清新自然的空氣。
蘇嬿婉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深呼吸，再講胸口的一股濁氣吐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真不是一般的舒服啊。
「起這麼早？不多睡會？」